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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水家父子淒涼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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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金小山可叨拾得利落,青布巾扎頭,青布帶束,藍短夾衣黑長褲,腳脖子上也扎着小青布條子“閻王梭”似充滿了生命似的盡在他的右邊動不已!

再一次的反手撫摸着“閻王梭”金小山默默的在想:“三年的苦練,三年的期待,今天正是一中仇恨之時,姓張的,你可要來啊!”對於這種永無法消失的仇恨,除非自認倒楣,但金小山如今怎能承受這種仇恨的啃噬?一次次的殺敵之後,總會令他好生想上一陣,何才能同“坐山虎”張耀放手一搏?而今終於這一天來臨了。

而且來得令他相當的興奮。

再有半個時辰就是午時了。

金小山已是“泰山石敢當”似的雙手掖在兩脅而卓立在老松坡下的一塊大石頭上。

老松坡實際上並非整個山坡長滿了老松樹,而是在山坡頂上長了一棵千年虯髯盤古松,松下面還有個人高的土地廟,從老金礦村北上到六盤山的山道,就經過這裏。

金小山選擇這裏,為的是這老松坡上並沒有荒林野樹,山石徒峭而能一目瞭然,這種地方,就不怕對方按下什麼玩人的暗樁,大可放手一搏!

現在,金小山的心情就如同從前狩獵般的在等候獵物的出現,只不過他這次所等的獵物猶比獅虎兇十分的“坐山虎”張耀,一個他必殺之而甘心的仇人。

就在這時候,面山凹處的狹山道上,隱約有馬蹄奔騰聲傳來,蹄聲有些混雜,顯然絕非一匹馬。

金小山面冷笑的望着遠處,蹄聲愈見明確,顯然正朝着老松坡奔馳而來。

金小山雙肩前後上下一陣聳動,振奮神而直視遠方,就如同他遇到了一頭花斑大豹時候的情形一樣的既緊張又興奮…

終於出現了,但出現的也只有兩匹馬,而兩匹馬上坐的人還真令金小山啼笑皆非。

第一匹馬上坐着巨大的虯髯大漢,馬鞍上掛着兩件令金小山愣然的東西,左面一人老藤盾,右邊掛了一個四尺長把的大板斧,芒閃閃的尺寬斧刃,看上去猶似大半個快要下山時候的大月亮。

後面跟着的,卻是那陰魂不散的“桃花娘子”方小玉,只見她未下馬先掩口笑,而且直衝着大石上面的金小山扮鬼臉,一副意得志滿的樣子。

漸漸的,金小山猛一口氣,壓住心頭的動,平靜下心來,把獅目一眯,雙手在衣衫上摸擦着手掌上的汗水。

兩匹馬全是棗紅的江外良駒,虯髯大漢仍然端坐在馬上未下來,依稀金小山還認得出這大漢就是他的毀家大仇家“坐山虎”張耀,也是自已四年來卧新嘗膽而必復仇的終極目標。

現在,仇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在金小山的眼睛裏“坐山虎”張耀是六盤山羣匪的魁首,金沙河附近兩百里方圓的黑道上聲威振天的人物,只看他在馬上的雄姿,那種山一般的壯,猩獅般的厲,相形之下,自已是矮了一大截了。

但高矮不能論強弱,金小山可並未稍具些微畏縮,在他那微眯的獅目中,正散發着熾熱的火焰,直視着正在馬上上下打量他的“坐山虎”張耀,面上的肌也正因為內心的盪不已而跳動。

就在彼此對視對方端詳不已中“坐山虎”張耀終於開口了,他聲調低沉中含着一種頗具挑戰的威嚴:“夫人,是他嗎?”後面的“桃花娘子”方小玉一聲嗲,道:“不錯,寶貝呀,該説的阿玉全對你細説了,一朝動上傢伙,可千萬大意不得的。”金小山“哦呸”一聲,道:“方小玉呀,幾不見怎的牀頭又見新人了,而且是一個比一個高,一個比一個結實,照這麼下去,下一個你得找上城隍廟門的四大金剛了。”突聽方小玉冷笑,道:“別管我姘上誰,只一朝不見你躺下去,方小玉就同你這混帳王八蛋沒完沒了,而眼前你已離死不遠了。”馬上的“坐山虎”張耀伸手取下掛在馬鞍上的兩件東西老藤盾與大板斧,一抬腿人已落下馬來。

另一邊“桃花娘子”方小玉也下得馬來站在道旁。

“坐山虎”張耀跨前一步,伸出右肘頂了馬腹一下,他的坐騎立刻緩緩的走到山邊。

面對石上的金小山“坐山虎”張耀道:“聽我的夫人説你叫金小山?”金小山點頭。

聲音越見低沉,張耀道:“你殺了我的部下,也傷一個,臨走還留話約我來此決鬥,為什麼?”金小山飛身落下大石,他已確定只有張耀同方小玉二人前來。

雙手又掖在兩脅,金小山面對“坐山虎”張耀,厲聲道:“你應該知道為什麼的,除非你真的是一頭兇惡的畜牲,因為只有畜牲才不記得他造的孽做的惡。”

“坐山虎”張耀雙肩上揚如立,銅鈴眼怒睜炯炯,一陣嘿嘿沉笑,道:“在這八百里大山裏,我張耀就是王,是生死的主宰,哪天不見血腥的,老子哪還會找個生死判官登記的,個熊,你何不直解是什麼樣的仇,何種的,這般不知死活的一定要把你的小命來祭張大爺的板斧。”金小山咬牙格格,雙手緩緩伸直,十指推拳“嘭嘭”脆響中,冷冽的道:“四年了吧,那時候你竄到重陽鎮附近的北斗峯下,殺死我的子,又殺了我的兒子,臨走一把火燒的兇,但卻燒不掉你滿身罪孽——”

“坐山虎”張耀似在擰緊雙眉回憶往事呢——金小山猛一口氣,又道:“不久,我找上了豹子崖,發現你穿的那件外衣上的銅釦子,那晚本想要同你一拼的,不料卻被你一腳掃蕩山崖下,難道你真的神志不清,只做不記的像頭大狗熊!”忽的仰天哈哈大笑“坐山虎”張耀全身抖動不已“我,原來那晚你沒摔死在山崖下,倒是你王八蛋的命大,不過你既然逃過一劫,就該立地為良,找地方躲起來,怎的還嫌自己命長的千方百計找來送死,孃的老皮,當初我還以為是什麼樣的三頭六臂人物呢,卻原來是你這狗孃養的——”一旁的“桃花娘子”方小玉早高聲提醒“坐山虎”張耀道:“寶貝,在你面前站的,可絕對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你可千萬當心,絕對不能有些微大意的。”

“坐山虎”張耀冷笑道:“就算他苦練三年,也難令人有大吃一驚的成就,且看你丈夫怎麼收拾他吧。”金小山一聽,冷笑,道:“好傢伙,才幾天你們就成了夫,倒是令我金小山大意外了。”

“桃花娘子”方小玉尖笑,道:“你笑吧姓金的小子,能含笑而死在我丈夫大斧之下,也算是一種難得的榮幸,一般人哪還會需要我丈夫自己動手的,而你就不同了。”金小山冷冷道:“當年找你是同你拼命,今把你約來是取你的命,兩相比較,對我金小山而言,已是大異其趣。”

“坐山虎”張耀道:“這就是你這般大膽約我來的目的?”金小山方口稍動的道:“不錯。”雙肩微沉,偏臉斜視“坐山虎”張耀道:“你可知道老子的行業是殺人,只要老子高興,一夕之間殺個十個八個的是常事,當初你那個老婆也太不識抬舉,張大爺只是稍微消遣,她就擺出一副三貞九烈的樣子狠狠的咬我一口,孃的皮,她這麼一狠,老子比她更狠,先殺後燒,完了拍股走人,如此而已。”金小山已是滿面寒霜,口齒髮聲,連喉結也在發聲——於是,他的右手反向後——於是,一個綠絨布包已握在他的手中——道旁的“桃花娘子”方小玉已高聲再次的提醒“坐山虎”張耀,道:“寶貝呀,你可千萬小心他手上的玩意呀!”

“坐山虎”張耀就在方小玉的話聲中,橫裏一個斜躍,左手老藤盾已擋在前,冷厲的直視着金小山的一舉一動。

只見金小山把綠絨布託在右掌,左手疾快的開來,綠絨布已掖在帶裏——於是那銀芒就在金小山的右掌中急速的旋轉又停,停而後又旋,令人覺得金小山手中如託着銀河裏的一把寒星,那麼的光耀奪目!

“坐山虎”張耀以老藤盾在前,右手中的大板斧已開始在掄動,板斧帶起陣陣的“唿”聲,令人心膽裂。

於是張耀就在此時開始移動身形,極快的移動着,-雙銅鈴眼死盯着金小山手中的“閻王梭”不做稍移。

金小山託“閻王梭”面目冷靜而沉着的開始抬步,他移動的相當慢,慢到幾乎是未動一般,光景好像並不覺得那空中揮動的大板斧是對他而來的,情緒上一絲反應也看不出來“閻王梭”仍在他的右掌上旋轉又停。

不論是空間也好,時間也罷,雙方已到了捨身相撲的時候了。

突聽得“坐山虎”張耀暴喝一聲,猶似月亮當頭落下來一般“嗖”的一斧,直砍向着似未動實則早動的金小山,沉與狠,猛與疾,皆兼而有之。

像一條躍向龍門的鯉魚,金小山彈腿塌肩斜閃如電,人已自大斧下閃到了“坐山虎”張耀的右後方。

“閻王梭”就在這時候出手了——沒有聲息的自金小山手中奔向“坐山虎”張耀的面門,依然是那麼的疾,那麼的快不可言!

“嘭”的一聲“閻王梭”就在“桃花娘子”方小玉的驚叫中,打中“坐山虎”張耀左手高舉的老藤盾上沿半寸地方。

“閻王梭”雖未打中“坐山虎”張耀,但卻更提高了張耀的戒心,這時候他才相信傳説中的“閻王梭”果然霸道,如果不是方小玉一再提醒,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注視着,可能自己已着了道。

金小山的“閻王梭”一擊未中,但他卻心中還盤算着另一件事情,那是他必先做的事情。

於是他雙目注視着“坐山虎”張耀的身形,而用眼的餘光去留意“桃花娘子”方小玉。

這時候他內心正在竊笑,而且笑意立刻又反應到面上來,而令張耀內心一寒!

“桃花娘子”方小玉已拔刀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