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君心如故為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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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竟然還有如此美好的柔光,暖暖的直照人心,回去的路上,清夕心中念着即便是沒有希望將阿弟救活,給阿孃看看這樣美好絢爛的神光也是值得,她動作輕緩柔曼的將聚魂燈擺放在婉兒的牀邊,對着婉兒高隆的肚子,默默祈禱着奇蹟能發生,這樣阿孃也就不再難過。
誰想燈光裏的光束像是有生命似得,飛火螢,眨眼間的功夫,粉的聖光斑斑點點的籠罩在婉兒的身上,快速的融入了她高隆的腹中。
婉兒到腹中有了胎動,朦朧中睜開雙目看着一臉驚慌失措的白清夕,凝眉問道:“夕兒,你為何會在這裏,發生了什麼事麼?”白清夕到底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從沒見過這樣光怪的情景,身上驚出一層薄汗,緩過神思時,聚魂燈從牀邊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猛地抱着婉兒哭訴道:“阿孃,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快要嚇死我了,我以為這聚魂燈會要了你的命。”婉兒一邊安撫着在懷裏哭訴的女兒,一邊盯着在地上不再閃光的聚魂燈,眼眸中藴含着難以言喻的驚愕與震動,沉甸甸的頭腦好似層層崩裂開,晃過這些子經歷過的無數碎影殘象,待一點點沉澱,神智清明。
最後,她記起來了,手持聚魂燈,時而歡喜,時而愁緒萬千的吳少卿,瘋魔似得鍛造這神燈,到前一陣子竟然低頭哀求白瑾和她能在青丘施法,那原本充滿希冀的海藍眸中飽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
婉兒緊緊的抓着清夕的雙肩,雙目凝重,再三確認的問道:“這是青丘荷花池邊的聚魂燈?”白清夕也不懂為何阿孃會這樣焦急,用力的咬這雙,點頭應是,倔強的説道:“我不過是想要借用一下,現在就給還回去。”這下可是闖禍了,聚魂燈沒有少卿的施法不可能會點亮!除非已經有魂魄在神燈之中,婉兒用力的抱着自己的女兒,腦中已經混亂如麻,少卿為了救什麼樣的人?能讓自上古驕傲而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神,放棄尊嚴的哀求成全?如今腹中的神胎突然因這神燈而又有了生命,到底是緣分還是災難,她一時也辨別不清到底該如何是好。
婉兒牽着白清夕的手,手捧着聚魂燈來到荷花池邊,摩挲着上面雕細琢,栩栩如生的桃花,想起少卿曾説過,桃花樹容易招魘,而這夢魘何嘗又不是心中所思?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用桃花樹來做承載七情六慾的容器再合適不放過,她恁時沉,釋然一笑,彎伏在對着白清夕,低語囑咐道:“你阿弟啊,到底還是得了少卿君上的庇佑,夕兒,今之事,不得和任何提起,阿爹都不可以。”白清夕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將聚魂燈擺放在原處,和婉兒站在荷花池的不遠處的地方,開着結界,望着吳少卿從遠處快步奔向聚魂燈。
只見少卿原本帶着疲倦撐着神的臉容變得蒼白漸濃,荷花池裏的荷花已經枯萎,剩下的只有枯黃的荷葉,孤獨的飄零在水面。
原本該有魂魄的聚魂燈,突然碎裂在眼前,沒有魂魄!什麼都沒有了!神燈就這樣變得七零八落,少卿心頭彷彿被鏽鈍的銼刀,一刀一刀地割開,掙扎折磨之間,心也變的血模糊七零八落。
這是多麼沉重的殘忍,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氣力再去承受眼前的一切,眼前荷花池的頹敗,正如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的執念,凋零吹散。
少卿坐在池邊默默的施法將神燈反覆的修復,最後停下了動作,記得那時,花開正盛,清風一吹,拂得滿身清雅幽香,朦朧間,白荷歌俊逸的身影在眼前晃動,啓嘆聲道:“荷歌,我累了,倦了,你當真是回不來了。”慢慢的,慢慢的,痛的覺依稀消失,她蕭索的站起身,耳畔響起寂靜空虛的風聲,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青丘,不再回頭。
婉兒愣愣的站在原地,愧疚之情在從心底蔓延開來,她抬手輕撫着自己的腹部,又望着少卿漸漸遠去的背影,眸中閃着堅定的神,似心中決定了什麼,腳步卻沉甸甸的帶着白清夕回到了青丘的神殿,低喃道:“少卿,來若知曉了這秘密,莫要怨恨我。”不,青丘的白瑾的狐君,喜得貴子,生來就是九尾的白狐,實屬罕見。百當設喜宴慶祝,得上古魔神吳少卿賜名,白清顧。瑩瑩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當時少卿君上到底是在説阿孃還是她,誰能分辨的清呢?恐怕現在問她自己,也未必能將知曉了。
白清夕把往的事情講完之後,不安的看了一眼如今皓髮傾瀉,雙目已盲的少卿,纖細的睫有些微顫動,雙拳緊握的低頭,嬌豔如瑰的臉容滿是歉意,對她低語道:“少卿君上,我當時年幼並不知曉你要救誰,只想着讓我阿孃開心便好,現在我想救清顧,你能不能把他魂魄還給我·······”少卿對於已經發生的事,從未有過懊悔和怨恨,自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快的嗯了一聲,瞥了眼表情難看之極的白荷歌,柔聲道:“清夕啊,這聚魂燈是救了白荷歌的魂魄而碎裂,到後來我也重新鍛造好了一盞新燈,至於魂魄之事,不過是遲了幾萬年知曉答案罷了,但你不得否認,清顧是荷歌,荷歌亦是清顧。清顧我是會救的,但是現在嘛·······”她話鋒一轉,快如閃電的一把握住白荷歌手中的雨魂傘,啪的收攏起來,傘下的魂魄頓時無影無蹤,手中的掐訣,結界和隱身咒齊開,帶着紅的傘就消失在大殿上,空蕩輝煌的大殿中迴響起她的話音:“這魂魄嘛,過些時我親自帶回青丘,你們先拿着神丹給清顧的真身吃着吧。回見。”銀海對少卿這種詭異難測的行事方法,早就習以為常,不再拖沓的從懷裏掏出少卿給的玉袋神丹,到天帝軒轅燁手中,囑咐道:“喂清顧吃的時候看着點,別吃過了頭,費。”然後又扭頭對着妖月撇嘴道:“你還看什麼看?他們早就走遠了,得空我就給白荷歌好好講講你是多麼歹毒的心腸,引我入魔道,他一定很樂意聽聽,讓我見識一下上古的狐君折磨人的手段。”説完便牽着千月的手,往龍綃宮內殿走,停下腳步,回頭望着還處於混沌狀態的三個人,抿嘴笑道:“還有!這可不是我們師尊非要帶着白荷歌的魂魄,是青丘的九尾狐君都是一個德行,趕都趕不走,死乞白賴的要追隨我們師尊,他是不是我們師尊的夫君還要另當別論。恭送天帝大人,走好,不送。”天帝聽了白清夕的一番故事倒也顯得淡然起來,沒再理會銀海離開前的風涼話,這上古魔神小姑姑要成親,東華桑陽和青丘九尾狐君二選一,哪個都不吃虧,若是嫁了白清顧的話,關係就要複雜些,小姑姑會不會叫自己一聲姐夫呢?算了,還是恢復白清顧上古狐君的位份比較好,當真有些消受不起小姑姑的姐夫這種稱呼。抱着大事已解決的態度,對着身旁的兩隻狐狸呵呵笑道:“神丹妙藥也拿了,魂魄也見了,現在二位可以回青丘了吧?”妖月目瞪口呆的望着天帝,不敢相信問道:“天帝大人?!你就讓吳少卿這麼走了?魔神什麼時候有了特權能在凡間四處遊走了?這是綁架!是要挾!”天地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説道:“魔神砸了神殤殿,下凡思過三天,小姑姑現在身上的修為又不是她自己的,按理説是完全沒有觸犯天規。所以他們很快就能回神界。”白清夕認清形勢後,倒也反應的快了起來,一把將天帝手中的神丹奪到手中,凝眉道:“這是少卿君上給我阿弟的東西,還是我拿着比較好。妖月長老我們速速回青丘,我怕清顧的身子撐不了多久。速速想方法讓他醒來,青丘最近有人走漏了風聲,有些人不安分起來了。”凡間這個時候的光景,正值秋漸入冬,少卿帶着白荷歌來到滄月**帳附近的地方,不遠處的池塘裏的荷花早已殘敗,到處一片蕭條景象,時值黃昏,天端晚霞如金光紅粉灑落凡間,落映在頹敗的禿莖之上,帶給眼前過眼的華麗,天昏沉下來,只覺殘忍更甚的頹敗。
滄月國和海國的戰爭一觸即放,看似平靜的氛圍暗藏殺機,一方在等神明相助,一方在心存僥倖。
少卿先給雨魂傘渡了氣息,才將傘撐開,已經到了凡間的逢魔時,鬼怪魂魄可以肆意遊走在凡間,荷歌也就沒有再躲進傘裏,他微微眯了眯眼,桃花美目中泛着漣漪的情思,拉着少卿白皙的柔荑,驀讓她跌入的懷裏,一聲聲柔喚道:“卿月,卿月,我就知你心中有我,即便是白清顧也是如此欣喜能夠擁有你。”灼熱的温度從少卿的身上傳來,亦如岩漿噴,痛的足可噬一切,讓他灰飛煙滅,卻痴於眼前她美好的一切,荷歌用盡全力的吻她,將嬌的瓣含在自己冰冷的口中,又加少卿習慣的在親吻時渡給他神靈氣息,一旦沾染上了,便如同中了致命的蠱惑一樣,瘋狂的不斷的想要汲取、汲取更多她的味道…
少卿在荷歌的懷抱中,雖被徹骨的冰冷侵襲,心中同樣欣喜,又念着白荷歌現在還是魂魄,掙扎片刻才將他推開,紅着臉低喃道:“我們先去滄月國的軍營,在南海的時候,早就超出了原先和慕天野約好的子,快些處理完凡間鮫人族的事,我們好回神界。”荷歌也清楚若不是少卿是神君,他身上的陰氣給常人本就無法承受,暗暗咒罵一番自己的毫無節制,老老實實的跟在少卿身後,往軍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