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十二金錢矮神葛山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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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二更時分,無名氏正在潛修內功,耳中到極是輕微的步聲在頭附近的屋面上徘徊,心知正是羅葉兩人為他守夜,嚴防一切妨礙擾阻之事發生,不大是。
那羅葉二人分班巡邏,這刻正是輪到羅門居士,他為人老練沉着,雖是多來毫無變故,可是仍然一點都不肯大意。依照多來擬定的巡邏路線,不停地察看。
這條路線十分巧妙,不須有意掩飾,卻有地形之便,自會隱蔽住身形,等到有人發現他時,他也就同時發覺了敵人。
大約巡看了一個更次,摹地耳中聽到極是低微的響聲,生似是風吹落葉。
他眉頭一皺,立即隱起身形,忖道:“來人身手好俊,我雖不怕樹立仇敵,但事先仍以不形變為妙,起碼先教敵人莫測高深…”此念一生,立即取出一塊汗巾,矇住口鼻。眨眼間一條人影飄落在他左側三丈之處,這人只要再越過一重門户,便闖入他們所居的屋字後面的院子,那兒正是無名氏白天練習招數之所,目下空着正適合動手搏鬥。
羅門居士一縱身先搶人院中,那個夜行人猛一擊掌,靜夜中發出一聲脆響,便傳出老遠,接着也奔人院內。
羅門居士一眼就認出來人乃是列爵榜上的神指丁嵐,不覺一怔,還未開口,神指丁嵐已大聲叫道:“無名氏…無名氏…”羅門居士心中大怒,想不到自己和十二金錢兩人苦心孤詣地為無名氏安排,夕驚惕,卻終於被人在面前佔了先着。一怒之下,低喝一“看招”揮掌返面擊去。
原來羅門居士早知神指丁嵐與無名氏關係特別,是以不用問就可瞭然丁嵐此來,必是為了凌玉姬之事。進一步推測到神指丁嵐與十前被自己擊斃的神行太保顧遠大有關連,不然的話,他決不會首先揚聲驚動無名氏,好教他曉得誰來了,卻放着眼前有個人站着而不開口詢問。
他一方面為了怕干擾無名氏憤怒,另一方面也因丁嵐機智過人,佔了先着而羞愧,是以他出手就使出全身絕學,掌劈指掃,招發連環。
他一出手,神指丁嵐連話也不敢説,趕緊全力應敵。他本來也是爵榜上列名的高手,可是數招才過,已經險象環生,腳下後退不迭。
要知神指丁嵐名列爵榜上第四級的子爵,而羅門居士則是第二級的候爵,相去達兩級之多,武功上高下已判,何況羅門居士搶制了機先,手下又毫不留情。是以僅僅數招就到了生死關頭。
無名氏聽到丁嵐叫聲,立時睜眼,疑惑地側耳而聽。
還未起身,一個人闖了人來,沉聲道:“無名兄切切不可出聲答應,待羅兄將他趕走便行啦!”這人便是十二金錢葉葆,無名氏道:“兩位美意在下深深銘,但這位丁兄…
葉不讓他有機會講得明白,口道:“除了是凌姑娘駕到,不管是誰,無名兄都不能出見,免得無意中橫生枝節,你須切記不但你自身聲名生死繫於這一戰,最重要的還是凌姑娘,大丈夫若是不能保全子的話,雖死猶自辱及先人!”這一番話只説得無名氏不敢哼氣,吶吶道:“葉大俠説得是,在下遵命”外面的神指丁嵐正在發危之時,院牆上乍現芒,暴而下,如電掣一般疾攻羅門居士。
這個幫手來得及時之極,羅門居士發覺這道如雪刀光勢凌厲已極,心中已想到此人必是快刀幫幫主胡元,此時雖然有心想一舉擊斃丁嵐,事實上已辦不到。他本來也是老練已極,機智過人的老江湖。在這電光石火之際心念陡轉,忖道:“我若不把他引走,只怕終被丁嵐叫喝出凌姑娘失蹤之事,打動無名氏的心,那時葉兄不能阻攔他不要出來…”當下朗笑一聲,偏身讓開這一刀,縱出院外。
此舉使得了嵐大大一怔,旋即想到若果無名氏就在這屋子之中,那人怎肯忽然退卻。他原是施展出獨步天下的追蹤之術循着已經模糊的少許線索遺蹟追來,而那神行太保顧遠確是他的好友快刀幫幫主胡元特地派遣,向無名氏報訊,直到昨他才因顧遠沒有回去而和胡元趕到北帝廟,發現顧遠慘死。當時有兩種判斷,一是無名氏已經被害,恰被神行太保顧遠見到,是故被人殺死滅口。一是無名氏在羅葉兩人從楚南宮他們口中探知,至今於他得知無名氏北帝廟之事,卻是從藍嶽處查出,那羅葉二人出手搶先擊斃來人,免得漏凌玉姬失蹤之事,這後面的推測乃是他將心比心得出來的結論。
因此他一到了地頭便大聲叫喊,自信無名氏聽到他的聲音,定會出來,但目下敵人忽然退去,表示出屋中元人。丁嵐可就不想到第一個推測,即是無名氏業已被困甚或被害,故此才沒有聞聲出現,而對方也不阻止他人屋,説不定對方乃想趁機帶走無名氏。這些念頭就在他心中打個轉,已無猶疑餘地只好決定急追,免得那個當先追去的快刀幫主胡元被害。
他被對方搶攻了七八招,陷人生死險地,當時無法查看敵人手法,是以至還不曉得那蒙面人就是羅門居士,只知他功力高得出奇。快刀胡元雖然威名甚著,創立一幫,可是他的武功不過和自己不相上下,若是落單的話,定難逃敗亡的結果。這也是他急於追去的原因。
葉查聽出眾人已走,舒口大氣,無名氏忽然道:“丁兄趕來不知為了何事,我該出去見見他才是…”十二金錢葉葆連忙道:“他們已經離開,也就算了,須知你現下分心不得,寸陰似金,決決不可為了外事分散了心神。”無名氏頷首道:“葉兄説得是,小弟近幾來已到功力未純,最好能假以時,同時許多手法招數越是揣摩參悟,其中妙奧越深難盡,反而令人有茫然無所適從之。”葉道:“你只要盡力了,即使打不過那顏峯,卻也於心無愧,倘若因別的事分散了心神,以致誤了大事,那時只怕萬死難贖…”無名氏道:“這話正是金玉良言,不敢或忘,葉兄及羅兄鼎力護持,小弟恩不盡!”葉辭了出來,當下不敢遠走,仍然在無名氏房門外徘徊守候。
且説羅門居士一直奔出莊外,忽然在曠地上停住腳步,快刀幫幫主胡元首先追上,黑暗中劃出一道光華,迅逾掣電,直取羅門居上。
這一刀雖是劈得勢急力猛,似是有去元回,但羅門居士不敢作此想,一面揮掌斜拍刀身,一面腳下暗暗蓄勢待發。
快刀胡元待得敵掌堪堪沾到刀身,口中暴叱一聲,那柄去勢猛快和早刀倏然收回一尺,換了一個方向,再度疾劈對方。
這一招顯示出他湛深功力以及靈巧手法,的確可以開宗立派,而且稱為“快刀”二字。
羅門居士心中微凜,暗付如非早有準備,只要略有大意,這門第一刀就受不住。當下身形疾閃開去,當真是刀砍得快,閃得更快。
快刀胡元喝一聲“好身法”身又上,手中快刀施展開來,湧出陣陣刀光,宛如水般衝卷掃。
羅門居士實在一時破解不了,只好迭連後退。胡元見這十餘招迅快刀法還收拾不下敵人,忽然撤身退開尋丈,仰天大笑道:“總算找到對了人,尊駕貴姓大名,可敢見告?”羅門居士哼一聲,忖道:“這人已測出我是殺死神行太保顧遠之人,這一來我卻不能不道出字號,免得後被江湖同道恥笑。”當下應道:“區區姓羅名門,向居洛陽銀魚舍,久仰幫主大名,今有緣得見,果是名不虛傳!
快刀胡元驚異地喊了一聲,道:“原來是名列侯爵的羅門居士,無怪我那顧兄弟內傷如此之重,只不知我那顧兄犯了何罪,竟遭如此悲慘下場?”這時神指丁嵐也落在場中,接口道:“果然是羅門居士,唉,這怎麼辦?”羅門居士微微一笑,道:“本人也素知貴幫主太保一向行俠仗義,非是卑鄙之輩。是以下手之後,深覺後悔。不過其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又是騎虎之勢,如若不下毒手,便得壞了大局!胡幫主這一問教本人元言可答,一個月後羅某親自到貴幫領罪如何?”快刀胡元按住一肚子怒火,道:“居士用不着如此謙恭客氣,一個月後敝幫赴洛陽銀魚舍請教就是!”他轉面向丁嵐道:“兄弟還須趕回辦理顧兄弟身後之事,如若丁兄沒有別的差遣,恕我早退!’神指丁嵐心知無名氏必定在此,當下向他道謝告罪,拱手送走了他,回到場中。正要詢問羅門居士關於無名氏之事,忽然一道人影劃空而至,落在場中,朗聲道:“丁兄久違了,你老遠趕來找我,有何見教?”丁嵐舉目一看,只見無名氏卓立面前,雖在黑夜之中,但神采煥發,更見俊美拔。
他想起這件要急於告訴他之事,果然一如羅門居士,葉葆他們所慮,定必使他心分神散,甚連數後之約也可能趕不上。這一來不免躊躇起來,一時難以置答。
羅門居士心中大急,卻又不便開口,免得出馬腳,只好接口道:“我正向丁兄請間呢…”轉眼一看丁嵐猶疑之狀,靈機一動,接着道:“你剛才説除了帝疆那位之外,還有些什麼足以震動武林之人?”神指丁嵐迅速作了決定,道:“還有一位最使武林同道動心的就是武林太史居居介州,卻怕他還未到達廬州皇恩寺便已送命…”無名氏訝道:“這話怎説?武林太史居介州雖説是身上被刺上帝疆四絕最得意的三招,故此人人都得之而甘心,但難道説他自家竟連一招也練不會麼?若是他把十二招都練會了,加上他本身深厚的功力,誰能動得了他?”神指丁嵐道:“這事你有所不知,昔年帝疆四絕聯名向武林同道傳話,説是這十二招有意傳武林,任何人只要能從居介州身上看到。都可以修練。只有居介州本身不得學這一十二招,他不但曾經向天發下毒誓,而且答應過若是學了這些招數,只要使用出來,帝疆四絕就要出面擒捉住他,點住他的道,教他不能尋死,然後光衣服吊在黃山山麓,任憑天下武林同道到那兒觀着他身上的十二圖…”無名氏不伸一下舌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他無力敵天下高手,唉我想他這樣活着也沒有意思,倒不如自尋了斷!”羅門居士道:“他自殺的話,又怕別人不肯死心,總要找到他的屍首,把皮剝下來,如此恥辱真是死難瞑目,是以只好苟延殘,東藏西躲。兄弟往昔也是熱衷於追查居老的一份子,現在頗覺後悔,真不該那樣做。”無名氏道:“羅兄可曾見過他?”羅門居士道:“何止見過,我和他手五次,其中有三次都是我擊傷了他,唉,想起來心中當真侮疚。”神指丁嵐道:“兄弟也聽説居介州曾被許多高手圍捕,有一次被羅兄擊瞎一眼,這話不知是真是假?”羅門居士嘆口氣,默默承認。無名氏不覺從心中湧起悲憫之念,暗想這武林太史居介州實在可憐,大概這數十年來他都像驚兔一般東奔西竄地活着,這種顛沛離提心吊膽的生活,真是生不如死,卻偏偏又不敢死。如此滋味,恐怕誰也想象不出。
再想到這居介州本屬痴人;友之一,若不是大勝將軍呂飛忽然生出“畏懼”之心,隱姓埋名。還有那位馬痴歐陽銘,為了心愛名駒被奪,以致都不出世的話,居介州有這兩個武功高強的好友維護,仍然可以稍為安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