尾聲:天清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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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聲陰沉着臉默然許久,然後冷冷一笑“我為什麼要去救她?她是你的女人,你沒有能力保護她是你的事。從她委身於你的那一天起,她便不再是我妹妹,也不是我北陵人了。”赤多焰驟然狂笑出來“枉你還是堂堂北陵太子,居然説出這麼小肚雞腸的話來,骨之情難道是你隨隨便便一句話便可以斷的嗎?你以為斬斷手足之情會很快樂嗎?”他的笑聲掩不住他的失落,蕭寒聲從這笑聲中聯想他和弟弟同爭王位的悲愴。
親手殺死自己的兄弟是什麼樣的一個心情?
蕭寒聲忽然有些不寒而慄,他咬緊牙關,不讓那種戰慄表出來。想到蕭寒意,他是又疼又惜又憐又敬。妹妹為北陵犧牲了多少他豈會不知?雖然惱恨她的變節,但手足親情濃於血,從出生到死亡,這一輩子他們都是彼此最親的人。
他突地抓起劍“事不宜遲,我們必須儘快計畫營救方法。”赤多焰這才長吁一口氣。
蕭寒意相信自己能等到赤多焰,不過在赤多覺明的一頓皮鞭打下,她還是支持不住,暈了過去。等再醒來時,到處都是戰火,囚她的宮殿即將付之一炬。
赤多覺明以刀抵在她的咽喉上,瞪着門口踏着堅毅步伐走進來的人--“赤多覺明,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赤多焰威嚴的口吻帶給人強大的壓力。
“你脅迫我的王妃,按照赤多法律,你會被五馬分屍。”
“你已不是赤多練了。”他大聲反駁道:“從你戀這個惡的女人,背叛我們的信任,殺害我們同胞的那一天起,我們就不再視你為赤多練了。你沒有立場責備我任何事。”赤多焰仍舊高傲的冷笑“的確,我不再是赤多練,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丈夫。但你若傷了我子一分一毫,按照赤多的平民律:傷人者斬雙手,殺人者處以絞刑,我依然可以殺你。”赤多覺明並不怕死。與赤多焰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什麼陣仗沒有經歷過?他矛盾的看着赤多焰,不明白這個在自己心中曾經奉若神祇的練為何會變得如此陌生?
他轉頭看向蕭寒意,心頭無限恨意“都是你這個女人!為了報復我們赤多,竟毀了我們的神!”他的刀疾刺下來,赤多焰頓時肝膽俱碎,衝過來時已晚了一步。
此時,蕭寒意看似失去知覺的身體突然傾向倒下,赤多覺明的刀因此落空。
他沒想到她早已清醒過來,連忙再度揮刀疾刺。
蕭寒意十指纖纖一撥一引,將他的力氣牽向旁邊,指尖吐力點在他的死上。
赤多焰奔到她眼前時,正巧接住她虛弱倒下的身子。一燃燒旺盛的巨大橫樑砸在兩人腳邊,四周灼熱的煙霎時燻得人幾乎窒息。
他將蕭寒意緊緊抱住,她眼瞼顫動,在火焰的光芒照耀不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眼中的恐懼。
“焰。”她苦笑“你叫焰,你是不怕火的。”
“我怕的是失去你。”他看到她一身傷痕,不痛徹心肺。
“我做了這麼多不可挽回的事,但上天責罰的卻是你。”
“可能前生我欠你一段情債呢!”她虛弱的笑着。
赤多焰也在笑,苦澀的笑,還帶着些許甜和幸福“也許我就是為了得到你而爬上懸崖峭壁的莽撞少年,最終得摔死在山谷之中。”
“你在説什麼?”赤蘿花的故事蕭寒意並不知道,但她不想計較,她抱緊他的脖頸,讓他抱出熊熊火海。
外面是一片經戰火荼毒和烈火焚燒的殘跡,蕭寒聲率領着北陵舊部與赤多罩展開惡戰。見妹妹被順利救出,他長嘯一聲通知所有人撤退。
四海最富麗的皇宮已被這場戰火焚燬,當時在場的所有人並不知道,這將是赤多與北陵的最後一場惡戰了。
十數後,在北陵大海邊一間普通的民舍中,住着一對甜的夫。女的美若天仙,男的英武霸氣。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小院,女子已經晨起,開始打掃庭院。
“寒意,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赤多焰出現在門口,一臉愠怒“你的鞭傷還沒有完全好。”她巧笑嫣然“你不也一樣?我不知道那兩滴血和定秦劍的力量究竟有多大,赤多血的靈魂是否已完全被消滅?這些子還需要觀察,你也不能多走動。”他微微笑道:“這麼説我們這對病人,要像隔壁那對八十多歲的老夫一樣,互相扶持過子了?”蕭寒意神思縹緲“互相扶持?有誰不想這樣呢?但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赤多焰從後面環住她的肩膀,温熱的在她耳畔低語“給我個機會,我想我能做到。”
“赤多練之位你不再爭了嗎?”她星眸轉,帶着一絲淡笑。
他回應着她的笑容“赤多老臣們對我誤會太深,我也不想解釋,更何況,和曾經得到過的東西相比,我寧可抓住眼前值得我一生珍惜的人。”蕭寒意的手反握住他的雙臂,受着他熾熱的氣息,隨着他的節奏一起心跳,一起呼。
“一大清早你們倆就這樣親熱,不覺得有害風化嗎?”蕭寒聲冷着臉站在小院的竹籬笆外。
蕭寒意匆忙問道:“定秦劍可送還給西涼公主了?”
“嗯。”他簡潔回答“昨夜東野飛鴿傳書,劍已送到,水公主無恙。”蕭寒意心頭一塊重石總算落地。
赤多焰看到他,取笑着問道:“太子怎麼有這閒情逸致來訪?聽説最近北陵和赤多的兩派之爭有所緩和,不知你可曾想到一個長遠之計?”他冷哼道:“在沒有完全收復失地之前,談長遠之計為時尚早。”
“收復全部失地是不可能的。”赤多花一身戎裝出現在他身後。她如今已被赤多人推舉為“鐵戈公主”負責赤多族內大小事務,儼然已是赤多族長。
蕭寒聲看到她,了下角“你想做這四海的第三位女王嗎?”赤多花的神情不似過去天真爛漫,一臉凝重老練,完全是副久經沙場的模樣。
她緩緩説道:“我是否做女王取決於你。”
“我?”蕭寒聲到莫名其妙。
她點點頭,指着他手中那把赤霄劍“我曾和你説明這把劍的來歷,你不肯歸還我赤多,我並不着急,因為我還有事和你商量。”蕭寒聲想起自己當初口頭承認赤霄劍乃是赤多舊物,如今自己卻這麼拿着到處招搖的確有些説不過去。為了掩飾心虛,他故作鎮定的揚起下巴“你説。”赤多花沉道:“如今北陵、赤多的狀況你也清楚。我赤多人既然已經入主北陵,就絕不可能撤退,而我也不想和你一輩子這麼明爭暗鬥下去,因此有一個提議,你若同意,我們從此握手言和。你若不同意,那我們再戰幾百回合也無所謂。”
“什麼提議?”蕭寒聲連同蕭寒意和赤多焰都被她挑起了好奇心。
她正説道:“你我聯姻。我掌管赤多,你統轄北陵。兩族融合,從此永不言戰。”
“嗄?”蕭寒聲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又似惱非惱。
“要我娶你?是你瘋還是我瘋?”赤多花臉上沒有半點笑容,沉穩莊重,好像在和他商議國家大事般。
蕭寒意在旁無聲的淺笑,無意中抬眼看向天海相接的地方。
桔紅的陽光照在蔚藍的海洋上,海水湧起層層,一重重漲了又落,落了又漲。
想來多少年裏大海都是如此,她不聯想起幾句話--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而天地曾不能以一瞬。
世上萬物都敵不過天地之壽,而天地也有消亡之門。他們多年來的爭鬥怨恨和此相比便顯得如此渺小!
想到此,她輕輕一嘆。
天清海平。
四海傳奇的恢弘之歌乘風而來,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