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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親人仇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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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您到現在還不相信震洲是你的骨…”

“哼,他若是真是我的兒子,為什麼脾會跟震英差那麼遠?再説你嫁給我之前,已跟那姓戴的成親了半個月,我又憑什麼相信震洲身上的一定是我邢家的血?”

“大人…”

“香凝,我就是太在乎你、太喜歡你了,才會讓那小子跟我姓邢,想讓他好好為我所用。可惜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能對你好一輩子,但只能對他厭惡一世!”不…不…邢震洲拖着疲乏的步子,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間,緊緊關上了房門。他很想相信自己是做了一場惡夢,但邢清揚那氣勢洶洶的語言,夾雜着痛恨,早已將他的心割成了碎片。他開始害怕,眼前所有的東西都看不見了,只有一片漆黑,他摸索着從屜裏拿出了蠟燭,點上一,再一…邢震洲,這個從一開始就容易被人忽略掉的名字,因為某種原因得到下人們的另眼相看,也許很快就會被再度遺忘,一切都將回到原點。

邢震英和齊淮禮回到大領府時,已是第三中午。安撫子之後,邢震英本想去探望弟弟,卻聽説父親和眾將在偏殿議事,也給他傳了話。

進入偏殿,他果然在人羣中看到了邢震洲。大家都在議論和烈洛的一戰,邢震洲無疑是最大的功臣,但他臉上看不到絲毫歡喜,反而目光呆滯,連走路也不如從前那般輕快。邢震英上前伸手搭了一下弟弟的肩膀,小夥子才回過神,低低喚了聲“哥”

“參見大領大人!”隨着眾人的參拜,邢清揚走到虎座前坐定,只冷冷地衝着邢震洲瞟了一眼,眉挑動,兩道鋭利的目光直向兒子的臉。

“別以為不説話就行,今天我讓大家都聚集在這裏,就是要處理你的事。既然奪下了騮陵,又探知龍驤病重,卻不繼續進攻雁口,居然還跑回鶴平來,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爹,看來我真的猜對了。無論我做得多好,無論我是不是立了功,我也永遠無法得到您的認同。”邢震洲抬起頭,眼中着一絲淒涼。

邢清揚愣了一下,忽然冷笑道:“你話中的刺好像有殺傷力呢。不過是一次試探,你果然就攻下了我和眾將久攻不下的騮陵,還讓龍驤絕了後,這一仗打得夠狠。獅子始終是有獸的,即便從小被人養着,温馴之下仍然藏着危險。你這次回來,恐怕不是要讓我認可你,而是想要我的大領之位吧,立了大功,就能名正言順地把我趕下台取而代之了,不是麼?”

“爹,您怎麼可以這樣説震洲呢?他的子是張狂了一點,可他也是出於一片好心,想要盡忠盡孝,您不覺得這話比拿板子打他還要殘忍?”邢震英上前勸着,他知道這種局面要是繼續演變下去,弟弟多半又得莫名其妙受罰。

邢清揚沒有答話,突然抓起桌上的酒杯一摔,緊跟在他身邊那羣高大魁梧的近身侍衞已衝了上去,各舉刀槍包圍了邢震洲。眾人大驚失,這二公子回到鶴平,原本大家都以為邢清揚會寬宏大度,重新接納兒子,召他們前來是論功行賞,可事情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只聽邢震洲哈哈大笑:“爹,您説得對,我從小就愛惹您生氣,還想要您的覆雷劍。如今我更是隻用四千兵馬,就解決了您久未解開的難題,結果您害怕了,怕自己年事已高,不復當年之勇,也怕您的大領之位被人搶走,尤其是我,對嗎?如果不是因為娘還在,您或許早就會要了我的命吧?”

“你聽到了什麼?”

“您何必在乎我聽到了什麼?我的命已經掌握在您手中,您拿了去,我也算還了您二十年養育之恩。”邢震洲的神情由苦澀漸漸轉為坦然,眾人都不明白箇中原因,但見邢清揚氣勢洶洶,沒有一個敢開口。

“放心,只要你娘還在這世上一,我仍然會讓你多活一天。不過你的下半輩子,就在獄中度過吧,等到你娘往生的那天,你的靈魂也能得到救贖…”邢清揚轉過身,輕輕揮了揮手。

夜已經深了,邢震洲卻無法知曉窗外的天氣,黑暗的牢中若是見到了光,必定是有人被拉到刑訊房內嚴刑拷打。只不過在這裏蹲了兩天,他已經聽到無數哀號,其中就有遼淵的戰俘,那些關了大半年的人,想必鬍子都長得可以當掃帚了。他苦笑着,或許自己應該慶幸,在這裏最多就是聽聽風眼裏傳來的陰風聲,做幾場惡夢,不用被折磨得那樣悽慘。

“邢震洲,原將軍來看你了!”他猛然抬頭一看,從牢門進來的人果然是原天鏗,掏了一錠銀子,才斥退了獄卒。他不覺得好笑,自己從公子變成階下囚,師傅來探監,居然都還得扔纏頭。

“二公子,怎麼才兩天沒見,您就憔悴成這樣?”

“原師傅,我已經不是什麼二公子了,你還是像我小時候那樣叫我吧。”

“好好好…可是震洲啊,我實在搞不懂大人究竟是哪裏不對勁。人家都説虎毒不食子,他怎麼會給自己的兒子安個莫須有的罪名,把你關牢裏呢?還要大家準備去進攻雁口…”

“爹還要去攻打烈洛?”邢震洲吃了一驚。

原天鏗嘆了口氣:“大人的子比牛還倔,他壓兒就不服那騮陵城是你攻下來的,還要你大哥拿覆雷劍去取龍驤的首級。”

“那娘知道這件事嗎?還有…我被爹關起來的事。”

“二夫人那邊你不用擔心,大家都對她説你見過你爹之後,又上騮陵去了。我反倒擔心大人,今天有遼淵的情報傳來,説是徽海城外發生了騷亂。遼淵本來是藝術領國,文臣多,武將少,徽海被佔,那些人還能這樣反抗,何況是有蠻夷之稱的烈洛人?烈洛公子龍駿彪已經不在,龍驤雖然卧病在牀,卻肯定不會罷休。”

“沒錯,我們那時攻下了騮陵,已經對敵人造成了威懾。龍駿彪的兵馬遭到我軍伏擊,敵人定會懷疑我軍還有詭計,即便再恨我們,也有幾分顧慮。可爹又折回去強攻雁口,反而會暴他的野望,敵人一定會破釜沉舟,跟我軍拼死一搏。烈洛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們萬眾一心,若是硬碰硬作戰,沒有一國軍隊是他們的對手。”邢震洲嘆息着閉上雙眼。

“或許…那個人的話果是對的,我是個十足的傻瓜,對爹心存幻想,甚至不惜用那麼多人命來換一個認可,卻沒有絲毫意義。”

“那個人?”

“是一個和我一樣命裏坎坷的人,比我年輕,但比我清醒,她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在離地越遠的世界,越能看清地上的一切。”

“那麼,你相信命運嗎?”

“本來我信,我以為只要我在牢裏過完下半輩子,爹就會恢復正常,可我現在才知道,他已經瘋了。我曾經注意過烈洛草原上的那些野草,聽説遼闊的草原也曾被火燒過,但一到天,依然能重獲新生,無論怎麼燒、怎麼壓,也斬不斷它們的生命。爹就是那樣的一把火,他用最殘忍的方式征服了一片土地,卻不能獲得民心,他不但無法擴張梵靈領土,還會被更多人反抗,只怕有一天連國人都要憎惡他…”

“事到如今,我看你只能變成洪水,和我們一同去撲滅那把火了,”原天鏗捏起拳頭,眼神忽然變得異常堅毅。

邢震洲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口,防備地朝四下裏望了望。

“什麼?你不是真要我…”

“我什麼開過玩笑?如今能解救你爹的唯一辦法,就是我們聯合眾將廢掉他,否則梵靈定會像你説的那樣成為眾矢之的。我之所以來看你,就是要探探你心裏的意思,也好回去和同僚們商量對策,因為只有你才能帶領大家挽救這個已經危機四伏的領國。”

“不行,就算真要爹下台,我也沒有資格做大領,你們要舉事,應該去找大哥…”

“震洲,現在的你還是你嗎?你那雷都打不動的自信心到底上哪裏去了?連你大哥都認為你比他更適合做個大將,你也一心想要大領大人的覆雷劍,怎麼如今聽説這事,你反倒畏首畏尾起來?你聽着,即使你用武力把大人趕下台,將士們也不會怪罪於你,因為你姓邢,你繼位乃是名正言順!”邢震洲握住原天鏗的手,苦笑一聲:“原師傅,你錯了,我可能…本就不是邢家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