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勾心鬥角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很多藥非但不苦,有時聞起來甚至還別有一股香味,然而奇怪的是,只要幾味藥合起來一煎,就永遠只有一種氣味:又苦又澀。
不過,又苦又澀的藥味,在一個健康的人聞起來,固然不大好受,但對一個病人來説,卻是一種很大的藉。
藥是治病的,每一種都能治病,甚至一種藥能治好幾種病。
一個人生了病,只要大夫不搖頭,只要大夫還肯開方子,便表示他的病並非不治之症。
希望和信心,也是一味藥。
而且是最好的一味藥。
一個人若是對自己先已失去了生存的希望和信心,還能指望別人給他一些什麼呢?
三郎似乎已經睡着了,這時,忽然緩緩睜開眼皮,他顯然是被這一陣藥味薰醒的。
他掙扎着坐了起來,臉上浮起了笑容,氣已比剛才好看得多了。
他在燈下望着她的每一個動作,目光中出一片之。
花娘從爐子上端起藥罐,用藥篩濾去藥渣,然後把藥倒在一支瓷碗裏,小心翼翼地捧來炕前。
她將藥碗一直送到他的嘴邊,温柔地道:“已經不太燙了,你還是趁熱喝了吧,喝下去好好地睡一覺。”三郎接下藥碗,用舌尖試了一下道:“還是太燙了。”他放下藥碗抓起她的手道:“花娘,你對我實在太好了,你這樣對待我,我真不知道將來拿什麼來報答你。”花娘臉孔一紅,輕輕捏了他一把道:“你又説這些了。”三郎朝藥碗望了一眼,皺起眉頭道:“你去問問店家,看有沒有棗子或冰糖,替我要一點來,我從小就是怕吃藥。”花娘撲味一笑,掩口道:“瞧你多孩子氣!”她口裏雖然這樣説,但還是温順地站起來走了,三郎以無限憐惜的眼光,望着她的背影在門口消失,輕輕嘆了口氣,緩緩端起藥碗…
花娘拿着一包甜棗,推開房門。
“三郎。”她輕輕喊了一聲。
“三郎!”她又喊了一聲,三郎還是沒有回應。
三郎伏在炕沿上,身軀扭曲,兩臂懸垂,那個藥碗已在炕前變成一堆碎瓷片,她知道就是喊到明天這個時候,三郎也不會聽到這種温柔多情的呼喚了!
她的動作突然輕快起來。
她以練的手法,從桌底下拉出一大一小兩個包袱,打開其中那一個大的,取出一套男裝,匆匆換上,然後,一口吹熄油燈,提着另外那個沉重的小包袱,悄悄出房而去。
這一次她沒有帶上房門。
她為什麼要帶上房門呢?
難道她會再回來?
如今,除了三郎給她保管的那一大疊銀票不算,她手上提着的,是五塊金磚,是重二百五十兩整,單是這些,就已經可以使她成為一個小富婆了。
而在這些之外,最重要的是,她還另外擁有一張可以使她由小富婆變為大富婆的銀票。
那是一張十足兑現的銀票。
它甚至比金陵天興銀號開出來的票子,還要可靠得多。
因為即使是天興銀號開出來的票子,它也難保沒有破損或遺失之虞,而她擁有的這張銀票,則沒有這些顧忌。
因為它不是普通那種白紙上寫黑字的票子。
如今兵書寶劍峽的那批寶藏,知道的人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只要她不説出來,將永遠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此一秘密。
這是一張寫在她心版上的銀票。
她這次來洛陽,要見的本來是申無害,這是一個使她無法忘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