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架在脖子上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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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睡衣,拖着白拖鞋。他用空着的那隻手着眼睛。貓緊跟在他後面,豎起尾巴。透過窗簾的縫隙,瑟尼納觀察着這一切。
“這個大雄貓會來蹭我的。我無法逃避了。”他取出手槍。蒙古喬此時摘下了聽筒。
“哈嘍…是的,是我…什麼?
…
”他的大鬍子抖動起來。他笨拙地坐在了大寫字枱的一角。
“在人行道上?
…
騎自行車的巡警?
…
在巡邏?
…
”他機械地重複着對方講給他的話。他顯得十分痛苦。
“您肯定這個人就是他嗎?
…
不。他沒有任何理由呆在那裏…這是因為別人認出了他?
…
是的,也許是夜間出沒的強盜乾的…當然啦,我馬上就來…是的,謝謝。”他放下聽筒,接着發生的事情是如此地意外,如此地不尋常。瑟尼納差一點要採取行動了。蒙古喬哭了,他以為是獨自一人,本就無需掩飾自己的悲痛。淚珠在他的臉上閃着光。
“我可憐的卡斯同。”他喃喃道“我可憐的卡斯同!我早就跟你説了一定要小心。”貓走近了窗簾。它以一種命令的口吻在咪咪叫着。
“住嘴。”蒙古喬叫了起來“你不就是想讓我給你打開這扇窗嗎!”他十分笨拙地站起身來,顫抖的手舉着煤油燈。他好像一下子變得蒼老和沒有戰鬥力了。
“快,過來,咪奴…他很愛你,這你是知道的!”他走了出去,拖拉着雙腳,他穿着拖到腿肚子的睡衣的樣子十分可怕。
“可憐的婦人。”瑟尼納在想“誰都可以是一個無賴,但同時又有一顆善良的心…但是動作要快一點…埃米爾…我都快要凍僵了!”蒙古喬在那邊房間忙碌着,還間雜有移動椅子的聲音,和抓門的聲音。貓現在在廚房裏叫了。蒙古喬不時地説上一兩句話。他在自言自語。他又來到書房的門口,此時已經穿戴整齊,手裏舉着煤油燈。
“我把它到哪兒去了?
…
噫,在大衣架上!”他走出去,很快,平台上的門關了起來。一陣鑰匙在鎖裏的轉動聲。一分鐘過後,蒙古喬的腳步聲已經在人行道上響起來了。他被嚴重挫傷了,以致連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瑟尼納仍然一動不動地呆了一會兒,然後他起窗簾,用他最後那火柴重新點燃蠟燭,又坐回扶手椅裏。他情緒昂地拉開屜,把信封放到了寫字枱上。它還沒被打開過。
“這個人真怪!也許他要等他兄弟…或許他完全清楚裏面的內容。”瑟尼納翻過來轉過去地看這信封,同時在想他該如何做。拿走它就會暴了他的介入。可是他又極想把它打開…他匆匆地瀏覽了一下房間,發現了和他手中的完全相像的一疊黃信封。現在不能再猶豫了。於是他拿起了一把裁紙刀,只一下子,便拆開了這個神秘信封。裏面是厚厚一疊紙。他展開這疊紙,放到手裏撫平,一張一張地研究起來。
它們是空白的。
難以置信!十二張白紙!他並沒有睡覺,他被擊倒了。他冒着生命危險就為了這十二張沒有一個字的白紙。這真是太奇怪了!
受了這麼大的羞辱,他冷笑着。他雙手緊握成拳頭。在他的冒險生涯中,有過許多的巔峯和低谷。他也遭遇過許多的神奇事物,但他從未到過被這樣肆無忌憚地耍。十二張白紙!不,這是為什麼人取的?這個長着海豹式的大鬍子、穿着令人發笑的大睡袍的蒙古喬,已經預見到會有人潛入他家?他詐地用這荒唐的信封替換下了原來的信封。或許…
啊,不!是這個蒙古喬被愚了。金髮姑娘在遭遇了杜伊勒利沿河大街的突襲之後,肯定會倍加小心的。她把文件藏了起來,而鋼琴裏的信封,只不過是用來矇騙可能出現的盜賊的。很自然的藏物地方,卻令蒙古喬到十分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