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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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塊錢。

阿姨説話時神采飛揚的樣子，就好像三十塊錢是一筆多麼了不得的財富一樣。

眼眸酸酸的。

被肖卓然害的做了一上午苦力我都沒哭，可現在聽到阿姨淳樸的話，眼淚卻忍不住要往下落。

人，有時候活的簡單點兒也好，最起碼不用去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傷心。

我慢慢嚥下口中澀澀的饅頭，微笑道:“阿姨您好好歇歇吧，這幾天我都會在這裏幫您幹活的。”

“為什麼呀？”阿姨似乎現在才發現重點，飯也顧不上吃，放下筷子一臉疑惑地看着我“小姑娘，你怎麼不找點別的工作，這個又髒又累，都是我們這樣的老年人才乾的。”我沒辦法告訴她我是被肖卓然過來的，只得避重就輕道:“乾點活好的，正好培養培養吃苦耐勞的神。”

“那你多吃點。”阿姨想了想，將自己盤子裏最大的一塊夾給我。…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心裏酸酸澀澀的，飯再也吃不出任何滋味。

“白渺，吃完沒有，趕緊幹活了！”剛吃完一個饅頭，經理就在外面催促。

“來了。”我趕緊放下餐盤，往外走。

這時候餐廳裏有很多員工陸陸續續過來吃飯，吃完飯的餐盤她們會自己帶到清潔池，我要做的工作就是拿着掃把和抹布在餐廳裏來回走動，看到哪裏有不小心灑落的飯菜或桌子上殘留了髒東西，要第一時間乾淨，以方便後面的人可以繼續就餐。

出來沒一會兒，就看到兩個法務部的同事朝我這邊走來，我來的時間短，跟這兩人沒什麼集，但之前被劉瑞華命令整理合同時，這兩個人沒少刁難我，想來跟她是一夥的。

低頭想要繞另一條路走，卻聽到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淡淡道:“這不是白渺麼？怎麼會在這裏？”我本不想理會她們，但人家既然主動開口了，我要是不回答難免有些説不過去，只有抬頭，勉強輕笑了一下，聲音有些僵硬地道:“餐廳人手不夠，我過來幫幫忙。”

“哦，原來是這樣呀。”另一個女同事挑起描繪緻的眉，冷笑道:“怎麼我聽説是因為你拿着一份假合同想要害劉總監，被肖總一怒之下貶到餐廳做苦力了呢！”

“是啊，看不出來有些人心機還真是深，才剛來幾天就瞅着機會想巴結肖總，只是不知道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呵呵，可惜啊，就這樣要長相沒長相，要能力沒能力的，還想把總監比下去，肖總眼又沒瞎。”

…

我緊緊握着手中的抹布，像是要把它撕裂一般，心裏的火氣更是一下子竄上大腦，恨不得立刻抬手給她們兩巴掌，可惜我不能衝動。不僅如此，路被她們堵住，我連走都沒辦法走出去。

攥起的拳頭鬆了又緊，我暗暗深幾口氣，才勉強壓制住打人的衝動，冷聲道:“説完了嗎？説完就趕緊走，話那麼多，當心吃飯噎着。”

“喲，還牙尖嘴利的，是嫌我們的話不中聽麼？”第一個開口的女同事冷哼一聲。

“就是，早知今何必當初呢！”

…

我死死咬着下，不讓自己出聲，因為一出聲就肯定會跟她們爭執起來，如今這個情形，一旦起了爭執，吃虧的肯定是我，而我，是萬萬不可能去跟肖卓然低頭的。

另一個人一臉諷刺道:“行了，別跟沒用的人費口舌，走吧！”説完她端着餐盤往旁邊走。

還沒等我鬆口氣，只聽哐噹一聲，她餐盤中的湯碗摔到了地上，湯濺了一地，連我的褲子也被打濕了。

“你…”我再也忍不住，怒氣衝衝地瞪着她。

“哎呀，都是我不小心，就麻煩你費心打掃乾淨嘍！”

“這本來就是她應該做的，客氣什麼。”哐！

又一個湯碗落到地上。

“聽説總監今天上樓跟肖總一起吃飯了。”

“對呀，依我看，總監很快就能成為肖總的女朋友了”

…

兩個人大搖大擺地説笑着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愣愣地盯着地上的湯碗發呆，腦子裏滿滿的都是剛才那句話。

劉瑞華去肖卓然辦公室吃飯了。

他相信劉瑞華，他跟她在一起。

肖卓然，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呵呵，或許我在你眼裏原本也算不了什麼。

麻木地蹲下來撿起湯碗，又用拖把將狼藉的地面整理乾淨，真的很羨慕地面，上什麼不想要的東西，只要擦擦掃掃，就能回到原來的樣子，可惜心不能，心一旦記住了某個名字，就像刻上去的一樣，無論如何都抹不掉，只能眼睜睜地承受着他帶來的痛，一刀，又一刀。

這樣的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一下午的時間就在這樣的麻木中度過，有阿姨的幫忙，比上午輕鬆了很多，打掃完全部的衞生又吃了晚飯，已經是七點多了。

工作了整整一天，神奇的是，我竟然覺不到累。

“小姑娘，我要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哦。”阿姨換完衣服，見我還坐在那裏發呆，好心提醒了一句。

“謝謝阿姨。”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掙扎着站起來，換好衣服往大門走去。

拿出手機一看，小瓊給我發了一串微信，問我晚上吃什麼。

還好，我還有小瓊。

“隨便，你做的我都喜歡吃。”按下發送鍵，我抬頭往前走，如果沒記錯的話，地鐵站在那個方向。

“白小姐。”剛走沒幾步，聽到一個悉的聲音在喊我的名字，回頭一看，是肖卓然的司機。

“李叔，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雖然厭煩肖卓然，但李叔一直對我不錯，不能厭屋及烏。

李叔看看我，輕笑道:“白小姐，肖總讓我送您回興隆山莊。”肖卓然別墅所在的小區叫興隆山莊。

這兩天發生的種種，像一刺一樣橫在我心裏，沒有多想什麼，我口而出道:“不用了，我去我朋友那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