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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飛盜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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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知道“將法”湊效了,微微一笑道:“你有飛檐走壁之術,盜取豪富,並不覬覦尋常百姓,可謂盜亦有道,是條漢子,可城中豪富之家,一般沒有有手段的護院,顯不出你的膽量,算是一半的好漢,只能取一個‘漢’字,‘好’卻是不搭邊!”面對武松的第二次挑釁,蘇全沒有動怒,反倒正式道:“都頭有所不知,並非小人不敢去招惹強手,而是一般鄉間莊主,養了幾十莊客的,都是好漢,盜了他們,定然讓江湖中人取笑,此事萬萬不可!”

“嗯,你能説出這句話,那‘好’字能算有三成!”武松故意説得十分玄乎。

蘇全心道:“三成也是不全,其實跟沒有差不多,聽他意思,似乎不大相信我的膽量,我便要給他表現一番!能博得打虎英雄説一句‘好漢’也是平生際遇!”

“都頭,小人生來便八面玲瓏,並不蠢頓,今卻猜不透你的心思,請明言,但凡都頭吩咐的,沒有不做,只要能聽你道一聲‘英雄好漢’便是!”蘇全收起笑容,躬身道。

“好!鄉間好漢的莊園自然不能盜,那知縣相公的府邸呢?”

“都頭是縣衙中人,可是跟小人開玩笑?”蘇全話雖如此,可臉上充滿了期盼的神情,一顆心劇烈跳動,盜竊已經成了他的一種愛好,越是有難度,他就越是願意嘗試。

“你若是有此膽量,便聽我吩咐!”

“只有豬狗不如的人,才會出爾反爾!”

“好,你走近一步!”武松十分高興,伏在蘇全耳邊,低聲的代,蘇全聽完,臉上也無任何表情,跟武松道一聲:“都頭,小人先行告辭!”也沒有跟陳二狗他們道別,徑直離開了陽穀大街,武松看着他身影,心中暗喜,知道這事估計成了!

蘇全告別武松之後,回到過夜的破廟,找出夜行的裝束換好,胡亂吃了點乾孃,抬頭一看,不啞然失笑,心中大罵自己:“此時才是黃昏,我竟然如此緊張,這是何故?”他轉念一想,原來自己對武松的話竟然是如此在意,也是源自於對他的敬佩。

好不容易熬到了亥末子初,蘇全來到縣衙,翻過圍牆,穿堂入室,按照武松的指點,來到縣衙後堂,進入屏風之後,是一道上鎖的大門。

他掏出工具,不用半盞茶功夫,神不知,鬼不覺的,便打開了大門,進了內宅,內宅也是武松沒有到過的,不能指點,蘇全是慣偷,大概瞭解大户人家的房屋佈置,很快就找到了主人房間,透過紗窗往裏面一看,牀上果然睡了知縣和夫人。

蘇全點了香,由紗窗透進,待聽得裏面的呼聲變得緩慢而沉重,大搖大擺的推門進去,拿了筆墨,在牆上大筆寫道:“豹頭山賽太歲前來拜訪”寫完之後,洋洋得意的欣賞着自己的傑作,正要離去,可轉念一想:“我這般來去,要是知縣明竟然隱瞞,誰能證明我的手段,反倒會被都頭笑我膽小卻要吹牛,還是拿點證據回去的好!”蘇全看着躺在牀上睡死的兩人,心生一計,拿出匕首,將知縣一把鬍子都剃掉,想到:“只要把鬍子拿回去給都頭,明他看到知縣果然是剃了鬍子,便能證實!”他無聲的得意仰天打個哈哈,走到房間門口,正要出去,心念一動:“我們一幫兄弟,都是做不正當的買賣,平受了縣衙官差不少氣,也有不少兄弟捱過這狗官的子,好,今便由我蘇全給各位兄弟出口氣!”他壞笑着,將知縣兩夫婦的衣服全部掉,看着牀上兩條蟲,笑道:“想不到這婆娘年紀不小,還細皮的,老子不是採花賊,算你祖上積德了!”可他心中仍舊不是很解氣,便將夫人那大紅褻衣穿在知縣身上,才洋洋得意的離去。

陽穀大街,榕樹下,武松早已在等待,蘇全將知縣的鬍子遞給武松,笑道:“都頭,明你看到知縣剃了鬍子,便知道是小人的手段。”

“嗯,很好,我吩咐你寫的字都有寫吧?”武松問道。

“都寫了,每個字都如同母雞一般大小!”

“除此之外,並無傷人?”

“沒有,知縣對都頭有知遇之恩,小人不敢造次,只是…嘿嘿…。。”蘇全捂着嘴笑道:“我把知縣兩夫婦的衣服都剝光,還把那婆娘的大紅褻衣穿在知縣身上,哈哈,哈哈哈!”咯噔!武松心中一怔:“這人做事真是門!”

“蘇全,我説你並非十足的好漢,此事可見一斑,膽量你是有了,可這等欺負女人的手段,並非好漢所為!”武松正式説道。

蘇全聽了,全身冒汗,低着頭説道:“小人知錯!”

“恩,你能知錯,也算是好漢,但我只説你是好漢,沒有説你是英雄,可知何故?”武松板着臉説道。

向來江湖上“英雄好漢”這四個字都是連在一起,武松只説蘇全是好漢,而非英雄,他是心中大駭:“難道是我武功不行,還是行為不端正?”

“都頭請賜教!”武松看着蘇全神情十分恭謹,才慢慢説來:“你作為盜賊,也算是時世所迫,怪不得你,古人有云,英雄莫問出處,也非你是盜賊而不能稱英雄,而是你沒有英雄的襟,你盜取豪富,所得金銀,無非吃喝嫖賭,行為自私,要是你能將盜得的錢財,自己留夠使用,餘下的可以救濟窮人,方是英雄所為,此乃劫富濟貧!”蘇全聽得渾身上下熱乎乎的,把方才的冷汗都蒸發掉,一半是羞恥,一半卻是熱血沸騰,他心中暗暗有了要做武松説的那種英雄的想法。

武松跟蘇全道別,想到他把知縣的老婆也剝光了衣服,實在不是好漢作為,心中悶悶不樂,一陣清風吹來,他神為之一振,襟也開闊了:“留幾個字未必能夠迫使知縣同意攻打豹頭山,或者他老婆給人剝光了衣服,這等羞辱反倒會令他堅定了信心!這也算是無心柳吧!”想到這裏,他抑鬱的襟也舒暢了許多,回到家裏,胡亂睡了一個多時辰,到了卯時,便到衙門畫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