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節:玉軟香温怨侶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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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賊異無比,可不能讓他看出一絲破綻!”卓南雁生怕風滿樓過來再給自己補幾指,口中愈發呼呼大,俯身狂吻龍夢嬋的秀髮。兩人的口中都爆出重的息,四體藤般纏繞一處。只不過龍夢嬋是情蕩稼,如痴如醉,卓南雁卻是刻意作勢。但此刻軟玉滿懷,暖香醉人,卓南雁絲毫不敢大意,暗中猛咬下,藉着邊傳來的痛楚和天罡輪若有若無的清涼氣息,剋制住不時蕩起的。風滿樓眼見二人情熱似火,心底暗喜,箏音如水滴輕淌,幾乎悄不可聞,卻又纏綿不斷,口中悠然道:“宵苦短,佳偶難覓,睡吧,睡吧…莫要辜負了這美夜良辰!”他的話聲和箏音全帶着一股移魂攝魄的力量。龍夢嬋的媚目中情如火,緊緊勾住卓南雁的脖頸,香微張,口中嚶嚶連聲。
猛地一股熱自背後湧來,卓南雁只覺渾身經脈一暢,被封的道終於被他用真氣衝開。他口中依舊狂如牛,昂起頭來,似在竭力抵禦心底慾念,眼角餘光卻已瞥見緩步踱來的風滿樓。
“老賊,”卓南雁驀地大吼一聲,凌空躍起,疾向風滿樓撲去。半空之中,鐵掌疾揮,正是六陽斷玉掌中的那招“斷勢。”風滿樓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惑人心志的功上,只盼先讓卓南雁魂醉於龍夢嬋的媚術,再另施法,以奏奇功。
眼見卓南雁暴喝而起,風滿樓登時一驚,橫箏急擋,同時身飛退。
只聞砰然勁響,那雲箏已碎成數片。卓南雁如的掌力起一陣狂風,僅存的兩蠟燭一起熄滅,室內漆黑一片。
卓南雁心頭一凜,急運掌護住自身,陡聞屋門咯吱輕響,似有什麼東西雙了出去。風滿樓那道涼冰冰的聲音遠遠傳來:“卓南雁,今算你逃過此劫。咱們終有一,會算個總賬!”頃刻之間,那聲音已在數十丈外。
“咱們何不今便算個總賬!”卓南雁大喝聲中,搶出屋來,但見夜沉沉,天上沒有一絲星月之光,黑漆漆的山谷裏早已不見了風滿樓的蹤影。
卓南雁急忙回屋,點嫌了幾蠟燭,卻見龍夢嬋體玉橫陳,雙頰如同塗滿胭脂般婚紅,櫻中兀自發出吁吁輕。卓南雁嘆息一聲,走上前去,揮掌拍開她被封的道,一股內氣送人,登時讓她心神一清。
“是你救了我?”龍夢嬋臉上紅消退,星眸漸漸回覆清澈。她適才雖因魔功不濟,被風滿樓以術起了全身情慾,但心底還存有一絲靈明,知道若是在自己的心醉之際求歡,沉溺之後便會永遠受此人術控制,後果實是不堪設想。卓南雁點了點頭。她微含詫異地凝望着他,幽幽地道:“我用盡心思地對付你,你卻還運功給我這妖女療傷?”
“你給巫魔收作弟子,許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在我眼中,你終究是個女孩罷了。”卓南雁微微一笑,想了想,又道“世上哪裏有天生的妖女,為善為惡,只在人的一念之間。”
“…你終究是個女孩罷了!”龍夢嬋芳心霎時一熱,平生第一次生出一種纖弱嬌小之。她愣了愣,隨即格格笑道:“為善為惡,全在人的一念之間?你當自己是個道學先生嗎?”她一笑起來花枝亂顫,卓南雁才發覺她還半偎半坐在自己懷中,薄紗半解,妙盡。
目光掃向她玲瓏起伏的嬌軀,卓南雁忽覺小腹下火熱,急忙抬開身子,苦笑道:“我自然不是什麼道學先生,但你也不必終以妖女自居!”龍夢嬋見他讓開身子,竟也有些臉紅,伸手拽了拽衣襟,輕聲道:“我落在你手中了,你要怎樣,全憑你發落。”卓南雁搖頭道:“你要走便走,我發落你作甚?”龍夢嬋喜道:“你當真要放我走?”
“咱們曾有三杯之賭,”卓南雁的目光灼灼閃動“你這回一敗塗地,便再也不要在江南興風作了。”
“我這便回燕京去,”龍夢嬋想到適才在他懷中縫縫纏綿,芳心又是一陣温熱,嫣然笑道“天底下竟會有你卓南雁這樣的人!嗯,妖女姐姐後會想你的…”忽地湊來,在他臉上一吻。兩人本就捱得極近,卓南雁渾沒料到她會湊身親吻自己,但他也是朗之人,一愣之下,哈哈笑道:“但願恪守誓言,不再為惡。”龍夢嬋笑了一笑,盈盈立起。不知怎地,聽得他大大方方地讓自己走,她心底倒生出一種難言的失落悵然。
“喂,我的婷兒在哪?”卓南雁也身而起,忽覺體內熱滾滾,渾身燥熱無比,不由皺眉道“你…你這酒中下的什麼毒物?快給我解藥。”
“若要解藥,找你的婷兒要吧!”龍夢嬋嬌笑聲中,凌空一掌拍出,那厚重的六扇屏風忽然分開。飄搖的燭光之下,卻見屏風後的軟榻上橫卧一人,玉靨暈紅,星眸波,正是完顏婷。
“婷兒!”卓南雁大喜若狂,叫了兩聲,卻見完顏婷一動不動,轉頭對龍夢嬋道“你又給她做了什麼手腳?”龍夢嬋搖頭笑道:“哪有什麼手腳,只不過是點了她的兩處道,這時也該解了吧。”忽地斜睨了眼卓南雁,目光中盡是頑皮之“身上好熱嗎?用牀後的清水淋一下便好了。若不願用冷水淋身,直接找你的婷兒也成。你們老情人在此親熱,妖女姐姐便不在這兒礙手礙眼了。”長笑聲中,她的眼內倏地閃過一絲落寞之,肢款擺,翩然而出。
卓南雁只覺身上越來越熱,只想將衣衫盡數除去。橫卧牀上的完顏婷凝望着他,眸子裏閃出關切之。卓南雁疾步縱到軟榻之後,果見地上的瓦罐中盛有清水,將罐中冷水兜頭淋下,才覺身上的熱稍減。
他顧不得腹內仍舊紋痛陣陣,急給完顏婷解,兩道內氣貫入,完顏婷一聲嬌呼,緩緩坐起。卓南雁又將內氣在完顏婷體內遊走一個周天,察覺她毫無異狀,才收回手掌,鬆了口氣道:“你怎麼被那龍夢嬋擒住了?”完顏婷清炯炯的明眸直視着他,緩緩地道:“是我願意的!”卓南雁一震:“你…願意的?”完顏婷執拗地望着他,卻不言語。那晚她被龍夢嬋的魂術所困,矇矓之中,終於出了懷裏的龍涎丹。但這時一見卓南雁,芳心內愛恨加,卻不肯説出緣由。
“你為何將她放走?”完顏婷卻忽地挑起娥眉“是看上了這妖女嗎?”卓南雁卻低聲嘆了口氣:“我見她一個人漂泊江沏,便想起了你。
我…不願為難她!”完顏婷的芳心怦然一熱,眼眶倏地紅了。
適才她道被點,但神識清楚,龍夢嬋施展媚功,肆意挑逗,卓南雁痛飲毒酒,乃至風滿樓來到,以箏音困住二人…諸般驚險情形,她都聽得一清二楚。本來她對卓南雁恨之入骨,但看到卓南雁為了自己甘冒奇險,芳心內百轉千回,對他的滿腔怨恨漸漸弱了,淡了,散了…
卓南雁痴痴地凝望着她的雙眸,也覺心底發熱,燕京情熱的一幕幕在心底閃過。他忽然覺得,無論何時,只要看到完顏婷,就會被她火焰般灼熱的真情融化。一股熱忽自心底騰起,他不管不顧地怒張雙臂,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完顏婷嚶嚀一聲嬌呼,想推開他,但心底卻響起卓南雁豪邁無比的笑聲:“為了婷兒,莫説是兩杯毒酒,便是刀山火海,我也隨你前去!”霎時她只覺嬌軀痠軟無力,心底更是如醉如痴。
“為什麼會有宋金之戰?為何他偏偏是個宋人?為何自己與他只能一次次地擦肩而過…蒼天背後,真的有個‘緣’在那裏漠然地左右一切嗎?”道道熱焰自他雙臂間傳來,將她整個人都烘暖了,燒軟了,融化了。
她忽然發覺,自己對他那刻骨的恨,其實本就是刻骨的愛。
卓南雁忽然想起什麼,自懷中取出玉釵,要給她好,但輕撫着她蓬鬆的秀髮,卻不知如何下手。完顏婷心底甜,媚目波地橫他一眼,自將雲鬢綰好,側過來候着他。卓南雁笑地才將玉釵別入髮髻中,卻驀地發出一聲痛哼,手按丹田,緩緩坐在榻上。完顏婷見他痛楚得臉上肌扭曲,不由驚叫道:“你…你怎麼了?”卓南雁額頭上沁滿了豆粒大的汗珠,苦笑道:“毒酒,是毒酒。龍夢嬋終究是害了我!”完顏婷陡覺渾身一寒,顫聲道:“是…龍涎丹!”卓南雁飲下的“藍橋風月”中,被龍夢嬋偷下了媚藥和一顆龍涎丹,這兩味藥都不是尋常毒物,以龍驤樓的百驗針都無法測出。好在那媚藥適才藥力已然發揮,又經卓南雁運功催和冷水澆頭,已無大害。最要命的卻是龍涎丹。卓南雁體內本已藴有這種奇毒,這一枚龍涎丹滲入經脈後,使他的毒發之期驟然縮短,又被風滿樓和龍夢嬋各以魔功媚術一番折磨,這時終於發作。
“怎地是…龍涎丹?”卓南雁卻不知其中緣由,但此時腹痛如絞,聽得完顏婷的言語,登時想到龍涎丹發作後的慘狀“果然是這龍涎丹的藥力發作了!”一念及此,霎時間渾身燥熱無比,似乎五臟六腑都燃燒起來。
這龍涎丹藥奇特,似毒非毒。藥未發時能補益服藥之人的氣血經脈,但藥發作之時,便會依服藥之人的經脈特而將其補到極致。尋常之人全是體偏寒,便會覺得陰冷難耐,如當的南宮溟修習的是陰寒掌力,更會又渴又冷,只想飲血髓求生。卓南雁的內功卻是陽剛一脈,登時被藥力“補”得燥熱難熬。
“水…水!”卓南雁猛地掙扎起身,狂飲罐內清水。但冷水入喉,體內煩熱卻絲毫不減,卓南雁仰頭大叫,幾把便將錦袍扯開,出壯的肌。當南宮溟只是尋常劑量的毒到時發作,便痛苦不堪,這時卓南雁卻是被誘服下多一倍的藥量,藥發作之猛,遠勝南宮溟。
完顏婷忽然呆住了。她雖知卓南雁早晚有一會體內毒發,卻從未料到這一刻竟會是她親手促成,這麼快地在她眼前突現。她怔怔地盯住他,芳心內又痛又憐,霎時間眼前模糊一片,一個聲音在心底只是喊:“我要殺了他嗎?我要殺了他嗎?”卓南雁赤着上身在屋內狂喊縱躍,呼呼兩掌,將那矮桌打得碎裂成片。他卻仍覺汗出如漿,只想使力發一番,嘶吼聲中,雙掌揮舞“六陽斷玉掌”、“龍虎玄機掌”諸般妙武學信手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