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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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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和琳達修女一起進到房間裏,看清楚躺在她牀上的那個男人時,她嚇得差點暈過去,縛在他膛上那一片純白襯裙全部染成了暗紅,而他的臉差到簡直不像還有生命的活人!

“快點,過來把他的傷口縫合起來。”琳達修女解開襯裙撕成的布條及他身上的衣服,出一片染血的膛。

“我?你要我幫他縫合?”光是看到那令人備覺觸目驚心的血她就已經快崩潰了,哪還有多餘能耐幫他縫合傷口?

“快點,再拖下去他的血要乾了!我的眼睛已經不太能看見東西,除了你之外,就再也沒有別人做這項工作了啊!”琳達修女不是不願幫忙,而是力不從心。

魏舒雲閉了閉眼睛、強忍反胃的覺,這個人是她救回來的,她必須對他負責任。

“我幫你把針線消毒一下,你先把傷口清一清。”代過後,修女就開始着手準備縫合用的東西。

“我的天啊!這…這太太太可怕了!”看見那道長達二十公分、橫過整個膛的傷口,她簡直快嚇得站不住腳。

“快點啦!哪還有時間在那邊磨蹭!要不是我眼睛不好,怕清不乾淨,早就自己來了。”琳達修女看見她那副快暈厥的模樣,連忙催促她不要費時間。

“好嘛!”她只好強迫自己勇敢點,為他進行清潔工作,好在那道傷痕不太深,不至於讓她看見骨頭或內臟之類的東西。

先用乾淨的熱巾將他膛上那一大片鮮血拭淨,再用雙氧水為他進行消毒的工作,由於醫療器材、設備與葯品都不太充足,她只能以這麼克難的方式為他進行治療。只要放手去做,就會發現其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困難,雖然還是有點想吐,不過她已經可以充分運用曾經學過的護理常識。

“好了,現在就把傷口縫合起來,再繼續失血下去,他一定會有生命危險的。”琳達修女將針線給她,緊張地盯着那道不停冒出鮮血的傷口,同時按壓他身上的止血點,儘量減緩血速度。

“好!我一定可以辦得到,一定可以!”魏舒雲用力點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般,而後接過針線,凝神盯着他的傷口。

她的手抖得非常厲害,然而她也知道自己必定不能這樣放着他不管,所以盡避害怕,她還是強打起神、拚命鼓足了勇氣,朝他傷口的右側邊緣開始縫合。

覺冷汗一滴滴滑下她的背脊,但她要自己別去理它,只管做好眼前的工作。

終於,好不容易她完成了這項艱鉅的任務,幫他把傷口縫合完畢。看見那道橫越前長達二十公分的傷口上那一個個線頭,她不得不由衷對自己到佩服。

“我擔心他身上的血不夠,看他臉這麼差,怎麼辦才好呢?”失大量血,嚴重點的話會造成心臟衰竭,這是非常不好的情況。

“唉…今天真不是我的子。”魏舒雲認命地拿起捐血用血袋,在自己手腕處綁上橡皮管,然後將大的針頭刺進血管裏,再將橡上管鬆開。鮮紅的血漸漸出體外,她幾乎覺不到痛,經過方才那一場“驚心動魄”的縫合工作,血對她來説本是小意思。

在這個落後的山地村,沒有現代化設備可以檢驗血型,其他居民或許會很熱心地捲起衣袖捐勢血,但他們多半不知道自己的血型,在這種情形下,她倒不如犧牲點,捐出她好用的o型血

在她血的同時,修女招呼阿新把那名陌生男子身上的濕衣服全下來,換餅乾淨的牀單之後再將他移回牀鋪,棉被只蓋住他部以下,他的傷口則敷上幫助癒合的葯膏並用紗布纏住。當魏舒雲將捐出的血袋吊在架子上,並以針頭刺入他的血管,急救工作至此總算可以暫時告一段落。

“你的臉好難看,快點把這身衣服換下來,然後躺在牀上休息一會兒!”看見她那副隨時可能砰地一聲摔倒在地上的樣子,琳達修女連忙攙扶魏舒雲進入自己房間內,要是連她都病倒,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魏舒雲苦笑了下,經過這一番折騰,她的臉好得起來才怪。不過説實在,能夠救人一命,就算再累再倦都值得,看見那個陌生男子還有呼,還有心跳,她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非常偉大的事。

他應該會沒事吧?雖然那個男人蓄着滿臉的鬍子,全身上下還有數不清的傷疤,但這畢竟是一條可貴的生命,她願意為他虔誠祈禱,祝他早恢復健康。

直到三天後,山區道路才又恢復通車,雖然那個男人已經恢復意識,暫時也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但她還是覺得讓專業醫生診斷過比較好,只是,不論她好説歹説,他就是堅決反對下山。

“算我拜託你行不行?你要是不小心死在這裏我會很麻煩的。”她其實不是説話這麼刻薄的人,只是她真的説到口水快乾了,他還是完全不理會她的好心好意。

“放心,我從不給人添麻煩。”閻裂天神冷漠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她真的知道她在同誰説話嗎?居然把人人警而遠之的鬼王當三歲小孩看待?膽子可真不小!

“是喔,從不給人添麻煩,那麼我想請問這位無名先生,你怎麼會到這間教堂來、怎麼會睡在我牀上,又怎麼會到現在還留有一口氣?這不全是‘麻煩’別人所造成的結果嗎?”這個人非但一點恩的心都沒有,反倒一副高高在上的nb122模樣,讓她這個好脾氣的人也不住要動怒,她實在非常非常地不高興,他居然連姓名都不肯對她説!

“我可沒要你出面救我。”看在這條命是她救的分上,他一直保持相當客氣的態度,但是她休想因為這個微不足道的原因,就企圖對他頤指氣使。

“我是為了你好耶!別這麼難商量行不行?我並不是什麼專業的醫護人員,萬一傷口染或者導致併發症怎麼辦?我好不容易才將你由鬼門關前救了回來,你怎麼可以這樣輕忽自己的生命呢?你就跟我走一趟醫院嘛,反正對你又不會有任何損失。”再度使用起苦口婆心這一套,因為她發覺對這種人不能硬碰硬,光看他愈來愈陰沉的臉就知道了。

閻裂天干脆躺回牀上,眼一閉,將她叨叨絮絮的喃念當成耳邊風,他何時需要人來擔心他生命的安全?俗語説:“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這個標準的禍害怎麼會早早向閻王爺報到?他可是人人望之生畏的鬼王,閻羅王見着他説不定還得退避三舍,哪還有能耐收容他?這個聒噪的女人未免太過杞人憂天了。

看見他那副本不想理她的模樣,魏舒雲忍不住挫敗地嘆了口氣,就算説破嘴,他恐怕還是不會乖乖聽話,再説她也不是個習慣嘮叨的人,説久了自己都會覺得煩。於是她決定還他安寧,也讓自己少生一點氣,他既然不看醫生,就別勉強他了吧!拖着沉重的步伐,她緩緩離開自己讓給他住的房間,軟硬兼施都行不通,她該用什麼方法才能確保他的身體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健康?

聽見她帶上門走出去的聲音,閻裂天訝異地睜開眼,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就放棄,他還以為至少得再接受兩個小時的口水攻勢,不過這樣也好,他的耳子可以清靜些。

台灣東部的伊霍霍爾山嵐,是個地靈人傑、風水絕佳的好地方,也是他最新選定的據地,然而懂風水的不是隻有他,那處“龍”早就有人相中了,於是他不擇手段混進敵方陣營、毀去他們的防禦並加以接收,原以為大事就此底定,沒想到卻在不留意的同時遭受敵人襲擊,他拚了命逃往附近山區,直到擺敵人才喪失意識,如果不是魏舒雲這個小女人救了他一命,他説不定早就命喪荒郊野外!這筆帳他一定要加十倍代價討回來,那個膽敢召集十來名高手圍攻他一人的混球,不久後就會知道得罪鬼王是多麼不智的舉動。

正當他想得入神,一連串腳步聲傳進耳膜,接着門從外頭被打了開來。

“怎麼又是你?”這女人到底煩不煩啊?都已經説過不去醫院,她聽不懂人話嗎?

“既然你不看醫生,那麼我只好勉為其難幫你換葯,我可不願意牀上躺着一具死屍,晚上會作噩夢的。”原來她只是出去拿今天剛從山下運上來的醫療用品,並不打算就此放他自生自滅。

魏舒雲拿出一管點滴、一排針劑及一些葯品,看樣子是來充當白衣天使。這時候他才第一次正眼看她,這個女孩子雖然沒有嬌媚豔麗、傾國傾城的容貌,卻有一種令人忍不住想接近的特質,吹彈可破、宛如稀世美玉的肌膚,配上清純秀氣、細緻典雅的五官,別有一番動人韻味。

她的表情好認真、她是真的關心他的安危,所以這次他沒有拒絕她提供的醫療,安靜地讓她在他手臂上注點滴,還聽從指示服用那些葯丸。生平第一次有人關心他,這讓他心頭產生一種極度複雜的情緒,連自己都不清那種紛亂的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可以安靜地睡覺了,我會在這裏守着你,直到這瓶點滴打完。”魏舒雲揚着笑容的雙頰,是玫瑰般的澤,他這麼配合,似乎取悦了她。

這種覺真的是非常奇怪,她的笑容竟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麼偉大事業的英雄,清水一般的臉兒因為這燦爛的笑顏,變得更加生動、更加人,讓他的心跳變得極不規則。

“快點睡啊!生病的人需要多休息,我會在這裏看着,保證不會離開一步。”看見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魏舒雲再一次承諾,以為他欠缺安全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有股想笑的衝動,他居然會被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女人仔細安、再三保證,她真的是很天真哪!不過,他當然沒有笑,幾乎是打從有記憶開始就不曾笑過,這麼陌生、這麼高難度的表情,他完全做不出來,即使那只是輕微的牽動嘴角。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命運的轉盤,看起來似乎是單獨而自律,其實當生命開始運行,就免不了要與別人發生重疊、產生集,才能成為一個複雜而多變的人生。

沒有人,是生來就註定孤獨的,上天對待任何人都是一樣公平,所以人們有了自己命中註定的伴侶,而這是無法逃的宿命。

在閻裂天三十歲、魏舒雲二十二歲這一年,他們的生命產生第一次集,命運轉盤互相牽動,今後將影響彼此心靈與情的每一條思維。

而時間,將會證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