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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集第四章下牀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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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蘭花告訴風淑萍,説他們夫就要離開農村回家了。風淑萍一愣,連蘭月都停下筷子聽了。她們似乎有點不解,在這裏好好的,為什麼要突然離去呢?

成剛解釋説“我公司給我的假期也差不多了,該走了。還有,我父親這陣子的病情也不是很穩定,我想到他跟前盡點孝心。我回去之後,會盡快把蘭雪也轉到城裏上學的。那時候嬸子也一起跟來,好跟蘭強會合。”一提蘭強,風淑萍臉上有了笑意,説道:“我一直不想離開農村,不想離開生活了半輩子的村子。可是我的孩子們都不在身邊,我也只好跟過去了。到時候只要別覺得我煩人就行了。”蘭花笑道:“怎麼會呢?媽,我們不但不覺得你煩人,反而覺得你可愛呢。”風淑萍笑罵道:“你又在扯淡了。媽媽都多大年紀了,又不是小孩子,當不起‘可愛’兩個字了。”蘭花説道:“媽,你總是説你老,你才多大歲數啊?就你這麼年紀,在我們省城那是年輕人。你到了城裏好好打扮之後,換上漂亮服裝,梳個合適頭型,再學會城市人的語言、風度,這麼説吧,那可不得了。你要是去徵婚去啊,管保能找到一個三十歲的帥哥。”風淑萍笑了直笑,罵道:“蘭花,你又不説人話了。你媽我早就説過不想再找男人,我這一個人過不是好嗎?再説,就算是找吧,我也不能找那麼年輕的孩子啊。那點年紀,快趕上我兒子了。”蘭花接話説:“媽,你要是找到那麼個小夥子,領回咱們村子,一定會讓人羨慕得直淌口水。”風淑萍搖頭道:“我看不是吧。要是領那麼個小頭回來,人家會罵我老不正經呢。”蘭花堅決表示:“沒那事。現在人們的觀念都更新了,思想都進步了。大的找小的,城市很免費的,那叫姐弟戀。媽,你到了城市之後,是很有前途的。不信的話,咱們走着瞧。”風淑萍摸摸自己的臉,嘆氣説:“我這張臉就是土氣。到了那城市,也會被人笑掉大牙吧?”蘭花笑道:“一切有我們呢。只要我們幫你,你一定會變得比城市人還像城市人。”成剛見蘭月半天不説話,只是平靜的聽着,慢慢吃東西,像是有心事。

成剛便問道:“蘭月,你想説什麼就説吧。”蘭月放下筷子,慢慢地説:“也不知道我的調令什麼時候能下來。大家都去了城市,這是好事,希望我的事也能順利辦成。”成剛含情地瞅着她,説道:“蘭月,你不用擔心,你的事已經辦成了,只是這調令來得慢些。如果調令來時我們已經走了。你就拿着調令坐車去省城,找我們去。我們會幫你安排好一切的,會教你在城市裏工作得更好,做出更好的成績,儘快地實現你的人生價值。”蘭花也説:“是啊,大姐。咱們都是自己人,能幫忙的事沒有不盡力的。”她的話讓蘭月到温暖,到親切,同時也到羞愧。那個“自己人”三個字大有含意似的。

她見成剛夫要走了,心裏沒來由的也急起來,彷彿他們走了,自己就會被拋棄了似的。實際上,她也知道,成剛對自己愛得那麼@、那麼痴情,絕對不會拋下自己不管。

即使跟自己的老婆鬧翻了,他都會保護她、照顧她、愛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有時想想,有這樣的情人也是一種福氣。雖然沒有名分,一個女人想得到的愛情、呵護,她已經得到了。有些女人活一輩子都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東西,她們是可憐的。

這頓飯已經宣佈成剛夫即將離開,風淑萍想到了離別後的子,心裏有點不好受。蘭花看出來了,就耐心地安她,説些開導的話。但風淑萍的情緒還是沒有恢復平常的樣子。而蘭月要上班,她換好衣服,跟大家打了招呼之後,便出了門。

成剛想到這次離開不同以往,心裏到一陣空虛。對着蘭月的背影,默默的嘆氣。他心想:要是長期見不到她,我會想她想瘋的。同樣,她也需要我,也離不開我啊,可這種分別不可避免。幸好用不了多久,一家人就會團圓。那時候,蘭家就是城市人了,就會在省城看夏秋冬了。那是蘭家人的驕傲啊!

一連幾天,成剛都沒有離開村子。他想立刻回到省城,幹自己想幹的事。他覺得在農村已經待夠了。他們之所以沒有馬上走,是因為想等蘭月的調令下來。可是心急如焚地盼了幾天都沒有到。他本想打電話問問,可是又想到父親一天到晚夠忙的,不要再添亂子了。於是,再冷靜下來接着等,他實在不願意把親愛的情人丟在這裏。

這幾天蘭花在收拾東西。她將他們要拿的東西都二收拾好,裝進包裏。就等着成剛一聲令下,他們便可一起出發。而風淑萍是不安的,她的表情告訴他們她不希望兩人離開。可是她又怎麼能擋住呢。她已經因為自己的原因留了蘭花好久了,已經不能再留了。她的眉宇間經常着清愁。蘭花知道母親的心思,多次安。雖然她嘴上説沒關係,但其實心裏很介意。

蘭花的臉上時常帶着喜悦,要回久別的家了,她怎麼能不高興呢?再想想城市的諸多好處,她的心都要飛起來。她不時摸摸自己的肚子,心想:我是個農村人,土得掉渣,但我的孩子就不同了,他會降生在省城,成為一個標準的城市人,跟他的父親一樣,長大後是個帥哥。

而蘭月呢,照常上班,看上去平平靜靜,但成剛看得出,她心裏也很焦急。她跟成剛説過讓他們先走,但成剛不忍心,説什麼都要等着她,時間就這麼拖下來。蘭月也願意快點走,跟他們一起進省城。畢竟那裏有廣闊的發展空間,對她的前途非常有利。可是那煩人的調令就是不來。

沒辦法,等吧,等吧,總會來的。

這一天的下午,成剛正在屋子裏靜坐,而風淑萍跟蘭花都收拾着院子。風淑萍拿着掃帚在掃地,而蘭花在旁邊收拾院子裏的磚頭和柴火。成剛望着她們勞動的身影,再看看窗外那些低矮的平房,覺得自己也要變成農村人了。

他的心裏亂亂的,一會兒想到蘭月調令的事,一會兒想到回省城的事,一會兒思想的柔絲又纏上風雨荷的影子。人活在世上,煩心的事就是多,除非死掉,要不然的話,沒個完啊!

這時候,他看見門外停下一輛紅轎車,這使他一愣神。因為在這個偏僻的小村子開來這麼一輛高檔貨,簡直就是鯨魚遊進了小河溝一樣的稀奇。車門一開,下來一個女人。那女人穿着高筒皮靴、黑的長衣,耳朵上耳環直閃金光。再看臉,非常漂亮,也非常成,非常高貴。這樣的人物是村裏看不見的。大概因為這個原因,轎車的前後很快湧現了圍觀的村民。他們都一臉的驚奇和疑惑。

成剛霍地站了起來,因為他看得很清楚,這個美女居然是自己的繼母何玉霞。她為什麼來這個小村子呢?她找上門來,當然不是找蘭家人,而是找自己。她平時連個電話都不打給自己。她有她的考慮,可是現在她親自開車找來了。沒有大事,她怎麼會來呢?

一看到她,成剛的心裏多少有些不自在。因為他跟自己的繼母也是有過親密關係的,儘管已經過去好久,儘管對方説已經不在意,自己的心裏還是有個小疙瘩解不開。

每次見她,他還是有點不自然,彷彿她隨時會跟他算帳。這個小疙瘩需要時間改變。

因為心裏有些顧慮,他沒有馬上衝出去。他想看看她,接下來會怎麼樣。他見到繼母站到在大門口。院裏的風淑萍、蘭花了過去,她們説了什麼不知道。反正很快蘭花就快步走進東屋。

成剛上去,問道:“蘭花,什麼事?”蘭花指指窗外,説道:“剛哥,有個女人找你,她説她是你後媽,找你有急事。我有點不信,哪有那麼年輕的後媽啊?你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成剛湊到窗前,也裝作認真地看了看,説道:“還真是啊。”蘭花説道:“那你快點出去吧。她説有十萬火急的事,可別耽誤了。唉,你後媽真漂亮、真年輕、真有氣派,還開着轎車來的呢。那樣的轎車窮人一輩子都買不起啊。”成剛笑了,説道:“咱們買得起,不過養不起,放在家裏天天看着還行。”説着,他出了屋,走進院子裏,走向繼母。

繼母已經進了院子,正跟風淑萍説話呢。風淑萍的臉上温和,帶着禮貌地笑。而繼母雖在笑着,但笑得有點勉強。她的目光不時地望向屋裏,盼望着自己要找的人快點出現。

成剛一過來,繼母的鳳目一亮,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她立刻將成剛拉到一邊,小聲地説:“成剛,快點跟我回省城,大事不好了。”她的臉上出現了驚慌與緊張,使成剛心跳加快。他預有事發生了。

成剛的心懸了起來,倒一口冷氣,問道:“出了什麼事?”繼母悲嘆一聲,説道:“你笆爸上午暈倒了,不醒人事。”成剛聽了,臉都變了,立刻抓住繼母的手追問道:“他怎麼樣?他怎麼樣?”繼母被抓得好疼,看了看圍觀者,説道:“成剛,先放開我,你要抓斷我的骨頭啊?再説,他們都看着你呢。”成剛這才意識到有點失態,便放開她的手,説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太着急了。”繼母發疼的手,不滿地盯了成剛一眼,説道:“我們已經將他送進最好的醫院。現在正在搶救之中。”成剛深一口氣,説道:“還沒有結果嗎?”繼母回答道:“已經搶救幾個小時,也不知道老頭子能不能過這一關。如果他去了,我可怎麼活呢?我的兒子可怎麼辦呢?”説着,繼母泫然泣。要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她早就哭出聲來了。

她顫抖的紅、閃閃的淚光,都使成剛到心酸。他安道:“不要哭啊,阿姨。我笆他一生經歷的大風大多了,還不是都過來了嗎?這次也一定沒事。”繼母出微笑,説道:“好,我信,吉人天相,他會活過來的。”這含淚的微笑有特殊的魅力,加上她成的風韻,更有人的力量。成剛看着她,都覺得枰然心動。

他望了望繼母,又回頭瞅瞅風淑萍,覺得兩人不相上下。繼母的打扮使她具有闊太太的風采,而風淑萍雖然穿着鄉下衣服,不加修飾,卻也有一種天然之美,那是天生的美麗和魅力,不是化妝品可以代替。兩人應該旗鼓相當。

只是此刻心情沉重,也沒有興致仔細的比較。如果換了平常,他很願意研究一下這個有趣的問題。

繼母説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啓程吧。你父親很需要親人守護、祈福。你們兄弟倆一起祈求,上天會讓他平安無事的。”成剛重重地點點頭,説道:“你等我一會兒。我要跟她們説幾句話。”繼母嗯了一聲,説道:“那你抓緊時間吧。我上車上等你好了。”説着,她向風淑萍跟蘭花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退回車上,坐在駕駛位置上,等着成剛。

成剛走到母女跟前,説道:“省城那邊出事了,我必須馬上走。”母女倆都為之變,齊聲問:“出什麼事了?”成剛看了看門外的紅轎車,説道:“咱們去屋裏説吧。説完之後,我就得回省城,上醫院了。”他的臉使母女兩人都惴惴不安。

三個人進屋之後,成剛才把事情説了一遍。風淑萍皺着眉,説不出話來。而蘭花則帶着哭腔,緊拉着成剛的手,問道:“你父親不會有事吧?我真替他擔心啊。他可是你的後盾呢。”蘭花雖然佩服成剛努力奮鬥的神、獨立自主的勇氣、敢打敢拼的魄力,但她還是希望成剛能藉他父親的光。那好比是一個皇帝隨便扔給你一把錢,都夠你花半輩子。不勞而獲的好事,誰不想要呢?

成剛臉嚴肅,輕聲説:“但願沒事。如果他不行了,我就得回去接手他的事業。”而蘭花説道:“對你來説,這並不算是壞事啊。”成剛苦笑道:“你哪裏知道那副擔子有多重啊?當皇帝都覺得是好事,可是皇帝並不是好當的。”風淑萍望着成剛,説道:“成剛,蘭花要跟你一起走嗎?”蘭花也説:“剛哥,我也去幫忙嗎?帶着咱們未出世的寶貝。”成剛隔着窗子,望了望停在那裏被村民圍觀的轎車,想像醫院裏吉凶未卜的可憐父親,心裏難受得很,彷彿被蟲子齧咬一般。他沉了幾秒,回頭説道:“醫院裏的味道不好,你還是留在這裏吧。誰知道我爸會怎麼樣呢?不要嚇壞了咱們的孩子。”蘭花問道:“這好嗎?剛哥。我還沒有盡到一點他老人家兒媳的責任呢。”她又瞅瞅母親。

風淑萍摟着蘭花的肩膀,説道:“蘭花,成剛説得有道理。相比之下,你們的孩子也很重要,絕不能讓他受到任何的影響。”成剛説道:“是的,孩子很重要。蘭花,等蘭月的調令來了,你跟她一起回去。”蘭花嗯了一聲,不再多説,給成剛收拾了要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