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二十年功虧一簣大老趕道破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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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説到駱花子奉命行事,奔赴遼東。就在三天前,找到了何麒饉,並帶去了邵天寅的親筆書信。在信中,邵天寅坦言相告,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必須要其一死,至於後事,會由駱花子負責安排,定保何家後代昌盛。此事事關重大,一定不可聲張,也不能告與旁人。
雖説邵天寅送來了催命書,要死自己,但是何麒饉卻並不記恨對方。何麒饉自己心裏明白,要是沒有邵天寅,二十年前,自己就身首異處了。如今多活了二十年,也夠本了,這條命本來就是人家給的,人家既然想要,就拿去得了,死就死吧!當夜,何麒饉便服毒自盡,臨死前,將自己的後事託付給了駱花子。
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看起來,計劃盡善盡美,但是不成想,在最後關頭還是出了差錯。
打蛇打七寸,殺龍刺逆磷。駱花子隱忍多年,也是有些心急了,這才想一擊奏效,斬殺真龍。結果龍驚潛行,斬龍失敗,二十年的辛苦等待剎那間便化為了泡影。倘若不這麼冒失,而是按正常方法下葬,利用何麒饉的屍骨反噬龍氣,估計也就是十年左右,必可傷其大金龍脈,重挫真龍,雖説時間要長一些,但是至少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功虧一簣了。
駱花子眼見一切已成定數,無法挽回了,不有些悵然若失。
看來天意如此。既然一切都已經成為定數,莫不如讓何家上下心安一些,也別再牽扯進這個漩渦裏來了。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他們而言,住有房,行有車,食有米,穿有衣,只要子過得去,誰坐江山,還不都是一樣!想到這兒,駱花子擺了擺手,讓何家人不用害怕,剛才只不過是個意外。稍後,豎着向下挖坑,口闊四尺四,深一丈九。把老太爺的棺槨頭朝下倒葬在此樹之下,可保何家後代衣食無憂,子孫俱榮。言罷,身形一晃,飄然下山而去。
這些事何家後人可並不知曉,都以為駱花子是老太爺生前故,純屬是前來幫忙的!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裏面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送走駱花子之後,何天長趕緊組織人繼續挖坑。
正在這時,打山上下來一人,邊走還邊哼着小曲,五音不全的嗓子唱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大夥一愣,趕緊停下手裏活往山上看去。
山上下來這人,裏邊穿得是藍布的上衣和褲子,腿上繫着腿帶,外面罩着一件土黃布大衫。這大衫又大又肥,裏扎着帶子,後背揹着一把大號的黑傘,怎麼看都像個種地的大老趕,地道的莊稼漢。年歲看着並不大,也就是二十多歲,只是裝戴有些土氣,顯得老氣橫秋的。
大老趕也沒料到天都快黑了,山裏還會有這麼多人,仔細看了看,這才知道原來是有人家在辦喪事,趕緊識趣地繞開眾人,下山去了。
何家眾人一個個心裏也都開始犯嘀咕,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子,這荒山野嶺的還真熱鬧,剛走了個叫花子,又來了個大老趕。看這大老趕的模樣,倒不像是踩點探風的竊賊,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也沒時間細想,趕緊繼續忙活。
墓坑挖好後,槓工們七手八腳把大棺又抬了過來,剛要豎着倒葬下去,突然發現大老趕晃晃悠悠地又回來了。
何天長看了看大老趕,皺着眉頭朝着那些槓工擺了擺手,讓他們先停停,然後往前邁了一步,上前去抱了抱拳,問:“小兄弟,有事嗎?”大老趕憨憨笑了笑,衝着何天長抱拳回了個禮,開口道:“這位大哥,我想問一句,漁樵村離這兒還有多遠?”
“哦?你要去漁樵村?”何天長上一眼,下一眼,仔細打量了一陣大老趕。
大老趕剛要説話,突然皺着眉頭,盯着何天長問道:“你…你…你是不是何家大院的人?”
“哦?你認識我?”
“魏道田是我爹呀!我是他兒子!”大老趕有些動,趕緊自報家門。
“誰?你是誰?魏道田的兒子?”何天長警惕地掃了一眼大老趕。
何天長在村裏也住了二十年了,對村裏各家各户自然是瞭如指掌。魏道田家就在村東頭,一家老兩口相依為命,從來沒聽説過有什麼親戚,更沒有子女。現在突然冒出來這麼大的一個兒子來,實在是讓人有些吃驚。
何天長衝着大老趕笑了笑:“我説小兄弟,我確實就是漁樵村的人,也姓何。不過,據我所知,魏大叔無子無女,本就沒有兒子啊!”
“我叫魏寶山,六歲時就離開了村子,你不記得了嗎?”大老趕聽出何天長對自己有些不信任,趕緊進一步解釋。
何天長“哦”了一聲,猛然間想起來了。要説老魏家倒還真有過一個兒子,那孩子自從下生起就大病常有,小病不斷,不會吃飯時就吃藥。村裏人都説那孩子命孬,天生是吃齋唸佛的命,正常飯菜養活不長。後來老魏家沒辦法,就把孩子送走了。月如梭,光陰荏苒,時間一長,也就沒有人再提這回事了,漸漸地都忘記了。難不成,眼前這個大老趕真的就是老魏家送走的那個兒子?
何天長有些不放心,有意無意又和大老趕聊了幾句,套了套話。沒想到,大老趕對村子裏的一些事情説得都沒錯,確實不是瞎蒙的。就連村裏那口老井的井台有幾個台階都説得清楚,看來真不是在説謊,還真就是老魏家的那個兒子。
二十多年前,老魏家兩口子老來得子,喜歡得不得了。捧在手上怕摔着,含在嘴裏怕化了,那真是要多喜歡有多喜歡。不成想,孩子生下來體質就弱,三天兩頭就有病。長到六歲了,還沒有人家三歲的孩子高,面黃肌瘦,走道都直打晃兒。為了能讓兒子活下來,老兩口只好忍痛割愛,按鄉間的民俗,把兒子送到了三百里之外的雙龍觀上寄養。魏寶山和老道長天天吃住一起,就拜了老道長為師,學習些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一類的術數玄學,打發時間過子。前不久,老道長作古仙逝,魏寶山料理完後事之後,這才離觀下山,打算回家看看二老。
何天長見天不早了,山裏草高林密,魏寶山一個人走夜路,實在危險,便讓魏寶山在旁等等,稍後大夥一起下山,也好有個照應。
魏寶山看了看天,點了點頭,下意識地四外環視了一圈,突然盯着坑就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何天長,又看了一眼坑,言又止,似乎有些為難。
何天長見魏寶山的樣子,似乎是有話要説,便問魏寶山:“大兄弟,是不是有什麼事啊?”魏寶山這才點了點頭,衝何天長道:“何家老哥,我多少懂得些相術的門道,如果我看得不差,此名為‘獨步丹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風水奇。天下龍脈出崑崙,脈出八方,遍延天下,被稱為‘天龍八脈’。除此八脈天龍之外,另有奇龍十八脈,混龍三十六脈,異龍七十二脈。得天龍必為天下之主;得奇龍必為一國之君;若得混龍將為一方之王;得異龍,可盡享榮華富貴。這獨步丹宵正是奇龍,命格好的人葬在這兒,是要出皇帝的,就算命格差一些,後代也可位極人臣啊!”何天長“啊”了一聲,不由得倒了一口冷氣。如果像魏寶山説的這樣,這可不是件小事。真要是傳出去,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不僅自己這一大家子得死,還得被誅九族,嚇得何天長臉“唰”地一下就變了。看魏寶山一臉認真的模樣,並不像是在説瞎話,不過,駱花子是老爺子生前所囑之人,有老爺子的親筆信作證,也沒理由要害自己,這種事到底該信誰呢?
魏寶山似乎猜出何天長對自己有些不信任,也沒多説別的,讓人拿過一盞油燈,點着後用手平端着繞着坑繞了兩圈。
山裏此時無風,燈的火苗上下跳躍,燒得很旺。眾目睽睽之下,魏寶山把油燈移到了坑之上,就聽燈“啪”地一聲炸響,然後整個火頭炸開,燈突然滅了。詭異的一幕讓所有人看得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魏寶山皺了皺眉,收起油燈,掃了一眼眾人,問何長天:“何家老哥,不知老太爺的生辰八字方不方便説説?”
“丙戌年戊戌月丙戌戊戌時。”何天長絲毫沒有猶豫,報出了老太爺的生辰八字。
魏寶山點了點頭,道:“怪不得,原來竟然是‘四狗扒月’的命格。”見何天長一臉不解,魏寶山趕緊解釋,“天地之氣,分為陰陽。陰陽之氣相互融,聚而結。陰盛陽,則稱為‘**’;陽盛陰,則稱為‘陽’;陰陽和合,則稱為‘正’。正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無論是**還是陽,只有命格相合之人才可下葬,否則,非但不能盡享龍氣庇佑,而會適得其反,後代厄運不斷,家破人亡。此內陰氣充溢,排斥陽氣,萬物不得生,所以油燈才會突然熄滅。這種奇陰之只適合葬命理為純陰之人,以達到以陰養陰的目的,蔭佑子孫後代。”何天長聽得雲裏霧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問魏寶山:“大兄弟,照你這麼説,這個是好還是不好呢?”魏寶山想了想,嘆了口氣道:“此如果下葬命格純陰之人,後代必出一國之君。但是老太爺命格並非純陰,即使入了此,後代也不會出皇帝,只會出朝廷重臣。”
“哦!那就好,那就好!”何天長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駱花子也並沒有騙自己,説的倒也是真話。
“不過…”
“不過什麼?”魏寶山思慮再三,開口説道:“不過有一事,我不知該不該説。”
“哎呀,大兄弟,你有什麼話就説吧,咱們都是鄉里鄉親的,又不是外人!”何天長心説:我這大兄弟説話可真要人命,總這麼大氣,非得給人急出個好歹來不可。
魏寶山點了點頭:“何家老哥,老太爺八字四柱均有戌,命理上有辰戌相沖一説。所謂‘旺者衝衰衰者拔,衰者衝旺旺者發’。現在戌佔月令,乃為當旺之神,老太爺葬於此地,的確可以盡享此處龍氣。只是,我剛才仔細又看了看,好像這裏龍氣已破,似乎是點時出了什麼意外。恐怕六十年後,風水就會倒轉,此也會由吉慢慢地開始轉兇,到時候,恐怕何家就會陰盛陽衰,男丁漸少,最後會斷了香火。”何天長聽到這裏已經傻了眼了,怎麼只有六十年好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駱花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是在幫自己,還是在害何家呢?如果駱花子真想害自己,剛才只要不出面,直接用了羅三才所點的那種倒掛金鐘,不就完了嗎?何苦多此一舉呢?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魏寶山似乎知道何天長所想,告訴何天長,風水之事,非一成不變。常言道:窮不過百年,富不過三代。人無千好,花無百紅。風水輪轉,長則百年,短則數載,這是天道。何老太爺有幸能得此奇,也是有此機緣。當然,有所得必有所失,後代盡享榮華富貴的同時,要付出的代價就是男丁漸少,直至最後斷了香火。
能點中此的人絕對不是一般的江湖術士。老太爺早年在朝中做官,不好那個駱花子十有**就是朝廷派來的。如果是這樣,那就解釋得通了,一方面替何老太爺找到此奇龍之,成全了何家。同時,也利用老太爺的命格,最大程度耗盡這裏的龍氣,避免有朝一,這裏龍氣復甦,再起波瀾。讓給何老太爺,既成人之美,又解除了後患之憂,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何天長點了點頭,趕緊請示魏寶山:“大兄弟,眼下情形,你看如何是好?”魏寶山搖了搖頭,看着何天長道:“時辰差不多了,既然天意如此,那就下葬吧!五十年後,切記要另擇它,改移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