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山棲谷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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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顯擁擠的小院，堆滿了各種農具，牆上掛滿了曬乾的辣椒，蒜頭與玉米。農夫迫不及待地叩門，不時扭頭衝他們傻笑着。

不一會兒，房裏走出個衣着樸素的村婦，摟着她的一雙兒女，好奇的盯着丈夫身後的陌生人。

“翠玲啊，今兒個來了三位客人，你快去準備準備，多做點飯！”農夫笑眯眯的請他們進屋，不忘叮囑他的老婆“待會兒把咱家的新被褥都拿出來，給客人鋪上！”他們向翠玲道了聲好，便被農夫熱情的拽進了屋。孔逍遙與他寒暄了幾句步入堂屋，楚雲擁着珠兒落座，翠玲微微一愣，點了點頭，把孩子們攆至裏屋，隨手關上房門，忙活去了。

農夫為他們倒上熱茶，捧了一把堅果攤在桌上。珠兒看見裏屋兩個小傢伙探着腦袋，瞅着桌上的果子，滿眼期盼。珠兒隨即走上前去，把兄妹倆抱在懷裏，剝開堅果給他們吃。

“這兩孩子，真沒出息！”農夫佯作惱怒的嗔道“那些是給客人吃的！”兄妹倆縮着腦袋，躲進珠兒懷裏，楚雲微微一笑，不以為意的説:“大哥，不要責備孩子們！對了，方才聽你們提起村子裏有吃人妖怪，請問這是何時發生的事！”農夫眨了眨眼睛，彷彿一時不知從何説起，正要作答，只見那個埋頭吃堅果的女娃一字一句的説:“你們在説那個抓小孩的吃人妖怪嗎！”

“小孩子懂什麼，不得胡言亂語！”農夫訕笑着看向他們，指着那個女娃不好意思的説“她叫小花，平時就愛嘰嘰喳喳的，讓各位見笑了！”可是，珠兒卻不這麼認為。她的妹妹像小花這麼大地時候，也是特愛表現，但腦袋卻靈光得很，連隔壁家借了個雞蛋都記得一清二楚，不由俯身追問道:“小花，你知道吃人妖怪的事！”農夫正要開口訓斥，卻被楚雲制止，只得耐着子聽他女兒瞎掰。不過。小花倒是一本正經的拍了拍脯:“這事問我準沒錯，爹爹成天在外種地。他知道啥啊！”珠兒忍俊不，瞥了眼雙頰通紅的農夫，繼續問道:“那麼，小花就把你知道的説來聽聽吧！”

“嗯，好！”小花攥着手裏的堅果，從珠兒懷裏掙出來。坐在凳子上，悠哉的搖晃着雙腳，句句清晰的説“半個月前，村東頭地李和她孫女去鎮上賣辣椒，就再也沒有回來，沒過幾天。隔壁的小菜去山腳下撿柴火，也沒回來，還有就是張大叔他小兒子歡兒爬到樹上掏鳥窩，也不見了。”

“我和李地孫女，小菜。歡兒平時都在一起玩，悉的很，現在還想他們的呢！他們大白天就消失了，難道不是被吃人妖怪抓走了麼！大白天的總不會有鬼吧！”小花嗑着堅果，一副瞭然於心的神情，就連農夫也被唬住了。不知她説的是真是假。楚雲與孔逍遙微微皺眉。琢磨着惡徒行兇地手段。珠兒看她不慌不忙的樣子，不好奇的問了聲:“難道你不怕那吃人妖怪嗎！”

“我才不怕呢！”出乎意料的是。小花扭頭一笑“我娘説了，吃人妖怪怕我姥姥，不敢得罪咱們！”

“咣噹…”眾人不約而同看向杵在門外的翠玲，只見她訝異的張大嘴巴，雙手還保持着端着飯菜的姿勢，滾燙地湯水濺在她腿上，也渾然不覺。

珠兒顧不得想其中可疑之處，急忙舀了一盆涼水潑在她腿上，農夫手忙腳亂的抱起翠玲，為她敷藥包紮。楚雲與孔逍遙也不急躁，看來，吃人妖怪的真相就快浮出水面了！

許久，農夫攙扶着翠玲坐在他們對面，小花知道自己闖了禍，眼裏噙着淚珠，嚇得渾身顫抖個不停，珠兒温柔地撫摸着她的小腦袋，安撫道:“小花乖，這些堅果都給你和弟弟，進屋吃吧！”小花遲疑地看向她的母親，一動也不敢動，直到翠玲淡淡道了聲去吧，才拉着弟弟躲進裏屋。

楚雲注視着翠玲，平靜地説:“現在可以告訴我們實情了吧！”農夫緊張兮兮的摟着翠玲，驚慌失措的衝楚雲叫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想把我媳婦咋樣！”翠玲微微一笑，推開她丈夫的手，從容道:“沒有關係，他們不會對我怎樣！其實，吃人妖怪的事我也看不下去，只是苦於不是對手，要不然早就為民除害了！”農夫怔怔地望着他的子，彷彿她不再是昔地翠玲，翠玲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只是個普通農婦，兩個孩子的娘，説起來斷不會知道那個吃人妖怪！但是，我娘卻與他動過手！”

“你娘！”農夫震驚不已，嘴巴張大到可以進整隻拳頭“你不是説你娘早就過世了嗎！”翠玲搖了搖頭:“若不是我娘千叮萬囑，我又怎會説出那種大逆不道地話！”翠玲抬眼看向楚雲，孔逍遙與珠兒，睿智的眼神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木訥:“各位俠士，你們可是為了剿滅妖怪而來！”楚雲淡然一笑，拱手道:“這位大嫂，儘管放心，我們絕無傷害村民之意，如果能夠剿滅妖怪，更是求之不得。還望大嫂指點一二！”翠玲深了口氣:“吃人妖怪相當厲害，連我娘都不是他的對手。想必你們聽小花説了，村子裏接連失蹤幾名婦孺，其實那天小菜被他劫走之時，我正好上山給娘送飯。”

“不瞞各位，我娘也曾是位江湖高手，只是樹敵過多，為了讓我過上安寧子，不得已才詐死騙過仇家，躲在這裏度過餘生。我的身世連孩兒他爹也沒告訴，不過，我相信他和我一樣，會誓死保住這個秘密的。”翠玲深情凝望着她的丈夫，農夫鼻頭一酸，忍不住眼眶泛紅，拉着她的手連連點頭。

“劫走小菜那人，我並沒有看清楚，只知道他是個面目猙獰的男子。我娘聽到山下有動靜，以為是我出了事，便衝出來與那妖怪過了幾招。他身手捷，絲毫不亞於我娘，即使不曾學過武功的我，也能看的出來。漸漸地，我娘只能疲於應對，但那妖怪也佔不了便宜。不料，他卻轉而把我抓住，用以威脅我娘。”

“原本小菜命不該絕，若不是我，我娘定能救下他的。眼見妖怪就要把我勒死，我娘只得求他手下留情，並且答應不再與他為敵，而那妖怪也保證不會再傷害我。於是，我們眼睜睜看着他帶走了小菜。”

“從那以後，我娘終以淚洗面，自責沒有能力救下那個可憐的孩子。我也為此深愧疚，飽受折磨。各位俠士，我之所以説了這麼多，就是想要你們確定是否要去招惹那個妖怪！”吃人妖怪的惡行令人髮指，楚雲堅定的説:“無惡不作的敗類，人人得以誅之！”翠玲動的點了點頭:“老天終於派來救兵，懲治惡人了！那好，我這就帶你們去見我娘！”翠玲叮囑丈夫在家照看孩子，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帶他們上山去見母親。楚雲隱隱察覺她的母親定與蒼定之亂有關，孔逍遙與珠兒一前一後，扶着翠玲，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山下。

神秘的夜籠罩着蜿蜒的羣山，珠兒仰頭看向漆黑的山路，直呼驚險，翠玲冷靜地指出正確方向，這裏她已走了不下千遍萬遍，就算閉着眼睛也能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