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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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從後門進來的譚寶心，徐夢萍立刻動的從椅子上跳起來。

“我告訴你，老孃今晚臉上要是因為他而多了一條皺紋，我肯定不輕易放過他！”

“我知道了、我曉得，徐姐你別動，否則真的會有皺紋了。”徐夢萍狠狠瞪了外頭的包廂一眼“真會被你那個冤家給氣死。”譚寶心一邊換上吉普賽裝，一邊困惑無奈地望着那個專屬於依竹的占卜室。

他就在裏頭等著，只是為什麼？

今天是畫展開幕的第一天，一整天他都在展覽會場幫忙，難道他不累嗎？為什麼還要來這兒等她呢？

難道説在他的心目中，依竹的地位遠比寶心還要來得重要，所以即便累了也不願回家休息，一定要見依竹一面？

也就是説，如果不是變裝過後的她，就無法貼近他的心嗎？是這個意思嗎？這個念頭越是在心裏徘徊，她的臉就越是黯然。想告訴自己並沒有因為這個可能而受傷，但是…

説不痛，誰信呢？

“英馳哥有沒有等得不耐煩？”

“我比他還不耐煩。”越想越氣的徐夢萍又想咬人了。

換裝完畢的譚寶心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紫薄紗，難掩歉疚的瞅著她。

“徐姐，真對不起，給你造成麻煩了。”原本怒氣難消的徐夢萍聽見她這句話，忍不住嘆了口氣“我能説什麼呢？誰叫那個柴英馳是你的冤家。喏，鑰匙給你，我已經叫其他人先走了，這裏就給你，至於包廂裏頭的那隻野獸我也沒轍，幫不了你，你自己去搞定他。”説完，她似解又似無力的拿起皮包，輕拍嬌小人兒的肩膀後轉身離開。

看着占卜館的燈都已暗去，只剩下更衣室和包廂還亮著的馨暖燈光，譚寶心沒來由的竟到一陣涼意。

是從心底透出來的冷嗎？

因為無論如何都無法以真面目去愛人的那種悲涼。

心口越來越難以忽略的窒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緩緩伸手戴上紫薄紗手套，譚寶心邁開腳步，以依竹的身分走向包廂，打開那一扇門。

柴英馳幾乎是在她開門的同時轉身面對。

不若稍早他在展場時所展現的英俊颯、風度翩翩，此刻的他短髮微亂、眉宇間透著一抹煩躁不耐，西裝外套被他隨手扔在一旁，頸脖間的領帶也早扯了下來，白的襯衫口衣釦大開，毫不遮掩地出古銅的壯身材，讓他看起來益發增添狂野妄肆的致命氣質。

這些年來，譚寶心見識過不少他各種截然不同的面貌，温文有禮的、虛假友善的，或是他冷情譏誚、狂妄自傲的真情，不管是哪一種都同樣讓她揪心動情。

這就叫做宿命嗎？始終逃不開戀他的宿命。

她不是不曾抵抗，只是…唉！或許再給她一些勇氣和時間吧，她一定走得了的，她確信。

“你總算出現了。”她飛快看了他一眼，接著轉開視線痹篇他凌厲的邃眸。

“你堅持今晚一定要見我，有什麼事嗎？”燈光不甚明亮的包廂裏透著幾許神秘，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薰香味，是依竹每次占卜時必定使用的薰香水燈所散出來的。

是昏暗的燈光讓人不自覺的放鬆，還是飄蕩在四周似有若無的薰衣草香舒緩了緊繃的神經？柴英馳並沒有坐在一般人接受占卜的桌子前，而是悠閒恣意的斜躺在牆邊柔軟的碎布沙發上，雙臂橫敞、長腿疊的姿態就像置身在自家一般的悠哉愜意。

“柴先生？”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不言不語的他，反而讓譚寶心莫名地緊張起來。

“你今晚的聲音特別沙啞，為什麼？”她趕緊清了清喉嚨“或許是因為説了太多話的關係…”

“櫃枱的人説你整天都沒有出現。”

“可能是最近得了一場小靶冒的關係。”語畢，包廂裏再度陷入安靜的沉默。

她發覺自己越來越無法面對這樣詭異的他，和詭譎難料的氣氛“柴先生，我的聲音聽起來是否沙啞，很重要嗎？”柴英馳悠閒地伸手挲了挲的下顎，慵懶微眯的雙眼落鎖在覆著紫紗的白皙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