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劍氣漫仙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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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為道長只覺五縷凌厲的指風,直過來,心中亦是暗暗吃驚道:這璇璣書廬的主人,確是不可輕視,當下袍袖微拂,又加二成內勁,笑道:“貧道請教宇文兄,這金蜈璇之毒,可有解救之法?”兩人借拱手拂袖,作禮客套之間,暗中卻各憑神功,相較內力。
這兩人內功修為,都已入爐火純青之境,兇險有過出拳揮掌相搏,但卻不着皮相,只見無為道長全身道袍,起了一陣微微的波動,仍然面含微笑而立,宇文寒濤卻臉大變,
前長髯無風自動,身不由主地向後退了兩步。
雙方一觸即收,但彼此之間,心中都已有數,宇文寒濤長長吁一口氣,笑道:“可是要解這位小兄弟的毒嗎?兄弟自當效勞。”説話之間,順手撿起無為道長身側的玉盒,啓兩聲低嘯,肘間的金蜈璇,自動飛回那玉盒之中。
無為道長道:“不敢有勞宇文兄動手,只請説出那解毒之法,貧道就不盡了。”宇文寒濤隨手合上盒蓋,凝目沉思了一陣,道:“據兄弟那位苗疆摯友相告,這金蜈蚣,乃天下毒物之絕,極是罕見,兄弟雖然略知一些解毒之法,但對此天生的奇毒之物,卻非兄弟力所能及,幸得那位苗疆摯友送給兄弟這金蜈璇時,順便給了我三粒丹丸,兄弟初馴金蜈璇時,不慎被咬了一口,自行眼了一粒,目下還有兩粒,連同這金蜈璇,一併相贈道兄,以示兄弟此來之誠。”説完話,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巧的玉瓶,連那盛放金蜈蚣的玉盒,一併遞了過去。
無為道長接過玉瓶,倒出一粒丹丸,笑道:“承蒙厚賜,貧道取一粒解毒丹丸已足,餘一粒,和金蜈璇,貧道不敢拜領,還是宇文兄自己收着吧!”廳中羣豪眼看那金蜈蚣的厲害,個個心中羨慕,但無為道長卻是拒不肯受,不暗叫可惜,就連那雲陽子,也有些
到奇怪,茫然的望了師兄一眼,暗道:你縱然不喜愛此等毒物,也該把它收來毀去,免得宇文寒濤借它害人。
只聽字文寒濤笑道:“道長一派掌門之尊,德望並重,想必是不喜此等毒物,既然這般堅拒,兄弟也不便強人所難了。”緩步退回,打開描金箱子,把那盛放金蜈璇的玉盒,放入箱中。
無為道長緩緩起身,單掌立,肅容入座。
江南四公子雖然吃了一次大虧,但四人貪心未斂,竟然也厚顏入座。
筵席之間,中州二賈一直注視着蕭翎,看他緊閉雙目,一直在暈狀態之中,不
大為擔心,無為道長雖然一直把蕭翎抱在懷中,但卻不見替他療治傷勢。
酒過三巡,冷麪鐵筆杜九再也忍耐不住,冷冷道:“道長既不肯替這孩子療治傷勢,那就給我們兄弟帶走如何?”宇文寒濤笑道:“兩位可自信有能療治他的毒傷嗎?”冷麪鐵筆杜九哼了一聲,道:“這個不勞閣下費心。”無為道長緩緩站了起來,臉
肅穆他説道:“諸位遠道來此,貧道以禮接見設筵為各位洗塵,武當派禮數已盡…”他頓了一頓,繼又淡淡説道:“貧道還有事待辦,諸位酒足飯飽,也該下山去了。”冷麪鐵筆杜九冷笑一聲,道:“咱們兄弟千里迢迢的趕來此地,豈只是為了吃一頓酒飯嗎?”雲陽子道:“不知貴兄弟還有何見教?”金算盤商八道:“貴派在江湖之上,聲譽素著,想必不願背上個巧搶豪奪之名,咱們兄弟受人之託來此,
接那蕭翎歸去。”雲陽子接道:“兩位受何人之託?”杜九道:“嶽小釵,咱們兄弟和她有約,非得接回蕭翎不可,道兄不該作強詞奪理之辯,當知兄弟之言,並非是信口開河。”宇文寒濤突然
口説道:“兩位大老闆可是和那嶽小釵定有約言,非得救回這孩子嗎?哈哈!想不到中州二賈,竟然作起人口販子了。”商八道:“咱們做買賣的,是隻問賠賺多少,不問哪類生意。”宇文寒濤本還想説幾句譏諷之言,以挑起兩人和武當之間的怒火,但轉念一想,這兩人久負盛名,常年在江湖上闖蕩,見多識廣,莫要
巧成拙,先和他們兄弟鬧成殘殺之局,而讓武當派坐收漁利。
他本是城府深沉之人,心念一轉,立時乾咳了一聲,住口不言。
金算盤商八望了無為道長一眼,道:“但望道兄能看在我兄弟的薄面之上,把這蕭翎給咱們帶走…”雲陽子道:“商兄縱然和那嶽小釵定有約言,但這番話也未免説的大輕鬆了。”商八哈哈一笑,道:“咱們做生意的,素重賠賺,如若只請貴派
人,那是不近情理,咱們自是有以相酬。”無為道長長眉軒動,但卻隱忍未發。
商八探手入懷摸出了一個錦袋,接道:“這錦袋之中,乃是咱們兄弟一些薄禮,不成敬意,還望道長笑納。”雲陽子眼看師兄眉字間已泛温意,哪裏還敢伸手去接,冷哼一聲,道:“貧道和貴兄弟道不相同,那是有負雅意了。”冷麪鐵筆杜九推案而起,道:“老大,談判不成,咱們只有憑武功強搶。”無為道長冷冷説道:“如若兩位自信能夠搶得,那就不妨試試。”商八搖手説道:“咱們兄弟投柬拜山,承道長以禮相待,縱然要搶,那也不該現在動手。”無為道長道:“很好,貧道隨時候教,而且不只兩位,凡是今上山之人,如若自信能夠恃強搶得人走,都可出手一試。”金算盤商八一拉杜九,道:“咱們兄弟先行告辭。”轉身出了聽蟬閣,大步而去。
江南四公子齊齊一抱拳,道:“多謝款待。”雲陽子道:“好説,好説,四位想來是必然有興一試了?”一陣風張萍道:“江南四公子,從不後人。”無為道長道:“四位慢走,恕貧道不送。”五毒花王劍道:“不敢有勞。”四公子聯袂而行,奔出了聽蟬閣。
宇文寒濤回顧了聖手鐵膽楚崑山一眼,道:“你這老兒酒足飯飽了,還等在這裏作什麼?”楚崑山怒道:“你管得着老夫嗎?”宇文寒濤笑道:“你可是有些不信。”突然一身子,疾飛而起,直
楚崑山身前,閃電一指點了過去。
楚崑山料不到説來就來,而且出手奇快,一時間應變不及,被迫得一連向後退出五步。
宇文寒濤攻出一指,迫退楚崑山,不容他還手,立時返身一躍,重又坐回原位。
楚崑山氣得哇哇大叫,揚起右手,呼的一掌,劈了過去。
百手書生成英斜裏了上來,右手一揮,接下一掌,冷冷説道:“憑你這點武功豈是我師叔之敵,兄弟陪你幾招吧!”右腿一抬踢了過去。
楚崑山立掌如刀,疾削而下。
成英冷笑一聲,身隨腳起,連環踢出三腿,快似奔雷,竟然又把楚崑山迫退兩步。
無為道長袍袖一揮,推出一股潛力,退成英,道:“兩位如定要動手,最好是能離開我們這三元觀!”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兄弟有幾句重要之言,想和道兄談談,這老兒在此礙事得很,倒不如讓英兒超度了他吧!”楚崑山厲喝一聲,道:“好啊!竟敢這等藐視老夫。”縱身向宇文寒濤撲了過去。
無為道長袍袖一拂,又一股強猛的暗勁漫了出去,擋住了楚崑山,施展傳音入密之術,説道:“楚大俠,不是貧道長他人的志氣,你絕然不是那宇文寒濤之敵,他所以不願施下毒手,無非是心中有所顧忌,此時此情之中,還望忍耐一二。”要知那楚崑山在江湖之上的聲譽甚好,無為道長雖然很少下山,但江湖中事,常有弟子們稟報於他,故而對那些稍有名望之人,行事為人的正,亦大概有個瞭解。
楚崑山心中雖然不服,但卻知道無為道長是一片好心,當下一抱拳,道:“老朽就此別過。”大步行出了聽蟬閣。
聽蟬閣中,只剩下了無為道長,雲陽子、字文寒濤和成英四個人。
無為道長回顧了懷抱中的蕭翎一眼,道:“此子傷勢甚重,不能再多耽誤,宇文兄有何見教,快快請説。”宇文寒濤道:“兄弟請問道兄一聲,道兄可是自信憑仗貴派之力,能夠保得這‘宮之鑰’的安全嗎?”無為道長笑道:“可是敝派並未收有那‘
宮之鑰’,但天下武林同道,定要誤會我們武當派,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了。”宇文寒濤笑道:“兄弟這次離開向陽坪璇璣書廬,另有重大之事,想和道長商議,至於那‘
宮之鑰’,兄弟只不過是借作拜山的藉口,以免天下武林同道生疑。”無為道長臉
也逐漸變的莊嚴起來,緩緩説道:“貧道不慣轉彎子,宇文兄還是明説了吧!”宇文寒濤神秘地一笑,答非所問地接道:“當世武林之中,大都尊奉那少林一門,為領袖九大門派之首,但兄弟卻是最佩服貴派的武功,剛柔互濟,內外兼修,才稱得上是玄門正宗。”無為道長道:“宇文兄過獎了,敝派擔待不起。”宇文寒濤突然一整臉
,欠身對無為道長一禮,笑道:“兄弟乃受人之託,想請道兄出面主盟一次盛會。”無為道長訝然説道:“什麼盛會?”宇文寒濤道:“道兄如肯賜允,兄弟才好直説。”無為道長略一沉
,道:“宇文兄還是先説出來,讓貧道斟酌一下如何?”宇文寒濤道:“此事關係甚大,道兄如若不能先行賜允,兄弟也不敢隨便啓齒…”語音微微一頓,接道:“不過在下可以先略示一二,道兄如若允予主盟,不出一年,目前的江湖形勢,當可有一番重大的改變。”無為道長雙眉軒動,默不作答,雙目投注在聽蟬閣外,似是在考慮一件十分重大的事。
宇文寒濤突然拱手一禮,道:“事情重大,道兄請多想幾。過幾天兄弟再來拜晤。”微微一笑,轉身而去。
百手書生成英,緊隨宇文寒濤身後,急急而去。
雲陽子望着兩人的背影,匆匆消失在聽蟬閣外,才低聲問無為道長道:“師兄,可知他説的是些什麼嗎?”無為道長如大夢初醒般,深深一笑,道:“似乎是一樁很重大的陰謀,真象如何,目下我也難作斷言…”他回顧了懷中的孩子一眼,臉忽然一整,説道:“你傳諭下去,觀中二三兩代弟子中,全部動員,嚴密戒備,今夜之中,或將有強敵犯山。”雲陽子很少看到師兄這等凝重嚴肅之情,心中雖有着重重疑問,也不敢再提出來,應了一聲,急步行出聽蟬閣。
無為道長緊隨着離開了聽蟬閣,直奔丹室,取出宇文寒濤相贈的一粒解毒丹丸,託在掌心之上,檢視了一陣,仍是不敢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