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越界追捕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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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不斷地刷着屏,救護車裏,申令辰和林其釗同時注意到了這一條,兩人眼睛一亮,相視驚愕,申令辰口而出道:“可能這就是真相啊。”
“完全可能,王子華、康壯受賄所得贓物,他不敢聲張;盜竊者肯定也不敢公開叫賣,就賣出去,也要拐很大的彎,很麻煩;但這樣用於抵押就輕鬆多了,只要是真品,肯定有人要,而且壓到手裏,即便後來知道是贓物,也未必敢吭聲。”林其釗道。
“這幫賊真幹得出啊,要是轉來轉去,查到銀行頭上,那又是奇葩一件了。”申令辰道。
“恐怕要不幸言中了。”林其釗看着手機,遞給了申令辰,又刷新了一條新消息,戎武也欠頤業拍賣的錢,同樣是古玩抵押,金額不算大,估計老闆想息事寧人,倒先待出來了,是兩尊觀音像,正躺在公司租賃的保險櫃裏,已經通知拿來鑑定了。
“這就對了,王子華出事以後他們就坐不住了,咱們查的越緊,越着他們急於作案掩飾,看來,兩年失竊的贓物,應該還在我們周圍。”申令辰長舒一口氣,渾身通泰了。
林其釗驚訝之餘,他看向了躺在牀上的小木,黑暗中,他能看到小木睜着眼,眸子閃着光,他輕聲問着:“木,你是什麼時候想到的?”
“如果你做過地下生意,而且站到一定的高度,這個就不難想了,戎武可能要成為一個最悲催的江洋大盜了,呵呵。”小木笑了。
“什麼意思?”申令辰問。
“他帶我上船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一個電話,是在催他補倉…如果他炒股的話,以現在的大盤指數,他辛辛苦苦偷來的錢,差不多應該全上繳給股市了。”小木道。
決竅在這兒了,林其釗和申令辰忍不住噴笑了,申令辰笑着道:“那他更有必要做一次案了,扔下纏身債務,帶着東西遠走高飛。”
“真沒想到啊,藏得其實並不深。”林其釗嘆道。
兩人饒有興致地看刷屏的信息,這是市局的信息中心按編號梳理的詢問記錄,那些反社會格的人不好對付,可這些在混社會的真不難對付,又來了待的,是民族街街道辦那位,病就在身上,聶奇峯不但借給他高利貸,而且他的朋友賣給他一塊勞力士錶,價值四十萬,只收了一半良心價。
林其釗和申令辰興奮地討論着,這些奢侈品的銷贓渠道看來不難找,應該就在朋友圈裏,兩人商議着,回溯着這樣一個作案模式:潘雙龍這個賊頭,負責聯絡、招募新賊老炮,在沿海一帶實施盜竊,通過物或者攜帶的方式把高價值的東西輸送到濱海這座國際化大都市銷贓,中間隔了蘇杭一層,可以有效的躲過警察的追蹤。
“可是,王子華、康壯一案的贓物,難道就都是這麼消化的?”申令辰如是一問,總覺得答案已經昭然如揭,就是差最後一點點。
“聽説過藝術品金融工具沒有?”牀上的小木,幽幽地進來一句。
“什麼意思?”申令辰愣了下。
“哦,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以資產信用為支持,具有證券質的那種受託?”林其釗問。
小木笑笑道着:“對,能説出這種話來,我估計你在股市賠了不少。”林其釗像受刺了,幽幽一嘆,不説話了。
“到底什麼意思?”申令辰追問着。
林其釗組織着語言道着:“這個比較繁瑣,簡單講,比如你有一件藝術品,需要錢,但不想變現,可以通過第三方質押擔保,你拿到市價四到五折的貸款,如果到期無法償還,擔保方可以出售用於償還第三方本息…但在未到期之間,擔保方和出借方,對藝術品都沒有處置權。”
“哦,那意思是,他手裏就有了一大堆可以安全貸出錢來的藝術品,通過這種途徑本不怕餡?”申令辰道。
“恐怕是這樣的。”林其釗道,突然覺得這種手法,和王子華一案的盜竊確有異曲同工之妙,真相掩飾在那些複雜的社會關係下,可能要比埋在地下還安全。
説得兩人都有點心生寒意,這樣作,可以無限循環地使用,怨不得警方在本無法找到更多贓物的下落。
“説起來並不高明,但高明的是,如果深諳其中的規則,又有利害關係,那就把所有人都綁到他的賊船上了…就即便知道是賊贓,不管是抵押方、還是出借方,涉及到利益問題,都會選擇沉默的。”小木輕聲道,從看到他身邊的是什麼人羣,幾乎就猜到用到的手法了。
盛行潛規則的社會,很多事大家都懂,只不過都不説而已。
那麼這個大規模沒有目標的傳喚,其實用意只有一個:打破沉默而已。偏偏這個最簡單的作法,在特定的情況下,要收到奇效了。
“其實,不管你們抓不抓他,他都已經走到窮途末路了,執念很深的人,走到最後都免不了悲劇落幕,我在想,他放不下的東西還是太多,親情、友情、思念之情,太多了,越孤獨的人,會對情越。”小木道着,回味和戎武相見不多的幾面,所餘皆是濃濃的憐惜。
“親情?友情?”林其釗聽不入耳了。
“你的腦袋是被體制格式化的,沒有情,所以,你想不通何實為什麼自殺,想不通聶奇峯為什麼會拼着命也要滅我…或者你也想不通,為什麼那麼混子,會在海邊點一堆信號火…佛家講,不瘋魔,不成佛,其實從另一個角度理解,佛與魔其實沒有區別,都是一種執念。”小木輕聲説着,最後的話幾不聞,好像在説,我何嘗不也是如此?
申令辰在黑暗裏的輕輕觸觸林其釗,這個細微的示意林其釗明白,是不讓他和小木爭論,生怕觸到他的傷心處,其實,林其釗本沒有爭論的意思,他看出來了,這兩人能理解如此之深,其實從另一角度也不難理解。
是同一類人“那他肯定會來。”林其釗肯定地道。
“是的,就快來了。”小木道。
話音落時,車上的警報,紅的,一閃一閃亮了,映着小木蒼白失血的臉龐,那臉,像變得紅潤了………
叮咚…門鈴的聲響。
關毅青披亂了頭髮,披着睡衣,卧室裏、衞生間裏,幾位特警打着手勢,隱去了身形,她只等着再響兩聲,才趿着鞋子,故意鬧得很大的聲響去開門。
對,現在身處在容纓的安裏,時間是凌裏五時四十分,等着失去蹤跡的戎武線索浮現。
嘭,她打開了重重的防盜門,頭髮散亂地,伸着少半個腦袋問:“誰?”
“你是纓子吧?”對方兩位,警惕地問。
“嗯。”關毅青嗯了聲。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他讓我們來接你走。”對方道。
“胡説,我哥怎麼不給我打電話?”關毅青哼哼嘟囊,濃濃的睡意掩住了聲音,不過看似兩位本不認識容纓。
“能進去説話嗎?這個認識吧…你哥給你辦的護照。”另一位自證着身份,拿着容纓的護照。
咣啷,門開了,關毅青前行着,兩人進門,趕緊把門關好,跟着上來了,焦急地説着:“纓子,趕快走吧,你哥出事了,暫時不能見你…早七點的機票,現在去正好趕得上,我們都給你準備好了…啊?”回眸一笑的關毅青,把説話的嚇住了,差異好像大點了,那人看看護照上的照片愣了下道:“找錯人了?你是誰?”
“這正是我的問題,你先回答。”關毅青笑着道。
兩個卧室、一個衞生間、窗簾遮住的陽台後,七八位全副武裝的警察,持着槍圍上來了,兩人如遭電擊,瞠然看着,手裏拿着護照,吧嗒,掉到了地上,兩位接應人,被悄無聲息了控制了。
這時候,樓下暗處的救護車門打開了,申令辰和林其釗小心翼翼地攙着小木下車,慢慢地走向單元樓。
方案是這樣的,控制了容纓,在她的住處守株待兔,林其釗對此是持懷疑態度的,不過現在所有的懷疑都被擊潰了,兩個人就像受小木指揮一樣,是清晨天亮之前,悄然無聲地一腳踩進了坑裏。現在他甚至懷疑,戎武會真像小木説的那樣,本沒有溜,而是窩在濱海的某個角落裏,靜觀着事態的發展。
“小心點,上台階。”林其釗攙着小木,輕聲説了句。
“謝謝你啊,木,沒想到,最終會以這種形式收場。”申令辰道。
側頭時,申令辰也是一副慘兮兮的樣子,小木笑了笑道着:“明顯是言不由衷嘛,你明明還在擔心,這條線能不能牽住戎武,能不能把他定罪量刑。”説到心事了,申令辰笑着道:“不要這麼咄咄人,不管怎麼説,我還是謝的…對了,順便問一句,這條線的強度有多大。”林其釗笑了,恐怕這也正是他的心事,小木且走且道着:“非常大,相依即是命,相守即是家。”
“你認識戎武的時間好像不長,你確定他這麼重情?”林其釗反問道。
“要不重情就做不了這麼久了,也不會有老瘸自殺、聶奇峯拼命,以及李德利到現在,你們都審不下來,情和犯罪,就像執法和暴力一樣,是相悖的,卻又是不可或缺的,司法和犯罪心理學發展幾十年,依然無法解決你們警察的執法違法心態問題,一如那些犯罪分子,即便罪大惡極、怙惡不悛,也無法全部割捨他和社會正常的牽掛一樣,因為這個問題是的,用理和理論,都解決不了。”小木輕聲説着,奇譚怪論,而讓人越咂摸,卻覺得越有道理。
三人進到設伏的房間裏時,已經收拾好了,兩位接應人是戎武派來的,電話聯繫,給出了一個電話號碼,而這個號碼從警務分析上,已經處於關機狀態了,對此申令辰並不意外,這是要開始逃亡的前奏,手機號恐怕最多隻用一次。
唯一的聯繫,就剩下了接應人那部手機了,而且,只能期待,戎武主動聯繫。
小木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像困了,像累了,疲憊地閉着眼睛,等着最後一幕的拉開,在他的腦海裏,浮現着這次線人之旅的一幕一幕,他在搜尋着,一切與戎武相關的記憶,不知為何,在記憶泛起時,他的心裏竟多了些許揮之不去的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