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羣雄會聚鳳棲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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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騎壯馬,十二隻鐵蹄踏在雪封冰凍的陽關古道上,發出清脆的“得得”聲,為這冰封死寂,似是亙古以來都無行人的古道上,帶來了不少生氣。
馬鼻中噴氣如霧,似乎剛剛奔馳了一段不近的路程。
馬背上的兩男一女,雖無濛濛鳳塵的困卷之態,卻也多少顯得有些勞累之狀了。
一個揹負古劍身穿勁裝的三十上下的黑衣人,首先打破沉寂,開口道:“方才農莊上的老者説,他那裏距女兒河約有五十里左右,咱們奔馳了這一陣子,也該差不多了才是,怎麼還沒望見女兒河呢?”走在中間的是個懸紅穗長劍,肩頭上停着一隻大鸚鵡的白衣少年,他道:“冰凍雪封,不到近前,只怕無法看得見。”白衣少年右側那個美得人白衣少女,此時突然指着前面三里地左右的雪野道:“那裏有煙,説不定那裏就是白雲莊。”兩個男的一齊抬頭向前望去,只見白煙四起,不下十幾處,果然是個有人居住的地方。
白衣少年看了一陣,搖搖頭道:“白雲山莊雖然是三佛台關口的一個總舵,但不會有這麼大的一個基業,前面只怕是女兒河河邊的鳳棲鎮,到了那裏,也就等於到了白雲莊。”白衣少女突然道:“松齡,咱們怎麼與雲大哥和宮二哥他們聯絡呢?”寒松齡道:“聯絡的方法我已經告訴他們了,現在,我們比預期的時間早到了半天,目下只怕難以取得聯繫,只有等明天再説了。”白鳳公主道:“那咱們今夜住在哪裏呢?”寒松齡道:“如果前面果真是鳳棲鎮的話,我們就在那裏歇腳,如果不是,我們得設法趕到鳳棲鎮。”白鳳公主若有所悟地道:“你與他們約好了在鳳棲鎮見面的?”寒松齡點了點頭。
三人又默默地走了一陣子,黑衣武士——荒城孤劍突然開口道:“小主,你説你也不相信乾坤一乞,為什麼當時不盤問他呢?”寒松齡道:“他如果矢口否認,我們沒有證據,又能把他怎的,除了打草驚蛇之外,一無是處。”白鳳公主不解地道:“你不是説他的聲音極像在山區中預先向你示警的那個人嗎?”寒松齡道:“事實上,就是他,不會錯的。”白鳳公主道:“他那樣做是為了什麼呢?”寒松齡一怔道:“當然是為了他主子了。”白鳳公主道:“趙宗源不是已死在我們手中了嗎?”寒松齡道:“他的主子本就不是趙宗源,他幫我們的目,只不過是想借刀殺人而已。”白鳳公主道:“借刀殺人?你是説他與照掌他們是上夥的?”寒松齡點點頭道:“不錯,我正是這麼想的,本來,我還沒有懷疑他;直到我親手殺了趙宗源後,而他竟若無其事地絕口不提報仇之事,也使我動了懷疑之心。”白鳳公主道:“那又有什麼不對的呢?事情已成過去了,他就是要報仇也不可能了啊,發脾氣於事又有何補呢?”寒松齡一笑道:“他親口説他潛伏在翠松園這許多年的目的,就是要報殺他師輩之仇,你想想看,一個人如果突然間發現他等待了多年的期望落空,應該有哪種反應,他當時的情形,只有一種解釋,就是不願與我起衝突,因為他心中對我有敵意,自然就會以為我對他也有敵意,他自知不是我的敵手,起衝突除了自找麻煩之外,絕佔不到半點便宜,這就是他當時的心態。”白鳳公仍然不解地道:“孔雀道長不是告訴我們翠松園中有個老化子,我們不可以對他有敵意嗎?”寒松齡道:“那人是絕丐而非他。”白鳳公主道:“江湖上成名久的,人物,往往會有許多綽號,比方説,趙宗源就有關外逸叟及遺世臾兩個綽號,説不定那化子也有兩三個也是可能的。”寒松齡把握十足地道:“絕丐與孔雀道長齊名,身分與趙宗源平行,比康氏兄弟要高半輩,趙宗源絕不可能讓他獨坐於臨門的坐位上,單由這一點就可以斷定那人絕非絕丐。”白鳳公主雖然無辭可駁了,但卻仍然存有懷疑,笑笑道:“我説不過你,但我總以為你有些武斷。”寒松齡笑笑道:“我不是武斷,後你就會知道。”荒城孤劍接口道:“你是説後我們仍有碰上他的機會?”寒松齡道:“我説他會來找我們,而且,帶着他們的人來找我們。”荒城孤劍道:“他們有什麼目的呢?”寒松齡憂鬱地道:“目的很簡單,他們看準了碧血盟人手不夠,雖有攻敵克敵之力,但卻沒有佔地盤的人手,他們只要跟定了我們,不愁佔不到地盤。”白鳳公主側臉望着寒松齡,關懷地道:“松齡,你擔心他們?”荒城孤劍突然單騎向前衝去,一面揚聲道:“小主,我到前面探探路,那裏好像有座石橋。”寒松齡輕“嗯”了一聲,陷入了沉思。
白鳳公主又問道:“松齡,你在想什麼?”寒松齡笑笑道:“沒,沒什麼。”白鳳公主道:“真的?”寒松齡搖搖頭道:“白鳳,我想的都是些制敵求生的念頭。”白鳳公主道:“我可以聽聽嗎?”寒松齡道:“你聽這些幹什麼?”白鳳公主故作輕鬆地笑道:“怎麼説幹什麼呢?我也要生存啊,而且與你生存在一起,你求生存也是我求生存,你想的我怎能全不知道呢?”突然岔開話題,寒松齡道:“白鳳,你想過一個你自身的問題沒有?”惑地看了寒松齡一陣,白鳳公主道:“我自身的問題?什麼問題啊?”寒松齡道:“你想過為什麼不管怎樣兇狠殘毒的人,他與你的月光一接觸便會凶氣全消的問題嗎?”白鳳公主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知道?”
“是的,白鳳,我知道。”白鳳公主好奇地道:“你説,為什麼?”寒松齡道:“因為你與世無爭,你對任何人都不存敵意,任何人由你眸子中所看到的都是平和、友善,既無心機,也無煞氣,這會使人自然地失去戒懼之心,而表出他人類潛在的善良本。”白鳳公主道:“你也可以這麼做啊!”搖搖頭,寒松齡道:“我不能,白鳳,你知道我不能這麼做,因為,在我學這身武功之前,我心中便已潛伏着殺機了,而現在,我也正在向這條血腥的路上走着。”白鳳公主道:“你不願意走這條路,是嗎?”寒松齡僵窒地道:“但是,你知道我必須走。”白鳳公主輕嘆一聲道:“但我相信我們有一天會走完它。”寒松齡沉重地道:“過去我也這麼相信,相信這條路只是個單程。”芳心突然一震,白鳳公主道:“為什麼要講過去是呢?”寒松齡道:“因為現在不是了,我得走雙程了,走了,再回來。”白鳳公主恫地道:“為什麼要再回頭呢?”寒松齡道:“前有虎,後有狼,白鳳,虎能傷人,狼也同樣的要傷人,要求生存,虎鬚除,狼也同樣得除。”白鳳公主道:“你擔心身後的那一羣?”寒松齡點點頭,沒有説話。
白鳳公主突然問道:“你擔心他們,你以為我就不擔心嗎?”看看那張人的嬌靨,寒松齡道:“只要你能保持你此刻的心,任何人也不會傷害你。”白鳳公主道:“但是,他們都會傷害你。”話落一頓,叫道:“松齡。”寒松齡一怔,道:“怎麼啦?”白鳳公主道:“我是人,不是神也不是聖人,因此,我也有我自己的理想中的天地,而我理想中的天地很單純,但卻不能缺少任何一樣天地理應該有的東西,否則,我心中也照樣會產生仇與恨,比任何人都熾烈的仇與恨。”頓了頓道:“你知道我心中最重要的是什麼嗎?”寒松齡怔仲地道:“我希望不是我。”白鳳公主道:“就是你,松齡,是你,我説過,我是人而不是神,因此,我也照樣的有愛與恨,你明白了嗎?”寒松齡輕嘆一聲道:“白鳳,也許我不該讓你出來。”白鳳公主道:“我的想法正好與你相反,我必須跟你出來,只有這樣,我才會知道自己的一生,也有個奮鬥的目的。”寒松齡歉然地道:“我總覺得給與你的太少。”白鳳公主莊容地道:“愛不能論斤計兩,是嗎?”寒松齡笑了笑道:“是的,白鳳,愛不能論斤計兩,我知道我該怎麼做,怎麼想了。”白鳳公主開朗地道:“我就在你身邊,永遠伴在你身邊。”荒城孤劍所看的那個類似石橋的地方,果然,就是橫跨已經凍了的女兒河的石橋。
寒松齡與白鳳公主到達橋頭時,荒城孤劍正好把掩住橋柱的積雪用掌力掃光,出“女兒橋”三個蒼勁的大字。
極目向前望了一陣,寒松齡道:“照此看來,那老者的話是不會錯的了,我們再向前直走五里,就是鳳棲鎮了。”雖然,才到掌燈時分,街道上卻早已斷絕人跡了。
太冷清了,對這麼個要鎮而言,任由天上下了刀,也不該這般冷清才是,這氣氛,使人一進鎮就會覺得反常,但卻又看不出反常的原因來。
在馬上側臉看看寒松齡,荒城孤劍道:“小主,這裏的氣氛好像不太對勁。”寒松齡道:“這不是正好告訴我們沒走錯地方嗎?”荒城孤劍點點頭道:“小主,進鎮後怎麼走?”寒松齡道:“直走,最先找到哪家店,就住哪家。”荒城孤劍向前望了一眼,突然指着二十丈外一方招牌道:“二十丈左右不就是一家客棧了嗎?咱們要不要再往裏走走?”二十丈外果然有一座氣勢十分宏偉、樣式則顯得有些古老的紅磚大樓,苔覆雪掩,不細看,幾乎無法看出那是磚造的建築物了,店前的招牌是“賓老店”寒松齡笑道:“我們由關外來,理應住鎮的這一頭,不用再往裏走了。”三匹健馬在店門口才停住腳,店內已急衝衝地衝出一個夥計,他一看來的有三個,忙回頭拉開喉嚨大叫道:“又來了三位騎馬貴客,你們再出來兩個幫着拉牲口啊!”三步並作兩步,店內又衝出來兩個小夥計,分別牽住三人的牲口,原先那個黑臉膛、白淨面皮的夥計,哈笑道:“三位才來啊!’寒松齡道:“本來就是才到嘛,這又有什麼奇怪的嗎?”夥計一怔道:“三位不是早就派人來小店定了房間嗎?”寒松齡一怔道:“夥計,你看錯人了吧?”那夥計肯定地道:“絕錯不了,那位老俠士説三位中有兩男一…”荒城孤劍有點不耐煩地道:“兩男一女同行的多的是,怎麼能就只憑這麼一句話為準呢?”夥計哈笑道:“這位爺説得再對也沒有了,但是,小的我還有下文未稟呢?”話落,又道:“那位老俠告訴小的説,任何標記都不用找,只要小的看到一對小的有生之年從未見過的俊美少年男女時,那就是正主兒到了。”荒城孤劍不由自主地望了望寒松齡與粉面生霞的白鳳公主道:“這麼説倒還真是我們了?”夥計笑道:“準沒錯,小的有生之年,就沒見過兩位這等好丰采的俊美人,絕對錯不了。”寒松齡道:“夥計,你可真會説話,但是,我們的確沒派人來訂過什麼住處,你説説看,那位老俠是什麼樣於?”夥計道:“那位老俠穿得不怎麼中看,油油的一張皺紋臉,滿頭銀髮,一生大概也沒梳理過幾次,就像個雞窩,還有…”寒松齡有點明白了,笑笑道:“可是個老化子?”夥計忙道:“少爺,小的可沒那麼説,那是你説的。”寒松齡道:“他常在這一帶走動嗎?”夥計道:“是的。”寒松齡道:“他叫什麼名字?”夥計惶恐地道:“小爺,少的不敢冒犯他老人家的忌諱。”寒松齡道:“絕丐是嗎?”夥計忙笑道:“少爺你果然是認得他老人家了,不過,小的我可沒有那麼叫他。”翻身下了馬,寒松齡道:“他人可在店內?”夥計道:“剛剛出去了。”寒松齡望望跟着他下了馬的白鳳公主與荒城孤劍,道:“我們進去吧!”把手中繮繩給另外兩個小夥計,白淨面皮的小二當先引路,走進店內。
拉着馬的兩個小夥計彼此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自語道:“真沒想到那個老要飯的居然也會認識這般俊美的一個讀書公子。”店內客坐上此時已上了約有六成酒客,熱氣騰騰,和暖如。
只是,這裏的景象與一般酒樓有些不同之處,因為,有人坐上,桌上就有兵器。
寒松齡三人一進酒樓,近百酒客的目光都曾在三人臉上勺過,但只一瞥,便不再多看了,也許,他們都覺得這三個人不像他們的同行,雖然,這三個人都帶着劍。
夥計回頭看看三人,道:“三位爺,樓上有雅座,可要上去?”寒松齡道:“樓上的酒客也與這裏的一樣嗎?”夥計道:“不同,不同,樓上的全是小號的常年老主顧,大都是些生意人。”寒松齡道:“那就不用上去了。”夥計討好似地道:“公子爺,小的我看,還是…”寒松齡眉頭一皺道:“夥計,我説的話不算數嗎?”連忙哈陪笑,夥計道:“是是是,公子爺,請這邊坐。”三人坐了下來,未等夥計開口,寒松齡已搶先道:“把貴號拿手的菜送幾樣上來,不要酒。”夥計連忙應是,退了下去。
寒松齡目光迅捷地在廳內掃了一眼,然後停在對面的一張桌子上。
廳內,雖然坐的都是些江湖中人,但顯然的,寒松齡覺得對面桌上的那三個最突出。
正對着寒松齡的,是個紫臉膛,元寶嘴,蒼髯蒼眉,一臉樂天知命氣息的老者。
紫臉老者右側的是個白淨面皮,嘴角下撇,嘴閉得緊緊的四十一二歲面帶傲氣的漢子,他面前桌上放着一對虎頭鈎。
白麪漢子對面是個黑臉、身如冬瓜的壯漢子,年紀似乎比白麪漢子還小,此人右側桌邊,斜靠着一如杯口的齊眉銅。
三人桌上,杯盤狼藉,顯然已來了不少時候了。
這時,白麪漢子突然開口道:“秦二哥,你想得怎麼樣了。”紫臉膛漢子道:“老三,想來想去,我還是以為大哥的看法對。”白麪漢子道:“二哥,你本就沒想過,我就準知道你一向不用腦筋,再想想,再想想啊,咱們飛鵬幫創幫之初,花了多少心血,難道就這麼拱手讓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頭小夥子,低頭聽命於人嗎?”紫臉膛老者道:“我説老三,大哥不是把話説得很清楚嗎,咱們是奉了三佛遺命創幫立會,目的是為了造福武林,連三位老人家都肯為他犧牲,難道你還看不出此人對整個武林安危的重要嗎?”白淨面皮的漢子道:“我就不信一個臭未乾的後生小子會有什麼通天本領,要想叫我拱手把飛鵬幫讓他統治,一句話,辦不到,除非…”紫臉膛老者臉突然一沉道:“老三,除非怎的?”白麪漢子道:“除非他能接得住我這對虎頭鈎。”黑臉漢子也道:“還有我這銅。”紫臉老者道:“老三,論武功、論經驗,你我都難望大哥項背,大哥既然對他這般信服,此子絕非泛泛之輩,何況,咱們創幫立會的目的方才我已説過,何必為爭一口閒氣而自亂章法呢?”白麪漢子堅持道:“二哥,人爭一口氣,佛爭一住香,説什麼我也忍不下這口氣。”紫臉老者才待開口再勸幾句,突聽近門處一個洪鐘般的聲音道:“阮老兒,連你這陰陽判的老判官都鬥不過他了,我老要飯的去了不也是白搭嗎?”另一個蒼勁的聲音道:“老化子,合你我兩人之力,雖然不一定能勝得了他,起碼也不至於落敗啊。”目光由對面桌上轉向門口,寒松齡突然一怔。
臨門口的一張桌子上,此時正坐着一個亂髮如銀、細眼大嘴、滿臉油污的老乞丐,此人的長相,正與方才那夥計説的絕丐一般無二。
老化子右側站着一個滿臉憤、神焦急的白髮黃臉膛老者,由他右手中握着的那對墨黑的寒鐵判官筆,寒松齡沒見過此人也知道此人就是陰陽判阮瑜。
老化子身後站着個臉陰沉、滿面得的蒼髮老者,單由那張大白臉,就能給人一種險惡好猾與刻毒的覺,此人,正是三佛台下三護法七使者中的第三護法白麪魔掌陰寒山。
“阮老兒,我説過,我是人不是神,人怎麼能同神鬥呢?”陰陽判阮瑜怒聲道:“絕丐,難道你就真被一個假佛嚇倒了嗎?”
“假佛”二字一入耳,寒松齡俊臉突然一變,一股森森煞氣,緩緩罩上了那張俊臉。
絕丐苦着臉道:“阮老兒,假的既然能成佛,足見其道行比真佛還要兇狠,否則,真佛也不會讓位給假佛坐啊,你想想看,我老要飯的若真有能克佛的本領,還用得着要飯嗎?”白麪魔掌陰寒山聞言突然得意地大笑,道:“哈哈,老化子的話説得雖然不怎麼恭敬,但卻是事實,阮老兒,我沒説錯吧,放眼當今武林,誰敢與三佛台抗衡,依我相勸,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話落一頓道:“咱們話再説回來,你答應了這門親事,既辱不了你.也虧不了那丫頭,何況,她又不是你親生的女兒。”眸中冷光一閩,陰陽判冷喝道:“閉嘴,陰寒山,要不是老夫有人質在你們手中,就憑你這句話,老夫手中這對鐵筆也不會饒過你。”狂笑一聲,白麪魔掌大笑道:“哈哈,阮老兒,老夫可也不是省油之燈啊,你少唬人,説實在的,老佛爺要是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他會放你出來找幫手嗎?阮老兒,依我看,有台階你就快下去的好,可別等沒台階時再下去,不栽大筋斗才怪。”絕丐突然開口,道:“陰老兒,你説話行事與你的姓一般無二,陰,不過,我老要飯的勸你最好還是放睛朗點,夜路走多了,總難免碰上鬼,你可要小心啊。”陰寒山冷笑一聲道:“老夫怎麼就沒碰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