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亂像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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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狂氣了,連女醫生尋歡都看得出來,這點明面上問題恐怕難不倒小木。
“所以,情況很尷尬,説成果菲然也可以,説寸功未建也行,以體制內通行的衡量原則來看你…”小木笑看着他,把他的結果説出來了:“你會被訓個狗血淋頭的。”
“吃你麻痹吧,再説我死你”張狂一怒,罵出來了,一罵,小木的嘴型幾乎和他同時在動,説的是同樣的話,然後張狂愕然看着,這學心理學的真是了狗了,能把你説話的節奏也把握住。
小木逗了張狂一通,笑了,自斟自飲着倒酒,像故意氣他,像報復早上對他不友好的態度。
張狂驀地想起什麼來了,趕緊拿酒,給他倒上,然後恬着臉,給了個憨厚的笑容道着:“林子,別介意哥這糙人啊。”
“喲,拍我馬啊?必有所求啊?”小木故意道。
“呵呵…沒有,沒有,哥給你倒酒…”張狂給小木斟好,雙手端着放在他面前,期待地問着:“你應該有什麼發現吧?”
“沒有啊,咱們不一起走的,我能有什麼發現?”小木道。
“不是不是…我沒有正常,你應該有啊,見一面就知道那女醫生尋歡去了,那些人,你應該能猜到點特徵啊?”張狂道,越準確的特徵,越能夠給出搜尋的準確指向,而小木,肯定有這本事。
“有是有點。”小木抿着酒,擺着譜反問着:“可我為什麼告訴你?猜錯了算誰的?”
“算我的。”張狂拍着脯道。
“你夠倒黴了,被人家打成這樣,都吭不了一聲;回頭不還得被訓得跟孫子一樣,再猜錯一個兩個,喲,那你比倒黴還要倒黴。”小木道,放下杯子,又補充了一句:“而且衝你早上一直罵老子,就告訴你,也得給你下點藥。”張狂給氣着了,憤憤看着小木,啪唧一拍桌子惡狠狠地道:“媽了個痹的,再得瑟,信不信我真揍你啊…這幫人既然假警車敢做、假警察敢扮,還有什麼不敢幹的?背後有多少事還用想嗎?我跟販毒的常打過道,都沒見過這麼鬼的,本是連我都信不過…這樣的人渣放在社會上,普通人要遇上他們,傾家蕩產都是輕的。”説得憤怒之極,或許這是才是禿蛋的本,所有的隱忍,是為了十倍。百倍的回報。
小木側眼看着他,突然道着:“其實讓你憤怒的不僅僅是壞人,還有自己人,還有你所處的體制、所從事的職業…我現在看清你了,你是個理想化的人,和被傳銷洗腦的狂信徒一樣,是那種極端理想化的警察。”
“是又怎麼樣?難道活得像你這樣,吃喝嫖賭才算正常?”張狂不屑道。
“我也不算正常,但太理想化了更不正常,會被現實傷害的。”小木抿着酒,如是道着,給了他一個無奈的表情。
這傢伙老氣橫秋的,讓張狂實在接受不了,倒是的調戲楊美人更容易讓人接受一點,張狂無聊吃着,思忖着,有點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又在玩心理戰術,套你玩玩,本不當回事。
“其實你並不是完全相信我,在你心裏最重要的是任務,為了任務,你就被打也一聲不吭,為了任務,即便我出事了,你也會隱忍不發…對嗎?”小木問,他下意識地摸摸後背還疼着的地方,像在討一個説法。
話裏有刺,刺得張狂很痛,他看看有點狼狽的小木,嘆了口氣道:“對。”小木無語了,表情豐富到用哭笑不得形容很準確,這尼馬是何等的卧槽,沒把他當外人啊。
“這個世界上,總有能讓你願意不惜一切代價的事…不光是我有,不光是理想主義者有,你也有。比如,親情、家庭,越是頑劣的人,有些事在他的心裏份量會越重。”張狂道。
小木笑了,温馨而又幸福的微笑,那一剎那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只是那麼羞赧一笑,把這個觸到他的心裏軟處的表情掩飾而過了。
兩人就此無語,不過都像賭氣一樣,吃得風捲殘雲,張狂當仁不讓,吃完一擺手:“買單。”一頓飯二百多,加上衣服和藥,兩人已經所剩無幾了,起身離開,下了樓,並肩而立,卻失去方向了,張狂看看小木,那傢伙反倒成竹在似的,他問着:“去哪兒?”
“你準備巴結我,還是準備相信我。”小木反問。
“鑑於我不止輸過一次的經驗,我決定相信你。”張狂道。
“那走吧,逛街去,在你可憐的從警生涯裏,是不是都沒有遊玩的經歷啊…理想主義者最大的缺陷在於,他們總是幻想着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所以往往會以失敗告終,就像你,空有一身抱負,可能力不濟啊。”小木前行着,挖苦着,順手買了兩個冰淋,遞給張狂。
張狂的臉早覆上一層霜了,他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冰淋,然後被冰得牙疼,倒還沒忘了反諷:“我就艹了,昨天那拔貨怎麼光打你股了,應該打嘴啊,這麼損。”
“呵呵,已經輸給我一個警花了,再賭一回怎麼樣?我贏一對警花,回頭雙飛。”小木着冰淋,刺道。
張狂一怔,知道這傢伙門,他下意識地問:“賭什麼?”
“我判斷,今天回去報道,你會被劈頭蓋臉被訓一通,什麼無組織無紀律了,什麼不及時通知家裏了,什麼工作不得力了等等,反正就你這得回去,肯定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小木嗤笑道。
張狂臉一難堪説道:“這還用賭?不明擺着麼?”
“賭的不是這個…我跟你賭,今天咱們把這一耳光扇回去怎麼樣?我最痛恨那些站着説話不疼的組織,不把下面人當人啊,吃了苦受了罪捱了打,回頭還不落好。”小木道,似乎有什麼深意,他挑逗似地看着張狂。
張狂懵了,不知道這貨想幹什麼,他不信地道着:“你不是妄想症發作了吧?”
“聽説過異想天開嗎?所有犯罪形式,都是從異想天開開始的,那怕街頭那些下三濫的騙術,都閃爍着智慧的光芒,阿sir,你這個警察當得真夠嗆,不但忽略細節,而且高度不夠。”小木道,邊冰淋,邊輕鬆地説着這些。
而張狂此時已經收起了小覷的心態,默然無聲地跟在他背後,他越來越相信,這個古怪靈的傢伙,確實有他獨特的方式,以及旁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逛了一下午,買了一堆東西,住了家小旅館,一直到夜午時分,才聯繫到家裏,凌晨的時候,監視了小旅館數小時,確認沒有蹲守的眼線後,葉天書才來此和3326會面。
沒有意外,進了小旅館房間,關上門,葉天書就氣急敗壞地訓上了:“啊太過分了,失聯24小時,知道多嚴重嗎,潼關市局的已經整裝待發了。”
“啊有沒有點大局觀?一下午時間都在玩,以為我們不知道?”
“瞧瞧你這樣子,知道現在的案情多緊急,每拖延一天,就可能有更多的人受害…卧底不是讓你沒有底線,恰恰相反,你應該比別人更嚴於律己。”
“喝酒了是吧?把你舒服的,知道家裏多少人在連續工作,多少人在擔心你的安全…你倒好,一天兩頓酒,醺得很舒服哈…”劈頭蓋臉一頓,訓得張狂默不吱聲,就抿着嘴也蓋不住渾身的酒氣,訓了一通,知道他受傷了,又關切地看了看,葉天書卻也無語了,這份差事對誰來説也不容易,卧底要忍受比普通警察更大的壓力,他詢問着詳細發生的情況,對了,那個小禍害呢?
説到此處,張狂開口了,他説道:“在隔壁,不過我建議您等一會兒再進去。”
“什麼意思?”葉天書沒聽明白,憤然道着:“還擺譜了?”
“對,他説您來了一定會悖然大怒。”張狂道。
“廢話,還指望我喜出望外啊,你們成績是有的,可是問題也不小。”葉天書道。
“您很快就會興喜若狂的,而且要為今天批評我們的,道歉。”張狂嚴肅道。
嗯,反天了,葉天書一愣,氣更甚了,張狂不説話了,作了個請勢,帶着葉組長,閃身出了門,輕輕叩響了小木的房門,門開了一縫,兩人閃身進去了。
在進門的一剎那,葉天書一愣、一愕、被眼前的景像刺得瞬間興奮不已,跟着大張着嘴,果真是興喜若狂,失控地哈哈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