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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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氣不好，向來熱鬧滾滾的夜市人，不知不覺中少了很多，只逛不買的客人在攤位前連翻看，卻總不見打開荷包。買氣薄弱，連帶見錢眼開的甄筱琪也一副幹勁缺缺、無打采的樣子。

她神恍惚地顧着攤位，可卻連句吆喝都不想開口，幾個打扮怪異的街頭少年經過她的攤位之前，打打鬧鬧中將她的貨架推倒。

“喂！你們幹什麼？”她憤怒地吼着，心痛地看着散落一地的破碎玻璃品和髒的衣物。

“哈！打翻了，算你倒黴啦！”混混們看看滿地碎片，幸災樂禍地笑着，一點愧疚不安的樣子也沒有，幾個人互相推來推去，不但不道歉，還故意冷言奚落。

“你們太過分了，這些東西要多少錢你們知不知道？”她又氣又心疼，再也顧不得眼前的少年個個都比她高出一顆頭以上，她生氣地雙手打橫往他們面前一攔“賠錢來，壞東西就拿錢來賠。”

“賠錢？我呸！臭女人你不怕死喔！居然敢要我們賠，還不讓開。”長得一臉裏氣、橫眉豎目的混混們把她團團圍住，動手將她推來推去，口中不時吐出下的言詞，充滿語言暴力。

逛夜市的人很自動避開他們，周圍的攤位老闆全怕惹禍上身，個個閃得極遠，本沒有人敢管閒事。

倒是遠遠擠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在指指點點，其中一對打扮入時的男女出得意笑容，看着甄筱琪被欺負，笑得非常開心。

“怎樣，氣消了吧？”年輕的男人討好地問。

“還早呢，下回看她去哪裏擺攤子，就再去鬧場，我要讓她找不到地方做生意，早晚餓死她。”美豔的女人一副看好戲的快意嘴臉，冷笑道。

“哼，敢惹我，我要讓你死得難看。”她惡狠狠瞪一眼無法困的甄筱琪，甩甩頭徑自得意走開，旁邊的年輕人馬上跟上，兩人迅速消失在人羣中。

甄筱琪不甘心受損，雖然被一羣不良少年們推得頭昏眼花，依舊吼着要他們賠錢，少年們大笑着將她推倒，她一次次摔至地上，全身都是傷。

突然不知誰喊了聲警察來了，做惡的少年馬上一鬨而散，臨走前還用力地將死拉着他們不放的甄筱琪用力推開，害她絆到貨架正好跌在碎玻璃上。

“真小氣，你還好吧？”旁邊識的攤位老闆好心地把她扶起，見她一身是血，驚得大叫“哎呀，怎麼都是血，傷到哪裏啦？”

“沒事，碰到碎玻璃而已。”她明明痛得齜牙咧嘴，可還嘴硬應着沒事。

幾個熱心的人忙着遞巾、紙巾讓她擦血；有人則幫她收拾凌亂散落一地的貨品，但是玻璃品幾乎全數報銷，少數沒摔破和髒的衣物，也擺明今夜無法繼續做生意。

“謝謝大家的幫忙。”她硬撐着跟人們道謝，經由大家相助把所有的東西搬上車，在眾人熱心叮囑要她去看醫生的聲裏，提早收攤離開夜市。

回到家裏，她取出醫藥箱，小心地把看得見的玻璃碎片挑出來，一面挑一面痛得猛氣，想到沒來得及賺回來的攤位租金，和那一大筆貨的成本，她真是痛心更痛。

老公寓裏空無一人，她暗自慶幸葉玫蘭已經回家，萬一這事發生在和她一起去的時候，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跟簡家代才好。

唉，難怪簡槐老是緊張兮兮，看她現在的慘相，他的擔心實在不是沒有道理的。

全身都在痛，有擦破皮膚的痛，有玻璃割傷的痛，心底寂寞孤獨的傷口也在泛疼，眼淚在寂靜的夜裏氾濫，她低聲哭着邊幫自已擦藥，至於看醫生的錢就省了。

突然，大門被打開的聲響害她嚇一跳，趕忙轉頭去看，正好瞧見袁緗依拖着行李進門。

“緗依你怎麼突然回來？”她匆忙抹去臉上的淚水，卻掩不住滿身的傷口。

“你阿娜答呢？怎麼肯讓你自己回來？”

“別説了，我偷溜的。”袁緗依把行李丟在上四樓的樓梯口，走向沙發“他爸媽想在美國幫我們辦婚禮，我當然得腳底抹油嘍！”走近一瞧見甄筱琪滿身狼狽，她立刻驚呼一聲，着急地看着她“怎麼搞的，你幾時得這身傷？”

“甭提了，今天有夠衰，在夜市碰到幾個混混打翻我的貨架，不但不肯賠錢，還把我推倒在破碎的玻璃上，就變成這樣。”

“走，別了，我送你去仁康外科！”袁緗依急急地想拉起她。

“不用啦！我把玻璃挑出來擦擦藥就行…”

“少你簦？隳訓懶？瓷説那？枷朧。你肫琢税桑俊彼？鴆蝗賢？氐傷？謊郟？彩潛？鷀你澳憧純炊家丫？吹寐？逞劾嶧鈎亞浚你蝗灰揭┓鹽頁鱟苄辛税桑俊？br/>“我不是…”她本來想解釋自己不是因為痛才哭的，可是老實説的話，又怕被袁緗依追問，只好把話下去。

“還説，你再拖拖拉拉，我就打電話跟靚妹説，看你會不會死得更難看。”袁緗依算準了甄筱琪被袁靚妹吃得死死的個，所以只要搬出她，她就會乖得跟綿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