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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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一眼在旁邊煽涼的星兒,問道:“今兒的茶是誰泡的?”
“是雲霓姐姐教星兒泡的。”
“嗯。”遙翔沉思,原來不是出自雲霓親手。他不喜歡聽到這個答案,她將泡茶的絕技教子星兒,彷彿要將服侍他的責任也予星兒似的。他甩掉這莫名其妙的想法,專心研究今的奏摺。近父皇漸漸將朝政之事予遙隆,頗有測試兩人實力之意,使得兄弟之間的關係更加緊張,彼此都怕處理不好,被對方抓住把柄。遙隆也不算無用之人,只可惜名利心重,耳又軟,常被遙括唆使做些糊塗事。遙衝不在,他一個人應付遙隆遙括及尉司馬,頗吃力。
夜深了,遙翔扭了妞脖子,星兒上前來幫他推拿,手法居然與雲霓如出一轍。他驚跳,猛回頭,見星兒錯愕地看着他,問:“怎麼了爺?星兒做得不好嗎?”
“不是。”他轉身躺回椅背,指指雙肩,示意星兒繼續捏,懶獺地問:“這也是雲兒教你的?”
“雲姐姐説爺在疲勞的時候最喜歡人這樣肩捶背了。”
“嗯。”遙翔享受着,總覺得星兒的手勁不如雲霓拿捏得好。
∞Φ風の谷Φ∞∞ΦnausicaaΦ∞∞Φ風の谷Φ∞夏的天氣出奇悶熱,一會兒工夫,遙翔的身子已被薄汗浸透了。星兒拿沾了薄荷油的手帕幫他拭手臉,紅袖端了解暑湯進來,又在地上灑水以去燥熱。忙到三更,讓紅袖和星兒伺候着洗了澡,遙翔揮退了兩個丫頭。簿荷油沾在肌膚上透看絲絲清涼,反而驅逐了睡意。他赤着上身披上絲質睡抱,無意聞觸到抱面上的繡案,那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白虎,全用極細的蠶絲繡成,貼在身上冰涼滑膩,極其舒服。他突然想起,這件袍子是紫衣繡的,丫頭們中數紫衣的繡功最好,雲霓曾戲稱她是七仙女下凡。想到紫衣,好像比雲霓更久沒有見過她了,這兩個丫頭做甚麼呢?躲看他嗎?
不由自主的來到紫衣和雲霓的窗外,室內的燈還燃着,兩女窈窕的身影映在窗欞上,兩人散着發,僅着肚兜,頭湊在一起不知道在看甚麼。一會兒,傳出雲霓清脆的笑聲,划着紫衣的臉道:“姐姐臉紅了。”紫衣懊惱的撲上去,壓着她呵癢:“死妮子,你找打!”雲霓邊笑邊躲邊求饒:“好姐姐,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紫衣威脅道:“你再笑、我就告訴爺去,你敢不聽他的話,看爺怎麼罰你。”
“好姐姐,”雲霓軟語求道:“你別説,爺知道了,你不也看不着了?”不曉得這兩個丫頭揹着他搞甚麼鬼,遙翔一時興起,重重咳了一聲。
室內兩人聞聲驚問:“誰?”雲霓急忙披了衣服出門來看,見遙翔只罩睡袍在院子裏,驚呼:“爺?”紫衣聽到她的呼喊也急忙出來,直奔遙翔道:“爺?這麼晚了,您來這兒做甚麼?快進屋去,別看涼了。”雲霓先一步把幔帳掀起,整平被褥讓遙翔坐下,摸摸他的手道:“還好入夏了,不然爺穿得這麼少,夜裏涼氣侵人呢!”紫衣跺腳罵道:“紅袖和星兒這兩個死丫頭,明兒我非扒了她們的皮不可。”遙翔忙道:“不關她們的事,是我自己睡不着、隨便走走。”他目光一轉,看到燈下放着一本書冊,伸手拿,道:“在外頭就聽見你們兩個嬉笑,看甚麼好東西呢?讓爺也樂一樂。”雲霓袂速搶過背在身後,慌慌張張的道:“沒甚麼,女人家看着玩的,爺還是不要看了。”説看拼命朝紫衣使眼。
紫衣攔着他的手道:“既然爺睡不着,就在咱們這兒坐會兒,我們姐妹倆陪您聊天解悶。”遙翔笑道:“甚麼時候起,你們改從一個鼻孔出氣了?雲兒,拿過來。”雲霓退後一步,用力搖頭。
“紫衣,”遙翔故意沉聲道:“把她手上的東西拿過來。”紫衣求饒的喊:“爺。”遙翔不再説話,伸出手。雲霓只好慢慢悠悠,磨磨贈贈的過來,將書冊給他。遙翔一看,封皮上寫着《密戲趣聞》四個宇,覺十分眼,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只好問:“雲兒,這本書你從哪兒得來的?”雲霓見他不記得,不由喜道:“撿來的。”他看她一眼道:“分明説在説謊。”
“真是撿的。”當初就是在書房的亂書堆中撿的嘛,也不算説謊。
“這種書髒得很、明兒把它毀了。”遙翔看着書冊,想到雲霓對付遙鋭的那一套,説不定就是從這本書上學的。
“是,”雲霓恭恭敬敬的應着,伸手就要拿回。
“等等,還是我自己毀了它吧。”遙翔將它收進衣袖,總覺得這情形似曾相識,好家以前做過同樣的事。雲霓眼看看他收起來,又不能開口要,不由心中懊惱。
紫衣連忙轉變話題道:“爺,您睡會兒吧。我給您籠上麝香,讓雲霓給您推拿,再有一個時辰就要上朝了。”
“嗯,我就在這兒躺會兒。”他就着兩女的枕頭躺下,雲霓爬上牀幫他推拿。紫衣將窗子都打開,凌晨的風柔柔的吹進來,吹得人昏昏睡。這裏比他的寢居小得多,位置也不好,更加悶熱。遙翔睡了一會兒,已是滿頭滿身的汗,紫衣在一旁煽涼,雲霓用濕巾幫他擦拭。
他在睡夢中翻了個身,突然大喊:“臣反對!”嚇了兩女一跳。兩人對視一眼,難掩心疼之,爺連做夢都想看朝政。過了片刻,他喃喃道:“麼弟,胡天道在西北作亂,你何時才會回來呀?二哥撐得好累,好累。”又過片刻,他突然抓住雲霓的手,張開眼道:“三弟,哥哥也不願見你成為活死人,只怪你心術不正,自食惡果。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不要糾纏我…他緊緊抓着她的小手,握得泛出青紫。
紫衣急急放下蒲扇上前,雲霓輕噓道:“沒關係,別吵他。”遙翔呢喃數遍,才放開她,又合上眼睡去。雲霓收回手輕,四條清晰的指痕漸漸浮現。
他一夜囈語不斷,直到天明、身子已經被汗水浸透了數遍。
雲霓輕輕推他,喚道:“爺,起來,該上朝了。”遙翔張開眼,昨見雲霓放大的嬌軀!一時不知身在何處。一夜未睡且未看脂粉並未影響她的美麗,反而有種清如百合的高貴和慵懶。他依着本能拉低她的頭,覆上她的紅,驚得雲霓嬌呼一聲,紫衣急忙轉過頭去。
就是這種悉的味道和觸,馥郁香甜,温順柔軟,在星兒身上找不到的覺。吻夠了,他才放開她,起身四望,想起昨夜在這兩個丫頭牀上睡了長久以來的第一個好覺,因為有她們在,他悉和信賴的人,真正理解他開心他的人。看看滿面羞紅的雲霓和尷尬的紫衣,他低笑一聲,心情大好的道:“更衣。”起着兩女服侍之際,遙翔又在紫衣上偷個香,戲謔這:“太久沒有跟爺調笑,變得面皮薄了?”紫衣興奮的心臟狂跳,嬌嗔道:“瞧爺説的,好像人家以前臉皮多厚似的。”遙翔哈哈大笑,將雲霓和紫衣同時摟在懷裏,連來的冷漠和隔閡在他的笑聲和懷把中煙消雲散了。這副寬闊温暖的懷抱,只要願意給女人一個棲息的位置,就可以贏得一顆毫無保留的芳心。然而即使是這樣小小的位置,都不能時時得到保證,一顆又一顆的心碎了,一顆又二顆的心補上,所以他永遠不會明白,那些芳心的寂寞和無奈,疼痛和苦澀。
遙翔上朝後,紫衣困惑的道:“爺在這兒睡了一覺,心情好像特別好呢!”雲霓瞧着手上紅腫的指印,嘆道:“爺不知道多久沒有睡過安穩覺了。”紅袖和星兒一早起來不見了遙翔,急得四處找人,直到遇到紫衣回寢居取朝服,才知道遙翔在她們那裏歇了一夜,放心之餘,不免湧起嫉妒。
∞Φ風の谷Φ∞∞ΦnausicaaΦ∞∞Φ風の谷Φ∞雲霓回到遙翔身邊,接手了貼身丫頭的工作,紫衣也常常到遙翔面前聊天調笑,兩人臉上的笑容漸漸燦爛,紅袖與星兒臉上的妒意卻愈來愈濃。尤其是星兒,自視可以取代雲霓的位置,卻沒想到年輕的反而是被冷落的一個,不由恨的咬牙切齒。
紅袖涼涼的道:“我就説嘛,雲霓姐姐不簡單的。”星兒罵道:“狐狸。”紅袖繼續煽風點火:“你以為她教你泡菜推拿是為了你好?她是要惜你的手引起爺的注意,是你才這麼傻相信她是好心。”星兒忿忿的道:“我找她去。”紅袖拉住她:“你傻了,找她説甚麼?爺又不是你一個人的,算了!”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紅袖眼珠一轉,道:“你信不信我?”
“我當然信你,不信你還能信誰?”
“信我就聽我的。雲霓你是鬥不過的,須得先從紫衣下手…”她附在星兒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謀劃一番。
星兒為難道:“這樣好嗎?”紅袖撇嘴道:“你不喜歡,就當我沒説。”星兒猶豫片刻,了脖子道;“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當我星兒對不起紫衣姐姐了。”紅袖道:“其實也怪不得你,誰叫她自己不檢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