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84流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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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划船來到三桅炮船,給巡船值勤的海盜攔下,其中一人站在三桅炮船甲板上高聲朝與王承恩同船的海盜頭目喝道:“三兒,當家的不是叫你這廝提了那船上的管事,你怎麼帶了一羣人回來!”
“六哥呀,那船上的管事竟識得當家的威風,説是不敢勞煩兄弟們去查船搬銀子,自動奉上給當家的,討個活命,小弟看這廝到也可憐,就準他帶人扛着銀子進見當家的。還請六哥行個方便。”那叫三兒的海盜頭目説完,從懷中掏出一個銀袋扔給甲板上的六哥。
六哥接過銀袋,掂了掂手中的銀袋,分量不輕,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王承恩和武監們,朝三兒道:“你這廝,莫不是‘私撈’了,出手竟如此大方?”三兒心下一驚,朝甲板上的六哥陪笑道:“六哥,這話可就傷小弟的心了,小弟跟着大哥也有七、八年了,那次買賣生過‘私撈’的心思呀?”六哥再看了看王承恩和幾個武監,再掂了掂手中的銀袋,朝三兒一揮手,那意思是容許登船。
隨即,六哥朝身後的海盜命令道:“快去稟報當家的。”海盜應身朝船艙而去。
三桅炮船下的三兒面上一喜,朝三桅炮船甲板上的六哥一抱拳謝道:“謝謝六哥,謝謝六哥!”甲板上的六哥不置可否,自顧走了。
三桅炮船上放下登船的木板,武監們扛起兩個用黑布遮擋住的銀箱,與王承恩跟着三兒上到三桅炮船。
這三桅炮船乃明朝福船的一種,船長而胖,船體高如城牆。想當年鄭和下西洋所用的大型寶船也是福船的一種,長約一百二十米,寬四十五米,十二張帆能隨意按風向調整,船上還設置了水密隔倉,保持船隻漂浮水平,由於各倉之間嚴密分割開,即使某處觸礁漏水也不至沉沒。
三兒看着四下無人注意,猛使眼給王承恩,王承恩那能不明白三兒的意思,跟着三兒將箱子扛到了船艙外僻靜處。三兒見四下無人,打開船體的一個暗格,示意將自己的金元寶箱子放在內。王承恩看着三兒那猴急的樣子,心下冷笑,給武監使了眼,武監們會意,將那裝滿金元寶的箱子放在暗格內。
王承恩朝三兒道:“好漢爺,這進見大當家之事也不能含糊了,若給大當家事後發覺好漢爺借進奉銀子之事自己藏私財,那也是麻煩之事。”三兒思索一下點頭道:“你這廝的話甚是有理,見大當家去。”説罷,三兒領頭,眾人跟在後,進到船艙,三兒攔下眾人,自己先進內艙朝鐘斌通報去了。
一會兒後三兒喜孜孜的返回,朝王承恩小聲代道:“進去吧,見了我家當家的,可別亂漏嘴!”王承恩笑道:“多謝謝好漢爺,下官自然不會漏了風聲。”説完王承恩等人在三兒的帶領下進到內艙,只見內艙首席太師椅上坐着一箇中年漢子,周圍站着十來個海盜,間都繫着開山短刀,冷眼瞪着王承恩等人。這首席太師椅上的中年漢子,正是海盜頭子鍾斌。
“當家的,那船上管事的帶到。”三兒朝鐘斌躬身抱拳稟報道。
鍾斌沒説話,只升出手朝三兒揮了揮,三兒識趣的退到一旁躬身而立,鍾斌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王承恩,白白淨淨的外表,咋一看要不注意還以為是個娘們呢,連鬍子都沒有,怎麼看怎麼象一個太監。這樣的人,能翻出多大能耐來?
鍾斌鄙夷的冷哼了一聲!
在確定這太師椅上的中年漢子就是海盜頭子以後,王承恩忙使了個眼給左右的武監,武監們會意,正主兒上台,動手的時機來了!
“下官見過當家。”王承恩朝鐘斌做了一躬,繼續道:“下官久仰當家的威名,特奉上傢俬孝敬當家的。”
“哈哈——”太師椅上的鐘斌一聲嘲笑,高聲道:“笑死人了!這船上的金銀財寶,還不是大爺我手中之物,何來孝敬?”王承恩突然一改見到鍾斌顫顫微微地做派,一臉的壞笑:“呦,當家的看來是敬酒不吃,偏吃罰酒了!”艙內的眾海盜聽到王承恩這話心中一驚。
鍾斌怒道:“你好大的膽子!來人…”
“動手——”王承恩一聲大喝。
武監們升手朝那大銀箱底部夾層一探,手再出來的時候全帶着明晃晃的戰刀。
“殺——”六名武監在眾海盜還沒緩過神已經朝海盜們撲了過去。剩下兩名武監竟然是直接朝首席上的鐘斌直殺過去。
王承恩叫完‘動手’已經一個懶驢打滾,滾到大銀箱邊,從箱底夾層出了‘靈寶’弓和箭袋,出一支羽箭,毫不遲疑的搭箭、張弓、放弦,一個朝他殺奔而來的海盜直接給了個透心涼,羽箭的勁道,竟然將那被中的海盜帶出好幾步才倒地。
這些海盜平時在海面上和水下打水戰還可以,一到腳踏實地的撕殺明顯不是大內高手調教出來的武監們對手,而且又是措不提防的情況下,竟然給六名武監以少敵多,瞬間解決了八人,特別是王承恩的弓,在武監們有意識的保護下,已經連倒了三人。
鍾斌卻是使了兩把開山短刀,殺得兩個武監已經掛了彩左右支出,功夫甚是了得,然而鍾斌卻並不戀站,且戰且退,王承恩又不敢發箭他,怕一個不好將自己人給殺了,因為鍾斌的開山短刀短,武監們的戰刀也不長,撕殺在一起時,幾乎是人影錯,要一箭中鍾斌而不傷自己人,難度之高,比之賽兒與容容拼鬥還要高出一大截來。
王承恩看着鍾斌快退到艙門了,心中大急,喝道:“攔住那廝,別讓他跑了!”武監們聽到王承恩的大喝,立刻出了人手,與先前那兩個武監一起夾攻鍾斌。鍾斌見形勢不妙,大喝一聲,舉起手中兩把開山短刀,如瘋似顛一般,不要命的朝一名武監砍去,鐺鐺數聲金屬碰撞聲後,那武監就算經驗再高、手段再妙,何曾見過如此不要命的打法,手下戰刀一慢,竟然給鍾斌一刀刺進腹,當場斃命!
“殺——”艙門外的海盜們已經知道艙內生變,高喝着衝進船倉,朝武監們撕殺上來,四個武監處理完裏面的海盜,拼命堵在艙門阻止海盜們朝裏衝。
王承恩心中叫苦不遲,若是再遲疑不鍾斌,那等着給海盜們利用人海戰術分了吧。
“嗖——”王承恩情急出手,這一箭卻將自己一名武監的肩頭擦掉了一快皮,羽箭勢頭不減,生生劃傷了鍾斌的脖子,延着鍾斌的脖子釘在了船艙的木板上,將鍾斌嚇出一身冷汗,手下一虛,左右圍攻的武監見有機可趁,那還能客氣,瞬間將鍾斌潦倒在地,手中戰刀架在倒地的鐘斌身上。
“割了這廝的腳經!”王承恩一聲大喝,他可不想抓個能反抗的定時炸彈,説完,張弓朝被武監拼死堵在艙門的海盜們一箭去,一箭解決掉一個最兇悍的海盜,隨即朝海盜們大喝:“放下武器,誰敢不放,宰了你們當家的!”
“啊——”一邊,鍾斌已經給武監一刀挑斷了腳經,一聲淒厲地慘嗥讓海盜們頓時不敢再朝前衝殺,紛紛放下手中的武器!
王承恩掃了一眼自己帶進來的武監,死了一人,其他的全都掛着彩,還好抓到了海盜頭子。這些武監從小就被賣進宮中割閹,早就成了無家無之人,何況遭受了魏忠賢事件後,再給王承恩來那麼一下‘勇者活懦者死’,早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看得如草芥一般了。
王承恩看了死去的武監一眼,那怕現在這些武監是自己忠實的走狗,他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情顯出來,那心裏呢?若是沒有情,何必看!
“你孃的!”王承恩一腳踢在被跳斷腳經的鐘斌身上,他心中不知道何時開始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為自己武監的死憤怒!
“架起他,利用完了這混蛋再宰了他!”王承恩喝完,再招呼了鍾斌一腳。
武監們會意,架起躺在地上直哼哼的鐘斌,手中戰刀相加,將鍾斌當成人質朝外走去。艙門口的海盜見當家的在人家手上,那敢投鼠忌器,只得紛紛放了行,讓王承恩等人來到三桅炮船甲板。
“你、你…給老子去抬那口箱子出來!”王承恩朝海盜喝道。海盜們互相望了一眼,又不敢有異動,只得回了艙內抬起大銀箱子出來。
王承恩再命了兩個武監將那口裝滿金元寶的小箱子也拿了回來,王承恩不是貪,他只是覺得自己的東西一定要拿回來!
兩個箱子搬回後,王承恩命人抬上來時那條船,壓着鍾斌上了船,準備往回划船,利用鍾斌做人質開溜!
這下一折騰,時間耽誤了有半個時辰之久。就在王承恩從三桅炮船甲板跳到那艘來時的船時,海平面上突然出現了十四個黑點。
王承恩看到這十四個黑點,心頭突然湧起不好的預,只得命令武監快划船,好回到自己的船,然後能溜多快溜多快。
可是王承恩的船才劃到自己的蜈蚣炮船,那十四個黑點已經成了船,目力範圍內已經能看到旗幟——黑的桅杆旗鏽着白的骷髏頭,還是海盜!
王承恩罵了聲娘,怎麼這片海域今天在趕廟會嗎?海盜都朝這兒跑,真他孃的年不利!
可是王承恩卻沒有留意到,這次的海盜有點不同,那黑海盜旗旁,同時飄揚着一張麒麟旗幟,那麒麟旗幟的中央,竟然繡着一個大大的‘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