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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甘苦緣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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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每個時代都總有一些人嚮往着遁世歸隱?因為山林在發出召喚,召喚人們避開俗世的喧囂,去呼清新的氣息嗎?不,山和樹只是靜靜地立在那裏,見證世間的一切紛亂,並沒有呼喚任何人去接近它們。逃避躲不過戰爭和災難,只是偶爾登一次山,可以在石頭上刻幾個字,不管後人有沒有看見那塊石頭,你的名字仍然永遠刻在那裏。

的朔芳城,難得出一回太陽,但儘管霜華人都不喜歡冬天,卻也不討厭這個季節。正如當今的霜華大領不論是齊一賢還是齊淮信,只要登上寶座的那人能確保領國太平,就不會遭人非議。

齊淮信半敞着冬衣,斜卧在大領府後院水閣裏的天鵝絨墊子上,旁邊站着七八個丫環,有捧着珍稀古玩的,有提着雕花鳥籠的,也有穿着華麗舞衣剛剛跳過舞的。他搖了搖手裏的金柄摺扇,見那幾個跳舞的丫環走近了,鼻子裏沒好氣地“嗤”了一聲,丫環們就老老實實地站住了腳,一臉委屈模樣,但似乎早就料到要被數落一番。

“這叫驅煞舞麼?我花銀子找人來教你們,那是看得起你們這些丫頭,才讓你們跟着我妹妹的陪嫁隊伍去鶴平,好在邢清揚那老狐狸面前顯示出我齊家的尊貴地位,挫挫他的鋭氣。結果呢?瞧瞧你們這德行,你、你、還有你,笑起來比哭還難看,就你們這跳法,還驅煞呢,恐怕反過來倒將鬼怪越引越多!”

“大人,您冤枉我們了,姐妹們不是沒用功,只是這驅煞舞真的太難跳了嘛!”為首那個丫環上前幾步,走到齊淮信身後,一邊給他捏肩膀,一邊將嘴湊到他頸邊吹氣,整個兒一媚人的妖

齊淮信看也沒看她,一把推開,伸手拍了拍衣裳“去去去,小蹄子,誰有閒工夫陪你發?全都給我下去!”

“喲,大領大人,幾個小蹄子就把您氣成這樣?可別傷了身體才好。”齊淮信趕走了丫環們,心頭的火可還沒滅,剛一轉眼,卻看見了走進水閣的凌若松。

“你怎麼到現在才來?是不是淮禮鬧脾氣惱着你了?”

“大人説哪裏話,郡主端莊賢淑,怎麼會跟屬下鬧脾氣?屬下是和梵靈使節多談了一些關於婚禮的事宜,才會耽誤時辰,還請您海量汪涵。”凌若松點頭哈地説着話,雖然如今的他已是外務大臣,但依舊改不了那一臉奴才相。

齊淮信收起摺扇,放到膝蓋上磕了幾下,忽然神秘地一笑:“若松,你還記得前些子來朔芳獻藝的那個名叫月的遼淵藝伎嗎?可惜啊,自從事發當天後,她就沒了消息,我這心不知怎麼了,就在那兒七上八下的,夜夜難以入眠。我説,等你辦完淮禮的婚事,就順便去幫我尋找她一下吧。”月?大人怎麼突然問起月來了?凌若松偷偷看了看齊淮信的眼神,一説到那個藝伎,這主子的魂恐怕都已經飛出十萬八千里了。主子的心七上八下,恐怕自己現在才提心吊膽,他可看清了事變那天救走凌秉秋的人是月,而追捕了好幾,也沒有他們的下落。直到前幾天他偶然帶着兩個隨從上郊外遊玩,發現華梨山九坪前立着父親的墓碑,落款是凌若杉的名字,着實讓他出了一把冷汗。

“你發什麼愣?究竟聽清我的話沒有?”齊淮信叫了好幾聲,他才回過了神。

“當…當然聽清了。不過恕屬下多言,這次我國與梵靈邢家和親,大人要嫁淮禮郡主,也要娶邢家的宛楨郡主,在這時候突然要打聽一個卑賤的藝伎下落,似乎有點不妥。”

“有什麼不妥?我把這事放在婚禮之後,已經給足了那老狐狸面子,他以為用他的女兒就能套牢我,好方便他今後了我們霜華?沒錯,我坐上今天這個位置,他邢家是幫了點小忙,可我齊淮信就要甘心做他邢清揚隨意擺的棋子?他做夢!我看那個藝伎月絕不是什麼醜陋之人,恐怕是真正的風華絕代,並且身手不凡。否則,她也不可能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還能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能找到她,我一定要納她為側妃,就不信牽制不住老狐狸的眼線女兒!”凌若松跨出大領府的門檻,回望之際,倒了一口涼氣。他掏出手絹擦了擦鬢邊的虛汗,即使齊淮信並不知道凌若杉和他的兄妹關係,他心頭還是不自覺地籠上了一層陰影。

他清楚地記得齊一賢中毒那天,正是他買通了內侍搞出來的伎倆,那種劇毒叫做蝕心粉,並非下在酒中,而是抹在齊一賢的專用酒杯邊緣。他知道齊淮義常有為父親擦汗的習慣,也讓齊淮信安排了內線在堂弟身邊,在他當天所帶的手絹上放了一種叫芫香的粉末。這種粉末的香味和檀香非常接近,本身無毒,但碰到蝕心粉和酒,就會將蝕心粉的毒催化進而加劇毒,齊一賢才會當場死亡。

然而,對妹妹凌若杉,他儘管不夠了解,卻知道她是跑慣了江湖的人,齊一賢中毒之後,她恐怕很快就能察覺到毒究竟來自何處。之所以沒能立刻揭穿這個陰謀,是因為她對霜華國本身的怨恨,以及顧慮着那時的藝伎身份,他並不清楚凌若杉扮成藝伎來進宴的目的,但若是妹妹暗地裏傳出言,他的地位和腦袋怕是都難保。他緊緊咬着下,捏了捏拳頭,才登上停在府外那輛華麗的馬車。當然,他會派出所有身手強健捷的手下,就算把霜華國翻過來,也要找到凌若杉的蹤跡,不過永遠都不會把她獻給齊淮信…

穿過花廳和長廊,便是梵靈大領府的偏殿,邢震洲攜着母親的手,跟着侍從去見父親。邢清揚即將接霜華的兒媳婦入府,又要於不久之後嫁女兒,下人們為籌備婚禮忙得不可開,但婚禮的主角卻一直被矇在鼓裏。

一路上看見張燈結綵的,邢震洲很是納悶,他悄悄湊到母親耳邊,有點擔心地問着:“娘,該不會是爹又要娶新側妃了吧?他都一大把年紀了,有四位夫人、六個子女,難道還想着要別的女人給他生孩子?”方夫人只是拉了拉兒子的衣袖,並沒有表現出驚訝和慌張,若真是丈夫要娶側妃,她也早就已經習慣。如今若不是原天鏗親自上淨壇山請她回府,她恐怕本不會再跨進這個門檻。然而看到花園裏盛放着各的梅花,又多了新的小苑和新瓦房,她似乎可以猜到,那即將進門的姑娘定是出身顯貴、崇尚京風的優雅。

“二夫人,二公子,請隨小的進殿,大人和邢家所有宗親都在裏面候着二位呢。”一個近侍恭恭敬敬地上來,接二人入了偏殿。邢清揚與賀夫人正在接受宗親們的拜會和賀禮,近侍和丫環們搬着東西進進出出,好一派喜氣洋洋!邢震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才不過上山陪母親住了半個多月,回來就撞上這等子怪事。更令他吃驚的是,他和方夫人剛進殿,那些親戚全湧了上來,一個勁甜言語地奉呈,就差還沒下跪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爹和大娘他們…”沒等邢震洲問完話,他的一個堂姐便嘴道:“喲,敢情你們孃兒倆還不知道?霜華的淮禮郡主就要做咱們邢家的公子嬪,震洲啊,就快點準備當新郎吧!”

“什麼?爹和大娘要我娶霜華郡主?”邢震洲大吃一驚,英俊的臉竟在瞬間變作蒼白,猛然間,他看到父親轉過身,正對他笑着點頭,渾身的血彷彿一下子被空了。

他不是沒聽説過霜華齊家女子們的美貌,或許是因為有皇室的血統,她們骨子裏就帶着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無疑是所有大領家族中最端莊賢淑的女人。可是,他卻同樣知道,不論是領國和領國之間還是小縣與小縣之間,只要不想因為利益之爭而引發血衝突,和親是最上乘的良策。只是他並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政策婚姻下的犧牲品,但他不能就這樣拍案而起,宗親們都坐在偏殿中,如何也不能亂了禮數。

邢清揚招呼宗親們坐在兩旁的席位上,抬眼望了望兒子,他不是沒注意到兒子的不滿,卻依然若無其事地指着窗外的臘梅樹,緩緩對賀夫人道:“雖然現在是隆冬時節,但很快就要過新年了,等兒媳婦進門之後,我就打算讓他們小兩口住到那邊的梅苑去。淮禮郡主喜歡風雅,有那些奇麗的梅林環繞,新房也多了幾分詩意,你説是嗎?”(ps:親愛的讀者朋友們,如果覺得拙作還行,請千萬千萬不要吝嗇哈!收藏、花花、貴賓有什麼都砸來吧,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