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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日下繁香不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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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道人鬼仕途,生死兩茫茫,這白荷歌魂魄的陰冷之氣和少卿的神靈之氣,在空氣中瀰漫消融又柔和,使得她只到身上忽冷忽熱煞是難受,又瞥了眼荷歌臉上蒼白透明的神,給他輸了點靈氣,囑咐道:“可能是桃花女君婉兒做了手腳的緣故,也就是清顧的阿孃,既然白清夕能這麼快想到我會聚魂的法術,定是以往曾見識過,待會兒,我開個高等級的結界隱身術去龍綃大殿看看。”白荷歌對少卿這樣親暱的舉動,心神晃動,其實除了在神界初次醒來的清晨在荷花池抱着她,第一次見她女神君的模樣,其他的時間多數都是在爭吵、冷淡、忙碌中度過,如今終於有了空閒的時間細細端看她。

他低頭嗯了一聲,伸手去摘少卿雙眸上的白綃,這張臉容配上一身素白和皓白的長髮,更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飄渺夢幻,沒有一絲瑕疵,舉手頭足間的嫵媚若然天成,一雙鳳眼飛俏,一抹嫣紅越發勾人,淺笑起來,秀致的臉孔卻帶着青澀的甜美。俯身輕啄在她凝脂的臉頰,嘟喃道:“還是海藍更適合你,魔神的妖冶太過勾魂,哪裏有人能自持住?”少卿羞紅着臉瞪了一眼白荷歌,想要從他手中奪來白綃,卻見他來回的倒換着手不讓自己勾到,扁着嘴嗔怒道:“不正經,白的光太過刺眼,你還想讓我變成瞎子不成?”荷歌心中紮在一刺,便是少卿現在糟糕的境遇都是他造成的,聽到少卿這樣嗔怪,急忙停下挑逗,小心翼翼的將白綃又蒙到她的雙眸上,桃花眼眸裏藴涵着一池水,帶着一絲淡淡的愁緒,像是有千萬年解不開的心事,偏過頭堅定的説道:“等回了神界,我一定將你治好。”少卿噗嗤笑了一聲,想着這狐狸什麼時候也變這麼起來,抬腳踢了一下他,便掐訣開了結界,朝着龍綃大殿走去。

荷歌緊跟在她身後,低頭望着她腳下的一雙繡着梅花的錦緞鞋,蓮步輕移,悄然無聲,好奇的問道:“你不是最不喜穿鞋子麼?”少卿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鞋子,總覺得白荷歌回來以後整個人都變得痴傻了,毫無過往的明,捂嘴笑道:“傻子,過往你的青丘不染凡塵,神界的地比你的臉還乾淨,自然不穿鞋更輕快自在,在凡間怎能相提並論?”白荷歌偏生固執的蹲在少卿腳下,撐着傘,吃力的將少卿腳下的一隻鞋子了下來,直到看到她腳腕處的光銀鈴腳鏈,心裏似開了花一樣歡快的將另一隻鞋子也了去,抬頭眯眼笑道:“還是不穿的好,我能看見自己送你的物件,心中就安心不少。你就多掐個訣,浮地走,便不會沾染凡塵了。”少卿抬腳搖了下銀鈴,想着白清顧初次見這腳鈴似乎也是這樣歡喜,臉上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將腳踹在他心口處,到涼意又急忙收了回來,吐舌道:“好東西我定是會戴在身上,你送我這東西的時候可沒説過這腳鈴能驅魔解毒,還是清顧告訴我的。”凌波玉足,小巧玲瓏,本想握在手中捏一番,卻又見少卿這樣畏懼他身上的寒涼,站起身遺憾的撇嘴道:“誰像你這麼不識貨,嫌棄我送你的生辰禮物太過小氣,這銀鈴的材料是雪狐族進貢給我的寶貝,萬年才能形成冰靈雪,我耗時七七四十九天才打造出來的神器,結果被你在桑陽面前貶的一文不值······”少卿轉身繼續往大殿走,甚是不滿的説道:“送個東西還不讓人唸叨,你看空輝把龍族最值錢的梨花樹也送我了,桑陽那裏我打了一堆闖禍頂罪處理條,你呢?青丘堆積如山的寶貝就偏偏給我個腳鏈子,明顯是作風太小氣。”聽着這話白荷歌險些氣的七竅生煙,快步走到少卿身旁,極力辯解道:“我當年可是聽離雲和妖月説,送心愛之人東西要有內涵,你又不缺什麼法器,在青丘的那些子你整天在花叢草地間與女君們戲蝶嬉鬧,想着你腳上有對我送你的鈴鐺,能聽到你在身邊也是件美事,才送這樣的禮物。”少卿見到了大殿,放慢了腳步,聽着他説心愛之人和這禮物的緣由,心中不由的生出幾分歡喜,逞強的説道:“果然這狐族的男人,最擅長撥女子,連離雲和妖月兩隻死狐狸的話都能聽得進去。”荷歌和少卿站定腳步,剛想要反駁,瞥了眼站在大殿中央的三個人,疑惑道:“那不是妖月麼?他怎麼也來了?”少卿不屑又鄙夷的看了眼白荷歌,提醒道:“你死了有十萬年了,離雲和妖月兩隻狐狸也活了十萬年,人家現在是青丘狐族的長老,九尾狐神君都被你的不成人形,你們白狐族的這兩個長老再不顯身,等着青丘落入其他族人之手?”荷歌伸手戳了一下少卿的腦袋,不服氣的撇嘴道:“怎麼我們白狐族的事從你嘴裏出來就這麼彆扭?當年我殞命之前,可是有好好安排後事,讓六尾狐白瑾繼任狐君之位,離雲和妖月兩個人輔佐,之後的狐君之位只准傳給修煉出九尾的狐族······”少卿着寒冷的腦袋,不以為然的説道:“哎呦,我的上祖大人,白瑾那種連一個勾引他的女人都搞不定的狐君,窩囊至極,沒把狐君之位被紅狐族的人誆騙了去已經夠不錯了,把自己的正桃花女君婉兒,氣的連胎都保不住,若不是你的魂魄附在白清顧的胎中,估計早就是一屍兩命的結局。”眼中閃着冷光的又嘟喃道:“修為不高,長得也沒多少姿,還想學別人風快活,若不是看在他改過自新,一心念着婉兒的份兒上,我就一掌將他拍死。到最後還要讓我去給他處理風事,打小三,洗劫紅狐族。”白荷歌瞠目結舌的望着一臉憤憤的少卿,苦臉道:“白瑾已經是當時狐族修為最高的狐狸,你以為每條狐狸都能修煉出九尾?他子軟弱優柔寡斷,所以我才讓離雲和妖月輔佐啊!”少卿伸手指着在白清夕一旁站着的妖月,冷哼道:“你的兩個狐族長老,哪有心思輔佐新狐君?一門心思就想着給我魔界添亂,你沒看到妖月眉心的封印麼?”這麼一提醒,白荷歌才開始細細的端看起妖月的臉容,並沒有多少變化,五官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俊眉明眸,直的鼻樑,不染而朱的嘴。但是眉宇之間卻微微凝皺着,神好像長期被囚困似的略顯萎靡,眉心處有一枚絢爛華美的紫鳳羽龍鱗的封印圖案,困惑的問道:“你把他的修為和靈力都封印住了?不對啊?要封印也是海藍的印記,怎麼會是紫?”少卿閉眼重重的打了哈欠道:“我的封印術和自身修為有關,現在渾身都是桑陽的修為,封印也就會變成紫。他執着於干擾魔界,引誘我大徒兒龍子螭吻銀海入魔,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將他打的魂飛魄散了。”得,情這青丘的狐狸都該被她打的魂飛魄散,荷歌見少卿有些困頓,不由分説的將雨魂傘遞到她的手中,霸道的將她橫抱在懷裏,坐在地上道:“知你好素淨,這樣就能歇息一會兒了吧?”少卿滿意的嗯了一聲,將另一隻手放在荷歌的口處,開始為他注入神靈氣息,免得沒了生氣支撐不下去。

銀海的結界術本就是少卿親自傳授,到四周有少卿的氣息便悄悄的掐訣明瞭雙眸,本是拿起一盞茶杯,打算抿一口清茶,先給對面的三個神君來個下馬威,結果看到一旁在地上的少卿和白荷歌,兩個人甚是詭異的姿勢,噗的一口茶水全都噴了出來。

只見俊美非凡的白荷歌摟抱着自己一身素白的師尊,她手中還撐着一把豔紅的雨魂傘,動作難度大,卻又被他們兩個做的曖昧之極,不失美,哭笑不得的看了眼站在身旁的千月道:“師尊的花樣玩的越來越多了,改天你給我多講講。”對面的妖月一臉不滿的盯着正和美人兒打趣的銀海,要不是關乎白狐族存亡的大事,打死他都不願再和楓兮殿的人再打道!更何況白清顧出事後,自己額頭的封印也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紫,聽天帝的話,吳少卿不是死了麼?怎麼封印還在?難不成吳少卿要拖他做墊背?

冷哼一聲,不客氣的説道:“銀海神君,今我們來龍綃宮就是來借一下少卿君上的神器,聚魂燈,為我們的狐君大人聚魂。順便問一下,少卿君上到底死了沒?沒死的話,最好也快點回神界,一大堆事等着她解決,我們青丘跟她耗不起。”裝模作樣的老東西,銀海直接扭頭跳過妖月,偷偷撇了眼少卿連連擺手示意的動作,只對着天帝,快速的陳述道:“聚魂燈沒有,我是師尊吳少卿死沒死還不知道,但是我師妹是親眼看到師尊從焚神台掉下去的,繼而是桑陽君上,沒想到白清顧也跳下去了。焚神台又不是跳着玩兒的地方,天帝大人恕我無能為力。”天帝為難的看着銀海,按輩分算下來,他和銀海分數同輩,也沒能拿着身份施壓,又瞥了眼站在自己左右的兩隻狐狸。正準備回話,身旁的白清夕先是一跺腳,便淚如雨下的指着銀海,哭訴道:“銀海神君,你矇騙誰呢?離雲長老已經告訴我了,少卿君上是女神君,她和我弟弟白清顧有結緣契約在先,若是少卿君上沒死,我弟弟的魂魄定是在她手中,即便是少卿君上死了,他們兩個的魂魄也應該能用聚魂燈救回!從你們現在絲毫不焦急的狀態來看,定是知曉了什麼內情或是有了什麼法子!還我弟弟的魂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