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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危難之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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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知罪,下官有愧!”韋鐸伏在地上,沒有抬頭,也不願再抬頭。他當然明白厲九霄這一席話的真正含義,死,對他來説,早已看淡了。況且,為了邢家的江山,他此舉已經影響到了厲九霄的地位,絕對不能再牽扯上身為母后皇太后的冷星桓。若冷星桓出事,謹妃定會大肆煽動暗地裏擁護玉家的羣臣,直接立定雷為帝,廢掉邢定邦,聖母皇太后齊淮禮又太過柔弱,如此一對單純善良的母子,怎敵得過那些陰險狡詐之徒?

“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解釋?枉你還是擔任過刑令的人,自己身陷牢獄,你就那麼不想重獲自由?”厲九霄蹙着雙眉,似乎對韋鐸一心求死的做法並不太贊同。

韋鐸苦笑道:“太傅大人,關於這種事,您不是應該比下官更清楚嗎?皇室之爭,只要有大臣參與,一旦事情發展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錯的永遠都只能是大臣。”

“你的意思…不,你只不過是一個刑令,不可能如此大膽,莫非殺了那三人滅口,是那位大人…”

“噓——”韋鐸打斷厲九霄的話,長長地嘆了口氣。

“太傅大人,您請回吧,所有的罪責,就讓下官一個人承擔,至少…下官替那位大人做完了一件事,砍斷了樂月宮的一條臂膀,那些人暫時也應該不會再生事端。”

“一定要死麼?”

“是的。”

“那麼,有何事需要我替你去做?”

“勞煩太傅大人派人告訴我的兩個兒子,安分守己,只要治理好鶴平,別的事無論是什麼,都不要去參言。唉,為官難,為官難,做一縣官還能求個安穩,做這京城的官,隨時可都得準備掉腦袋啊。”厲九霄走出了監獄大門,回頭再望時,已看不清韋鐸的身影,而想起韋鐸最後的那番話,他不知該為這個自己保舉的刑令到惋惜,還是該為邢家的未來到擔憂。如今,他同樣也是被牽扯進皇室之爭的其中一員,作為皇帝的恩師,也被剝奪了所有權力,憑自己單薄的力量又能如何呢?邢定邦身上雖然淌着邢震英的血,但沒有經歷過戰鬥、年紀輕輕的他本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殘酷,國內尚不能避免白戰爭,若是瀚瀾國當真前來複仇,邢定邦能抵擋得住嗎?

想到這裏,他重新邁開步伐,朝前走去,卻無意間看到刑令署連接監獄的一條小徑上有幾個差役在一邊走路一邊聊天。

“嘿,你們知不知道?今兒咱大人剛上完朝回來,説是遇到了嚇人的事呢。”

“什麼東西啊?”

“大人跟客人聊天時説的那些話,我聽到了些。他説賜死陸知初他們三個罪犯,似乎是有人在給韋鐸撐,而且那個撐的是後宮的娘娘。”

“這跟後宮娘娘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事情還威脅到陛下頭上了?”

“鄺大人説今兒在朝議會上,中書大人呈給陛下一封信,那段內容我也沒聽清,只聽到什麼後宮亂政,要陛下儘快處置某人。陛下看了那封信後,突然宣佈退朝,好像非常生氣的樣子,我看那位娘娘是有得苦頭吃了…”厲九霄的心不自覺地揪緊了,冷星桓被牽連,竟比他想象中來得更快,那她和齊淮禮共同監國十二年,所做的一切又到底算什麼呢?戰爭儘管殘酷,但沒有金戈鐵馬的洶湧暗,恐怕才是最致命的毒藥。

宣澤宮幾乎從來沒有過熱鬧的子,曾經的冷星桓忙於監國之事,除了和齊淮禮商討關於邢定邦的種種,為皇帝解決難題,她幾乎從不請別的後宮嬪妃到宣澤宮。自邢震洲的死訊傳來,她就習慣了獨處,彷彿只有一個人靜靜待著的時候,才會真正覺到自己還存在於這個世上。

清晨,邢定霜偷偷藏到梅樹後看了母親一眼,發現母親竟然拿着針線,在繡一幅看來有些古怪的圖。

“娘。”她低低地喚了一聲。

冷星桓回頭望了女兒一眼,沒有説話,仍然默默刺繡着。

“您繡的是什麼?”邢定霜好奇地指着白絹上的石頭。

“是甘苦石。”母親終於答了一句。

“甘苦石?”

“那是鶴平淨壇山上的一塊光滑的石頭,剛好能坐下兩個人,我和你爹的緣份,應該説就是從同坐在那塊石頭上定下的吧。”

“這樣啊,以前您可從來沒跟我説過這些…我覺得,拿起針線的娘好像變了一個人,怎麼説呢?這樣的娘,似乎才有孃的覺。”邢定霜轉着眼珠,一時找不到詞彙來形容,臉兒有點羞紅。

冷星桓不覺笑了笑:“你説的這是哪門子古怪話?難道娘不繡點花,就不像娘啦?”

“娘終於笑了呢!不過我説句實話,孃的手一直都拿劍,突然拿針線,看着真有點不習慣。”邢定霜一見母親綻開笑容,渾身便來了勁,正要拉着母親和她練劍,就聽藍兒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太后,陛下駕到!”冷星桓正納悶着,邢定邦已大步星地走進了花園,奇怪的是,他身邊連一個侍衞也沒帶,兩道濃眉緊蹙,連平裏恭恭敬敬的那聲“侄兒見過嬸孃”也説得極其生硬。

“定霜拜見皇兄。”邢定霜收斂了笑容,躬身行禮,邢定邦只冷冷地抬了一下右手,示意她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