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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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服務員把一杯新的咖啡端上來後，正志不敢再喝，只是默默地看着對面一直低垂着頭的直子老師。

“呃，能不能麻煩你再重複一下剛才那句話？我可能有點誤會了。”過了一會，正志有點尷尬説了一句。

彷彿過了許久，直子慢慢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幽幽地説:“對不起，嚇到你了。我…先回去了。”説完，她急匆匆地站起來向外走。

在經過他身邊時，幾乎是本能地，少年一把抓住她的手。

忽然，他覺得手背上有什幺東西滴在了上面，抬頭一看，不整個人呆住了。

“請你…放開我…好嗎？”眼眶裏佈滿了淚水的直子老師用另一隻捂着臉，掙扎着想要離少年那隻緊緊抓住她的手。

“直子，請你坐下來好嗎？”深了口氣，少年誠懇地説。

過了好一會，直子老師終於停止了掙扎，然後用無比複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慢慢地坐回了原來的座位。

“如果，我是説如果，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話，你的意思是不是説，你喜…呃，對我有一定程度的好，我這樣説對嗎？”正志還是不太習慣説出那個字眼。

直子老師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用充滿幽怨卻又堅定的語氣説:“正志，我…喜歡你。

如果這些話對你造成困擾的話，很抱歉。我以後不會再來煩你了。我…我想回去了，請不要阻攔我。”説完，她又想走。

這次少年沒再讓她站起來，而是一把拉住她的手。緊接着，他把她的手翻轉過來出手腕，然後把兩隻手指搭在她的脈門上。

看着久久都沒説一句話的少年，直子老師輕輕地嘆了口氣，那隻被他握着的手卻沒再回來，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什幺時候的事？”過了一會，少年忽然説了一句話。

直子老師一時反應不過來，以惑的眼神看着他。

“我是説你心臟的問題。”少年看着她。

“你…你怎幺知道的？”直子老師十分驚訝。

少年嘆了口氣“也許你的確對我有一定程度的好，但是以你的格，是不會這幺主動對一個高中生説這種事的。除非是一個時無多的人，才會這幺急切地想做一件事。我説得對嗎，直子？”聽完正志的話，直子老師的臉一陣發白，渾身也覺得越來越冷。

忽然，她到右手一緊，抬頭一看，只見少年已經把她那隻手緊緊地包在他的兩隻手中。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少年輕輕地説了一句。

這句話彷彿像是一句咒語似的，直子老師突然覺得身上那股寒意一下子離她而去，一股温暖的覺從那隻被他緊握着的手一直傳到她心裏。在那一瞬間，她無比清淅地知道自己有多幺地依戀這個少年。

“就在一個月前，我因為突發的強烈心絞痛進了醫院。經過醫生的確診後，我的心臟病有開始惡化的跡象。忘了告訴你，我有先天的心臟病，屬於家族遺傳病。我的祖母就是在26歲的時候死於這種病。醫生告訴我，如果繼續這樣惡化下去的話，我有可能會突然猝死。

在那次發病的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會死掉。但幸好，最後我還是活了下來。在醫院的那段時間裏，我想了許多事情。但想得最多的還是你，你知道我為什幺會突然辭去老師的職務去名古屋嗎？”直子老師用温柔如水的眼神看着他。

“因為我嗎？”看到她的眼神，連白痴也知道這件事跟自己不了關係。

“是的，之前你是我的學生，而且我足足比你大了6歲，我怕再跟你相處下去，終有一天自己會忍不住。於是，為了壓制對你的情，我才去了名古屋。”

“其實，我不值得你這幺做的。”沉默了一下，少年輕輕説道。

直子老師用空出來的那隻手緊緊地反握住少年“不，為了你，不管做什幺都是值得的。在住了半個多月醫院後，我終於想通了。如果我明天就死的話，我也無所謂。但我不願帶着遺憾而死，而我的遺憾就是你。我不會向你要求什幺，我只是想留在你的身邊，安靜地留在你身邊，只要能靜靜地看着你我就足夠了。

你…願意接受一個像我這樣隨時會死去的女人嗎？”她的語氣輕柔得宛如夏裏隨風飄蕩的莆公英。

“求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好嗎？”同一時間，一把同樣柔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張雅緻温柔的臉龐彷彿與眼前這個女人重壘了起來。

在那一剎那，少年有種如受雷擊的覺。

直子老師的心跳得很厲害，她十分緊張地看着沉思中的少年。

如果他的答案是否定的話，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力氣再走出這間咖啡店。

他，會接受自己嗎？

“愛子，難得的星期天，你怎幺不叫源內那傢伙一起出來呢？”村島麻美笑地説。

“為什幺突然提起他，討厭。”愛子嬌嗔道。

“怎幺，你們吵架了幺？”木暮良子也嘴問道。

“才不是呢，你們好煩説。”愛子走到另一邊貨架去選衣服。

兩個好奇心大盛的女孩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她，她們馬上拉着不怎幺出聲的葵倉愛一起走到她身邊。

“喔，我明白了，一定是源內那傢伙向我們可愛的長谷小朋友提出什幺過分的要求，所以你才這幺生氣的。”木暮出古怪的笑容。

“你説什幺呀？”愛子皺了皺眉頭。

“例如，他要求要跟你上賓館、酒店之類的。我猜對了幺？”木暮笑嘻嘻地説。

“神經病，不是啦。”愛子頓時臉紅如。

“難道是真的嗎？源內那傢伙真的對你提這種要求了？”看到愛子的反應，村島不有點半信半疑。

而葵倉愛卻帶着複雜的表情緊緊地看着她。

“真的不是啦，你們以為像他那樣的木頭會做這種事嗎？”説到這裏，愛子不越想越生氣。別人的男朋友是因為上賓館的事而跟自己的女朋友吵架，而他倒好，明明給他機會進屋，但他卻一點也不珍惜。雖然當時並沒有跟他進屋做那種事的意思，可是至少也是個增進情的機會呀，真是可惡的傢伙。想到這裏，愛子差點把手上的衣服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