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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她卻一直不停地回頭看——成筠佔據了車最後一排的三個位置,整個人橫躺在上面,沉沉睡着。一夜未眠,加上車子的微微晃動,成筠就如同回到搖籃裏的嬰孩般,睡得安穩甜美。
夏舒涵垂眸,眉心是淡淡的憂慮。昨晚,不,確切地説是今早,光破雲而出的那一刻,找了一夜的她和寧冼玉才在金頂看出的人羣中看到了成筠——一個人,遠遠地坐在一邊,雙手抱膝,目光雖投向出的方向,卻離憂傷。
百米開外,是默默看着她的謝儒言。
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氣這兩個人。就這樣走了出來,也不管別人會不會擔心。然而她和寧冼玉僅是對看一眼,什麼也沒説。
下山時,大家也只是默默走着。昨夜發生了什麼,她和寧冼玉都沒問。也許那兩個當事人自己也回答不出。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寧冼玉順着她的目光,看了看睡中的成筠,問着她。
夏舒涵搖頭,“不了,就快到了。”雖然她的眼皮的確很沉重,不過還是笑了笑,“這還是我第一次通宵不眠呢。”自己也想不到現在神還這麼好。
寧冼玉默然地看她一眼,不語。
“你呢?”想起他也是一夜無眠,夏舒涵問道,“不休息一下嗎?”
“沒關係。到家就可以睡了。”他目光放在坐在駕駛副座的謝儒言身上,過一會兒,才湊近她,低低地説:“這一趟,似乎錯了。”夏舒涵詫異地回望他,“是…是嗎?沒、沒有吧,其實,也還好啊!”自己邊説邊結巴。
第42節:寧夏的天空(42)“這樣的話,聽起來倒像安的,”他笑了一下,略有些嘲諷的,“你再説利一點我就相信了。”
“呃,”她迴避他幽深的眸光,沉默了一下才道:“也不是,其實…要發生的,始終都會發生的。”並不會以是不是旅遊而轉移啊!
“你…好像自責一樣,其實不必的。”
“的確是有點,”他坦然承認,只是壓低了聲音,大概是怕坐在前面的謝儒言聽到,“畢竟提議旅遊的是我不是嗎?”
“你也是好意啊。”這次是真的安。
“你以為而已。”他這樣説。
啊?什麼意思?她看他。他笑笑,卻不説話了。
夏舒涵等了一下沒等到解釋,看他好像也沒打算再説什麼,只好轉頭看窗外。和去的那天相反,儘管早上還是看到了出,然而下午下山後,峨眉山卻下着細雨,倒是近了成都,反而見着了陽光。
傍晚六點半,車子先到達了學校門口。夏舒涵拿着揹包下車,想不到謝儒言也跟着下來。
“師兄,麻煩你送…她回家吧。”謝儒言看了看仍舊在後座沉睡着的成筠,然後抿,“我今天不回家,就這樣吧!再見。”然後,不等夏舒涵和寧冼玉道別,他關上了車門。
寧冼玉將車窗按下,探出頭來,大概是想説什麼的,最終還是忍住了,只淡淡地道:“再見,你自己記得打電話回家。”然後看了夏舒涵一眼,關了車窗。
車子開走,慢慢遠了,轉上二環路後就看不到了。
“你回宿舍嗎?”看謝儒言還是一動不動地站着,夏舒涵只好先開口。
似乎略顯狼狽地一抹臉,謝儒言轉頭,出了一個還算陽光的笑容,“師姐,我請你吃晚飯吧!”
“呃?”夏舒涵被嚇到,“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搞定。”還是…謝儒言想問她什麼?她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啊!
“兩個人吃飯沒那麼寂寞,我討厭一個人吃飯的。”他還是笑着,還順手替她將揹包拿了過來幫她背,然後出齜牙咧嘴的表情,“師姐,你幹嗎背那麼多東西去爬山?”夏舒涵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照寧冼玉給的清單去買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重。”
“寧冼玉?你平常都這麼叫我師兄的?”他居然問這樣的問題,然後領着她走入了第一次三個人去吃飯的地方。
“是啊,”一邊落座她一邊回答,“不然叫老闆嗎?”他笑起來,白牙閃亮,“沒,只是有些奇怪。”
“奇怪什麼?”點了餐她才問。
“沒什麼。”是這樣回答沒錯,但目光明明就是有什麼的樣子。若有若無的曖昧和暗示,叫她一下子忽地想起了昨天晚上,在謝儒言發出那一聲大吼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