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驚現T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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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驚現t病毒!
從印度首都新德里到比哈爾邦的菩提伽耶,大約有一千多公里的路程,約摸相當於從北京到上海的一半距離,如果是在中國的高速公路上,估計最多一天一夜就該到了。然而在各種動物與車輛一起狂奔的印度公路上,王秋他們蹭的佛教朝聖旅遊團豪華大巴車,卻足足開了兩天半,才剛剛進入比哈爾邦的邊界。
——這還是在旅遊團從新德里出發就直奔菩提伽耶,沒有花費時間遊覽沿途的泰姬陵,以恆河浮屍而聞名的聖城瓦拉納西等景點的情況下…這個旅遊團似乎是打算等到回程的時候,再去上述的那些地方。
從歷史和人文的角度來説,比哈爾邦之於印度,就相當於河南之於中國。這個邦位於恆河平原的核心區域,印度人民的母親河——恆河,吠陀之女的化身,淌光明之河,打開生死循環解之門的聖河,從比哈爾邦的中央奔而過,滋潤着這片土地,讓這裏到處田地肥沃,莊稼一年三甚至四,隨處可見綠油油的稻田,金黃的麥,清清的池塘。池塘里長滿了蓮藕和睡蓮,水牛踩着塘邊的泥濘,嚼食着蓮葉…其首府巴特那,就是曾經的世界第一大都市,孔雀王朝時代阿育王的都城華氏城,早在公元前250年就有了七十萬人口。佛教和錫克教都是在這片土地上起源,而印度教也在這裏有着無數的神廟和聖地。
然而,儘管有着如此輝煌燦爛的文明歷史,並且坐擁着恆河畔最肥沃的土地,以及足足一億多人口,但如今的比哈爾邦,卻是全印度最窮的邦——在中國人看來,印度人已經夠窮的了,但是比哈爾邦的人均年收入,更是隻有全印度人均收入的四分之一,居然只有四百多美元,比非洲的厄立特里亞還低!
然後,比哈爾邦的識字率和人均壽命也是全印度倒數第一,人均用電量僅為印度平均水平的六分之一,很多城鎮都沒有電力,到了夜晚就是一片黑暗。而且治安極端惡劣,納薩爾主義游擊隊和車匪路霸遍地出沒,連比哈爾邦的警察局長都公開哀嘆,自己管理的地方是“一片無法無天、混亂不堪的土地”
…
於是,當旅遊大巴車進入比哈爾邦之後,不僅沿途隨處可見各種亂七八糟的沙袋掩體,由扛着李恩菲爾德步槍的士兵執行“反恐任務”而且車輪底下那條滿是牛糞和動物蹄印的水泥路,也進一步劣化成了連柏油都沒澆、路燈都沒有的土路…起先是顛簸得一車乘客股生疼,到最後乾脆在一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荒郊野外,不幸顛壞引擎趴窩了——由於冷氣中斷,車廂很快就被烈給灼燒成了烤箱,為了避免被活活烤成乾,一眾乘客只得無奈地下了車,各自找樹蔭躲避烈,但依舊熱得跟狗一樣直吐舌頭。
“…喂喂,我説,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在這麼破的路上開大巴車組織國際旅遊?”王秋一邊往額頭上抹清涼油預防中暑,一邊對汗浹背的旅遊團領隊抱怨説,“…為什麼不讓旅遊團坐火車,或者找一條好些的路呢?這樣坑坑窪窪的砂石路,本就只配開拖拉機啊!”
“…我們也是第一次跑這條路線,沒想到會這樣啊!從地圖上看,這分明應該是一條新修的高速公路啊!報紙上還有比哈爾邦通部長給這條公路全線翻修竣工通車剪綵的照片呢!誰想到居然是個騙局!”領隊出了一副哭喪着臉的表情,“…除了最開始收費站那邊的幾公里,後面本就沒有翻修過!”——王秋突然想到,在凡爾納科幻小説《八十天環遊地球》裏面,主人公在印度好像也有過類似的遭遇——報紙上宣佈已經通車很久的鐵路,實際上因為貪污經費的緣故短了一大截,本沒修通,但印度方面還是假裝已經修通,並且把車票都賣了出去…結果害的主人公只好買了頭大象騎着趕路…
“…沒辦法,印度一直以偉大的魔術師樂園而著稱。以前,路邊苦行僧能讓一些硬幣消失;如今,獲選的議員讓一些橋樑、公路和大壩化為烏有。就像中國一樣,我們也保持着自己的傳統。”那位身穿紗麗的印度美女導遊也湊了過來,有氣無力地嘟囔道,然後説了個在印度據説很有名的笑話——某位印度部長訪問中國,並受邀來到中國部長的家裏赴晚宴。印度部長一到中國部長的家,就吃驚地看着奢華的房子。他問到:“…你的工資不高,你是怎麼設法讓家裏如此奢侈的。”中國部長將他帶到房頂,並問到:“…你看到那邊的高速公路了嗎。”印度部長點頭。
“…好,那條高速公路本來是12車道的。我讓它變成了8車道。剩餘的4車道在我的家裏。”印度部長:“…wow…!”兩年後,這位中國部長訪問印度。那位印度部長邀請他到家裏吃午餐。看着印度部長如此奢侈的家,中國部長非常吃驚的問印度部長:“…你的工資月薪不過一萬盧比,你是怎麼把家建成宮殿似的?”印度部長很高興,將中國部長帶到他家的第18層樓,並問:“…你在那裏看到高速公路、大壩和電力工程了嗎?”中國部長什麼也沒看到。他説:“…沒有。”印度部長説:“…我的朋友,它們統統都在我的家裏。”——同樣是貪污,在中國是貪了一部分之餘還得辦點正事,在印度是整個兒全貪掉,什麼都不做…
“…呃,您也不用太沮喪,其實差不多的事情在中國也有。比如國家要振興動畫產業,中央撥款一億給地方拍動畫片;地方扣下九千萬,拿了一千萬給知名動畫工作室下訂單;知名動畫工作室了九百萬,拿出一百萬轉包給小動畫公司;而小動畫公司其實是個皮包公司,扣下九十萬,拿了十萬給某個大學的動畫專業教授,教授收了錢,轉身把任務丟給學生們,説這是你們的暑假作業。既沒錢又偷懶的學生乾脆找了部台灣人或香港人配過音的本老動漫,最多把人物頭像一換,連劇情都不用想,就直接了事。”李維嘴説,“…整個一套程下來,從上到下都很滿意,唯一不滿意甚至拍桌子罵孃的只有觀眾——但是中國的動畫片從來不是拍給觀眾看的,就像印度的公路不是用來讓汽車跑的一樣…”王秋聽得咋舌,雖然他也知道,很多大學教授自己接的私活兒,通常就是學生的期末大作業…但是玩到這麼誇張的程度,還是讓人有點匪夷所思——看來自己的節還是太高了,有必要繼續學習先進經驗。
※※※※※※※※※※※※※※※※※※※※※※※※吐槽歸吐槽,但是旅程還得繼續——不得不説,這個旅遊團裏頗有些神通廣大的能人存在,雖然這輛空調大巴車是一時修不好了,但為了不耽擱行程,很快就不知從哪兒搞來一輛充滿了殖民地風格的豪華客車作為替換——意思就是説,能看得出這輛旅遊客車曾經很新很,但那差不多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這輛充滿印度風格的大巴車,外面描繪滿了五顏六的神像浮雕和細花紋,內部以仿木紋塑料為裝飾,處處雕樑畫棟,每個座位上方還鑲嵌了一個鐵製小電扇,整體風格之華麗奇異,讓旅遊團的諸位遊客忍不住紛紛拿出相機、手機和平板電腦,咔嚓咔嚓地拍個不停。
然而,有一個問題是,這輛大巴車上原來是有乘客的,如果再加上王秋他們這個團的中國遊客,就擠不下了——不過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在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領隊同志無奈地答應了全體印度乘客一律退票免費,再每人補償五百盧比的賠償方案,車上的印度人立刻喜笑顏開地給中國遊客騰出座位,提着行李各自搬家:一部分練地爬上了車頂看風景,另一部分臂力不錯的則直接掛在車窗外面…
然後,這輛大巴車就裏面坐着一車人,外面又掛着一車人,車頂上還站着幾頭羊,在超載一倍的情況下,以時速最多三十公里的龜速,緩慢地朝着菩提伽耶繼續動…剩下一百公里的路程,足足走了五個半小時,尤其是在經過幾座貌似有數百年曆史的破橋之時,更是一次又一次骨悚然的靈魂昇華。
但是印度人民的素質真的非同凡響,哪怕坐在車裏的中國遊客都已經嚇得尖叫了,掛在車外面的他們依然嘻嘻哈哈…一路上還不斷有人因為臂力不夠而掉下來,但很快又一溜小跑重新攀到了車窗上。
等這輛車終於抵達佛祖悟道的菩提伽耶的時候,車上的乘客也已經在酷熱和驚悚之中差不多悟道了。
雖然是著名的風景旅遊區,但是菩提伽耶的髒亂嘈雜程度,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乍一看去,簡直毫無佛門清淨地的覺。就像沿途所看到的其他印度城市一樣,菩提伽耶大街上到處都是垃圾,人們站在大街上隨便側轉身就小便也是常事。覺印度人整個就生活在一個巨大的垃圾場上。
眾人剛一下車,成羣結隊的小乞丐就如同水般湧來,以飛快的速度追趕着遊客,眼睛亮晶晶地伸出手來輕聲呼喚“10盧比10盧比10盧比…”如果遊客不肯理會,徑直向前走,馬上變成“5盧比5盧比5盧比…”再不理會,就又變成了“1盧比1盧比1盧比”轉換之無縫,真是令人讚賞。
而在小乞丐的後面,則是各種推銷旅遊紀念品的小販,這裏小販們全都反應機、英語利,一看就是實戰出來的,永遠以”hello”開頭,然後開始極為熱情地進行推銷——王秋他們幾個剛剛掙了小乞丐的糾纏,就被一個賣佛像造型手錶的小販堵住:“…hello!朋友,看看手錶!看看手錶!”王秋無奈地嘆了口氣,舉起左手説:“…我已經有手錶了。”而小販則立刻很歡樂地建議説:“…換個手錶!換個手錶!”一臉囧囧有神的王秋:“…”好不容易擺了這些熱情過度的小販,接下來看到的則是滿街的各國宗教界人士,其中有穿紅袍的藏地喇嘛,披黃衣的東南亞僧侶,戴着眼鏡的本和尚…但更多的還是印度本地苦行僧,渾身骯髒,打着赤膊,還往臉上和頭髮上塗了各種顏的土,在街邊樹下被蚊子蒼蠅纏繞着,擺個奇怪的姿勢一動不動。
雖然這種搞法很像是自型的行為藝術家,但印度人顯然很吃這一套,不但不嫌棄他們髒臭,還畢恭畢敬地尊其為聖人。畢竟,當初的佛陀釋迦牟尼也是這麼參禪悟道、創立佛教的。
——據佛教文獻記載,兩千五百多年之前,尼泊爾的釋迦牟尼王子看破紅塵,出家修行,尋求大道,最初有五個夥伴隨同,先後向三個有名學者學道。但釋迦牟尼覺得那些學者都沒有真正的解辦法,便離開了他們。為了尋求解之法,釋迦牟尼和五個夥伴來到恆河南岸,今天菩提伽耶地方的一片樹林中苦修(跟現代印度的苦行僧一樣,擺出各種奇怪的姿勢餓自己)。他堅持不懈地苦修了六年,毫無結果,於是到苦行也不是求解的辦法,便到河裏沐浴,隨後又接受了一個牧牛女供奉的牛,恢復了體力。
這時,釋迦牟尼的五個夥伴以為他灰心了,便離開了他,到別處去繼續進行自己的苦行。釋迦牟尼則獨自來到一棵菩提樹下,立下宏願大志,若不成正道,決不離開此地。他鋪上吉祥草,盤腿面東而坐,苦思冥想,終於在一天夜裏戰勝了各種心中煩惱魔障,明悟了正道而成佛。
遺憾的是,儘管早在兩千五百年前,釋迦牟尼就赤着腳在印度大地上從東到西從南到北苦苦遊説,宣揚着“眾生平等”的思想宗旨。但是兩千多年過去,印度人深蒂固的等級觀念依舊一成不變。
總之,那棵菩提樹所在的地方,就是佛教的誕生地,現代的菩提伽耶。印度佛教四大聖地之首,也被人們稱為佛教界的聯合國——所以在進入菩提伽耶之後,沿途隨處可見一座座寺廟,中國的,本的、韓國的、不丹的,緬甸的、越南的…幾乎每一個有着佛教信仰的亞洲國家,都募集信徒捐款,在菩提伽耶建設了有本民族風格的寺廟,猶如使館一般。其中尤以本寺的規模最為宏大。與菩提伽耶大街上的混亂和骯髒相比,這裏的每一座外國寺廟都鳥語花香,纖塵不染。只是大街上驅之不去的難聞氣味仍不時飄散到寺裏,可見置身於現實社會的寺廟,終究難以離凡俗,真正成為淨地。
不過,王秋他們並不是來菩提伽耶旅遊和朝聖的,所以剛下車就跟團裏的遊客告別,然後找了一輛三輪摩托車,離開菩提伽耶,繼續向着那位錢德拉。舒克拉先生所在的維查村進。
又經過一番艱難坎坷的旅途之後,他們終於在傍晚時分腿雙發軟地抵達了目的地,一座彷彿在腦門上刻着“貧窮落後”字樣的小村莊,到處都是茅草屋頂和泥磚牆,看着宛如非洲部落。村裏的孩子們一個個瘦得與他們的年齡不相稱,腦袋顯得特別大;無辜的眼睛忽閃忽閃着,好像是在拷問人們的良心。
而在這片貧民窟的咫尺之外,全村唯一比較像樣的房屋,舒克拉家族的小洋樓宅院,則猶如乞丐中的王者一般,矗立在一座綠樹環繞的小丘之上——雖然在王秋的眼中,這屋子看着也就跟中國東南鄉下的農民房子差不多而已,最多就是庭院比較大一點,但在這裏卻已經是彷彿宮殿了。
於是,王秋他們便找上門去,跟膀大圓的門衞説明了來意,讓他打電話通知屋裏的主人。
片刻之後,就有一位身穿卡其布制服的中年管家,風風火火地狂奔過來,一臉急切地拖着他們的手就往裏走,一邊走還一邊語無倫次地説,“…你們是中國來的醫生?!太好了!主人在前天晚上就病倒了!額頭燙得能烤土豆!偏偏這鄉下地方的庸醫怎麼也治不好,還有很多人也傳染上了…”一聽這話,王秋等人的心中頓時一個靈,當即警鈴大作,而進了宅院仔細一看,發現到處都有人在不停地咳嗽,甚至還有一個躺着牆角吐血的傢伙,登時更是驚悚,滿心忐忑。
等到他們被那位管家拉進錢德拉先生的卧室裏,由女校醫鞠川靜香動手,給已經因為發高燒而卧牀昏的錢德拉檢查了一番之後。瞬間花容失的鞠川靜香女士,終於得出了那個最不希望看到的答案:“…上帝啊!這下可真是完蛋了!可以確定是變異的t病毒…而且已經擴散開了!”的主人。
片刻之後,就有一位身穿卡其布制服的中年管家,風風火火地狂奔過來,一臉急切地拖着他們的手就往裏走,一邊走還一邊語無倫次地説,“…你們是中國來的醫生?!太好了!主人在前天晚上就病倒了!額頭燙得能烤土豆!偏偏這鄉下地方的庸醫怎麼也治不好,還有很多人也傳染上了…”一聽這話,王秋等人的心中頓時一個靈,當即警鈴大作,而進了宅院仔細一看,發現到處都有人在不停地咳嗽,甚至還有一個躺着牆角吐血的傢伙,登時更是驚悚,滿心忐忑。
等到他們被那位管家拉進錢德拉先生的卧室裏,由女校醫鞠川靜香動手,給已經因為發高燒而卧牀昏的錢德拉檢查了一番之後。瞬間花容失的鞠川靜香女士,終於得出了那個最不希望看到的答案:“…上帝啊!這下可真是完蛋了!可以確定是變異的t病毒…而且已經擴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