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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仇滲血劍分曲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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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巨虎”潘照奇哇哇怪叫,拚命似的衝了過來,生鐵扁擔有如狂風暴雨,呼呼轟轟,又急又快的攻向屠森!

屠森大腿挨的一斧着實不輕,血糊糊的肌往兩邊翻裂,紅紋絲的裹肌中顫着細白的筋絡,傷口深可見骨,這時在潘照奇那兇狠凌厲的攻勢下,他就顯得有些吃力了。

燕鐵衣在和“瘋虎”薛敬堂較鬥,在燕鐵衣來説,只是找一個不能正面幫助屠森的藉口,但薛敬堂而言,於目賭他的兄弟們連受損折後,急怒攻心,卻已是真的在傾力拚命了!

“無爪虎”全世暉則已退出搏戰,正在指揮手下們搭救他受了傷的拜兄們,在一片混亂叫喊聲中,岑二瘸子、黃長定、巫子咎,任宇澄等人都已被抬到一邊,由幾名漢子在進行急救…

屠森大腿的傷勢痛徹心肺,對他的行動造成極大的牽扯,背上的傷,也在大量出血,就更使他到壓力沉重了;他如今不能隨意遊走騰挪,只能在小幅度範圍內做着艱辛的迴避動作,功力上便大打折扣,雖然僅是一個潘照奇,也對他形成了相當的威脅!

生鐵扁擔翻飛摔砸,猛辣沉重,呼呼帶風,屠森的“巨蘆刀”截攔磕擊,只能在近距離中招架,由於他難以靈活進退回轉,便夠不上足以傷害敵人的位置,這一下,他可是吃足苦頭了!

潘照奇一面拚命攻擊,一面狂厲的吼叫:“狼心狗肺的賊種,千刀殺、萬刀剮的狗王八蛋,我要活活劈死你,把你砸成漿,搗為泥糊,我要你死透死絕啊。”屠森雖處劣勢“巨蘆刀”的擊掠揮斬仍然準確隼利,他在對方瘋狂的進襲下沉着氣招架拒,並貫注全神,要窺穩一個空隙反取敵人命!

“瘋虎”薛敬堂竭力想突破燕鐵衣的封鎖衝往屠森那邊,但燕鐵衣卻不容他越前半步“太阿劍”只守不攻,卻已把薛敬堂罩得捉襟見肘了。

“大鍘鐮”的寒光迴繞裏,薛敬堂息噓噓的道:“大當家,大當家,請讓我過去,幫忙幫到底,你算行好事。”燕鐵衣長劍彈閃翻飛,形勢綿密而嚴謹,他平靜的道:“稍安勿躁,薛兄,這種情況之下,你若過去挾擊屠森,於你於我來説,都不太好!”薛敬堂急切的道:“大當家,姓屠的連受兩創,業已是強弩之末,支持不了好久了,只要我一過去合同潘老五,必可很快將他收拾下來!”搖搖頭,燕鐵衣長劍縱橫中,十分穩重的道:“你把屠森看得太簡單了,薛兄,目前他確因傷勢牽扯,行動受到頗大影響,但是他的後勁極強,耐力悠長,尤其他素來狠毒,睚眥必報,斷不會輕易受制,更不會給你們有任何得手的機會,他心裏想什麼我知道,雖然在目前情形之下,他仍於本身不利的境況中意圖達到他盡將殲殺的目的!”

“大鍘鐮”霍霍上下,薛敬堂神狠厲,而且有一股決死不回的執着:“大當家,不管他怎麼樣,我都不能饒他,兄弟們的血豈可白?有本事,他就連我們剩下這幾個一起放倒,否則他也就認了命吧!”燕鐵衣微往後退,道:“但是,薛兄,你可曾為我想想?”步步前,薛敬堂道:“怎麼説?”

“太阿劍”抖出幾蓬絢燦的光雨,燕鐵衣道:“我怎能任由你們殺死我的救命恩人?縱然這位恩人不是個善類!”薛敬堂昂的道:“大當家,事到如今,恕我們考慮不了這麼多了。”燕鐵衣的臉上一片冷硬,劍式越密:“薛兄既不體諒,那麼,你就憑本事闖吧!”表情立轉悍野,薛敬堂加強了攻勢:“大當家,你以為我辦不到?”燕鐵衣又笑笑,道:“恐怕是辦不到!”

“大鍘鐮”幻化着奇異的晶瑩光彩,薛敬堂雙目中閃着炙人的火焰。

“我會試試,大當家!”點點頭,燕鐵衣的防禦忽然鬆了很多:“請。”薛敬堂略一猶豫,又咬咬牙:“大當家,得罪了。”燕鐵衣的長劍在一點至一點的過程中,連衡着成條成線的光束,而光束好像是凝固的,帶有森森的寒氣,他淡淡的道:“不必客氣。”於是,薛敬堂驀地暴喝,身形急偏“大鍘鐮”狂劈狠削,在旋迴的冷電織卷舞裏,他陡然翻滾,在前式的光華眩映中,勾刃晃飛,猛的砍向敵人頭頂!

“太阿劍”就在這時長龍也似嘯,劍身倏忽形成一面扁形的光弧,劍氣破空,發出“絲”

“絲”響,冷芒電,燦耀生輝,立時將薛敬堂的攻勢全部封出!

薛敬堂咬牙碎,揚起他的“大鍘鐮”七十一次傾力劈揮,燕鐵衣本不與他正面接觸,七十一次閃躲連成一氣,每一次都那麼恰到好處的避過了快速削來的鋒利刀刃!

怪叫着,薛敬堂的“大鍘鐮”攔橫斬,他自己卻兇猛的往前衝出!

燕鐵衣眼睛前視,反手一百劍凝成一百道曳光,串連擴展,急速,薛敬堂才只衝出幾步,雖然也奮力招架,卻在連中九劍之後打着轉子往外滾出!

旁邊六七名黑衣大漢齊齊吶喊,居然對着燕鐵衣撲了過來!

六七柄“鬼頭刀”橫豎並舉,亂斬而落,燕鐵衣仍然沒有正眼相視“太阿劍”由左至右,劃過一條弧線,六七柄“鬼頭刀”便在“鏗鏘”連聲裏紛紛手,那六七名大漢也各自驚喊着往四周蹦跳開去!

燕鐵衣長劍拄地,安詳的道:“不要動,朋友們,我不是各位的對象,各位找錯主兒了;另外,你們的六當家也沒受什麼大傷,僅是皮上掛了點彩而已,這該不能算是什麼深仇大恨吧?”掙扎着從地下爬起來的“瘋虎”薛敬堂,果然只是受了些輕傷,看上去好像混身血糊淋漓的怪嚇人,其實,僅在皮厚之處,如肩背腿臂等部位的皮膚表面,被劃破了幾道裂口而已,他自己也明白,燕鐵衣又放過他一馬了!

着氣,他咆哮道:“退下去,你們通通都退下去,連我都不是對手,你們往上湊,除了送死還管用?一羣不自量力的蠢東西!”燕鐵衣笑道:“你也不必責罵他們,説起來,你的這些手下倒忠心耿耿呢,救主心切,那還顧得到自己是不是對手?”這是大框套小框──畫(話)裏有畫(話),薛敬堂豈會聽不出來?他面紅耳赤的道:“大當家既然明白我們的苦衷,就不肯網開一面?”燕鐵衣搖頭道:“我也不能背個蒙恩不報的罪名,薛兄,你該心裏有數,今晚偕屠森來此,我已經儘可能的給各位方便了!”抹了一把血與汗,薛敬堂急切的道:“但還不夠,大當家,真的不夠!”燕鐵衣靜靜的道:“請也替我想想,薛兄。”往潘照奇與屠森火併的那邊望了一眼,薛敬堂堅決的道:“我必須過去與潘老五會合,大當家,這是唯一的機會──”微喟一聲,燕鐵衣道:“歉難從命。”薛敬堂滿臉血汗污染,他急促的呼着道:“大當家,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你到底是幫屠森抑是幫我們?”燕鐵衣低聲道:“兩邊都幫──幫屠森是因為報恩,幫你們是為了你們不該遭至殺戮,就是如此,薛兄,我的難處你也該諒解!”薛敬堂猛一昂頭,迸出一句話:“我仍要衝過去!”燕鐵衣沉沉的道:“再試試吧。”臉上的肌痙攣着,薛敬堂痛苦的道:“大當家,像姓屠的這種人,你本不該對他如此守信…”燕鐵衣冷冷的道:“屠森不是好人,的確不是,但他卻救了我的命,我報恩報得不情不願,焦酸悲苦,然而卻不能不報;這是我做人的原則問題,與他的善惡好歹並無關連!”薛敬堂絕望的道:“大當家,任怎麼説,你都是不肯讓步的了?”燕鐵衣深沉的道:“我對你們一直都在讓步,但是,也只能讓到這個限度為止?”薛敬堂緩緩舉起他那彎曲鋒利,光芒閃耀的“大鍘鐮”神情悲壯的道:“也罷,大當家,我還是豁命硬衝吧!這一次,你不用手下留情,我也要盡朝絕處幹,衝不過去,我就死在你的劍下。”燕鐵衣眉宇深鎖,目光陰黯:“這又何苦?”薛敬堂道:“勢必如此了,大當家…”燕鐵衣尚未再做表示,面對着他的薛敬堂突然形變化,視線越過他的肩頭凝固在某一點上,想張口,嘴巴吻合了一下,卻又忍住沒有出聲。

於是,燕鐵衣也微微偏臉,順着薛敬堂的目光望了過去──中間那座寬大的石室門口,一個窈窕的身影正緩步走下台階,那是個女子,模樣約在三十左右,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清楚的顯出了她的輪廓、柳眉、杏眼、葱管鼻,嘴稍大卻削薄,看上去相當俏,皮膚是那種淺淺的褐黑,這樣的膚,就襯得她更俏了。

燕鐵衣心裏明白,那就是引起這場血戰的正主兒──“黑芙蓉”賈仙仙!

賈仙仙在眼前這種情形之下出現,並不是很適當的,然而,卻也是無可奈何的,有些人不習慣在別人為了自己拚命的時候苟安或退縮,有些人會在任何形勢之中與自己所愛的人同甘苦,共禍福,看來,賈仙仙便是了。

賈仙仙的出現,非但使薛敬堂有些愕然失措,連正在與潘照奇火併的屠森也於查覺賈仙仙的身影后大受震動,他猛的用力架住了潘照奇揮來的生鐵扁擔,目瞪如鈴的大喝:“且慢!”潘照奇滿臉油汗,憤怒的大吼:“姓屠的,任你跪地求饒我也不會放過你,少來這套‘偏門’。”屠森沒有理會潘照奇的吼叫,他的表情極其古怪的凝視着緩步走近的賈仙仙,那張冷酷的、缺少變化而且也沾滿汗水的面孔上,漾浮着罕見的動,他的雙頰肌往上扯緊,角在一下又一下的搐,兩邊太陽不停跳動,雙眼中光芒宛如熊熊的火──一種怨毒的、憎恨的火,一種愛戀的,祈求的火,一種不忘前情卻要加以毀滅的火,神複雜,但卻表現着各樣意識的強烈。

於是,潘照奇也發覺了屠森的異態,也發覺了賈仙仙的出現。

呆了呆,潘照奇驚叫:“大嫂,大嫂,你怎麼在這時往外跑?大哥不是吩咐過叫你別出來麼?”賈仙仙十分平靜的道:“五弟,躲藏並不是唯一解決苦難的方法,更不是能以獲得平靜的途徑,何況你大哥與你們正在為了我要命?我怎能安心苟避於一隅?”潘照奇急忙喊着:“站住,大嫂,別再往這邊走,姓屠的歹毒得很,他會傷害你啊!”賈仙仙連看也不向屠森看一眼,她站住了,對着潘照奇道:“你大哥傷了?”潘照奇點點頭,咬牙道:“傷了,是姓屠的下的毒手。”賈仙仙痛苦的抖了抖,目光移動:“人呢?”潘照奇朝着那邊屋檐下的一堆人呶呶嘴:“在北屋下,正由老七他們施救中。”賈仙仙幽幽的道:“除了你大哥,還有誰掛了彩?”潘照奇恨恨的道:“二哥、三哥、四哥全躺下了!”賈仙仙朝四周看了看,七八十條黑表大漢固然木樁也似圍包着這裏,個個兵刃當,火把高舉,看上去似是頗有氣勢,然而,只要從他們那每一張僵硬的,怔忡的面孔上,從那每一雙驚悸的,愁苦的眼睛去探尋,便可體驗到在這種陣勢之中的實情是怎麼回子事了…

她的視線在燕鐵衣身上略略停頓,便又繞了回來,這時,她才正面望向屠森,毫不畏縮的,直直的望向屠森。

牙齒挫得“格崩”響,屠森的面孔扭曲着,迸出來的語聲尖冷如箭:“才幾個月不見,賤人,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了!”賈仙仙冷冷的道:“即使你化成了灰,我也能從灰燼中把你挑出來!”屠森狠厲的道:“敢對我這樣説話?你的膽量什麼時候大起來了?賤人,是仗倚着你那個姦夫來撐?你這爛污‮子婊‬!”潘照奇暴喝道:“姓屠的,你嘴巴放乾淨點,你算他孃的什麼東西?也配在這裏對着我大嫂呼來叱去!”屠森極端不屑的道:“你大嫂?真是新鮮,問問賈仙仙,她被我騎了多少次,壓過多少夜?她身上的那一塊我沒摸過,那一處私隱我不清楚?爛污貨,蹄子,煙視媚行的賤種,姓岑的當塊寶一樣抗了回來,搖身一變,居然成了你們的大嫂?其實岑二瘸子只算為我‘刷鍋’,丟人現眼到了極處,也只有你們這些王八羔子恬不知恥,一口一個‘大嫂’,叫得好像真的一般,呸!也不嫌嘴!”潘照奇幾乎氣炸了肺,他一張臉孔漲得赤紅,嗔目怪吼:“滿口放的匹夫,你他娘還有句人話沒有!我要把這一張臭嘴給你撕破,狗孃養的…”賈仙仙輕輕搖頭,神情平靜的道:“五弟,不必在口頭上和他爭執,向來,他總是不饒人,無論那一方面他總不饒人,在他的心目中,除了他自己,從沒有替第二者設想過…”屠森暴的道:“臭‮子婊‬,你也不想想,在你們這一堆裏,那個能算是個人?”潘照奇大吼:“你更不是個東西!”屠森冷冷的道:“姓潘的,你儘管嚷嚷吧!我只怕你也嚷不多久了!”潘照奇火辣的道:“試試看,姓屠的,老子看你瘸着一條腿尚能蹦得多高?孃的皮,自己業已死到臨頭,卻猶在那裏充你孃的那門子人王?”陰沉的,屠森道:“潘照奇,我用你四個兄弟的血換來這兩處傷,我就能再舍上點什麼要你的狗命!”潘照奇暴躁的喊叫:“瞎吹你孃的渾牛,屠森,看我怎麼用這生鐵扁擔把你砸扁搗爛,不知死活的狂口匹夫!”賈仙仙輕按住潘照奇的手臂,幽幽的道:“五弟,小心他,千萬不要動,他端會在對方分神的當兒伺機下毒手,他徹頭徹尾就是個不擇手段的豺狼,對任何人、任何事,他除了專為自己利益打算之外,就沒有一星半點道義觀念!”屠森惡的冷笑:“好,賤人,把我出賣得好,辱罵得好,真會栽誣人啊!那怕這個人曾經與你有過一段夫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