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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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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紅軍九千里在中國紅軍主力進行兩萬五千裏偉大長征的同時,也有一隻紅軍隊伍進行着一次艱苦程度絲毫不遜於其中央紅軍的長征,他們就是1934年11月16從位於河南何家衝出發的中國工農紅軍第二十五軍。

作為吳煥先政委的警衞員,高大全無疑是這隻年輕的軍隊裏面幸運的一員,機靈活潑的他總是可是揹着巨大的駁殼槍的槍套,昂首的從那些和他差不多的紅軍士兵身邊走過,然後微笑的和那些還沒有裝上刺刀的步槍高的士兵一一打招呼,別人羨慕的目光漸漸的養成了他那一直放在臉上的微笑和淡淡的自信。

對於一直喊他“小鬼”而且平常十分照顧他的吳煥先政委,年僅十四歲的高大全始終保持着一種尊敬和仰慕之情!雖然政委有時候確實和副軍長有點不合,但不可否認的是,一手創建這個鄂豫皖革命據地和紅二十五軍的政委,確實是十分具有才能,而且加上英勇善戰,在部隊裏面很是受到歡,具有很高的威信。

更不用説論為革命的付出與犧牲了,政委那個讓人尊敬的子,在那麼艱苦的環境一次次拿着家裏僅有的糧食送給那些幾餐宿的紅軍戰士,而自己確實忍飢挨餓。每每想到政委那個被活活餓死的女兒,那副瘦骨嶙峋的樣子,下葬的時候甚於於連一副薄木棺材都沒有,想起來每每都是讓人潸然淚下!尤其是吳政委家裏那些已經犧牲的兄弟姐妹了,全家七口人僅僅是剩下三個,如果要比的話,全軍也只有被國民黨殺害了五十多親人的徐副軍長可以比得過。這可是真真切切的吊着腦袋鬧革命!為了大家而犧牲小家,在家庭觀念十分看重的農村山區,人們可都是萬分敬佩這些鬧革命,為了苦哈哈分田地的紅軍們—親人親不過紅軍!

位於河南南部的何家衝的下午是那麼的冷清,穿着已經褪而且十分不合身軍服,挎着巨大盒子炮的一個年輕的少年正焦急的沿着青石板的小道快步前進,初冬的寒風將他那件寬大的軍服,緊緊的貼在了矮小瘦弱的身上,一路上盡是些面焦慮行事匆匆的紅軍指戰員。壓抑的氣氛下藴含的是巨大的危機!

自從1932年紅四方面軍的主力,因為某人的原因而不得不撤出這個原本全國也數得上的鄂豫皖革命據地之後,蘇區的形勢便不斷的惡化,國民黨殘無人的屠殺,重兵反覆圍剿,碉堡的封鎖,就像重重的枷鎖一樣,一步步壓縮着蘇區,壓縮着紅軍賴以存活的水!一萬多人的紅25軍也在那些瞎指揮的命令下一步步走上失敗的道路,雖然吳政委和徐軍長一次次的努力,可是卻無力迴天,一次次的出擊失敗不僅僅是讓部隊的人數鋭減到3000人槍,還讓原本高漲的士氣一次次毗鄰低谷,也讓蘇區人民一次次的失望!

高大全的父親就是在一次地主還鄉團的襲擊中犧牲的,直到死這個貧苦農民出生的硬漢子都沒有下一滴眼淚,只是一次次唸叨:“我們的紅軍為什麼還沒有打回來?”當年僅十三歲的高大全就守候在父親的身邊,眼睜睜的看着父親那雙眼神漸漸失去神采,慢慢空。他深深的明白那雙寧死也不願意閉上的眼神是在等待紅軍的回來!

所以他就在今年的天,在今年紅二十五軍重組擴紅的時候加入了這個年輕的隊伍,加入了這個由13-18的孩子組成的隊伍。那天他在父親的墓前待了很久很久,穿着那身不知道已經被多少個犧牲的戰友穿過的衣服,卻始終沒有説出一句話。因為他明白父親在天之靈肯定是十分高興的。

而今天當他依舊穿着那身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個補丁的衣服,焦急的行進在這條十分寬闊的大街上的時候,受到的卻是一種異樣的寒意,敵人的包圍圈已經一圈緊似一圈,無數次和政委一起去偵察的時候,都能夠受到那些出黝黑的機槍擊口的碉堡的威脅,和政委在一起這麼久,高大全也知道這些碉堡就是想死死的卡住紅軍的脖子,可是對於僅僅只有小米加步槍甚至於步槍都十分匱乏的紅軍來説,這些該死的碉堡真的是十分難纏的對手!

:“***,要是讓我知道誰發明的碉堡,我非斃了他不可!”無知無畏的高大全示威般的揮了揮他那細小的拳頭,稚的臉上出一股淡淡的殺意,和一種與年齡完全不相符合的成,也許真的是戰爭的殘酷讓人們快速的長大了!

中央新派來的程軍長十分和藹的接待了他這個小小的信使,然後由這個驕傲的像只大公雞一樣的小孩領着,前往軍部商討重要的軍事決策。也就是高大全經常和其他小不點吹噓的大事,至於是什麼大事,反正在高大全看來政委和軍長做的總歸是大事,更何況加上一個中央來的軍長,那麼就更加是大事了!反正高大全也就是剛剛能夠看懂自己名字的人,對於軍長政委經常講的大道理,總是一知半解,不過對於政委嘴裏一直提到的:“等全國革命勝利了,就讓你去上大學好好補補你這半吊子的文化”中的大學,很是嚮往。因為在貧困的大別山區,即使是豐收年也難以填飽肚子的地方,地主老財也不是頓頓白麪饃饃,更不用説讀書了。不過他倒是聽説有幾個被鎮壓的國民黨反動派,倒是有大學裏面出來的,可是讀了大學反而是一肚子的壞水,更加厲害的去殘害剝削老百姓,對於大學他也總是有點恐懼的,在嚮往和恐懼的矛盾中,總是以那位知心的吳嫂子的輕拍而結束的。

寬大整潔的地主老財的飯堂裏面,整整齊齊的用桌子圍成了一圈,桌子的四周坐滿了鄂豫皖革命據地的大大小小的首長,有黨的,有紅軍的,大家都是愁眉不展的盯着那些瓷大碗裏面透亮透亮的水發着呆,儘管這些碗裏面已經被高大全和徐副軍長的警衞員一次次的灌滿。在桌子兩側坐着的兩個帶着眼鏡的文化人,也停下筆來不斷的碾磨着那些快要凍上的墨汁,一邊小心翼翼的往裏面倒上一星半點的熱水,從門縫裏面鑽進來的冷風無視他們身上厚重的破爛棉衣,將他們白的臉凍得發紫,高大全無不惡意的想到自己以後要是這樣那怎麼得了,雖然很受那些小姑娘小媳婦的關注,可是白的哪裏像一個爺們?在他幼小的心裏父親和政委就是真正的男人!

會議開的十分的僵持,畢竟鄂豫皖是多年打下來的據地,有很深厚的情是在所難免的,更不用説良好的羣眾關係已經深深的將這些大別山出來的漢子所深深的染了,自己無數的親人為了革命倒在了這片已經浸滿熱血的泥土上,可是自己卻因為苦難而主動放棄,這讓人情何以堪!最起碼是那份與故鄉難以割捨的紐帶—鄉土之情啊!這個曾經讓多少英豪為之扼腕而嘆的情!

雖然中央的意見是到卧牛山這一李自成發家的地方去創建新的據地,可畢竟那裏人生地不,羣眾關係不好,打開局面有一定困難,而又讓一隻由十六七歲的少年組成的部隊到遠離家鄉的地方去,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情部隊可是要散掉的。不過在臨近鄂豫皖創建新的據地,在敵人以碉堡封鎖,以重兵合圍,縱深和活動範圍越來越小的今天,這確實是一個十分苦難的事情,而且離據地近了,也難以調動敵人的主力部隊,據地的擔子依舊是那麼的重!

即使是地主老財家的飯堂,也依舊被這濃濃的煙霧所籠罩着,大家都是愁眉不展的樣子,要不就是在本子上圈圈畫畫,要不就是一邊着煙一邊低頭深思,作出離開的這個決定實在是太艱難了,尤其是對於土生土長的各級指戰員來説尤其是如此。不過最終的黨中央來的決策還是其無比的威信讓每個人都認同了,無論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中央的命令是一定要執行的!

為了隱蔽行軍不讓敵人發現蹤跡,也是為了不讓老百姓有什麼格外的擔憂,部隊決定在晚上出發,沿着大別山山脈的餘勢,走出敵人的包圍圈。

清冷的小街上,滿是整裝齊具的紅軍戰士,稚的臉,沉重的步槍,有點濕滑的青石板路面,還散發着剛剛去穀物的梗清香的草鞋,漫長的隊伍,在夜下來出好長好長的一隊。跟着政委一同前行的高大全,不斷的看着四周的景物,那些被昏暗的油燈或者是噼啪的火把照亮的標語是那麼的刺目“沒飯吃的窮人趕快來趕紅軍!”可是紅軍也沒有餘量啊!口袋裏面的那個玉米饃饃,是今天下午面枯黃的嫂子專門留給自己的,可是高大全卻清清楚楚的知道,政委家裏的那個二娃子現在肯定是餓着肚子在到處尋找着食物,漲大的肚子裏面肯定是灌滿了涼水。可是高大全又無法拒絕,面對嫂子那真誠的目光,即使世界上再鐵石心腸的人也無法拒絕!這簡直就是比廟宇裏面那個泥塑的菩薩,還慈眉善目的人啊!心中暗暗的決定這個玉米饃饃一定要到關鍵的時刻,留給那些重傷員食用(當多年後高大全得知犧牲了的吳政委的子,就在他們離開不久之後和政委唯一的孩子活活餓死的時候,高大全不知淚傷了多久多久!)不知何時,一户緊閉着着的木門在“咯吱”一聲中慢慢打開,在黑糊糊的夜裏,高大全只能夠分辨那是一個人頭伸了出來,然後接二連三的“嘎吱”聲後,許許多多的木門一個個的打開了,一雙雙渴望的眼神看着這些又要遠去,不知何時才會歸來的紅軍啊!高大全彷彿在一瞬間從他們的眼眸深處讀出了“你們為什麼又是漂泊不定的靈?為什麼你們就不能夠留下來呢?我們能夠給你們一個温暖的家啊!為什麼你們總是在一次次悄無聲息中離開?給予我們無限的惆悵和擔憂,擔憂是不是第二天需要看見滿大街的白皮狗子!”面對此情此景,面對無限期待的羣眾,高大全無語的低下了頭,他無法給他們一個承諾“不,就算,政委軍長也不行!我們只能夠在漫長的夜裏行軍,在漫長的夜裏在敵人嚴密的防線上找出一絲一毫的漏,我們只是一羣缺乏實力的革命者,我們需要在不斷探索的路上找尋一個真正可以依靠的據地,至少不是目前腳下這一塊,對不起了羣眾,但是我們必將在多年之後歸來,帶着無數鋭的士兵,帶着勝利!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們,因為這是我們發自內心的吶喊啊!因為我深深的愛着腳下這片土地—我的故鄉啊!”高大全帶着我們終將回來這一個沉重的信念,帶着這個沉甸甸的擔子和內心的誓言,和即將遠離故鄉的無限惆悵慢慢的上路了,和着政委的青花馬,遠去,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