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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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晨曦此時已悄悄地鋪上雪地。
寒松齡就那麼不言不動地坐在那裏,由四更起直到天亮,一直沒開口,誰也猜不透他此時心中在想些什麼。
白鳳公主好幾次想開口問他餓不餓,但話到嘴邊,便又咽了回去,寒松齡專神一致沉思神態,使她鼓不起開口的勇氣。
這時;通往內的通道上,傳來一陣濁重的腳步聲,顯然,那人有意讓他倆知道此刻有人來了。
白鳳公主目光自然地轉向口,寒松齡卻仍然在沉思着,好似本就沒聽到。
進來的是四絕書生宮寄霞,他掃眼看見內二人各坐一邊,徽覺一怔,輕聲道:“公主,外有人求見你!”白鳳公主一怔,茫然問道:“誰,誰要見我?”沒等四絕書生開口,寒松齡搶先道:“是山君易居賢嗎?”白鳳公主與四絕書生同時一呆,彼此互望了一眼,四絕書生詫異地問道:“盟主,你怎麼知道是他?”
“盟主”二字入耳,寒松齡雖然覺得有些刺耳,但卻沒有反對四絕書生的稱謂,緩慢地轉臉向着四絕書生道:“這叫兔死孤悲,物傷其類,易居賢趁着鬼火與北游龍動手救應翻天玉狐時有意身溜走,那時我就知道他可能會回到這裏來的。”白鳳公主驚奇地道:“你是説他真有心要改過向善了。”寒松齡望着四絕書生道:“宮二哥以為呢?”四絕書生笑了笑道:“盟主,你既然早巳料到他會來,那後面的事情,一定曾考慮過了,你以為如何呢?”寒松齡淡淡地道:“苦計。”四絕書生驚訝地望着寒松齡道:“盟主的想法與本座不謀而合,但不知盟主怎麼會想到他是在使苦計呢?”寒松齡道:“你以為呢?”四絕書生宮寄霞道:“易居賢的個我不甚瞭解,但易星南卻以狡猾名聞武林,他殺三星照命沈殿臣時,可能就已先想到後的這一步棋了,固此,他以為你我一定會被他巧妙的安排引到錯路上去的o”寒松齡點頭佩服地道:“宮二哥觀察人微,心細如髮,這種推測非常合理,小弟佩服之至?”四絕書生忙道:“盟主過獎了,事實上,你早巳知道這些了。”寒松齡正道:“我之所以這麼猜測,並不完全是靠現場推斷出來的,主要的,是因為我知道易居賢早已與三拂台有聯絡了;三佛台殺-個自己的屬下,對外絕不會有惡名,但如果殺害易居賢一個非他本派中的人,則後將無人敢與他們往,是以,我猜測到短期內,易居賢絕無生命之危,那他此來的目的;足顯而易見的了。”寒松齡把自己的想法一説出來,四絕書生宮寄霞心中就覺得真正的舒服了,因為,由這裏可以看得出,自己的思考力還是略勝半籌,碧血盟中的確使有需要他效力的地方了。
望了寒松齡一眼,四絕書生道:“那麼要不要他進來?”寒松齡道:“你看呢?”四絕書生宮寄霞轉向白鳳公土道:“如果公主不反對的話,我以為應該叫他進來。”山鳳公主心地純潔,聞言道:“他既然無心改過,我們留他在身邊,豈不是時時都有養虎受害之憂嗎?”寒松齡鄭重地道:“宮二哥要他進來,-定也有叫他進來的真正價值,宮二哥,是嗎?”四絕書生宮寄霞已知道寒松齡遇事冷靜與思考之周詳並不在他之下,説活口氣較之前些時候更加謙虛,笑了笑道:“我確實以為有放他進來的價值,不過,是否真有價值,還得等與盟主與公主商量之後,才能確定。”寒松齡沒-有開口,白鳳公主卻提議道:“何不把雲大哥也請進來。”四絕書生道:“不用了,-方面他得在外陪客,另一方面,他急言躁,也不擅長出主意,就由我們三個商量吧。”話落望了二人一眼,見二人都無意再開口,才道:“我以為,山君如果確是假意投誠面實際上卻心懷不軌的話,必有取信於我們的事實,這些事實,極可能是我們所急需知道的。”白鳳公主忙問道:“關於哪十方面的?”四絕書生看看寒松齡道:“有關於目前三佛台在關外的佈置方面的,盟主以為呢?”寒松齡道:“你看準確的成分有多少呢?”四絕書生不假思索地道:“近期內可能發生的一切,都可能是準確的。也就是説,在他潛伏在我們之中的一段時間內,所發生的一切,都可能是準確可靠的消息。”寒松齡點頭道:“宮二哥猜測的很對,不過,最主要的,我是想從他口中探探看,趙宗源是否已知道我們已發現他的秘密了。”四絕書生一怔道:“盟主要先取趙宗源?”寒松齡堅定地道:“他是當前三佛台放在關外的唯一最具體的實力了,擊垮趙宗源,我們就可以進中原了。”四絕書生想了想道:“盟主以為他會不會説實活呢?”寒松齡道:“現在在很難斷定,你看呢?”四絕書生凝重地道:“我與盟主的看法相同。看來,只有等見面之後,才能看出來了,盟主可還有什麼吩咐嗎?”寒松齡道:“沒有什麼了,見了雲大哥後,暗中知照他一聲,在易居賢此來的心意未能明白之前,要處處防範着他,但卻不要出來。”四絕書生點頭道:“遵命,盟主,現在就叫他進來嗎?”寒松齡道:“叫他進來吧。”四絕書生應了-聲,轉身出而去。
看看白鳳公主,寒松齡道:“你站到我這邊來o”白鳳公主微微一怔,突然明白了似的輕聲道:“你怕他居心不正?”寒松齡凝重地道:“我不希望給他抓到能控制大局的時機,既能不冒險,就不冒險。”白鳳公主粉臉微微-怔道:“難道我真的那麼不行嗎?”寒松齡一怔道:“我並沒有那麼説啊o”白鳳公主不動聲地道:“事實不是就擺在眼前嗎?何必説出來呢?”目光突然凝注在白鳳公主那張人的粉臉上,注視了許久。寒松齡點點頭道:“白鳳,我説了你或許會生氣,只要你在我面前。我就覺得你身無半點武功?”突然抬頭盯着寒松齡那張毫不做作的俊臉,白鳳公主緩步踱到寒松齡身邊道:“你以為我會怎麼想?”避開白鳳公主那種令人無法捉摸的怪異目光,寒松齡道:“我希望我能知道?”以平靜得出奇的聲音,白鳳公主道:“我希望你永遠都這麼想,我也希望在你面前我永遠不會成功,你知道為什麼嗎?”抓緊白鳳公主伸過來的玉手,寒松齡凝視着她那張粉臉兒道:“我知道。”話落低聲道:“等一下他進來後,一切都由你先開始、你知道怎麼做嗎?”白鳳公主點點頭,就在這時,內閃進了山君易居賢。
山君易君賢進入中,一句話也沒説,大步走到白鳳公土面前,噗的一聲跪在白鳳公主面前,以沉痛低沉的聲音道:“老臣叛亡通敵,罪不容誅,雖然醒悟於無路可走之時,但為時卻太晚,大錯已成,萬死難辭重罪,雖不能葉落歸,但能死在公主手中,老臣亦覺得能稍贖前衍,此來別無他求,但求公主成全老夫。”話落僕伏地上,狀至真誠。
白鳳公主掃了寒松齡一眼,冰冷地道:“易居賢,白鳳已離開音夢谷,此刻已不是公主身分,只怕本姑娘已沒有成全你的可能了。
這裏是碧血盟的地方,本姑娘不想動干戈,你去吧。”山君易居賢伏地不起,堅定地道:“公主難道忘了梅婆婆之仇了嗎?”人的粉臉兒突然一變.白鳳公主猛然揚起了右掌,但是她看到站在一旁的寒松齡時,那雙玉手卻又不由自主地放了下來,冷冷地道:“易居賢,我説過了,這裏不是音夢谷,你去吧?”易居賢老巨猾,白鳳公主兩次表明此處非音夢谷,他已猜中她心中所思了,心頭暗自轉念頭,口道:“老臣相信公主依然有自主之能。”白鳳公主冷聲道:“不錯,本姑娘確實有自主之能,但是,我卻不想使有恩於我及音夢谷的碧血盟為難,易居賢,你可聽明白了?”山君易居賢心念鳳車似的一陣急轉,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拿定了主意,以懇切的聲音道:“老臣自知罪孽深重,萬死難抵,如果公主能暫寄老臣之命一些時,老臣願將自己所知道的有關三佛台的事全部告訴寒少俠,以報碧血盟對公主之恩,二來也可以稍抵老臣叛主之罪,乞公主明察。”白鳳公主迅捷地掃了寒松齡一眼,轉臉向着易居賢冷冷地道:“易居賢,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老臉突然一變,山君易居賢翻腕拔出身邊長劍,長嘆一聲道:“唉,也罷,一失足成千古恨,老臣自知再難取信於公主了。”話落橫劍頸上,抬頭望着白鳳公主,愴然一笑道:“願公主體玉康健,福壽雙全,老臣去了。”聲音忠誠,看不出絲毫做作之情來,話落右手一用勁,狀似要向下按劍。
白鳳公主猛然向前跨出一步,急聲道:“慢着。”聞言心頭暗自一鬆,山君易居賢右手微微-用力,脖子上立時冒出一片鮮血,然後,緩慢地把劍放下來,覆首低聲道:“公主還有什麼吩咐?”白鳳公主故意輕嘆-聲道:“唉,念你當年忠心之情,已往的,就算它們沒有發生算了。”話聲顯得十分黯然。
滿以為自己這-着已完全騙過白鳳公主了,山君心中暗喜,但卻未形之於,聞言忙道:“公主莫非要留給老臣-個贖罪機會嗎?”白鳳公主冷淡地道:“山君,你武功雖可列入強者之林,但與寒公子相比,則相差甚遠,在碧血盟中,只怕沒有你置身手之餘地,本公主之所以不殺你,倒不是碧血盟中有什麼需要你之故,今後休在寒公子面前提起這些。”聞言就知道自己這條命是保住了,心中暗自得意地忖道:“年輕人情終究重於理智,老夫只要略施一點苦-之計就完全瞞過他們了。”轉念問忙道:“公主教言,老臣不敢執辯,但是知己知彼,始能克敵,老臣雖然在武功上不能有助於碧血盟,但就老臣所知的事,對碧血盟卻將有極大貢獻,老臣斗膽直言請公主明察!”白鳳公主看看寒松齡道:他真的能幫助我們嗎?”寒松齡淡淡地笑了笑道:“知己知彼,他説得很對,不過,計劃是人定出來的,三佛台如果一發現有人通敵,原計劃絕無不變之理,知己知彼,本無法如願的。”山君聞言暗喜,心説:”我正怕他不相信於我,沒想到他倒自己給了我一條好路。”轉念問忙道:“寒公子説的及是,但是,他們有些目下已付諸行使的行動,恐怕已無法收回,再者,老夫離去之時,無人發現,在未發現之前,他們絕想不到老夫會回心轉意,因此,那些行動,絕無更改的可能。”白鳳公主急問道:“他們有哪些目前已付諸行動的計劃呢?”很快地掃了寒松齡-限,山君易居賢道:“據老臣所知,目前在關外,三佛台已有三件事付諸行動了,第一樁…”白鳳公主口道:“易居賢,你站起來吧。”山君易居賢謝過恩後,站了起來,道:“第一樁,三佛台已派出玄陰童子與七巧夫人,統率着三佛台下十八個來到關外,他們目前正在摩天嶺上找尋兩個人,-個是雪俠,一個是應天僧。”白鳳公主道:“雪俠與應天僧又是誰?”山君易居賢道:“雪俠是個年輕姑娘,易星南曾見過她一次,據説她輕功造詣極高,踏雪無痕,身着白衣,專與黑道人物做對,故被稱為雪俠。應天僧的來歷不詳,據三佛台暗中偵察所知,此人與雪俠有來往,似屬於雪俠指揮,這兩個人卻曾與寒公子接觸過,不過,三佛台要對付他們的主要原回倒不是因為他們與寒公子接觸,主要的,是他們都不似中原及關外的人物,因此,三佛台懷疑突然出現關外,是負擔着另一個幫派的偵察任務。”寒松齡突然口道:“因此要抓一個來問問看是嗎?”山君易居賢道:“正是,寒公子真的曾見過他們嗎?”寒松齡點點頭道:“我曾見他們。”話落不再開口了。
白鳳公主看着寒松齡,小嘴啓動了一陣,但卻沒出説什麼,轉向易居賢,問道:“第二件呢?”山君易居賢,雖然想聽聽寒松齡的意見,但他不開口,卻又不好多問,聞言道:“第二樁,三佛台目下正派人在此山中掘紫金,據説,一個由萬里鵬率領的飛鵬幫正計劃打掠三佛台三年來所採得的紫金,三佛台怕三尺金童與白麪修羅無法與之抗拒,故也派出了座下七使者中的兩個來相助。”白鳳公主詫異地道:“萬里鵬手下有多少人,難道他就不怕三佛台嗎?”山君道:“飛鵬幫的人;幾乎全都受過三佛台的害,中原己無立足之處,故而,人人都立下與三佛台誓不兩立的決心,雖然只有兩百人左右,但臨敵之時,人人拼命,悍不畏死,三佛台雖曾在摩天嶺與他們接觸過多次,但卻始終奈何他們不得,由於他們不離開摩天嶺,所以,三佛台也就漸漸的不把他們放在心裏上了。”白鳳公主看看寒松齡,見他無意開口,又問道:“第三樁呢?”山君易居賢道:“第三樁是目前他們馬上就要採取行動的。”話落突然轉向寒松齡,凝重地道:“寒公子可曾聽説過關外有個遊俠派嗎?”寒松齡掃了孔雀真人的屍體一眼,道:“在下聽説過。”心中有點緊張,山君試探着問道:“寒公子,可知道遊俠派的宗旨是什麼嗎?”白鳳公主口冷聲道:“哼,這個誰不知道,他們…”搶口截住白鳳公主的話,寒松齡道:“不錯,方才我還同公主談起趙宗源,也難為他趙宗源如此敢做敢為,憑少數人之力,這許多年來一直能與三佛台抗拒而不屈服,雖説並沒有什麼大作為,但在此趨炎附勢的當今武林中,的確已難能可貴的了。”白鳳公主的冷語,本使山君易居賢心中暗自有所警惕,但寒松齡這麼一説,卻又使他誤以為是白鳳公主氣他小看了寒麼齡,心情立時-松,忙道:“寒公子説得一點不錯,關外的遊俠派與飛鵬幫,一直使三佛台傷透了腦筋,現在,看樣子他們是要徹底解決他們了。”寒松齡道:“尊駕可知道他們何時行動嗎?”山君道:“明天是趙宗源生辰,三佛台料定當天正午趙宗原家中必有大批遊俠派的人前往祝壽,因此,老夫猜測;他們的行動,可能就在明天午時前後。”冷冷地笑了一聲,寒松齡道:“尊駕可知道趙宗源的住處嗎?”故作驚訝之狀,山君道:“寒公子要去嗎?”寒松齡凝重地道:“寒松齡雖然從未見過趙宗源,但寒某意志卻與他不謀而合。道同即為友,寒某要去助他一臂之力。”山君一拍大腿道:“好,寒公子俠肝義膽,令人佩服,老夫能追隨寒公子左右,實是莫大榮幸。”話落接着道:“趙宗源家在鎮山關以南十里的寒翠園中,平大多數都不在家中冒住。”寒松齡淡淡地笑了笑道:“明天想必他定會在家的。”寒松齡的淡漠神態,使山君易居賢覺得莫測高深,而心裏覺得極不自在,聞言忙道:“為了接待賀客,老夫相信他應該在家才是。”寒松齡仍然那麼淡漠地笑道:“尊駕説的很有道理,那明天午時之前,我們就趕去寒翠園吧。”為怕自己言多有失,山君易居賢聞言忙道:“寒公子,我們何時起身?”寒松齡道:“早到些時候無妨,就是今夜起更的時侯動身吧。”山君易居賢點點頭道:“起身時,請知會老夫一聲,公主可還有什麼吩咐的嗎?”白鳳公主道:“沒有了,你要到哪裏去?”山君道:“老臣想出去與外的兩位少俠談談,順便找點吃的東西來。”偷偷地掃了寒松齡一眼,白鳳公主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寒松齡此時開口道:“順便煩尊駕代為通知在下那兩位兄長一聲,回來的時候,設法找兩塊足能封住口的大石頭。”山君道:“寒公子與公主不想出去活動活動嗎?”寒松齡搖搖頭,黯然地道:“寒松齡身受孔雀道長浩恩,他生時,寒某未盡弟子服侍之勞,他死後,為逝者之情,聊表生者敬意,寒松齡要一直守護到自己離開這裏為止。”山君作出肅然起敬之,拱手道:“寒公子情中人,老夫多言了。”白鳳公主心中有很多話要問寒松齡,當下道:“我也不想出去了。”山君易居賢心中雖然大失所望,但未出來,恭身道:“老臣告辭了。”話落向白鳳公主行了大禮,然後向寒松齡拱拱手,轉身出而去。
山君走了之後,白鳳公主轉向寒松齡惑地低聲問道:“松齡,你放心叫他們跟他同去嗎?”星目中出一絲冷光,寒松齡道:“易星南志徊爾我,絕不會因小失大,再者,宮二哥心思慎密,易居賢的智力,還不能比得上他,他們與他同行,絕不至於吃虧就是了。”白鳳公主放心地點點頭,又問道:“松齡,你明知趙宗源不是那種人,為什麼要那麼説呢?”寒松齡道:“因為他希望我不知道他是那種人。”白鳳公主芳心一動道:“將計就計?”寒松齡道:“正是,不過,我相信在我們要達寒翠園之前,三樁事件之中,將有一件先發生,以促使我們完全相信易居賢所言不假。”白鳳公主惑了,望着寒松齡道:“他們並不知道我們何時動身,又怎麼能把事情安排得剛剛好呢?”寒松齡冷冷一笑道:“我想這就是山君易居賢為什麼要出去找吃的東西之主要原因了。”白鳳公主心頭一震道:“去通知他們?”寒松齡道:“假使我沒猜錯的話,我應該是去為這件事才對?”白鳳公主凝視着寒松齡道:“松齡,你這麼年輕,為什麼遇事卻會想得這麼多、那麼遠呢?”寒松齡笑了笑道:“你説為什麼呢?”白鳳公主輕聲道:“聰明,你比任何人都聰明,所以,你想到的會比任何人都多,都遠。”望着白鳳公主那張人的臉兒,寒松齡凝重地搖搖頭道:“你錯了,白鳳。”白鳳公主一怔道:“我絕不承認我錯了,我不相信你還有別的理由能解釋。”輕輕嘆息廠一聲,寒松齡道:“我有理由可以解釋,但是,那個理由你同樣的不會承認他是理由。”走到寒松齡身側,白鳳公主道:“你沒有説出來,怎知我不會承認他是理由?”寒松齡黯然地笑了笑道:“白鳳,江湖歲月催人老;我雖然才出道不久,但未出道之前,我卻一直掙扎於江湖道上的生死邊緣上,憂患使我早,也使我更瞭解人心的險惡。”白鳳公主輕聲道:“我也是憂患長大的,為什麼不會想到那麼多呢?”寒松齡道:“你與我不同,白鳳,你身邊一直有人讓你依靠着,而我,卻眼睜睜地看着救我助我的人,一個個死去,一個個被陷害,論武功他們不一定不如對方,但是,他們卻沒有對方那麼狡猾、詐!”把嬌軀靠在寒松齡身上,白鳳公主柔和地道:“我明白了,松齡,我們不再談這些好嗎?”話落岔開話題道:“松齡,你真的見過那雪俠嗎?”寒松齡道:“嗯,是見過她。”白鳳公主道:“她很美,是嗎?”寒松齡一怔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白鳳公主嘆一主聲道:“因為我很,是嗎?”寒松齡惑地道:“,為什麼?你可知道在未來的歲月裏,她與我們會站在一個完全對立的立場嗎?”美目因驚訝而瞪得大大的,白鳳公主問道:“你相信三佛台的猜測,他們是第三個立場完全不同的幫派嗎?”寒松齡凝重地道:“不但立場不同,我猜測那一派的統領人物也有着與三佛台一樣的野心,要獨霸武林。”白鳳公主道:“只憑猜測?”寒松齡道:“從應天僧的口中,以及他們放倒三佛台的人的口中,我知道那個幫派很早很早便已有人滲透到三佛台的組織裏去了,回此,對他們,我也許比三佛台還要了解得多些。”白鳳公主不安地手道:“那我們豈不又多了個敵人?”寒松齡笑了笑道:“不錯,不只我們,大家全都有兩個敵人。”白鳳公主輕“嗯”了一聲,然後沉默了下來。
蔭人依偎在一起,沉默了好一陣子,白鳳公主突然又開聲道:“松齡,你猜我現在在想什麼?”寒松齡笑了笑道:“最好是與爭鬥無關的事情。”白鳳公主道:“的確無關,但是,我仍然相信我最初的想法,一定不會錯。”寒松齡一怔道:“最初的想法,最初的什麼想法呢?”白鳳公主道:“那雪俠對你也許不可能完全是出於敵我的利害關係。”寒松齡一呆道:“那為什麼呢?”白鳳公主輕嘆一聲道:“松齡,我身為女人,因此,我瞭解女人,雖然,我説不上是什麼理由來,但我卻總覺得自己沒有想錯,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所想的會有事實證明出來,不過,松齡,我絕不嫉妒,相信我,我不是那種量小的女人。”惑地望了白鳳公主許久,舒臂將她攬人懷中,困惑地笑道:“白鳳,你説的我完全不懂。”白鳳公主欣地笑着,輕聲自語似地道:“有一天,-定有那麼一天,你會明白的。”冷冽的北鳳呼…呼…不斷地在漆黑的山野裏吹着,以單調尖鋭的聲音,捲起遍地蓬鬆潔白卻冷冽無比的白雪,漫無止境的那麼一撥一撥地吹送着,摩天嶺的雪夜與別處的雪夜一樣的淒冷、單調與陰沉。
駐足抬頭看看滿天閃爍不定的星辰,再回首看看已被夜幕噬的松海,寒松齡輕嘆一聲,自語道:“第一次來摩天嶺,是打發那些要找你的人,第二次來摩天嶺,卻是送你到遙遠遙遠的地方去,前後相隔不足一月,唉,人事滄桑,令人嘆息。”白鳳公主就站在寒松齡身側,輕柔地道:“松齡,他説過他要一直看着我們,我相信,他絕不是要看我們嘆息。”寒松齡點頭沉重地道:“是的,不是看我們嘆息,走吧。”話落大步向山下走去,白鳳公主仍然走在他身側。
山君易居賢走在最前面,距寒松齡足有十五六丈,對下山的途徑,他好似非常悉。
易居賢與寒松齡之間,是雷電追魂、四絕書生與憶蓮姊妹二人,四絕書生與憶蓮都是能言善道的人,雖然相處沒多久,但同仇敵愾的氣氛,卻很容易消除人與人之間的陌生與隔閡,因此,此刻兩人已然談笑自若了。
雷電追魂生直,但卻不擅詞令,由於四絕書生正與憶蓮談得投機,使他失去了談話對象,只得有一句沒一句的與憶蘭扯着,每一句話,他自己聽起來都覺得非常不自在,但卻又不曉得為什麼會有這種覺。
憶蘭平常也很少説話,與雷電追魂當然更無話可説,因此,這兩個人之間,就形成一問一答的局面了。
看着前面走着的四個人,白鳳公主突然若有所思地問道:“松齡,你看他們四個人能不能相處得來?”寒松齡向前看了一陣道:“目前是相處得不錯。”白鳳公主追問道:“後呢?”寒松齡怔怔道:“後的事,誰敢預料呢?”白鳳公主側過臉來,突然正問道:“你看憶蓮姊妹二人,是否能配得上你那兩位兄長嗎?”一聽白鳳公主語氣十分認真,寒松齡不由一呆,惑地問道:“你怎説出這種話來了,人與人之間的往,原本是兩相情願的事,怎麼提起什麼配與不配的話來?”白鳳公主道:“我怕他們會嫌她姊妹倆出身不高。”寒松齡俊臉突然一變,語氣有點反常地道:“你這麼想嗎?公主?”白鳳公主芳心猛的一震,一把抓住寒松齡的手,急急地問道:“松齡,你怎麼這麼叫我,我…我説錯什麼話了?”聲音飄揚在寒冷悽清的寒鳳雪野中,顯得格外嬌弱、驚恐。
不忍心地抓緊了白鳳公主的小玉手,寒松齡道:“白鳳,你的確不該那麼説,江湖兒女,不談身分如何,只重其人格如何!如果論身分的話,我又怎能配得上你呢?”向寒松齡身上靠得緊了些,白鳳公主輕聲道:“人家並不是存心那麼説的,我看他們談得投機的,因此,怕你那兩位兄長嫌棄她倆,所以才那麼問嘛。”寒松齡道:“那就好了,對他倆,我雖然相處沒多久,但我相信他們絕不會有那種想法的。”寒松齡雖然一直在與白鳳公主談話,雙目卻始終沒有離開遠處的山君易居賢。
這時,初更將盡,眾人已翻過第——道山嶺,突然,前面的山君易居賢在嶺脊上站住了。
寒松齡心頭微微一動道:“看來,情況就發生在嶺的那一邊了。”白鳳公主一怔道:“什麼情況?”寒松齡向前指了指道:“到嶺上一看就知道了,咱們走快-點吧。”話落加緊腳步向嶺上趕去。
前面雷電追魂等四人,似乎已發覺情況不對了,也正自加緊腳步向嶺上走着。
寒松齡與白鳳公主一到得嶺上,山君易居賢已迫不及待地轉向寒松齡道:“寒公子,老夫功力有限,能視度太近,方才一上得山嶺,聽到坡下好像有叱喝聲,寒公子,你看看是否有人在坡下爭鬥?”事實上,山君易居賢説話的時候,寒松齡已運功向下看過了,易居賢話才説完,他就開口道:“方才我看過了。”山君易居賢道:“在哪裏?”話出口才發覺不對,但已無法收回了。
寒松齡好似本沒注意到他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道:“附近五十丈之內,沒有人在打鬥。”山君易居賢一呆,立刻又改口道:“可能是老夫聽錯了。”寒松齡抬臂向左前方五十丈外的一處斷崖下一指,道:“如果打鬥的人是在右前方五十丈外的那段斷崖之下,我們在這裏絕對看不到的”雷電追魂悶了半天,聞言忙開口道:“反正是順路咱們何不稍繞點路過去看看?”寒松齡道:“也好,我相信易大俠不會聽錯的。”話落並不去注意易居賢神的變化,當先移步向右下方的斷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