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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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不知道講到什麼,誰又舉杯,接着就是三杯…
彭裔恩接下來只記得自己趴在馬桶上,吐了個淅瀝嘩啦。
“怎麼回事?九杯xo?”一道男人的聲音帶着點笑意,卻又帶着不悦從身後傳來,“紫庭不是在嗎?”
“梁董,擋不住啊!這小姐自己也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女孩子怯懦的聲音傳來,“紫庭姐有請她先吃點東西墊胃,她還把紫庭姐的手給甩開。”
“嘖!”大手忽然輕撫她的背部,一陣温熱傳來,讓彭裔恩既訝異卻又
到放心。
“彭裔恩?還好嗎?還想吐嗎?”
“好難過…”她脆弱的説着,痛苦極了。
但是吐完後,頭就完全不暈了,意識也清醒很多。可是由着意識清明,就能受到酒吐的痛苦。
“為什麼喝得這麼拼呢?”梁家銘主動接過其他女人備好的巾,“來,先擦擦嘴…”他輕而易舉的扳過彭裔恩的肩頭,讓她往自己身上靠,拿着
巾細心輕擦她的嘴,她絲毫無法反抗,只能任自己靠着一個陌生男人的肩頭。
就連大少爺二少爺都沒有對她做過這樣的動作,彭裔恩渾身不自在卻沒辦法做些什麼。
他抬首問道:“熱茶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已經放在桌上了。”
“好,那沒你們的事了,去工作吧!這邊有我。”梁家銘邊説,竟一骨碌打橫抱起彭裔恩。
她嚇得想要伸手抵住他,卻連這份氣力都沒有,就這麼被男人抱着離開廁所,往大型的沙發上去。
兩個女人換了眼神也不多語。原本要帶彭裔恩去廁所的,結果半路被梁董攔截來到這間特別包廂,她們都很訝異,因為梁董訂了一個包廂,不找任何小姐,只專門用來安置這個中
的女人。
這算是特別嗎?兩個女人退出這偌大的包廂,心想無論如何都得跟紫庭姐説一聲。
梁家銘才將彭裔恩放坐到沙發上,她就不安的拒絕他再度的碰觸。
“我是怕你走不動!不碰你就是了。喝點熱茶,先解渴跟解酒。”他將茶端到她面前,還吹了吹,才讓她就口,她伸手取,立刻被他拒絕。手腳無力的人逞什麼強?
“我自己來!”
“少來,你會灑得一身,喝就是了。”梁家銘不容她羅哩巴唆,“你就是這種個,白玠廷才讓你代理公司的對吧?”彭裔恩喝了幾口,熱茶通過喉間,是舒服多了。
“我有我的能…力!少爺創立公司時我出了很多力,只是…只是不能到場參與罷了!”她往後栽入沙發裏,“我可以的!我很強的!”
“知道知道,看得出來。”他無奈的搖搖頭,“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在白玠廷的公司工作,而當一個管家?這跟你的説法真矛盾。”
“我一定得當管家,黑山的管家…”彭裔恩嘆了口氣,“你不懂…”
“沒有什麼事是一定的,以前很多人都説我以後一定一事無成,結果咧?”梁家銘笑了起來,“我是一間公司的老闆。”她出苦笑,很無言,她的狀況旁人是不能理解的。
“幾點了?”她皺着眉抬起手腕,“我得…我得回去了!”
“回去?你這樣要怎麼回去?”他搖了搖頭,只怕連走到門口都是問題。
“我七點一定要到家,一定得…”她掙扎的站起身,果然立即摔入沙發與桌子的間隙裏。
彭裔恩整個人在裏頭,趴在地上,
本天旋地轉,她現在連哪兒是天、哪兒是地都分不清了。
糟糕!她難受得彷彿自己是走在海面上,她這樣該怎樣回去?
“我…我要走!”她幾近脆弱的喊着。
“好!走走走!”梁家銘由後方將她拉起,“你本不能開車你知道嗎?”
“我必須…”
“好好,別吵,我帶你走就是了。”怎麼這麼拗呢?她喝這麼多酒已經很出人意料了,現在喝成這樣還得趕回家?
“我幫你打通電話給白玠廷,不準時到家死不了人的!”
“不…會出事!會出事的!”彭裔恩突然驚恐的抓住他的衣領,猛然抬首。
“七點一定要踏到玄關!”她高仰着頭,一雙眼忽然浮現恐懼的淚水,梁家銘看了不有些呆愣。平常喝醉酒的女人總是不太好看,或是放
或是
俗,可是這個頗有氣概的彭裔恩,此時此刻…卻像極了女人。
無關乎外表衣着,就她的眼神跟嬌弱的姿態,讓人一點都不懷疑她是個女人。
“好!我儘量…”他泛起温柔的笑,拇指拭過她的眼尾。
女人哭泣他見過幾百次了,看到他都無動於衷了,就算紫庭在他面前哭泣也一樣,但是這種強悍型的女人一落淚,反而讓他覺得有些震撼。
“梁董?”酒店少爺端着乾淨的巾正準備走入,卻看見梁家銘攙着彭裔恩走出包廂。
“我先走了,兩個包廂的錢都記在我的帳上。”他邊説,邊吃力的再攙起快滑下去的女人。
“是…”少爺看不清楚彭裔恩的樣子,只知道是個很帥的帥小子,但是小姐們都説那是女的。
紫庭特地代,要他們注意梁董跟那個中
女的互動…可是他們現在就要走了啊!
“我要用抱的了,你這樣我很難行動。”梁家銘這句話本不是詢問,因為他一説完,立即橫抱起她。
彭裔恩沒有抗拒能力,她腿雙發軟本站不穩,不這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走到車子邊…她嘴上一直喃喃説着要快點回去,再晚就來不及了,身為管家的她,七點不到家是不行的。
“到底是什麼爛規定,七點不到會出事嗎?難不成白玠廷會開除你?打你?”車子在路上行駛着,梁家銘望着身邊一頭亂髮的彭裔恩。從這角度看過去,她其實還頗的。
“黑山的規矩,黑山的管家七點前必須到家,否則會出大事的…”她頭倚着窗子,虛弱的説着,“我一輩子都必須被綁在黑山裏,這是宿命…也是詛咒。”
“詛咒?”梁家銘蹙眉。扯到黑山,總是有很多傳説。
許多認識的人進了黑山,的確沒再出來過,不管是催款對象或是一些兄弟,總是在逃難時往人人都説最危險的黑山跑…接着,真的就沒有人找得到他們了。
他雖然不相信怪力亂神之説,但是抱持絕對的尊重,尤其做這行的一切還是小心為上,他們去催收帳款時也遇過自殺者,行裏該有的一套絕不能馬虎。
“我們家世世代代都得當白家的管家,照顧黑山別墅跟白家人一生,不得離開。”她笑了起來,帶着點無奈,“就算出門,七點前一定要踏入玄關,否則會有可怕的事發生!”
“什麼可怕的事?”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她聲音越來越小,“因為沒人敢違逆黑山…”哇,真的有詛咒一説嗎?梁家銘非常狐疑,車子緩了下來,他朝着櫃枱亭子打了聲招呼,拿了鑰匙,再一路將車子開往所屬的房間號碼——汽車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