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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第331章二十二崇禎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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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崇禎四年的二十七個瞬間(二十二)第二十二個瞬間:誰是真正的七海霸主?

印度半島南部,葡萄牙殖民地,果阿港,華美共和國“憲法號”巡洋艦一場以這個時代的標準堪稱奢華的天酒宴,正在華美共和國遠征艦隊的旗艦甲板上舉行。

然而,某位身穿大禮服、掛着金肩章的將軍,卻在客人面前出了一副極度失禮的表情。

“…噗——”大約50毫升最好的法國波爾多葡萄酒之中的90%,划着一道美麗的弧線同地面上豪華的手工波斯地毯同歸於盡,另外10%則進入了華美共和國遠東特遣艦隊司令官孫陽少將的呼道。

——這是孫陽少將在得知對面那位英姿颯的女船長的姓名之後5秒鐘內發生的事情。

“…咳咳咳咳…李,華,梅?!這位小姐,請問您的名字確實是叫李華梅嗎?”孫陽少將一邊把水晶玻璃酒杯,一邊手忙腳亂地掏出手帕抹着嘴,同時忍着咳嗽,勉強追問道。而站在他旁邊的幾個華美共和國海軍將校,也都是一個個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模樣。

“…是啊,鄙姓李,木子李,跟貴國國號一樣的‘華’字,梅花的梅…正是杭州號的船長…”對面那位穿着黑過膝短裙和寬鬆的西班牙式襯衫,留着齊耳短髮,相當符合現代審美眼光的年輕女子,貌似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同時舉起手裏的那杯杜松子酒示意了一下,“…有什麼問題嗎?”有什麼問題?分明是問題大了好不好?難道我們不是穿越了時空,而是穿越到某個電子遊戲裏來了?

孫陽少將暗自翻了個白眼,一邊隨口敷衍着,一邊回頭看看幾個沒出息的部下,發現他們已經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又是伸手擰自己,又是瞪着對方看來看去的,甚至還竊竊私語起來:“…杭州號…李華梅…跟《大航海時代》全都對得上…不知道有沒有七海霸主之證…”正當孫陽少將一臉尷尬和惱火的時候,卻不料耳尖的李華梅船長已經聽到了諸位穿越者的私語,“…七海霸主之證?”她微笑着問道,“…那是什麼有意思的玩意兒嗎?不知可否讓我見識一番?”可憐的孫陽少將一時間冷汗、大汗、瀑布汗——喂喂,且不説小姐你是否當真就是《大航海時代》裏面的那個李華梅,就算這個時空真的是《大航海時代》的現實版,你又讓我到哪裏去給你找狩獵神烏爾的弓箭、波斯王岡比西斯的冠冕、秦始皇陵的長信宮燈,還有阿茲特克帝國的水晶骷髏頭呢?嗯,記得在藍寶石號的艦長室裏,好像擺了個拳頭大小的現代水晶玻璃骷髏頭工藝品,不知道能不能湊合一下…

總之,帶着上述亂七八糟的思緒,孫陽少將好不容易才把饒有興味的李華梅船長給敷衍了過去,回頭立即安排人手打探這位神秘的女船長李華梅的來歷,很快就收集到了一堆關於她情報:按照果阿港葡萄牙商人的説法,李華梅從五六年之前開始,就在“澳門——果阿”的航線上跑生意,把中國的各種特產商品販運到印度。最初運來的是絲綢、瓷器、茶葉之類的中國傳統特產,近兩年又多了一些所謂的“澳洲貨”——鋼針、白糖、玻璃鏡、鹽汽水和中成藥等等,在果阿的市場上很受歡

“…據幾位幫助我們從中國販運移民的葡萄牙商人的説法,這個李華梅跟盤踞在海南島的那個穿越者勢力關係匪淺,三年來一直獨佔着海南島那些自稱澳洲人的穿越者,跟果阿的葡萄牙商會之間的貿易專利,為他們蒐購各種印度和歐洲商品,甚至也幫我們轉運過幾次中國移民…”趁着宴會節目的間隙,幾位華美共和國遠征艦隊的高級官員悄悄聚集在了艦長室,避開甲板上那些果阿港的達官貴婦和頭面人物,開起了一個私下裏的短暫會議,“…她的那艘‘杭州號’,我剛才也乘坐小艇過去看了看,就停在距離我們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是一條一百五十噸左右的小型雙桅縱帆船。它的船頭有一彷彿劍魚一般的牙檣,可以使它掛起一長列的船帆,行駛起來比一般的帆船要更捷。在順風的時候航速可達到11節。是一種非常好用的走私和海盜用船。據港務部門提供的信息,‘杭州號’從葡萄牙人那裏進的貨除了印度的香料和棉花之外,還有十幾名從巴士拉奴隸市場輾轉買來的白人女奴…”政府外特使嚴曉松敲了敲桌子,如此通報説,“…現在大家議一議,對這事有什麼看法?”

“…怎麼説呢?我覺得我們應該沒有穿越到《大航海時代》的遊戲裏,至少那個遊戲裏的很多重要元素和劇情角,我們在這些年裏都本沒有聽説過——除了眼前的這個李華梅女船長之外!就連這個李華梅,給人的覺也很奇怪,至少遊戲裏那個品高潔的李華梅,是絕對不會沾手奴隸貿易的。”雞血石號輕巡洋艦的艦長李帆少校,一位穿越之前的《大航海時代》遊戲愛好者沉着説道,“…而且年代也不對——《大航海時代》遊戲裏面設定的那個李華梅角,可是上一個世紀的人物。以古人的平均壽命而言,到了公元1631年的這會兒,那個李華梅早就應該已經入土了…所以我懷疑這個女船長應該是海南島那幫穿越者僱傭的間諜或線人,甚至有可能她本身就是一個偽裝得比較好的穿越者!”

“…間諜?呵呵!”有人對此嗤之以鼻,“…如果她真是一個合格的間諜,就不該用這個名字!”

“…或許她沒想到要面對我們,只是負責對果阿的歐洲人和印度人收集情報。”另一個人反駁説。

“…説不定只是一個巧合?但是…李華梅加上杭州號?這個巧合也太巧了吧!”

看着一羣部下七嘴八舌地討論着“自己是不是穿越進了《大航海時代》遊戲”這麼荒謬的話題,孫陽少將不由得深頭疼…但反過來説,自從“大災難”以來,他們這些穿越者在北美髮生的各種故事,乃至於“華美共和國”的誕生與建立,在後世之人的眼裏,又何嘗不是一樁荒謬的事情呢?

——大災難,這是華美共和國的全體穿越者,對那場把他們刮到十七世紀北美大陸的神秘風暴的稱呼。

這場大災難讓他們離開了悉的家園,來到了公元1620年依舊一片荒涼的美國紐約曼哈頓島,但也給他們送去了數量多達幾百個集裝箱的現代工業品,以及各式各樣的工業機械、港口機械和車輛,甚至還有五艘大型貨輪——雖然這些可憐的船全都戳在了陸地上,幾乎只能當成廢鐵來回收…

接下來,他們首先與紐約當地的印第安原住民,德拉瓦部落締結了盟約,正式在這片土地上建立起“華美共和國”在後世的曼哈頓島上修築“曼城”作為國都。之後的十一年裏,利用二十一世紀工業社會的無數遺產,還有北美大陸的豐富資源,這個新生的國家很快就蓬地發展興旺了起來。

——雖然幾乎同時降臨到美洲大陸,同樣採用了共和國的體制,同樣有着超越時代的技術與思想,但由於地緣戰略環境的巨大差異,東岸國和華美國很快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發展道路:盤踞在後世南美洲烏拉圭地區的東岸共和國,因為國土被葡萄牙和西班牙殖民地包圍,又受到法國、荷蘭等國的海上騷擾,故而不得不極端崇尚武力,一次又一次地賭上國運,憑着極為可憐的人口規模,與龐大的西班牙帝國展開血戰,從美洲的西班牙殖民地奪取領土和資源,宛如十七世紀的本軍國主義。

而地處於後世的紐約州,背靠着廣袤的北美大陸,周邊沒有強大敵對勢力的華美共和國,卻可以一邊有選擇地納歐洲和亞洲移民,一邊從容地征服與融合印第安土著,以較為輕鬆的節奏和步調,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國度,其組織結構和社會形態,更加類似於十九世紀的美利堅合眾國——雖然華美國的軍人地位同樣崇高,但那種“一切為了戰爭”的軍國主義氛圍和好戰擴張思想,卻遠沒有南美的東岸國那麼濃厚。

在這兩個相距九千公里的穿越者政權,終於互相發現彼此的時候,確實是有過那麼一段時間“他鄉遇故知”的動,以及“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情與欣喜。但接下來,為了爭奪歐洲的市場與資源,在冷酷的利益爭奪之下,東岸國和華美國很快就撕下了那層温情脈脈的面紗——商業競爭、價格戰、外爭奪、代理人戰爭…除了正式兵戎相見之外,雙方几乎使出了一切手段:華美國生產的近代化軍火,被西班牙人用在圍剿東岸國的第二次拉普拉塔戰爭之中;東岸國武裝和僱傭的海盜艦隊,在加勒比海大肆劫掠華美國的商船。尤其是在南非殖民地,雙方的殖民地黑人軍隊直接大打出手,差一點挑起全面戰爭…

經過一系列的文攻武鬥之後,東岸國雖然在對付西班牙人的戰爭之中屢屢得勝,攫取了大片南美洲的富饒土地,但由於陸地戰爭消耗了太多的資源,在海上始終無法對華美國艦隊取得優勢。幸好,華美共和國也沒有幫助西班牙人消滅這個“同胞之國”的打算,最終雙方在磕磕碰碰之中達成了“合作開發,共享新世界”的大概意向,以及互相的信息共享制度,但彼此之間的競爭意識,卻從來沒有被徹底消弭過。

華美共和國海軍艦隊的這一次東方遠征,從某種意義上來説,也是競爭意識的產物——自從東岸國的環球遠航探險隊在今年初回到烏拉圭本土,帶來了“意外發現澳洲穿越者集團,並且跟明朝本土穿越者集團建立無線電聯繫”的爆炸新聞之後,不僅在東岸國本土引發了巨大的轟動,也在傳到華美共和國之後掀起了一陣狂瀾…於是,當東岸共和國的第二次環球遠航艦隊,從他們的首都“東方港”起錨出征的同時,華美共和國也不甘示弱地組織了龐大的艦隊,萬里迢迢地趕赴東方亞洲的祖宗之地。

由於出發得太過於倉促,這支東方遠征艦隊甚至一直到出航的時候,還沒有完全決定好到了遠東之後要做什麼——沿途做生意和招募明國移民,當然是不容更改的既定事項,但其它的事情和具體如何處理跟大明帝國和其它各個穿越者勢力的關係,就只能一切都取決於東方遠征艦隊諸位軍政官員的自行判斷了。

然後,這支東方遠征艦隊才剛到印度西海岸的果阿,就在設宴款待葡萄牙殖民當局官員和富商的時候,出乎意料地發現天上掉下來一個“李華梅”

這個發現讓嚴曉松特使、孫陽少將等人全都到十分困惑。

當然,困惑歸困惑,説穿了這終究不過是一個有趣的小發現,所以孫陽少將很快就拍板作出了決策:“…對這位女船長加強監視,同時繼續蒐集情報。她不是專門跑從澳門到果阿的航線嗎?對這個時代的南中國海應該很悉吧!找個人去試着問她一下,是否願意給我們帶隊領航?僱傭價格從優!既然是可疑的不穩定因素,索就放在眼皮底下好了!反正以她區區一艘百來噸的小船,也翻不出什麼大來…”——對於風帆時代的航海家來説,氣象、水文、洋、風向、天文等知識缺一不可,否則就會陷入極大的麻煩之中。當年麥哲倫那夥人連張海圖都沒有,就駕着一百多噸的小船做環球航行,全靠誤打誤撞來開船,如此亂搞居然還沒船毀人亡,簡直就是運氣逆天。雖然華美共和國的裝備要比麥哲倫先進很多,知識儲備也更足,但也不能在地圖上丈量兩個港口之間的距離,然後畫直線航行——這種舉動是非常可笑的。兩個港口間的航線選擇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需要考慮季節、天氣、風向、洋,不同的季節可能航線就完全不一樣,有時候也許風向水都適合,但海況惡劣,那也不能輕易出航…總之,風帆時代的航海是一件極為複雜的系統工程,沒有先進的技術、豐富的知識和一定的運氣,就不可能獲得成功。

對於初次駕臨東亞的華美共和國艦隊來説,即使有着後世的確地圖,他們現在探索的依然是一條陌生的航線,雖然有先進的工具(六分儀、機械錶)、生存能力極強的船隻以及經驗豐富的水手,但説到底這還是一件在賭運氣的事情,很可能一場風暴或者一片暗礁就能讓龐大的艦隊灰飛煙滅——在這種情況下,能夠用少許代價僱傭一個每年都在這條航線上來回跑好幾趟的老手幫忙領路,顯然一樁非常划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