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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尾生抱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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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畫很有些奇特,在一張白紙上,用素描碳筆畫着一副線條比較簡單的畫——在一條河上,有一座簡易石橋。陰暗的天空中飛着幾隻黑的鳥,橋下的河水上則漂着一頂形狀有些奇特的帽子。這帽子比較高,但似乎是布做的,一邊已經被河水泡得軟塌了下去。

這副畫線條比較簡單,畫工卻還不錯,寥寥幾筆,便畫得很有幾分傳神。

“林子喧,你這畫是從哪來的?”陳諾沉了一會,問道。

“上個月我忽然收到一封電子郵件,郵件的名字叫做‘密碼’,正文內容只有‘林霆、段晴書’這五個字,也就是我老爸老媽的名字,其它的什麼都沒寫。哦,還有個附件,就是這副畫。”林子喧滿懷希望地看着陳諾,問道“陳哥,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你確認這副畫不是惡作劇?”陳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應該不是惡作劇,沒有誰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林子喧把雙手的骨節捏得叭叭直響,皺眉道“我相信這副畫和他們的失蹤一定有很大的關係,如果能正確解讀這副畫,説不定就能找到我爸媽失蹤的線索,也就是郵件名字所説的密碼!可是…可是我讓很多人看過,他們都猜不透這副畫的含意,説什麼的都有,就是都不太合理。”

“郵件發送人查了嗎?”陳諾心中一動,問道。

“早就查了,不過這封郵件是用一個新註冊的名字發的,發信地點是在京城的一家網吧裏,所以我們一直沒查到發信人的真實身份。”錢敵了句話,然後問道“哥,你看出什麼門道來沒有?”

“橋下有頂帽子,和橋上、井邊有雙鞋子的含意,其實是差不多的。”陳諾沉了一會,緩緩地説道。

“陳哥,你就直説吧,你懷疑我的父母跳河了?”林子喧平靜地問道。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陳諾點了點頭,説道。

“應該不會。”林子喧搖了搖頭,説道“當時錢局長出面,調動了全市所有的警力去查找我爸媽的下落,包括金江。當時我們也怕他們被人謀殺了給扔進河裏,所以用最先進的搜索設備搜索了一遍,包括金沙市所有的橋底、涵,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痕跡。”

“下游呢?人掉進水裏後,很有可能會被衝到下游去的。”陳諾問道。

“下游我們也去找過,一樣沒結果。而且去年秋天發生那件事時,淘金江就幾乎已經斷了,也就河道中間有些水,而且最深處還不到一米深,江水的速也很緩慢,怎麼可能把一個大人給衝到下游去?”林子喧有些煩惱地搖了搖頭,説道“還有,在這些橋上都有監控系統,我們查過所有的監控記錄,沒發現有人跳河,也沒發現那兩天有什麼異常動靜。”

“那他們沒掉進河裏,你應該高興才對。”陳諾微微一笑,説道“他們現在肯定還活着。”

“但願如此吧…唉,不知道這副畫的奧妙到底在哪裏,我天天想,天天想,頭髮都快想白了。”林子喧鬱悶地抓了抓頭髮,臉上滿是抓狂的表情。

“你注意到這副畫的細節沒有,其實透出了很多信息的。”陳諾看了看林子喧的表情,有些不忍心地提醒道。

“什麼細節?”林子喧頓時神一振,趕緊問道。

“這天上的幾隻鳥,你覺得是什麼鳥?”陳諾微微一笑。

“嗯,我也辨認過,覺得好像是燕子,燕子是黑的。”林子喧沉道。

“不,這是烏鴉!”陳諾肯定地説道。

“烏鴉又怎麼了?”林子喧疑惑地問道。

“在咱們國家,烏鴉常常是死亡、恐懼和厄運的代名詞,烏鴉的啼叫被成為是凶兆、不祥之兆,人們認為烏鴉的叫喚,會帶走人的命、走人的靈魂,因此烏鴉被人們所討厭,認為是大不詳之鳥。”陳諾解釋道“這種偏見的源,我估計是因為烏鴉喜歡吃腐爛的人,而且人在將死之時,烏鴉就能聞到這種味道,從而聚攏來等着吃,一羣烏鴉自然要叫喚。人們不懂這個道理,就以為是烏鴉把人給咒死了。”

“這是傳聞吧?烏鴉真有這麼神?”一旁的米淇忍不住了句話。

“這不是傳聞,而是事實。從醫學角度上説,人在快死時,並不是所有肌體同時死亡,而是有些器官組織會先壞死。而這時人整體上還未死亡,機體會本能地進行修復,會把一些已壞死的組織細胞和成份儘量地排出去,這樣便會在空氣中形成一股氣味。”陳諾正説道“人越臨近死亡之時,這種氣味就越濃,特別是那種久病快死的人。烏鴉一旦聞到這股氣味,就會聚集在病人身旁等着吃。所以很多地方有夜半烏鴉繞着屋頂飛和叫,第二天家裏就會死人的傳説。”

“咦,烏鴉真噁心…”米淇趕緊捂住了嘴,一副想吐的樣子。

“陳哥,你是説這畫上的烏鴉,代表河裏有人要死了?”林子喧的臉有些蒼白。

“嗯,是這個意思。”陳諾指了指那張照片,説道“再説了,這頂帽子也很明顯地告訴我們,河裏確實有人已被淹死,只是烏鴉不能下水吃,所以只能無奈地在天上飛…”陳諾的話還沒説完,聶無雙忽然狠狠地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腳,然後在他耳邊低聲説道:“你惡不噁心呀?什麼下水吃也説得出來!”

“職業習慣。”陳諾無奈地攤了攤手,看了看林子喧,他的臉果然更蒼白了。

“哥,這麼説來,你也認為子喧的父母已經淹死了?”錢敵捏了捏拳頭,問道。

“我沒這麼説啊,我只是説河裏有人淹死了,但沒説是林子喧的父母。”陳諾微微一笑。

“那你是什麼意思?”林子喧頓時臉一喜,問道。

“這頂帽子,你們發現沒有,它不是現代的帽子。”陳諾指了指那副畫中的帽子。

“嗯,我也一直覺得不像現代的帽子,應該是古代的,可是這説明什麼呢?我一直沒想明白。”林子喧撓着頭説道。

“這頂帽子,應該是秋時代的**帽,而且是屬於一種‘長冠’。這種長冠當時主要是楚國的人喜歡用,比如屈原就總是巍峨高冠,你們應該見過屈原的畫像吧?”陳諾微微一笑。

“嘿,想不到你還是這方面的行家啊?什麼時候學起考古來了?”聶無雙拍了陳諾一掌。

“其實這副畫我很眼,我應該見過類似的畫,所以這頂帽子的來歷,我也見過網友的分析,所以還真有印象。”陳諾微微一笑。

“真的?你什麼時候見過這畫?”林子喧的臉頓時又驚又喜起來。

“哦,那是好幾年前了,我在一個論壇上看到的。當時這副畫也是作為一個謎圖出現的,但比較好猜,因為發貼的人説明了,這副圖是指一個典故。”陳諾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茫。

他記得這副畫似乎還是在2008年的時候見過,當時是一個網友作為一個謎圖在因特網上公佈的,曾免費過好幾天,費了網民們不少腦筋。而現在轉眼間已過去了二十多年,沒想到這副畫還會忽然出現,而且陳諾二十年前的網絡知識,此時竟然還可以派上一點用場。

“好幾年前…那時我父母還沒失蹤啊。”林子喧失望地搖了搖頭,然後急切地問道“陳哥,那是指什麼典故啊?

“是不是尾生抱柱?”還沒等陳諾回答,聶無雙忽然拍了拍桌子,大聲問道。

“聰明!”陳諾頓時對聶無雙刮目相看,豎了豎大拇指。

“什麼衞生…抱住?”林子喧卻聽得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