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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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正飛的背脊僵硬得像石頭，他站在一個個整理得非常乾淨的飼養箱前，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他眼花了嗎？不太可能。因為他的眼睛鋭而且絲毫無近視之虞。

他震愕地瞪著眼前這些體積不大的小傢伙，它們是…一隻只的變龍。

想不到白茉莉所飼養的竟然是這種小寵物，她一個女孩子家竟終與這些外貌猙獰、形似蜥蜴的爬行動物為伍？

“變龍的體長多在二十公分上下，兩側扁平，尾長卷曲，眼睛凸出，某些種類的變龍頭呈盔形，雄的頭形尤其明顯，目的在於防衞。像這隻“小痹”它就是雄的，頭形相當明顯。”白茉莉把手清洗乾淨、擦拭乾後，走到了他的背後，温軟好聽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她繞過僵立的他，來到一個飼養箱前，打開門抓出了一隻變龍抱在懷中它的名字叫“小痹”

“你…”梅正飛眸怪異地瞪著她對變龍如此大膽且親密的舉動，臉部肌不自在的動了兩下。

“來“小痹”給你抱抱看。

“小痹”是我最喜歡的一隻變龍，它真的很乖、很聽話，我相信你也會喜歡它的。”她把她最喜歡的“小痹”送到他的面前。她會對變龍情有獨鍾，其實是受了哥哥的喜好所影響。

記得在十五歲那年，當哥哥白默霆把他飼養的變龍割愛轉送給她當生禮物時，對變龍本來有點興趣的她，更是被這長相奇特的小東西給引住了。她開始學著照顧它們，特別喜歡看它們靈活轉動眼珠的模樣，還有吃東西時吐出來的長長卷卷的紅舌頭。

就這樣，她從最先的一丁點好奇，而後逐漸愛上了這種可愛的爬行動物。

而向來沈穩、從不畏懼任何事物的梅正飛，竟然在面對一隻二十公分長的爬行動物時，暗暗倒了口氣。他怎麼可能會喜歡這種東西？

梅正飛沒有伸手接過，直瞪著窩在她柔軟前的醜陋小傢伙，整個人僵硬如一尊銅像，心頭弔詭地湧起妒意。

［你在…害怕嗎？”見梅正飛遲遲沒伸手接過“小痹”白茉莉仰起懷疑的小臉看他。

梅正飛的反應就和之前每個上門的顧客一樣，似乎對變龍懷有懼意。

他像缺了油的機器人似的，慢慢的晃動僵硬的脖子。

他不是怕，而是無法接受買這種爬行動物來當寵物，更震驚於她對這種爬行動物的鍾愛程度。

“你不喜歡它對不對？”白茉莉黑白分明的眸子睞著他線條僵硬的英俊臉龐。

“不，我只是…”他看見了她眼底的嘆息。

“你不喜歡就老實説沒關係，不要像昨天一樣，明明不是要邀請我去吃飯，卻又…”原本無意提起昨天的事，但她還是忍不住説了出口。她的口吻和表情都很懊惱，頓了一下，她又繼續説。

“的確一般人是比較無法接受把變龍當成寵物，我也不會勉強我的客人一定得把它們買回去，我尊重他們的意願，從來不會做強迫推銷的。”她把“小痹”放回飼養箱中，薄削的肩看起來是那麼的柔弱，他受得到她內心的失望之情。

“我不是不喜歡它，而是我並不懂得如何養一隻…爬行動物。如果今天換作是一隻小貓或者是小狽，那就沒問題了。”他説出他心中的考量和憂慮，他並非排斥她所鍾愛的這些小傢伙。

“是啊，每個人都是這麼對我説的。”其實只要有心，哪有不會養的？這種拒絕的藉口她聽多了。關上飼養箱的門，她拍拍裙子，回過身去，故意迴開視線不去看他，走到一旁佯裝忙碌的翻找東西。

“這不是藉口。”他深邃的目光追隨著她刻意遠離的身影，口氣非常誠懇。

她愣了一下，沒有多作回應，雙手隨即又忙碌的動了起來。

看她似乎不打算理他了，把他當透明的空氣一般晾著，梅正飛到有點兒生氣。

“我買寵物是要送人的，要如何飼養我並不需要多加費心，反正“小痹”送出去了，它以後是生是死與我並不相干。”如果他真的不在乎的話，他只要付錢就行了，不是嗎？何必設想這麼多？

白茉莉再次愣住，這一回她不再當他是空氣，緩緩抬眸上他的注視。

““小痹”是隻有生命的動物，我的考量是尊重它的生命，不是因為討厭或是害怕。”mpanel(1);他坦率直言，不想讓她誤解自己。

“那麼…”她看着他。在她不想理他的時候，他其實大可轉身走人，不必留在這裏跟她解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