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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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兩個老魔真來了。好吧,我老不死是很大方的,多收你們兩條命的禮,閻主爺決不會責怪我多管閒事侵奪他掌握的生死大權,來啦!”不等神簫客飄落,人魔已撒腿便跑。
鬼母也不慢,溜之大吉,與瓦面上的人同時撤走。
怡平不等神簫客走近,沉靜地説:“老前輩,打發他們走,魔手無常那些人,可能召集高手去而復來。”神箭客一怔,一躍而至急問:“小兄弟,你的聲音不對,怎麼啦?”廊口搶出純純和江南姬妖,純純焦急地搶出院子叫:“莊哥哥,這裏出了什麼事?”怡平呼出一口長氣,向神簫容低聲説:“小可中了暗算,請不要聲張。”一聲響,他將劍丟了,身形一晃。
神簫客伸手要扶他,他又説:“我不要緊,請老前輩費心在此地善後。”他舉步便走,純純到了。
他穩定地説:“回房去吧,這裏的事已經結束了。公孫雲長與高嫣蘭皆被人制住,梁老伯在善後。”江南妖姬走近,訝然問:“誰制住了他們?狗腿子們嗎?”他舉步便走,心情沉重地説:“不要管了。沙姑娘,回房再説,我要證實一件事。”點上燈,兩位姑娘皆吃了一驚,純純駭然叫:“莊哥哥,傷…你的臉好…好難看…”江南妖姬也倒一口涼氣,驚疑地問:“莊兄,你…你怎麼?”怡平臉蒼白,還在冒冷汗,他深深入一口氣,鎮定地説:“你兩人用推手比內勁,功運七至八成,試試看。”
“莊哥哥,你…”純純惶然問。
“不要問,準備。”怡平神肅穆喝止。
江南妖姬己知有點不對,説:“韋小妹,不用問了,準備吧,他的神,已經告訴我們將有可慮的事發生了。”兩女不再多説,拉開馬步,雙手一抬,四隻手掌有力地住了。
勁發片刻,江南妖姬突然渾身一震。
“純純,快收勁!”怡平急叫。
要不是他及時叫出,江南妖姬可能被帶出撞向牆壁。純純勁一收,江南妖姬便被,怡平扶住了。
“哎呀…”純純驚叫。
江南妖姬臉發青。冷汗直冒,一雙手在發抖,駭然驚呼:“老天!我…我怎麼了…”怡平將右手伸出,手仍在發抖,嘆口氣説:“你看,我和你一樣,大概在半個時辰內方可復原。你卻不需那麼久,不久便可復原,因為你發勁為期甚暫,復原得快些。”江南妖姬打了一冷戰,悚然問:“你是説,我…我們…”怡平在桌旁落坐,説:“我喝了兩杯酒,你只喝了一杯,所以你比我好一點,但結果是相同的。”江南妖姬用戰慄的手,慌急地抓住他的手臂,駭然道:“你…你是説,我…我們真的中了毒?”怡平的手不住伸張、抓握,沉靜地説:“真氣逆轉,經脈收縮,眼前發暈,氣血上衝不受控制,心與胃如絞。按症狀,很像傳聞中的封經對時丹。”江南妖姬倒一口涼氣,打一冷戰説:“不是傳聞,那是毒僧百了的獨門奇毒。這是他專用來勒索大户的法寶,對方如不大量施捨金銀,必將毒發身死,除了他之外,別無解藥。
完了,真是封經對時丹?”怡平沉靜地點頭,語氣肯定:“大概錯不了,你我還可活九個半時辰。”江南妖姬力地坐倒,戰慄着説:“那怎麼可能?那毒僧…”怡平哼了一聲,咬牙説:“他是鄢兩僧一道三護法之一。另一僧是江湖六怪之一,不守清規的遊增法元。早些天曾經有人使用過他的追魂五芒珠,這時有人使用他的對時丹就不足為奇了。”純純坐在桌對面,臉在變,頰搐,秀目瞪得大大地,像是失魂。
怡平一怔,大聲問:“純純,你怎麼了?”純純如中雷殛,啊了一聲,雙睛向上一翻,見白不見黑,仰面便倒。
江南妖姬手急眼快,一把揪住了她,急急地説:“她急昏了,被你所説只能活九個半時辰的話嚇昏了。這幾天,她也的確受夠了。”江南妖姬正想解救,怡平卻説:“先不要救醒她,用推拿術鬆鬆她的筋肌便可。”江南妖姬把純純送回內間,片刻重出鎮定地説:“莊兄,真是絳仙下的毒手?”怡平在房中往復踱步,點點頭毫不動地説:“錯不了。要是不信,你去找找看,她一定離店逃掉了。那廖家兄弟的身份來歷當然無人得悉,但可以斷言必定是拔山舉鼎的爪牙,恐怕已逃出城外去了。”房門口,站着神肅穆的神簫客,深深入一口氣説:“小兄弟,你這麼一個聰明機警的老江湖,怎麼也會上當呢?還能運功與人手嗎?”怡平苦笑,從容地説:“只能一擊,在半個時辰內無以為繼。”神簫客呼出一口長氣,無可奈何地説:“那…咱們無法分頭去找毒僧討解藥了,而且你兩人得需人保護。好在白天他們不敢公然前來生事,就由韋姑娘負責保護你們。我必須在毒發之前找到那該死的和尚,那怕把嶽州翻過來也在所不惜。”內間門簾一掀,踱出臉蒼白的純純,斬釘截鐵地説道:“老伯,晚輩必須出去找找毒僧。”江南妖姬一怔,不清她怎會這麼快就醒來了?
神簫客嘆息一聲,不勝憂慮地説:“你們最好都不要出去。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們還不知道小兄弟中了毒,可能是小兄弟在食廳查驗酒,與及驗酒時所説那些話被眼線傳出了,因此相信下毒的詭計已經失敗,白天他們很可能不敢異動,在客店內是安全的,出去就難説了。為了爭取時間,我先走了。”神簫客一走,江南妖姬説:“我去找我那些朋友,設法打聽毒僧的下落。小妹,你必須留下,保護你的莊哥哥。”純純臉一沉,堅決地説:“不!你不能走。”江南妖姬一怔,驚訝地問:“小妹妹,你不信任我?你以為我是維仙一夥的人?你!”純純神稍。將劍佩上説:“我不信你是他們的人,沙姐姐,你得留下來照顧我的莊哥哥,我要出去找毒僧,上刀山下油鍋我不在乎,請你留下來。”怡平搖頭苦笑,向房外走,一面説:“似乎我已經被人看成死人了,幸好還沒有人替我去訂製壽衣買棺材。你兩人不許出去,我先走一步,入黑前我會返店,有否解藥我都會回來的。”純純搶出,伸手拉他急叫:“莊哥哥…”他身形三門兩閃,出房走了。
不能用全力與人拼命,不運勁的基本功夫依然存在,他不能坐在店中等死,必須親自去找生路。
江南妖姬拉住了純純,正説:“不要阻止他,多一個人便多一條線索,也就多一分生機。他是個外柔內剛的人,不會坐着等死的。”純純聲淚俱下,掙扎着叫:“可是,他…沙姐姐…”江南妖姬有力的手揪緊她,厲聲説:“你聽着,小妹妹。江湖人生死等閒,自他決定做一個江湖人,踏入江湖的第一天始,他就自己掌握了自己的命運,生與死已經不在他意料之中,他也不會計及吉凶禍福,不怨天尤人。他的行事,他自己負責,朋友們的幫助是有限度的,如果你的行動影響他的判斷。亂了他的主見,你反而害了他。我問你,他快要死了,你仍然愛他嗎?你知道後果嗎?”純純抹掉淚痕,凜然地説:“他如果死了,我不獨活,你懂嗎?”江南妖姬放了她,悽然苦笑説:“我們是同病相憐的一雙甘為情死的可憐蟲。走吧,我們走一路,先去找那些朋友,打聽兇僧的下落。還有九個時辰,誰知道會有些什麼變化?”全城在沉睡中,四更天了。
城東北近城不遠處,有一條小巷,巷底有一座小破廟,平時裏面只住有三五個被大廟趕出來的香火道人。
這兩天,卻有一僧一道前來掛單,和尚頭上裹了傷巾,老道的脖子也用傷巾包住,嗓音沙啞,迄今尚未復原。
廟後的禪房本來就窄小,和尚與老道兇得要命,佔住了禪房,把五個香火道人趕到後殿的廊下打地鋪。
房中一燈如豆,和尚與老道睡得正沉。出家人與修道人睡覺的規矩真不少,睡姿也有一定的姿態,側着身子睡就是最起碼的條件。
這一僧一道,四仰八叉睡得四平八穩,大概是受傷未痊,把規矩全忘啦!反正沒有人管,甚至連房門也上了閂,這裏不會有高階的僧人來查房。
門閂一跳,房門吱呀呀一陣怪響,徐徐開啓。
老道警覺地身而起,啓門聲足以驚醒沉睡中的高手。
一個黑影出現在門口,像是鬼魂出現,冷風一吹,燈火搖搖。
老道大吃一驚,驚得深身發軟,忘了下牀,忘了取枕旁的劍戒備,嘎聲掠叫:“你…
你…靈怪…”嗓音走樣,把沉睡中的和尚驚醒了,身而起,張開惺鬆睡眼説:“道友,怎…怎麼哎呀…老天!”叫聲中,慌亂地急抓枕旁的紫金魚槌。
靈怪是怡平所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