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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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大户,是很難把罪證和人聯繫到一起的。
關毅青思忖着這條線索的價值,很大,應該很大,説不定就揪出條大魚來,她半晌都不知道該説什麼了,小木笑笑道着:“別太急了,再往下我也不知道了。”
“謝謝你啊…你。”關毅青摁了錄音的手機,好奇地看着小木,這可是個牽着不走,哄着倒退的貨,什麼時候這麼主動了。
小木像看出她的心思來似的,直説道:“我要走了。”
“走?去哪兒?”關毅青嚇了一跳。
“出國…你會想我嗎?”小木笑着問。
“拜託,我何止想啊,都有點捨不得你走了…你確定要這樣?”關毅青情緒一轉換,突然覺得有點可惜,不管是作為朋友,還是作為線人。
“基本確定吧,這裏已經沒有放不下的事了。”小木道。
“可還有放不下的人。”關毅青提醒道。
“錯,她是不會原諒我的,就比如你,假如我們真成了男女朋友,而你瞭解我的過去,知道我吃喝嫖賭一樣沒拉下,你也會有心理陰影的,何況纓子…”小木搖搖頭,這是個無解的難題,恐怕沒有辦法能解開這個死結。
關毅青笑了,笑着道:“好吧,對你的選擇,我表示理解,而且尊重…嗯,那你這人夠朋友的,走之前還送我這麼一份大禮。”
“也算是送給我自己吧,一直以來,我不是生活在父親的陰影下,就是生活在被無奈的情況下,從來都沒有過主動地去做一件事,戎武、聶奇峯死後,我莫名地被一種深深的內疚包圍着,像做賊一樣惶惶不安…現在我明白了,那是因為像我這樣缺乏信仰的人,連自己都不清楚雙腳應該站在哪一方,當好人怕虧待了自己的私心和**;當壞人怕時常被良心譴責,而當不好不壞的人,你的私心和良心,都不會放過你,會更糾結。”小木輕聲道,曾經稚的臉,已經有了一條成而硬朗的線條,關毅青莫名地覺得,似乎在他身上散發着某種魅力,讓她為之折服。
“那你選擇成為什麼樣的人?”關毅青笑着道。
“呵呵,想純粹不可能了。”小木笑了,若有所思,一幕一幕掠過腦海,他淡淡地道着:“我一直有點討厭禿蛋那貨沒臉沒皮糾纏我,不過在廬州見到那場景,我倒有點理解他了,幾十個被騙的民工,就幾千塊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着哭着就跪下了,幾千塊…呵呵,你能想像嗎,那可能是一家人的指望,我這人從來都不高尚啊,可在朗溪碰到老拐,什麼也沒想就衝出去了,其實這個人很好抓,可惜大家寧願當路人,也不願意伸一把手…”
“我好像明白了。”關毅青笑笑,側頭看他,她在想,經歷聶奇峯那事之後,會讓一個人的心態有什麼樣的變化。
小木羞赧的笑笑,像辦了一件錯事一樣,他笑着道:“我想起傳銷那案時候,發現禿蛋是警察的時候,我想溜,後來又覺得捨不得,禿蛋那傢伙其實是外內細,小事糊塗,大節明白,他説我啊,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為不想看到更多的普通人被傳銷團伙騙得敗家破財,進神病醫院,不想看到那些混蛋肆意妄為,為非作歹,雖然刻意地用頑劣的外衣包裹着,其實我那顆脆弱的、善良的小心肝,已經被這些罪惡觸動了,內疚,憤怒、正義,讓我無法選擇坐視…你覺得我有正義嗎?”關毅青笑了,重重點點頭。
“那就是了,其實本心都是個好人,只是環境把相同的人變成了不同的格,所以我想,在我走之前,做一次真正的自我,這就是我要做的、我想做的,和我喜歡做的,有一天面對容纓的時候,我會鄭重地告訴她,她兩個哥哥,都該死。但這並不妨礙我喜歡她,即便我有一天站在他們兩人的墳墓前,我也會在鞠完躬之後,唾上兩口…他們該死,死不足惜,如果重來一次,結果同樣沒有什麼改變。”小木道,目光裏不再有猶豫,不再有內疚,或者説他的心裏,也再沒有什麼羈絆。
關毅青凜然失笑,搞不清這個半吊子心理學家到底怎麼了,這樣迸發出來的正義,怎麼更像受了點刺?
“好像發生什麼事了?能告訴我嗎?”關毅青輕聲問,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你想多了。”小木笑了笑,甩着響指,服務生上來時他結了賬,起身告訴關毅青道着:“我就知道這些,如果有更確切的消息,我就要開始收費了啊…”他悄無聲息地走了,關毅青怔了好久,都沒有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徐同雷?”兩個小時後,這份錄音到了林其釗手裏,是申令辰和關毅青一起送來的,封隊期間,沒有特許不能出入辦案地點,冒出來的一個嫌疑人讓林其釗皺眉了。
“案情能牽扯到他?”申令辰好奇問。
林其釗點點頭,然後申令辰知道什麼問題了,這裏調集了多少警力才摸到的線索,而小木,僅僅是輕描淡寫給出來的,還是免費的,申令辰道着:“別介懷了,你們和他不在一個世界裏,信息是不對等的。”當然不對等,小木的麾下,拐蒙拐騙加上賊比一箇中隊都不少,林其釗納悶地道着:“他不是退化了,而是進了啊,運送假鈔的車輛,確實有跟車,我們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確定這個方向,徐同雷有可能是濱海及長三角一帶的假鈔提供者,而且運輸來車,確實是從皖省出發的,但只找到了在明光高速的影像,也就是説,出售的上線找不到。
可更奇怪的是,皖省現在掘地三尺挖線索,嫌疑人抓了十幾人,愣是找不到和徐同雷有關聯的人。
“那意思…他們是不同的一拔?”申令辰好奇問。
林其釗臉再一黯道着:“可那樣的話,基於偽鈔窩點來自沿海的判斷,那就成錯誤的了。”瞄了眼地圖,似乎確實不對,如果從沿海運輸,完全不用繞兩省從皖省接貨,申令辰猶豫了一下下,然後口道着:“還有一種情況,窩點為什麼不能在皖省?”
“那難度更大啊,印刷、膠版、紙張、油墨,人工,那一樣都不容易做到,r7的做工比前些年的hd90又有進步了,這樣的人,沒有一點印刷經驗,沒有一點前科,難道是憑空冒出來的天才?”林其釗問。
申令辰一欠身,難住了,他搖搖頭道着:“這個我就是外行了,我一直研究的是盜竊案…那林處,小木這消息你覺得…”
“消息沒什麼用處,但如果他想做,那用處就大了。”林其釗如是道,他似乎不確定,是不是還能把這位奇人拉進來,他抬頭望着關毅青道着:“你看他的情緒怎麼樣?怎麼會突然提供這消息?”
“就是問了點容纓的事,然後就把這個消息給我了…”關毅青道,把和小木見面的情況詳細地説了一遍,林其釗拿捏不準了,問着申令辰道:“師傅,您看呢?”
“查查,死亡的賈成傑、李靜波究竟是誰?”申令辰片刻,提到這點了。
林其釗翻查着死亡記錄,幾乎沒有什麼記錄,再往回查,卻有了,其中李靜波此人出身蘇杭,有數次被運管扣押車輛記錄,還有一次嫖娼被處罰,這種人,一看就是給人當炮灰的角。
“蘇杭…蘇杭…難道是?”申令辰惶然掏着手機,找着電話,直接拔大葫蘆的,接住了,傳來了大葫蘆罵孃的聲音:“誰尼馬痹幾點了打電話?”
“大葫蘆,你有個兄弟販假鈔了是不是?”申令辰直接問。
“歪坨子都撞死了,你説個呀。哎我想起來,你丫是那個警察是不是?”大葫蘆道,申令辰的表情僵住了,他木然地聽着電話裏大葫蘆罵着:“人都死了還揪着不放啊?你們特麼算人麼,當年抓李德利他可出過力的…媽痹的人死了,你們不找兇手,找老子麻煩…”電話被掛了,申令辰、林其釗、關毅青都傻眼了,關毅青一下子明白小木的心思了。
“不管他叫什麼雷,這回…他是真踩着雷了。”申令辰若有所思地道,原來已經看淡世情的心裏,莫名地懸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