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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第237章中世紀歐洲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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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中世紀歐洲生活的初體驗在利用【換裝照相機】穿上了中世紀歐洲的衣服之後,依靠現任莊園主人李維夫婦的努力打圓場,王秋和哆啦a夢他們這一行異世界來客,總算是能夠公然出現在莊園裏,帶着好奇的眼神四處溜達了。

——在這個黑死病大爆發的時候,馬賽城的每一個人都被死亡的恐懼迅速壓垮了心靈。即使是昔裏最多疑最喜好生事的人,也已經是萬念俱灰,宛如行屍走,變得反應遲鈍了很多。

所以,對於“自家主人身邊不知為何多出了一羣陌生人”這樣的瑣事,僕人們只是麻木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又詢問了一下是否要給他們準備早餐和住處,在得到李維少爺和夫人的肯定回答之後,就不再多説什麼了。而原本可能懷疑和前來試探盤問的老管家,還有已故老主人狄德羅先生的私人書記官,以及另一名醫院騎士團剛剛從羅德島派來的高級辦事員,則全都在上個月就已經蒙主召喚,升入天堂去了。

這樣一來,眼下這座飄揚着紅底八角白十字旗幟的海濱莊園,暫時已經成了李維騎士的一言堂,從而大大便利了王秋和哆啦a夢等人的活動…第二天清晨,當天剛剛破曉的時候,興奮得一夜沒睡的李維夫婦,就帶着王秋和哆啦a夢等人,參觀起了他們的家——掛在醫院騎士團名下的“聖戰者莊園”!

總的來説,這地方雖然名義上算是莊園,但若是論防禦力的話,其實已經稱得上是一座小型城堡了,至少也比得上中國亂世之中那些鄉下地主的土圍子——而且還是不惜工本,用石頭砌成的外牆。

整個莊園坐落在一處向南突入地中海的小半島上,三面環水,靠陸地的一面則挖掘了壕溝,還擁有着小巧的私人碼頭和一道堅固的防波堤。莊園外面是廣闊的田野和牧場,還散落着幾個小村莊。這些地方曾經都屬於莊園的主人,李維騎士目前繼承的培家族,但如今卻早已因為各種諸如戰爭、政治和家族內訌的複雜因素,先後被其他貴族奪去,只給培家族留下了聖戰者莊園附近的一小塊地方苟延殘

雖然自從投靠了醫院騎士團,參與了海洋貿易,並且又得到那些從來不差錢、身邊金銀能用立方米來計算的資深者們的慷慨賞賜之後,培家族在財富上早已翻身,但失去的土地卻是一時間不回來了。

由於聖戰者莊園本身的面積太小,又不方便擴建,所以相當一部分下屬的作坊、磨坊、船塢,還有醫院騎士團開設的慈善醫院,都只能建造在莊園的外面不遠處,通往馬賽城的大路邊。

在莊園的圍牆裏面,聳立着十幾座高矮不同的房子,最高的有四層樓,但還是以平房居多。有的已經是比較像樣的磚瓦房,有的還在使用寒酸的茅草屋頂,其中相當一部分是兵營、馬廄和武器庫,用於駐紮醫院騎士團的海外派遣部隊和招募到的新兵,中間還有一個不太大的格鬥訓練場。另外一部分是做生意用的貨棧倉庫,與海邊的私人碼頭相聯通。此外還有牛棚、糧倉、農具庫、鐵匠鋪和水井等附屬設施。

最後,在地勢最高、風景最好的位置上,才坐落着莊園主人居住的小別墅,一座柱樑結構的四層樓房,底層是大廳和僕人的住處,二樓和三樓是起居室,閣樓和地窖則是儲藏室。

大廳的裝飾很簡單,完全的中世紀獷風格,遠沒有未來那種英倫莊園的奢華:糙的青石地板,寬大的橡木桌子和椅子,裝飾了若干旗幟和一幅掛毯的牆壁,牆角擺着幾具盔甲、幾面盾牌,還有一個用來擺放每天餐桌上使用的陶盤和木碗的低矮餐櫃——東方瓷器在這年代的西方世界乃是價值連城的收藏品,即使是王公貴族,也很少捨得拿瓷器來吃飯;六盞糙的陶土油燈被鏈條懸掛在牆上,一個空蕩蕩的銀質燭台則被擺在桌子中央——蠟燭在這個時代同樣非常昂貴。即使是點得起燈的闊綽人家,在平時也只捨得使用冒煙的、刺鼻的油燈。蜂蠟製成的蠟燭一般只限於教堂和慶典使用。

由此可見,“燭光晚餐”這玩意兒在中世紀絕對不止意味着漫,同樣也意味着奢侈:若非是為了追妹子而硬着頭皮掏包,尋常男人哪裏捨得花那麼多錢,在晚飯的時候燒蠟燭啊!

最後,跟傳統的西方客廳一樣,這裏也有一個終火光閃耀的巨大壁爐,即便是在白天,這火光也提供了大部分的照明,因為在那幾扇狹小的窗户上安裝的不是玻璃,而是浸過油的羊皮紙——在這年頭的西方世界,玻璃器皿雖然已經不算特別稀罕了,但大塊的平板玻璃還是很難得,價格也很高。除非是那種不把錢當回事的大教堂,否則很少有哪幢房屋會把每一扇窗户都安上玻璃片…因為如今還是二月,所以儘管點燃了壁爐,空曠的大廳裏還是十分寒冷,所以王秋他們看了幾眼就又回樓上去了。

——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雖然大廳的裝飾很簡單,沒什麼值得一看的東西,但至少還算乾淨,在壁爐旁、牆角跟和桌子底下,居然連一坨糞便都沒有…這在現代世界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在中世紀歐洲,卻已經是不得了的潔癖了——應該説,這兒不愧是一羣穿越者生活了好幾年的地方嗎?

與簡陋樸素的底層大廳相比,因為是穿越者們自己的住處,所以二樓和三樓就顯得舒適和奢侈多了,地上鋪了柔軟的波斯地毯,牆壁上刷了石灰,窗户也是清一的玻璃窗,讓室內顯得十分明亮。

其中,二樓最大一間卧室,在前天還是已故老主人狄德羅的住處。至於剩下的許多間卧室,則原本分配給了原帥呆隊的諸位主神空間輪迴者們(按照主神設定,算是醫院騎士團派遣過來的成員)。但在克雷西戰役之中,帥呆隊幾乎全隊覆滅,只剩李維和他老婆跑了回來,所以絕大部分的房間眼下都空着,只有三樓的一間屋子裏面住着李維夫婦。除此之外,在二樓還有一間小餐廳和兩間辦公室。出於對西洋豪宅的好奇,哆啦a夢五人組興致地一間屋子一間屋子都看了個變,但結果卻是讓這些小學生們大失所望。

“…看上去實在是很寒酸吶!牆上光禿禿的,連一幅油畫都沒有!地毯的花紋也很單調,而且都有些掉了。傢俱上同樣沒啥裝飾,有些櫃子甚至連油漆都沒刷,一點金碧輝煌的氛圍都覺不到啊!”骨川小夫不滿地咂着嘴,“…跟我在電影《亂世佳人》和《傲慢與偏見》裏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嘛!”——他似乎完全忘了,那兩部西方電影都是18、19世紀近代背景,而眼下這會兒才剛到1348年…

但不管怎麼説,即使是李維夫婦這一對莊園主人睡覺的卧室,在現代人眼裏也是很艱苦樸素的:房間中央是一張八英尺長、七英尺寬的大牀,看上去貌似氣派,但伸手一摸,卻發現牀墊裏的居然是麥秸和乾草!由於棉花尚未在西方得到大規模應用,所以牀單是用糙的亞麻布做的,跟現代的棉布牀單完全無法相比,棉被也不存在,只能用毯禦寒,就連枕頭都是皮革做的,乍一看還以為是拳擊訓練用的皮袋!

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樣的牀差不多就是監獄標準。但在中世紀卻已經是很不錯了——在那個年頭,光是能夠睡在牀上就已經是有錢人的象徵,大部分下層百姓甚至貧窮騎士一輩子都只能睡在草堆上!比如底層那些僕人們睡覺的地方,王秋剛才就瞅了一眼,發現總共才只有兩張小牀,其他人都只能打地鋪!

除了大牀之外,卧室裏沒有衣櫃、沒有穿衣鏡,也沒有梳妝枱,更沒有獨立的衞生間,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和一隻滿舊衣服的箱子,而且做工都很糙,沒有什麼花紋和雕刻。在牆邊橫着幾水平的杆子,李維夫婦的衣服和裙子就直接掛在上面——不過那些衣服倒是一看就很華麗,其中有染成紫紅的絲絨,有繡金線的錦緞,還有貂皮的長袍。最後是一盞比較緻的青銅油燈,同樣是用鏈條掛在牆壁上。

在現代人看來,這房子頂多也就是偏遠鄉村的水準,但以中世紀的標準來説,卻已經是窮奢極了。

因此,在這座莊園裏轉悠了一圈之後,王秋和哆啦a夢的心情都是哇涼哇涼的——堂堂實權爵爺的家裏都寒酸成了這樣,只有幾件還不錯的好衣服,一點兒金銀珠寶都見不到,那麼其他市民又該窮到什麼地步?到底要怎樣敲骨髓、巧奪豪取,才能在這種地方籌集到上百億元的款子,給哆啦a夢還債啊?!

至於怎麼拯救這個瀕臨毀滅的世界,怎麼幫助李維騎士賺積分贖身回家…抱歉,他們暫時還沒想過。

就在他們懷着各種心思、一個個愁眉不展的時候,一位穿着灰撲撲的亞麻布衣服的僕人走了上來,很有禮貌地告訴他們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諸位尊貴的客人們到底層的大廳裏用餐。

然後,當王秋和哆啦a夢走到餐桌旁的那一刻,雙眼頓時就變得閃閃發光了!

嗯,不是説這頓歐洲中世紀風格的早餐,有多麼的豐盛可口、香味俱全,讓機器貓高興得忘記了債務壓力,真正的關鍵在於桌上那些盛放食物的器皿——他喵的居然全部都是閃亮亮的銀器!

憑良心説,那些十四世紀的手工銀器,已經稱得上相當美,有的帶着幾何紋路,有的鏤刻着雅緻的花草,還有的甚至鑲嵌了寶石!即使擺在現代的工藝品商店裏,也絕對會有銷路!

王秋默默地估算了一下桌上這些銀器的價值,發現如果加在一起的話,最起碼也能賣到上萬人民幣!

由此看來,這地方似乎還是有那麼一點兒油水的,最起碼不至於空跑一趟做義工。

一想到這裏,哆啦a夢就跟王秋換了一個眼,心情也彷彿變得愉悦了起來。

與之相比,擺在這些閃亮銀器裏面的食物,就顯得乏善可陳了——端上桌的有面包、酪、白煮蛋和湯,還有佐餐的葡萄酒和牛,遺憾的是由於正值寒冬,所以湊不出水果和蔬菜拉…

一頓擁有這麼多菜花樣的早餐,以中世紀歐洲的生活標準來説,絕對已經稱得上奢侈墮落,放在中產階級的家裏,都已經能拿來開宴會了。但在現代人眼裏,卻還是幾乎找不到可以下嘴的地方。

比如説,可憐的野比大雄只是好奇地啃了一口銀盤裏的麪包,就差點崩了牙——這麪包還是屬於“高檔貨”的白麪包,而不是那種摻了麩皮和木屑的黑麪包呢!但依然**得彷彿石頭一樣!

沒辦法,這年頭的地球上可沒有膨鬆劑,連食用酵母的使用都還沒被推廣,所以中世紀歐洲人吃的麪包,跟現代人那種發酵過還加入白糖油的鬆軟麪包本不是一回事,而是近似於壓縮餅乾的一種無酵餅,又乾又硬又磕牙,啃起來好像木材一樣澀口,無論黑麪包還是白麪包都是如此…

因此,這種可以充當板磚敲死人的硬麪包,其正確食用方法實際上是掰碎了泡着湯吃,就像羊泡饃一樣,而不是直接用牙齒跟它較勁兒…但是,當骨川小夫一邊嘲笑野比大雄的失態,一邊據哆啦a夢的指點,掰下一小塊麪包丟在湯碗裏,直到最終泡軟了之後再放進口中的時候,他的臉同樣也變綠了。

——因為這湯裏他喵的居然沒放鹽!

好吧,似乎直到二十一世紀的某些西方國家,尤其是英國還保留着這樣的習俗,食物都是原汁原味了就端上桌,一切的鹽、糖、醬、醋、胡椒粉都要自己添加。有人在大學裏跟西歐留學生辦聯誼大會的時候,就曾經有幸品嚐過沒放鹽的土豆泥…而在食鹽等調味品價格高昂的中世紀,就更是如此了。

幸好,這餐桌上不但有美的銀質鹽瓶,還有昂貴的胡椒粉,並且就擺在桌子中央。

在胖虎同學毫不客氣地往湯鍋裏傾倒了許多鹽和胡椒粉進去,甚至讓站在身後的男僕們都出心疼的表情之後,眾人總算是覺得這湯和泡在湯裏的麪包,已經勉強可以入口了——至少不會吃得吐出來。

除此之外,桌上的酪更加讓人望而卻步——由於沒有發明巴氏殺菌法,無法清理乾淨酪裏的細菌,所以中世紀的酪大多不是現代的淡黃固體,而是一坨坨泛着綠或藍斑紋的漿糊,並且還散發着濃濃的發酵臭味…雖然在座的中國人偶爾也吃臭豆腐,在座的本人同樣習慣於早餐吃納豆,但這種中世紀帶菌酪散發出來的,酸不拉嘰的獨特餿味兒,還是讓大家噁心得差點兒嘔吐出來。

就連陶壺裏那些今天剛剛擠出來的新鮮牛,其口味也讓習慣了飲用殺菌過的盒裝牛的現代人到有點怪怪的——説真的,所謂“純天然無污染”的綠食品,往往並沒有某些人想象得那麼美好。

最後,幾位挑嘴的女士只是各自吃了一個白煮蛋,又皺眉勉強喝了幾口湯,就推開餐盤,不肯再吃這些見鬼的東西。而王秋等男人也只是多啃了幾口“西式羊泡饃”就再也沒法下嚥了。

與此同時,正當諸位穿越者坐在底層大廳的長桌旁邊,味同嚼蠟地品嚐着“純正歐洲中世紀風味純天然無污染綠食品”之際,並且對此滿腹詬病之際,已經在中世紀歐洲熬了足足五年的李維夫婦,也在樓上的小餐廳裏,興高采烈地品嚐着久違了的富含各類添加劑防腐劑的工業時代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