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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暗箭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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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風右手突然一拍,一縷潛力,而出,點向雲陽子長劍之上。

雲陽子手中長劍,將要點中那黑蜘蛛時,突覺長劍向下一沉,幾乎手,不心頭一震。

耳際間傳來了沈木風冷冷的聲音,道:“道長到敝莊來,是為救令師兄的命呢?

還是來展武功來了?”雲陽子心中暗道:江湖上傳説這血影子沈木風武功驚人,看來果是不錯,單是這無聲無息擊來的暗勁,就非我能力所及,口中卻冷冷説道:“沈大莊主這彈指震劍的功力,果然不凡。”沈木風眼看那蛛絲愈擴愈大,由屋頂上蔓延而來,已然將近席筵之上,忍不住説道:“夫人快請設法制住這幾隻毒物,別讓它們把整座房屋,都盤上毒網。”金花夫人笑道:“這蜘蛛雖是絕毒之物,但它究竟非人,只要那位道長向後退開兩步,那蜘蛛找不出施襲之人,自然停下,不再擴張毒網了。”宇文寒濤哈哈一笑,道:“道長請退後兩步如何?生死大事,犯不着和幾個蜘蛛慪氣。”雲陽子想到師兄命在旦夕,此來旨在討藥,小不忍則亂大謀,雖受着宇文寒濤的譏刺,只好忍了下去,向後退了兩步。

這時,室中所有之人,都把目力集中那黑蜘蛛上,幾個蜘蛛蕩遊在雲陽子停身之處,未找着施襲之人,就自動停了下來。

沈木風道,“夫人這毒蜘蛛,也使在下開了一次眼界,看來倒還是有些通靈,酒席之上,有這幾個毒物,大不雅觀,不如把它們收起來吧。”金花夫人笑道:“大莊主的眼光果是超人一等,這幾個蜘蛛,不但毒絕千古,而且已有些通靈,如是把它毀去,那是太可惜了。”沈木風心頭一震,暗道:毒網已然蔓延半個房子,樓門亦被毒網封死,如是不能收起,咱們都將被困在這層樓上,最毒婦人心,莫要她藉機,把我們也算計其中了。

他為人心機深沉,心中雖已動疑,但神卻是絲毫不痕跡,微微一笑,道:“怎麼?這毒蜘蛛無法收回了嗎?”金花夫人道:“辦法倒有兩個,但不知哪一種好。”沈木風道:“夫人請把兩個辦法都説出來,也好讓我們長些見聞。”金花夫人道:“第一個辦法,是讓我的白線兒,把它們一齊吃掉,只是這一來,卻白耗了我十餘年的心血,而且這等異種毒蜘,求之不易,實在太可惜了。”蕭翎心中奇道:“什麼是白線兒?”金花夫人嬌聲笑道:“小兄弟想見識一下嗎?”探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尺餘長短、直徑不足半寸的玉盒,接道:“在這裏了。”蕭翎去接,金花夫人卻一縮手,把玉盒收過去,笑道:“不是我小氣不讓你瞧,只是白線兒情躁急,萬一傷着了你,如何是好!”沈木風接道:“第二個辦法呢?”金花夫人道:“解鈴還需繫鈴人,既是這位道長惹惱了它們,還是請這位道長施捨點東西,喂喂它們。”沈木風道:“什麼東西?”金花夫人笑道:“最好是一條手臂,如是這位道長捨不得的話,那就請斬下三恨手指…”雲陽子冷哼一聲,道:“貧道如若不答應呢?”金花夫人笑道:“那就只好用你的心肝餵它們了。”她言詞鋭利、毒辣,這等滲酷之言,由她口中説出,卻始終面帶笑容,若無其事一般。

沈木風回顧了雲陽子一眼,笑道:“雲陽道兄遠來是客,我沈木風力一莊之主,豈可這般對待佳賓,在下自有道理。”舉起雙掌,互擊一響。

一個綠衣美婢,應聲走了過來。

沈木風神情冷肅他説道:“你叫什麼名字?”綠衣美婢道:“小婢荷花。”沈木風道:“本莊主想向你借點東西,不知你肯不肯答應?”荷花道:“莊主之命,奴婢怎敢推辭。”沈木風道:“很好,很好,把你的左臂斬下來吧!”荷花呆了一呆,道:“奴婢自奉命調到望花樓來,從沒有半點錯誤…”沈木風接道:“這個我知道…”目光一轉,望着周兆龍道:“二弟可帶有匕首嗎?”周兆龍躬身而起,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

沈木風接過匕首,放在桌上,道:“你自己動手吧!”蕭翎只瞧得熱血上騰,動他説道:“大哥,無緣無故,如何要她自殘肢體…”沈木風伸出左手,輕輕拍了蕭翎兩下,接道:“三弟不用多管,難道當真要雲陽道長自斷一隻手臂不成?”荷花似是已自知難免,一咬牙,伸手去取桌上匕首,道:“莊主之命,奴婢怎敢不遵。”雲陽子長劍一探,按在匕首之上,説道:“姑娘且慢,貧道有幾句話説。”沈木風道:“道長請説。”雲陽子道:“貧道惹出的事情,豈肯讓一個無緣無故的女子擔當,要貧道自斷一臂,亦非難事,但先請莊主出解藥。”金花夫人笑道:“解藥雖有,但卻不在沈大莊主那裏。”雲陽子道:“那是在夫人你那裏了?”金花夫人道:“除我之外,世間恐怕已無第二個人有!”雲陽子道:“看起來,我掌門師兄,也是被你施放毒物算計的了?”金花夫人道:“你如一定想知道,那就不妨告訴你了。”雲陽子道:“貧道洗耳以待。”金花夫人道:“毒物是我所有,但卻借宇文兄的手中放出。”雲陽子臉上神情,片刻間,連現數種變化,道:“夫人如肯相贈解藥,貧道願自斷一臂。”金花夫人道:“此一事,彼一事,兩件事豈可混為一談。”只聽嚓的一聲,紅光迸冒,濺飛一片血珠,荷花一條左臂,已然齊肘而落。

原來雲陽子和金花夫人談話,荷花突然出匕首,自己斬了一條左臂。

蕭翎兩目中冷芒如電,凝注着金花夫人,道:“我還未聽説過蜘蛛能吃人手臂。”右手疾伸而出,點了荷花左臂道,替她止了血。

沈木風提起斷臂,遞給金花夫人,道:“這隻手臂,不知是否可用?”金花夫人接入手中,道:“自然是可以用了…”目光一轉望着蕭翎,道:“小兄弟不是想見識一下麼,留心了。”右手一揮,半截斷臂直向蛛網中投了過去。

斷臂沾在那蛛絲之上,前後一陣閃蕩後,停了下來。

八隻黑蜘蛛疾快的回奔過去,齊齊奔向那隻斷臂,動作之快,目不暇接,一剎那間,八隻黑的蜘蛛,竟然一齊叮在那斷臂之上。

眼看着那渾圓雪白的小臂,緩緩的枯了下去,斷臂中的存血,似已被八隻黑蜘蛛完。

蕭翎只看的臉微變,長嘆一聲,道:“血的蜘蛛!”金花夫人咯咯嬌笑道:“不錯,血的蜘蛛,這是毒絕天下的奇種蜘蛛,小兄弟,你今天是否算開了眼界?”蕭翎心中既是驚駭,又對金花夫人生出了無比的厭惡,暗暗付道:這女人的心腸當真是毒過蜂針蛇蠍…

沈木風素來是喜怒不形於,但目睹這一幕蜘蛛血的奇事,亦不微變,輕輕嘆息一聲,言道:“兄弟久聞金花夫人為苗疆第一位役施百毒的高手,今算是有幸一睹了!”金花夫人伸出雪白的玉手,理了理頭上的長髮,笑道:“好説,好説,沈大莊主誇獎了,妾身雖然僻居邊陲,但卻常和中原武林人物往來,久聞沈大莊主身負絕世武功,不知可否現一二,讓妾身也一廣見聞?”她雖然是苗疆之人,但言詞文雅,聲音清脆,有中原兒女的氣度。

沈木風暗暗忖道:她我現武功,不知是何用心,這女人嬌媚人,全身帶滿了無數奇奇怪怪的毒物,雖然還不知她真正的武功如何,但心機的深沉,已然可見端倪,倒是不得不防她一着。

心念警惕暗生,口中卻是微笑説道:“兄弟一點微未之技,只怕有污夫人的雙目,好在來方長,總有讓夫人看到之時,此刻此情,高賓遠來,兄弟如不藏拙,恐難之嫌。”金花夫人淡淡一笑,道:“沈大莊主説的不錯,咱們談論正事要緊。”那荷花雖被蕭翎點了道,止了血,但斷臂之疼,豈能易受,只疼得臉慘白,冷汗直,但她深知百花山莊的規矩,一向森嚴,故仍強自咬牙忍受,靜立不動,一聲不出。

沈木風回顧了荷花一眼,道:“你可以退下去休息一下了。”荷花躬身説道:“多謝大莊主的恩典。”回過身子,緩步而去。

她雖然極力保持平靜,和走路姿勢的端正,但傷疼刺心,疼得她嬌軀微微顫動,身軀搖擺不定。

雲陽子望着她踉蹌的步履,不心頭黯然。

八隻奇毒的蜘蛛,完荷花臂上存血,立時靜止不動。

沈木風回顧雲陽子一眼,笑道:“武當派在江湖地位崇高。

道長在武當一門,身份僅次於掌門無為道長,無為道長派道兄大駕親臨敝莊,想是定能全權做主了?”雲陽子道:“貧道奉敝掌門的令諭而來,只限於談論易換解藥之事,不及其他。”沈木風道:“如是令師兄不幸逝去,武當一派掌門之位,自是舍道兄莫屬了?”雲陽子道:“各門各派,都有它們的規矩,掌門之位如何傳接,似和別人無涉。”沈木風淡淡一笑,道:“如是在下相助道兄一臂,接掌武當門户,榮任掌門之位,不知道兄意下如何?”雲陽子嚴肅他説道:“木門中人才鼎盛,敝掌門縱然是當真的毒發而死,也輪不到貧道接掌門户,此事不勞費心了。”沈木風看名位利祿都難誘使雲陽於投靠百花山莊,不一變,道:“好!那咱們就談談令師兄的生死之事。”雲陽子道:“這才是貧道此來最首要的大事,也是唯一的一件事情。”沈木風望了金花夫人一眼,道:“這位道兄格高做,不屑和咱們論事,夫人,你和他談談解藥的事吧!”金花夫人笑道:“但憑沈大莊主裁決,妾身是無不遵命。”沈木風道:“夫人言重了…”目光又轉到雲陽子身上,道:“不知道長要以何物,易換解救令師兄的解藥?”雲陽子道:“如是普通之物,想來莊主也不會答應…”沈木風哈哈大笑,道:“無為道長是何等身份之人,自非普通之物,可以換回命。”雲陽子道:“一本三奇真訣價值如何?”沈木風呆了一呆,道:“三奇真訣在你們武當門中?”雲陽子肅然説道:“此物雖在武當門中,但據敝師兄説,上面記載的武功,和本門法統不合,奇則奇矣,但太過偏,失之於慘,故而本門中人,沒有一個學過。”沈木風道:“無為道兄一向固執成,又深信貴派武學,師法正宗,故不願旁支混雜其中,想來定是不錯…”雲陽子道:“貧道只問其價值如何。”沈木風道:“三奇真訣雖然可列武林之寶,但如和貴掌門命相較,仍顯得有些份量不夠。”雲陽子沉了良久,道:“再加上一幅玉仙子的畫像如何?”沈木風雙目一瞪,道:“你説什麼?”他耳目何等靈,雲陽子説話的聲音很大,滿室中人,個個聞聽得十分清楚,那沈木風豈有聽不清楚之理,但他仍是忍不住失聲一問。

雲陽子道:“玉仙子的畫像。”沈木風緩緩移動一下身子,道:“但不知是否真跡?”雲陽子道:“那玉仙子的畫像,天下只有一幅,那自然是不會錯了!”金花夫人突然口問道:“玉仙子是何等人物,區區一幅畫像,有什麼稀奇之處?”沈木風道:“夫人不知,那玉仙子的畫像,乃中原武林中盛傳的一件奇物,據説那畫像出於百年前畫聖時天道之手,彩筆傳神,栩栩如生,那時天道生具怪僻,不願把絕世畫筆,傳留人間,逝世之前,把他所有的畫,全用火焚去,只有一幅半畫,留在人間…”蕭翎聽得大為神往,忍不住問道:“何謂一幅半畫?”沈木風笑道:“因那時天道焚畫之時,只留下玉仙子一幅畫像未毀,這是留傳於世唯一完整的一幅畫筆;至於半幅畫,據傳是在焚畫之時,一幅畫燒了一半,另一半被隱伏一側,準備搶他手繪圖畫的武林高人,暗發劈空掌力,震飛室外,那時天道不但畫筆絕一時,而且武功之高,亦為當時極少數高人之一,在那個時代中,能和他頜頑的武林人物,很難找出三五個來,時天道眼看未燒完的半幅畫,被人震得飛出室外,心中大為震怒!”沈木風頓了一頓,接道:“他提聚了畢生功力,一舉之間,擊斃了那隨伏在一側的武林同道…”蕭翎嘆息一聲,道:“這人也真奇怪的很,為什麼不肯把他的絕世畫筆,留傳於世呢?”沈木風哈哈大笑,道:“假如那時天道在人間留上幹幅、萬幅的名畫,那也不會被人視作價值連城的珍貴之物了!”宇文寒濤接道:“這話不錯,但據兄弟所知,那時天道一生嘔心瀝血,也不過畫成了十幅名畫,縱然全都留傳於世,也不能算多。”沈木風微微一笑,道:“宇文兄隱居漩現書廬,讀盡萬卷書,跋涉名山勝水,行過萬里路,見識自然是強過兄弟,但不知那時天道留下的半幅畫,是畫的什麼?”宇文寒濤笑道,“據兄弟所知,那是一幅眾星捧月圖,可惜的是那最耗時天道心血的半輪明月,已然為火焚去,餘下的只有一十二顆星星了。”沈木風道:“宇文兄果然是博聞廣見,那時天道遺留人間的正是一幅眾星捧月圖,稍有不同的是,留下的星星,只有十一顆半。”蕭翎問道:“那時天道既然出手擊斃那暗發掌力的人,何以不肯追回那半幅飛出室外的圖畫?”沈木風道:“那時天道其時己是大病奄奄,行將絕氣,又在震怒下拼盡餘力一擊,病勢發作更快,那半幅眾星捧月圖被震出室外之後,又被一陣大風吹走,他縱有追回之意,但追至室外,已然力盡而死,兩隻腳還留在室門口。”蕭翎道:“他焚盡了一生心血結晶的畫筆,何以單單留下這一幅玉仙子,不肯焚去?”沈木風道:“那一幅玉仙子,是他一生中大半的力所鑄,他雖然不願名畫留存於世,只怕也不忍心一併毀去…”宇文寒濤接道:“據兄弟所知,那幅玉仙子的畫像還包括一個情愛故事,傳説那幅畫像確有其人,此事倒十分可信,不論那時天道天賦多高,手筆多妙,也無法憑藉想象之力畫出那玉仙子的輪廓…”雲陽子心懸掌門師兄的安危,忍了又忍,還是忍耐不住,接道:“兩位的宏論,貧道雖然神往,但敝師兄命懸旦夕,無心多聽,兩件價值連城的珍物,換取解藥一事,還得請沈大莊主早作決定,也好讓貧道安心。”瀋水風抬頭望着金花夫人,道:“在下之見,三奇真訣和一幅玉仙子的畫像,已然重過那無為道長的生命,但不知夫人意下如何?”金花夫人凝目尋思片刻,道:“妾身有一個不情之請,但不知莊主是否賜允?”沈木風道:“夫人儘管請説,在下力能所及,無不答應。”金花夫人笑道:“妾身原來無所需求,是否給他們解藥,全由兩位做主,但聞兩位把一幅玉仙子的畫像,講的天下少有,世間無雙,使妾身亦動了好奇之心…”素來喜怒不形於的沈木風,此刻也不一變,道:“夫人可是想得那幅玉仙子的畫像?”金花夫人道:“正是如此,不知莊主是否賜允?”室中突然沉寂下來,靜得可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

金花夫人突然咯咯嬌笑起來,望着蕭翎説道:“小兄弟,你可要見識見識我這白線兒的威力嗎?”蕭翎心中雖然對她厭惡,但卻按不下好奇之心,忍不住説道:“什麼是白線兒?”金花夫人取出懷裏那隻長約尺餘。直徑不及半寸的玉盒,笑道:“小兄弟,看清楚了。”玉手突地一揮,一道白芒,由那玉盒中而出,盤空打了個急旋,落在席筵之上。

蕭翎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條白的小蛇,下半身盤成一個小盤,抬起蛇頭,口中紅信伸縮,四下張望,在羣豪目光注視之下,竟然毫無所懼,大有一副唯吾獨尊之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