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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九星陣催眠入睡夢兆術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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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説到,皇太極派來使者與袁崇煥和談,信中商量好了,一旦袁崇煥除掉文龍,大金國就可以接受和談。這件事袁崇煥天天都在琢磨着,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是好。雖説文龍其罪當誅,但是人家畢竟也是一品大員,又有尚方寶劍在手,萬一皮島上的那些兵丁造反了,再投降大金,自己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這一天,袁崇煥在屋裏憋得實在鬧心,於是換上一身便衣出了門,打算散散心。

行至街口剛一轉彎,就見牆角邊擺了個卦攤,也不見有人算卦,算卦先生抱着臂膀正靠着牆打盹。

袁崇煥不以為意,越過卦攤剛走出兩三步,突然聽到算卦先生叫他,袁崇煥回頭看了看算卦先生:“先生是在叫我?”算卦先生頭不抬眼不睜地喃喃道:“形以養血,血以養氣,氣以養神。氣不安則神暴而不安,神不安則氣血兩敗。大人身上枯氣凝實,似有內憂外患。同時眉下泛青白之內定有虛驚!左耳泛紅,右耳青白,謂之青龍壓白虎,受小人擺佈,抑鬱不得志啊!時運不濟,還望大人早困啊!”袁崇煥愣了愣,問道:“你知道我是何人?

“算卦先生笑了笑:“大人山不斷,準頭齊員,口如四字,地閣朝歸,蘭台平滿,月高懸,定是做官的,而且官還不小,連這點我都看不出來,也就不用再擺攤算命了!”袁崇煥點了點頭:“敢問先生,如果宅內突然出現大批老鼠,樹木枯黃,那是什麼預兆呢?”算卦先生閉目想了想,半天后睜開眼睛道:“老鼠地支為子,子鬧陽宅,小人常在。大人一定要提防生肖屬鼠之人,此人會影響大人之前程大計,不是什麼好兆頭。樹木枯黃為地氣不足之象,天地如人體,有陰有陽,陰陽失衡,則生異象。草木枯黃為蓄而待發之象,大人最近宜隱忍待發,尋找時機,時機一旦成,自會魚跳龍門,重轉金身,小人盡除,則草木逢,繁榮重現。”袁崇煥對於街頭算命這種事向來不信,不過聽這算卦先生説完後,似乎頗有悟,沒再言語,扔下一錠銀子,徑直走開了。

直到袁崇煥走遠了,算卦先生這才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衫,把粘在上的鬍子揭下來,嘿嘿笑了笑,掂了掂手上的銀子,趕緊收拾東西離開了。

雖説袁崇煥嘴上沒説什麼,可是一邊走也一邊琢磨着剛才馬伯通所説的話。青龍壓白虎?文龍?難道這隻龍會是文龍?屬鼠之人?如果記得不錯,文龍就是萬曆四年生人,正是屬鼠,難道真是天意?

想起文龍,袁崇煥的眼眉不知不覺中就立了起來。這個人自以為打了兩場勝仗,便口出狂言,孤懸海外,差不多成了海外天子了。前些年揚言若得餉百萬,便可平奴,結果一百萬餉銀到手,平奴之事卻提也不提了。這些年,他欺上瞞下,屢次誇大戰功,最讓人忍無可忍的是,偷襲金州崗哨只殺了六人,結果卻狂言殺敵六萬。真要是像他這種殺法,韃子們早就被他殺光了。這個人仗着自己手中有尚方寶劍,又是官居一品,對自己的命令置若罔聞,不屑一顧,這種人留在世上,實屬多餘,不能因為他這一顆老鼠屎,糟蹋了整鍋湯!

而袁崇煥並不知道的是,算卦先生並非是旁人,正是化了妝的馬伯通。皇太極與袁崇煥的這場拉鋸式和談,魏寶山等人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此次使者前來,就是為了除掉文龍,以解後顧之憂。幾個人商量了一下,天天蹲在樓上盯着督師府,就等着袁崇煥出來。好不容易等到袁崇煥自己出門,馬伯通這才假扮算命先生,順勢再來個火上澆油。

且説馬伯通回到客棧,把剛才的事情説了一遍,魏寶山和杜拉爾。果果聽後,也是忍俊不。不過側面也瞭解到一些事情,從袁崇煥的話語中來看,風水被破已經應驗了,而且應該還沒有被人識破。

大家一起相處兩個多月了,自然也悉了許多,彼此間經常開些玩笑,早就混了。魏寶山合計了一下子,然後點頭看了看杜拉爾。果果:“果果,看來咱們得再辛苦一趟了。今晚子時,我在北山上擺座九星陣,可以借天星之氣催動風水陣法,使宅內陰陽二氣驟變,逆轉陰陽,宅內因為陽氣缺失,袁崇煥必會陷入昏睡。到了那時候,一切就得看你的了。只是時間不會太長,一旦過了子時,陣法就會失效,我們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杜拉爾。果果笑着哼了一聲:“別隻顧着吹牛了,如果你能保證他睡着,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馬伯通在旁邊喝着茶水,吧嗒了吧嗒嘴:“寶山,你那陣法有幾成把握啊?”魏寶山低頭想了想,抬頭道:“從現在的情形來看,有八成把握。”

“好!那咱們就再助範先生一臂之力,再澆一桶油,我就不信了,袁崇煥會不中招!”馬伯通咧着大嘴哈哈大笑,繼而又看了看杜拉爾。果果,“丫頭,你説你鼓搗的那玩意兒行不行啊?我咋覺得有點兒玄乎呢?”杜拉爾。果果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盯着馬伯通道:“老爺子,你這麼一説,我也有點拿不準了。要不,我先用你做做試驗?看看靈不靈吧?”説完,閉上眼睛,嘴裏面唸叨了起來。

馬伯通一聽,嚇得趕緊直晃腦袋,道:“別,別,你這丫頭也是,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你可別拿我老頭子開心了,你那玩意兒我可受不了,我還想多活兩年呢!”看着馬伯通緊張的樣子,逗得魏寶山和杜拉爾。果果也是一陣大笑。

幾個人吃過飯後,抓緊時間補了一覺,醒來時,外面已經天黑了。趕緊收拾了一下東西,悄悄地出了客棧,直奔督師府北面的荒山而去。在夜的掩護下,三人爬上山頂,找了一處相對平坦開闊之處,着手準備了起來。

魏寶山撐開八卦金剛傘,找準北斗七星的位置,轉動傘蓋,起天盤,定地盤,對照七鬥七星中的玉衡星,在陣眼中心放置了一盞油燈。然後以此燈為圓心,按八卦方位,把其餘八盞油燈分別擺在相應的卦位上,最終擺出一個直徑一丈七的九星陣。

北斗七星從鬥身上端開始,到斗柄的末尾,按順序依次命名為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術數中也把北斗七星稱為七元解厄星君,居北斗七宮,即:天樞宮貪狼星君、天璇宮巨門星君、天璣宮祿存星君、天權宮文曲星君、玉衡宮廉貞星君、開陽宮武曲星君、搖光宮破軍星君。

風水術認為,所有人的生命運數皆由此七星君所掌管。貪狼太星君,子生人屬之;巨門元星君,醜亥生人屬之;祿存真星君,寅戌生人屬之;文曲紐星君,卯酉生人屬之;廉貞綱星君,辰申生人屬之;武曲紀星君,己未生人屬之,破軍關星君,午生人屬之。各人據自己的屬相,即可找到自己的主命星。

袁崇煥生於萬曆十二年,生肖為申,命宮歸屬玉衡宮廉貞星君。魏寶山所佈之陣本是借天星脈氣,為改運轉運之用,但是任何事都有兩面,用之正則正,用之反則反。先前混入督師府,魏寶山和馬伯通在袁崇煥的住處大做手腳,堵住了宅中風水眼,又用紅布入蛙嘴,火屬火,所謂火克金,破了青蛙汲水之勢。水塘一旦成為死水,生氣則不再聚集。此時的督師府,早已是一片死灰之氣,正因為這樣,魏寶山這才敢誇下海口,有八成把握可以成功。

待到子時剛過,魏寶山趕緊點亮九盞油燈,從包裏出一把香來,點燃後,在每盞油燈的左邊各了三支。抬頭看了看天,緩步走到西北乾卦所在的油燈旁,在火苗上方一尺左右,揚手灑出一把米糠來,説來也怪,米糠竟然懸而不散,直直地飄在油燈上空三尺左右的空中,不動不散,看得馬伯通和杜拉爾。果果都是嘖嘖稱奇。

魏寶山如法炮製,很快,外圍的八盞油燈上空都飄起了一層米糠,遠遠望去,就像是起了一層霧一樣,映着火光,時明時暗。魏寶山站在中間處,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天,雙手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猛地跺了一下腳,就見外圍的八盞油燈同時抖了一下,火苗瞬間變亮了。

魏寶山撐開八卦金剛傘,護住中心的那盞本命燈,然後從包裏取出一面八卦陰陽鏡來,平置在中心的油燈之上,直到手中的銅鏡有些燙手了,突然把傘收起,一瞬間,外圍的八盞油燈火苗“蹭”地往上一竄,浮在空中的那些米糠全都點着了,瞬間形成八個火團,將山頂照得亮如白晝。魏寶山看準時機,將手中的這面八卦陰陽鏡調整了一下角度,對準了山下的督師府。

八卦鏡反的火光像是一道實質化的紅線,筆直向山下,也就在同時,那八盞油燈同時熄滅了,只有中心的那盞本命燈發出微弱的亮光,山頂上突然又暗了下來。

魏寶山衝着杜拉爾。果果點了點頭,示意自己這邊成功了,同時告訴她,一旦那盞本命燈熄滅,陣法就代表失效了,至於還能支持多長時間,就得聽天由命了。

杜拉爾。果果點了點頭,盤腿坐在地上,從包裏取出一隻彩繪的嘎巴拉碗,打開酒壺,往碗裏倒了半碗酒,取出一張黃表紙來,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酒中,然後點着黃表紙,等到紙燒盡後,將紙灰撒入了碗內,用手指攪拌了幾下。脖一揚,一口下,然後閉目默誦了起來,很快地,呼漸沉,竟然睡着了。

杜拉爾。果果所用的這種巫術乃是薩滿術中最高明的法術——“夢兆”夢兆是一種很特殊的巫術,一般用於占卜,薩滿在入睡前向自己的舍文進行禱告,祈求舍文神靈為某某人探病,並託夢給他。當然,所託之夢,也會是一種朦朧的、暗示的方式。能夠用託夢方式給病人占卜的薩滿,都是法力高強、有一定能力的薩滿。

行此術的重要法器便是嘎巴拉碗。嘎巴拉本是西藏人骨製品的俗稱。其用材,一般由已獲圓滿報身有修為的喇嘛在圓寂之後,將其頭蓋骨,腿骨,指骨捐出已製作成特殊的法器。而在薩滿中,嘎巴拉碗是用七歲幼童的頭蓋骨製成,骨身上繪有神秘的圖騰紋飾。薩滿認為,用頭骨製成的法器,可以直通生死,溝通陰陽,法力無邊。

就在杜拉爾。果果睡去不久,馬伯通突然指着杜拉爾。果果的臉差一點叫出聲來,張着大嘴,愣了半天,才戰戰兢兢地讓魏寶山趕緊看看。

魏寶山扭頭藉着燭光看了看,也是大吃一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就見從杜拉爾。果果的鼻孔中,竟然爬出一條胖乎乎的蟲子,蟲子長有一寸,雪白雪白的身體,爬出來後,在嘴邊繞了一圈後,竟然一頭鑽進了杜拉爾。果果微張的小口中,這情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看得魏寶山和馬伯通胃裏一陣翻騰,又噁心又害怕,也不敢吱聲,一個個瞪着眼睛,像是泥雕木塑般動也不會動了。

再説督師府裏,袁崇煥上牀休息已是亥時,白天的事情攪得焦頭爛額,躺在牀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滿腦子想的都是文龍到底該不該殺的事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股睏意襲來,立時困得連眼皮都睜不開了,很快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等其睜開眼睛再看時,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到了一處荒野之中,四外怪石嶙峋,茅豐草長,一片荒涼,一個人影也看不到。心裏自暗自疑惑之時,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一陣異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叫喚,趕緊循着聲音走了過去。

等他走近後,把身子隱在荒草之中,透過草叢縫隙,就見前方的空地上,一隻猴子和一隻碩大的老鼠鬥得正凶。猴子遍體金,呲牙咧嘴正在撕咬着那隻紅老鼠,而那隻紅老鼠也不示弱,扭着身子拼命纏鬥。鬥了一陣,眼看紅老鼠有些不敵了,就見紅老鼠立起身子,原地一轉,化成一條赤血蛟龍,死死地纏住了金猴子。

猴子仰天長吼了一聲,頓時一道金光出,化成一隻體型碩大的金翅大鵬,振動雙翅,居高臨下俯衝了下來,對着蛟龍的脖子狠狠地啄了一口。蛟龍受痛難忍,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又變回了老鼠,奪路而逃,剛跑出沒多遠,就被那隻金翅大鵬一嘴給叨死了。

袁崇煥在旁邊看得真真切切,心下駭然,剛要説話,突然眼下情景變得飄忽了起來,身子一靈,立時就從牀上坐了起來,一摸腦袋,出了一頭的冷汗,好半天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剛才竟然是在做夢。回憶起夢中的情景,袁崇煥不由得驚出一身的冷汗。自己生肖屬猴,而文龍生肖為鼠,夢中的那一猴一鼠相鬥難道就是自己和文龍?再一細想,老鼠化身後的赤血蛟龍,蛟即為龍,可不正是文龍嘛!那自己就是那隻金翅大鵬鳥了?看來,自己與文龍之間註定要有一戰,此乃天意,屠龍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