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救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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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靈魂之火併沒有因為封印的取消而顯得平靜,依舊在不停的發出哀嚎,彷彿在經受着無窮無盡的痛苦。
我仔細一看,心中越發的憤怒,父親的靈魂之火已經不是那麼純淨,裏面摻雜着一股説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與腓特烈非常相似。
血鬼的轉變,反身咒,還有一些黑暗惡的影響,父親的靈魂之火動盪不定,原本的自我意識已經接近崩潰,只餘下一線生機,卻被這些外來施加的力量折磨,巨大的痛苦所產生的靈魂能量卻被用來維繫生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簡直是世上最好的刑罰。
血鬼的轉變力量我可以壓制,黑暗詛咒的影響我也可以消除,畢竟虛擬世界中光明系的神明對這個很有心得,可是父親靈魂中糾纏不滅的反身咒力量卻是非常麻煩。
反身咒非正非,無視生物等級高低,當年一場大戰,茅山道傳人以生命代價發動了反身咒,從此之後世上無人再會,我父親的靈魂怎會中咒?
腓特烈的污血可以污染元神,可是他早就死了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與父親的靈魂溝通也未果,只好對其施以凝神、清心二咒,用我自己的元神將其護住。
我的想法是我與父親一脈相承,雖然他變成了血鬼,但是神是變不了的,藉着這種天生的聯繫,我或許可以偷天換,將自己的神與父親連成一片,兩人分擔總能輕鬆一點。
反身咒果然強大,我剛把自己與父親連為一體,咒力就蔓延而來,本無視我的神防禦,瞬間就開始了控制權的爭奪。
咒力無影無形,只是搭上我神一點,我立即就覺到無邊的怨恨鋪天蓋地,各種負面的情緒充斥我的心頭。
我苦苦抵擋,咬牙忍受,卻立即發現這不是解決之道。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接觸,我卻立即明白了反身咒的原理——施術者以生物最為極端的情緒作為養料來推動咒力的運行,而咒力反過來將這些極端的情緒千百倍強化之後返回受術者,依次達成了一個循環,無窮無盡,不死不休。
這種原理我曾聽阿東説過,故老相傳,九天之外不只有神仙,更有天魔,無形無影,無論距離有多遠都是轉瞬即至,能惑人心神,乃是修道者第一大敵。
古來修道先修心,修道者的身體與神隨着修行進展逐步提升,幾乎是自然界無敵的進化方式。
可惜他們雖然平時沒有一絲破綻,但是天魔卻是天敵,24小時全天候防備尚且有人中招,更何況飛昇關鍵時刻心神失守?
在佛經中,稱天魔為波旬,居於界的最高層天——他化自在天,因此通常稱之為他化自在天魔主。
人之有,即有魔,除,即除魔。
這魔不是外力,否則什麼東西能相隔無盡空間而瞬息即至?着魔着魔,其實是修行者自身慾念未除,反而無限制的膨脹而致。
但除非神仙太上忘情,人生在世,哪能沒有慾念,你自己的身子還在這界之內呢。人既然除不了慾念,那麼只能不太過於執着了。
因此,道家講清淨隨心、逍遙自在,釋家講紅粉骷髏、皮囊一世,其實都是説的這個道理,慾念可有,但不可執着。
天魔並非人們想像中的那種凶神惡煞,帶動的也並非都是負面情緒,相反,它們都是順着人們的**來的,人們頭腦裏一切美好的想法都與它們有關,否則,天魔一看就讓人有了防備心,如何讓人執着?
人人都知道不可過貪,酒財氣務要避免,但是難道想成神仙不是慾念?想練氣導引修真不是慾念?入定開悟成佛度眾生難道不是慾念?
這些同樣是大忌,所以釋家講修行要“舍有所求之心”方才可以“通達無忌”這些東西無一不是指出了人類情緒的可怕之處,哪怕是大慈大悲,無限放大之後都是毀滅的災難。
反身咒就是這樣,其運作原理本就是正大光明,只不過好的更好壞的更壞,咒法運行之中依稀可見改動過後的痕跡,因為這咒法施展之後自成系統,不再外,中咒者身死即消。
我開始不知道,調動全部資源抵擋,卻發現一個來回之後壓力大增,更隱隱有生生不息之意,想起了阿東的説法,登時醒悟,不再與之硬碰硬——那是取死之道。
但毫不作為也沒用,這反身咒陰狠之處立即顯現,咒法一個反饋立即就將各種痛苦執念強加上來,身體與神雙重痛苦,更厲害的是我情緒也被影響,突然之間悲觀厭世,只想就此一死了之。
如果不是在飛機上的時候我在識海中一場大戰,明悟了很多道理,修行大進一層,説不定我會毀了這個虛擬世界。
關鍵時刻,我總算髮揮了一下急智,神分裂成無數,一個我在忍受着反身咒的煎熬,一個我則冷眼旁觀,一個我控制着世界之石與虛擬世界各處化身連接。
世界之石成了一個過濾器,所有的慾念反饋在此消除,卻將痛苦分化成千千萬萬,整個虛擬世界的生物平均分攤,到了每個人的身上的時候已經微乎其微。
實際上我是在賭博,以整個虛擬世界千萬生靈為緩衝,以消。
不過總算沒有輸,雖然痛苦依然持續,但是已經沒有開始那種瞬間膨脹的禍害了。
我默唸識海中印下的經文,一步步的引導着自己的慾念,調理平衡,漸漸進入無我的狀態。
也不知過了多久,猛然間覺得經文效果突然增大,就像是聽到了出擊的戰鼓,內氣猛的迸發,神念突然消失無蹤,但是卻與整個世界再無隔閡,我即是世界,世界即是我。
我再睜眼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片瓦礫,阿東與我面對面端坐,原本的大殿早已化為了飛灰,四面站滿了華夏羣雄。
我開口説話,聲音空的,卻把自己都嚇了一跳:“你們怎麼來了。”阿東收工吐氣,突然睜眼罵道:“你個混球,發什麼神經。我正玩的好好的,突然就有人往我身上扔詛咒,我説誰這麼膽上生居然動爺爺的主意,順藤摸瓜一查居然是你小子…”我尷尬不已,正要起身,卻被阿東止。
“你仙氣未消,先不要動,過會引天地氣洗洗。”我莫名其妙,正想問他,道真他們帶着羣雄走過來,向我拱手道:“紫東真人説的不錯,你先不要動。恭喜恭喜啊!”羣雄也是恭喜聲一片,神態誠懇,一臉羨慕的樣子。
見我發呆,阿東更顯得不耐煩,站起來四面一看,把我的後頸一抓便破空而去。
我心中暗罵,這小子在我身上下了制,我動彈不得,在天上飛滿嘴灌風,苦不堪言。
“你小子傻人有傻福啊,我先還説你資質太差,這一輩子能有個長壽的修為就不錯了,誰知你誤打誤撞居然差點白飛昇,真是羨煞旁人那…”阿東一臉酸相的自言自語,卻把我一驚,偏偏又被制飈車,説不出話來。
阿東又道:“你上次不知幹什麼蠢事,居然打開了天之門,與識海想通。這等求道之事就算有高人在一旁護法都九死一生,你腦子被驢踢了?你怎麼不説話?”阿東異常憤慨的説了一大通,總算關注到了我的生存狀況,只可惜現在我只能用眼神表達我的心情。
阿東速度很快,短短時間已經飛到了南海之濱,撲的把我往沙灘上一扔,砸了老大一坑。
“阿東你嫉妒了?”我怒極反笑,努力將自己坐正,可惜力不從心。
阿東比了箇中指,道:“放,我只是不想你這麼早死而已。不就是個老妖怪嘛,以你的進度,修煉個幾十年也能報仇了,何必冒險引爆自己的識海?”我罵道:“你才放,誰沒事幹自殺玩,我是被的…”我原原本本的將在飛機上識海遇險的情況一講,阿東沉思不語,良久道:“原來如此,這倒怪不得你,想不到你這麼血啊,居然死到臨頭會拼命。不過幸好你福緣齊天,天地之橋一通我就應到了,還以為要天崩了,探查之後才知道是你在度心劫,説不得,拉了你一把。”我恍然大悟:“原來那經文是你念得!好事做多了果然有福報啊…”阿東呸了幾聲,説道:“你了,這樣搞很好玩嗎?剛度完劫才幾天你又滿世界下咒?”我道:“我不忍見到父親被詛咒折磨死,這才冒險分擔了一下。”阿東冷笑道:“剛有了道行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自在秘法也是你能碰的?”我問道:“什麼自在秘法?”阿東卻不多言,只説:“自在秘法就是自在秘法,問那麼多幹什麼,不就是你滿世界撒的咒嘛。”我道:“你説反身咒?有什麼問題?”阿東説:“這自在秘法全以情緒為引,蔓延極快,乃是他化自在主滅世之術,威力非同凡響。只要紅塵世界有一個咒引,極短時間就可以全部染。人類的**是無窮無盡的,千萬個世界也容不下,一旦種下了自在咒,只待這**之球越催越大,一個引爆,整個世界都得毀滅。”我咋舌道:“我沒覺反身咒這麼厲害啊?”阿東瞪了我一眼:“廢話,要是你用完整版的天魔法染世界哪還能容你,不用我動手,你自己就會被**噬,就這麼砰的一聲,炸了!”阿東右手捏拳猛的一張,比了個爆炸的手勢。
我笑道:“這不都沒死嘛,老爸也救回來了,現在正在沉睡。”阿東嘿嘿一笑:“説你傻你還不信,你剛才搞這麼一下大徹大悟,差點就這麼白飛昇了。”我茫然道:“白飛昇還不*?那不是夢寐以求的嗎?”阿東道:“話是這麼説沒錯,可惜你這是在虛擬天世界裏,你聽説過在自己的地盤飛昇的人?你這不是飛昇,而是失。”我還待問這到底咋回事,阿東已然不耐煩,一把將我抓起來説:“廢什麼話,送你去大洋裏面洗把澡!”揚手一甩,我就覺天旋地轉,已被扔進了大海。
人在半空,我身上的制已被解開,我也不改變身形,就這麼的落入水中,驀地加速,在海地轉了幾十個大圈,然後沖天而起,只覺神清氣,一掃幾天以來的頹唐。
老爹的靈魂被我封在了一塊玄冰中,雖然意識沉睡但已無危險,只等後尋訪高人慢慢化解。
阿東已不見蹤影,只在懸崖上留下三個大字:我去也。
我身形一晃,水跡全消,想了一想,還是去找道真道長他們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