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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5日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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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真快,一晃半個月過去了,範中也去了幾次虎門要,對要的改建也有些想法,都和楚劍功説了,擬好了條陳,準備上書給林則徐和鄧廷楨。

前幾,京城來了驛馬,傳來了兵部的行文,是對二十多天前林、鄧、怡良三人聯名上奏的積極備戰整編陸軍的回覆。聖諭就三個字“知道了”兵部倒還用心,行文説了幾件事:着南方四省,湘鄂桂粵,整頓行伍。這是一。

官坊工匠,即行勘察,選出善制火器的人選,此是二炮台航道等加固改造,此乃三。

兵部對上奏中所言,按西法練軍隊,深興趣,進而要在湖南寶慶編練勇營,林則徐為總辦大臣,湖北、湖南、廣東、廣西四省布政使均為會辦大臣,授通曉西法之人(即楚劍功)為“勇營編練主事”即行前往湖南寶慶,朝廷另派要員,為幫辦大臣,與其會合。所需武備,由荊州八旗將軍武庫供給。對楚劍功來説,這是最重要的一點。

朝廷為什麼不在處於前線的廣東,或者在靠近荊州府庫的湖北尋一處練兵的地址,而是設在了湖南,無非上下牽制之意。給楚劍功的名頭也是“勇營編練主事”上不得朝堂的一個職銜,事罷即撤,無權無餉。在湖南,還有一位來自京城的大員作為頂頭上司在等着他。

“不管怎麼樣,先把架子搭起來。”李穎修給他打氣“荊州武庫的600杆火銃,閒着也是閒着,先出來。錢嗎?四省編練,每個省至少看朝廷面子,也要給一點,當地鄉紳報效一點,看林大人這邊給你募一點,先用着。”

“十三行那邊你能籌到多少錢?”楚劍功問。

“十三行靠不住,再説,林大人還要他們報效呢。”李穎修看了看楚劍功的臉,趕緊接着説:“兄弟私家的那些金子,1000杆燧發槍,現在絕不能動。這些,只能用在咱們自個的隊伍身上。”楚劍功一想也是,便道:“範中的炮你驗收了吧,早點向水師割清楚。儘量少讓範中和其他人見面。炮台改造,只能借給朝廷用,千萬別讓朝廷把人跑了,這格格不入的。”

“傑肯斯凱怎麼辦?”

“傑肯斯凱跟我去湖南,練兵的事,少他不行。”

“他的中國話學得怎麼樣了?”

“還成,能聽懂。”

“那就好,此去湖南,我還給你找了個幫手。”

“誰啊?”

“蔡李佛的大師兄,張興培。”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和江湖人物來往。”

“我知道,但此人武藝高強,遊廣闊,不用可惜,他還有幾個師弟,都是熱血青年。”

“熱血青年?什麼樣的熱血青年?是保扶大清呢,還是反清復明?”

“沒那麼嚴重,就是幾個身體好,武藝也不錯的小夥子,能幹,刻苦。”

“那也行,我帶上吧。”

在李穎修書房裏的談話結束了。楚劍功回到兩廣總督署,又去向林則徐辭行。

“劍功,我任湖廣總督之時,對湖南藩台頗多照拂,而寶慶知府是浙江人,當年會試之時,我正在浙江擔任學台。我給他們兩人都寫了私信,你隨身帶去,給他們,他們自會照看於你。”

“多謝大人。”楚劍功見林則徐面有不豫之,心下不忍,便説道:“多謝老師。”

“哎,”林則徐嘆了口氣“別人都當你是我的門生,但你卻偏偏不肯入我門牆。你天資聰穎,令尊又是湖廣名儒,於王陽明心學一脈,頗多考證。可你也不願繼承令尊的衣缽,你到底作何打算,難道一輩子就鑽研西洋物事。”楚劍功本待開口分辨,林則徐揮了揮手,阻住他説話,繼續説道:“我自煙以來,覺得這西洋物事頗有巧之處,又蒙你和李穎修公子多次點撥。”楚劍功大窘,正準備分辨,就聽見林則徐説:“能者為師,我受你們年輕人指點,我自身都坦然説出,你何必羞赧。且聽我説。”楚劍功只好低頭受教。

“我對西洋物事,倒不排斥,英夷有其長處,我等當誠心師其所長。我天朝大國,自當有海納百川的氣度。”

“只是夷務並非正途,你終歸要研習世道人心,遵從聖人的教誨。”楚劍功能説什麼呢?他低頭道:“大人説得是。”

“平裏我已和你説過許多,今還是那些老話。等此次煙事了,你為朝廷立下功勞,我便聯絡好友,為你保舉個功名,以後好好為朝廷做事,為百姓謀福。安心做個好官。以你的聰明,將來開府一方也非難事。栽培了你,也不枉我和令尊相一場。”楚劍功諾諾而退。林大人,我不想做官,只想造反,真是枉費您一番美意。楚劍功想到這裏,心下不由得有些歉然。

12月15,楚劍功一行數人從廣州啓程北上,過韶關,入湖南。

楚劍功沒有功名,在廣東朋友也不多,長亭把酒送別這等風雅事也就免了。真正算是他帶的人,只有傑肯斯凱一個,另外的幾人,全是張興培和他的師弟。

張興培二十八歲,到不像楚劍功印象中的江湖大豪那般虎背熊,而是瘦的一個漢子,目光炯炯有神,一問之下,才知道這人也不簡單,原來是取過秀才的,只是屢次不第…嗯,也就是沒考上舉人…這才棄文從武,拜南拳名家陳享為師,入了蔡李佛。沒想到他天資聰穎,長袖善舞,雖然武功不是很好,卻在江湖上享有盛名,遊廣闊。

數人打馬行了大半,到了韶關,估摸着前邊再尋不找旅店,便在韶關住下,明再走,晚上,楚劍功做東,請張興培師兄弟吃飯,算是正式接納他們為自己的下屬。

喝了一點酒,話題就慢慢打開了。

楚劍功問:“幾位小兄弟英雄豪氣,我十分喜歡,不過,但憑豪氣無法成事,我就想知道,各位到底是何想法,才會隨我去湖南呢?”張興培剛要説話,楚劍功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待,而把目光在幾個小師弟身上掃來掃去。

那幾個小夥子,互相對視了一下,有一個大着膽子説:“張師兄説,吃江湖飯,沒出路,沒前途,不如投了官家,謀個出身。”

“你們都是這麼想嗎?”另一個氣的嗓門喊了起來:“我們要來,師傅是不同意的。蔡李佛源出少林,和朝廷就不怎麼待見。後來大師兄説,‘總不能都這麼不黑不白的困着吧。’又説了這是幫着煙,還可能要打洋鬼子,師傅才讓我們自己拿主意。”楚劍功心裏有底了,這幾個少年並不是張興培的私兵,到他這裏來也不是張興培號召的,張興培和他們還算不上派系。

這時,張興培説:“我是有功名之心,男兒就該建功立業,轟轟烈烈做出一番事業來。”楚劍功突然想起了《水滸》中的一個人物,宋江,熱心功名,亦是遊廣闊,名滿江湖,以一個縣城小吏的身份,連起橫跨數省的黑道網絡。雖然小説多有誇張想象,但楚劍功看着眼前的張興培,一樣熱心功名,一樣積累着武林名望和江湖人脈,只是還沒有那麼高的地位。

楚劍功把酒杯一舉,説道:“張大俠,此次得你幫助,真是讓我喜出望外。”

“大人,您客氣了,你我年歲相仿,您不妨直呼我興培。”

“好,興培,我們此次練兵,是按朝廷旨意,招募一支可以跨省作戰的勇營,而非結團自保的團練。該怎麼練,兄弟我還不知道,你可要幫着我點。”

“大人,我張興培是個明眼人,我觀察了大人好久,才決定加入到大人的事務中來。大人必是驚天動地的人物,我將自己的前程,全都託付於大人了。”

“怎麼這麼骨?”楚劍功心裏一驚,問道“我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地方?”張興培看了一眼他的幾個師弟,説:“吃飽了?到院子裏去遛遛。”幾個少年退了出去,張興培輕聲説:“清兵綠營、水勇都有天地會弟子,營中有什麼消息,江湖上都聽得到風聲。大人不過是個通譯,卻親歷海戰,又納洋人幕僚,其志不小,往好了説,林大人得一臂助…”突然住口不言。

“太危言聳聽了吧。”

“在整個廣東官場,誰看不出來,只是一來大敵當前,二來事不關己,而在林大人看來,你全無基,制你不難,但假以時,就很難説了。”

“你要唆使我造反麼?”楚劍功不動聲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幹什麼,你要保這大清,我便隨你保清。另有他志,捨命陪君子。我看你是人傑,便借一借你的東風,功成名就,青史留名。若沒有這份擔待,我也不找李先生引薦了。”

“謝了,興培。我敬你一杯,一來,謝你提醒我,二來,謝你這麼高看我,三來,願我們後同心協力。”張興培也不答話,將桌上的酒杯端起,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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