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你這丫頭吵死了！”鐵皮爺爺中氣十足的吼。

“這個飯有味道不要再吃了，鐵皮爺爺，我去幫你洗米…吼，冰箱裏明明就有媽媽滷的和燙青菜，為什麼不吃？”陶嘉樂的碎碎念中摻雜着老人家要她滾出去的怒吼，讓段正淳聽得皺眉，不由得向前一步。

砰！在腳邊碎裂的玻璃瓶止住了他的步伐。

“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你！”老人家渾濁的眼珠盯着段正淳。

“滾開！”

“你別進來！在外頭等我就好。”陶嘉樂見老爺爺動，立刻出來，用着堅定的神情看着段正淳。

“我沒事。”見她眼神堅毅，不要他手，即使段正淳覺得她有危險，還是退開來，可防備的眼神仍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個老邁卻危險的老人。

他沒有看錯，老人家手邊似乎握着生鏽的鐵…她哪來那麼大的膽子，就這樣進了這老人的家？她在想什麼呀？

大概過了半小時，陶嘉樂幫老人家擺好了衞生紙、洗髮、肥皂等生活用品，也為他做了簡單的晚餐後便離開了。

“鐵皮爺爺，你要吃飯喔，我要回家了，下次再來看你。”陶嘉樂叮嚀道。

“誰要你來？都滾，都給我滾！”老人家板着臉下逐客令，門砰一聲闔上了。

陶嘉樂望着關上的門，輕嘆一口氣，帶着段正淳離開了鐵皮屋。

夕陽完全的隱匿，河堤上的路燈照耀着回家的路，陶嘉樂心情沉重的走了一段，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段正淳，你沒有怎樣吧？”

“什麼怎樣？”段正淳一頭霧水。

“剛才鐵皮爺爺朝你丟玻璃瓶，你沒有被割傷吧？對不起喔，我現在才想到你可能受了傷。”陶嘉樂自責自己的心。

“我沒事。”段正淳拉了拉褲管，讓她看自己的雙腳，確定沒有任何玻璃劃傷的痕跡才放下。

“沒事就好。”她鬆了一口氣。

“你常做這麼危險的事？”段正淳語氣嚴肅。

“就你一個人？”説真的，他不贊成任何人靠近方才那名危險的老爺爺，可從陶嘉樂跟老爺爺的對話來看，他們一家人這樣照顧着老人已經有一段時間“。

“鐵皮爺爺不會對我動的，他很疼我。”陶嘉樂幫老人説話。

“你不要看鐵皮爺爺這樣，我剛考上大學的時候要在外面住宿，他也不知道從哪裏知道我要在外頭租房子，了錢給我，要我租好一點的房子，不要隨便租個便宜的地方，不安全。

“他年紀大、脾氣差，子孫不在身邊，沒有人照顧他，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對任何人都帶有敵意，要不是我從小就跟媽媽一起送東西給鐵皮爺爺，他應該連我都會趕吧。”陶嘉樂嘆了口氣，停下腳步。

“他只是可憐的老人家罷了。”不再往回家的路上走，她直接坐在河堤上，看着冬天的河水。

“我想坐一下再回家，可以嗎？”段正淳沒有出聲，直接坐在她身邊，以行動代表了他的回答。

他看着她的側臉，清新的五官上有着濃濃的愁緒，沒有工作時的明幹練，也沒有剛回到家鄉時看見老朋友的笑容滿面。他不解她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沮喪，只是看她這樣，讓他很想撫平她的煩憂。

“鐵皮爺爺變得好虛弱…我很少回來，爸媽又忙，只能幾天來看他一次，爺爺又討厭任何一個靠近鐵皮屋的人…如果有天他倒下了沒人知道，怎麼辦？”陶嘉樂捂着嘴，可惜捂不了她的哽咽。

段正淳動容，她竟能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憂愁，為了一個不給她好臉，甚至有危險的老人家煩惱，擔心他的健康，擔心他倒下時是一個人。

“怎麼這麼頑固…”陶嘉樂抱着膝蓋，對着河堤自言自語。

“為什麼就不去贍養院讓人照顧呢，明明不缺錢，卻省成那個樣子，住在那麼破舊危險的地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陶嘉樂沒發現平時説話機車，老愛吐她槽的段正淳正凝視着她，眼神充滿了不知名的情緒。

今天看了太多陶嘉樂不為人知的一面，有開心的，温柔善良的，活力十足的，讓人忍不住想跟她親近。

她對待長輩謙和的樣子，對一個陌生人心疼的表情，都讓段正淳覺得，到今天他才算是真正認識這個女人。

“抱歉，你先不要理我，從我六歲幫媽媽送貨起，每次幫鐵皮爺爺送完東西，我的心情就會很差很差，需要冷靜一下，抱歉費你的時間——”陶嘉樂不好意思的道。

“沒關係。”段正淳簡單三個字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語。

“你慢慢收拾情緒，我等你。”同時，他解下了圍在頸間的圍巾，系在陶嘉樂頸上。

她楞了一下，臉蛋有些紅的撇過頭去。

看着黑夜中漸漸浮現的星星，段正淳發現，他對這樣的陶嘉樂非常心疼，也非常有好，或許早在察覺她對自己弟妹的寬和良善，就對她改觀了，否則，他幹麼雞婆管她是不是會餓死，假都要準備她的食物呢？

“慘了…”看着天上的星星，他嘆了一口氣。

“什麼慘了？”陶嘉樂疑惑地問。

段正淳沒有回答，因為這答案恐怕會嚇壞她。

他不輕易心動，否則也不會單身長達十二年，不過一旦有女人入了他的眼，進了他心底，那麼，情就會恣意生長，再也止不住。

而現在，他就有這樣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