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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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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裝人兒美目中再現異采,深深的看了年輕人一眼,道:“你很實在,你也是我頭一個所碰見這麼實在的人,我頭一眼看見了你,就覺得你跟別的人不一樣,事實上我並沒有看錯!”年輕人道:“謝謝芳駕,我自己倒不覺得,現在我可以走了麼?”官裝人兒道:“你這麼急着走麼?”年輕人道:“不錯。”

“你要上那兒去,是不是有什麼急事兒?”年輕人遲疑了一下道:“恕我不便奉告。”官裝人兒道:“我仍然不願意勉強你,你既然不是武林中人,或許你不知道,我叫柳楚楚,是‘紫雲宮’的人,你呢?可以告訴我麼?”年輕人又遲疑了一下,或許是官裝人兒柳楚楚的那雙目光令他不忍,遲疑了一下之後,他道:“李玉樓,告辭!”他再次抱拳,轉身要走。

官裝人兒柳楚楚沒再説話。

但是,卻突然一聲呻,一個嬌軀竟然搖搖倒。

旁邊兩名肩長劍的姑娘急忙扶住了她道:“姑娘,姑娘”已經走出兩步去的李玉樓,當然聽見了,他停步回望,見狀一怔,一步便已到了近前,他原站立處離柳楚楚坐處,少説也在丈餘之外,他情急之下一步便已跨到,好在姑娘們都在留意柳楚楚,沒有留意他。

只見柳楚楚嬌靨顏蒼白,一點血都沒有,人似也昏過去。

他忙道:“柳姑娘是”一名肩長劍的姑娘憂形於,道:“我家姑娘有病,隔不多久就會發作一次”李玉樓道:“柳姑娘是什麼病?”那名姑娘道:“我們不清楚,宮主延請多少名醫給看過,但都看不出是什麼病來。”李玉樓道:“柳姑娘隨身可帶有‮物藥‬?”那名姑娘搖頭道:“沒有,看不出是什麼病來,大夫們不敢開藥。”李玉樓道:“那麼柳姑娘每次發作”那名姑娘道:“姑娘每次發作都臉蒼白,出冷汗,而且總要昏一陣子,昏多久不一定”李玉樓道:“既有這種病,又沒有藥可以治療,為什麼還要出來?”那名姑娘道:“我家姑娘從來沒有出來過,這是頭一次出門,她想出來到處走走,就是因為她有這種病,所以我們官主不忍過於阻攔。”李玉樓道:“跟出來的就你們這幾位麼?”那名姑娘道:“我懂李相公的意思,可是大夫們都看不出這是什麼病,也不敢亂投藥石了。

就算我們官主親自跟出來,又有什麼用?何況我家姑娘不讓官主跟出來,甚至多派些人手都不讓。”這倒也是實情,為人父母者,疼愛子女,一旦碰上這種情形,其心中之悲痛可知,恐怕也都只好如此了。

李玉樓再看柳楚楚,嬌靨顏依然蒼白,人也仍在昏中,而且香額之上已見了污跡,恐怕這不是熱得出汗,而是冷汗。

他空有一身高絕修為,此刻也束手無策,一籌莫展。

只聽那名姑娘道:“李相公,你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你要是有事,你就請吧!也許我家姑娘一會兒就會醒來了。”按情論理,萍水相逢,緣只這麼一面,李玉樓他既幫不上什麼忙,是可以走,當然了,如果不走,也自必是情份。

偏偏李玉樓他不忍走,道:“我不差這一會兒工夫”頓了頓道:“我看柳姑娘不適宜在這兒待了,附近可有莊鎮?應該找個合適的地方,讓柳姑娘躺下來多歇歇!”那名姑娘道:“這附近恐怕沒有什麼村鎮,倒是剛剛我們來路上,離這兒不遠處有座廟。”李玉樓道:“那也比這兒好。”那名姑娘沒再多説,立即招呼同伴把柳楚楚抬進了軟轎,略作收拾之後,由那四名未帶長劍的姑娘抬起了軟轎。

她們剛剛的來路,正是李玉樓如今要走的去路,加以李玉樓不忍離去,自然也就跟着她們去。

果然,不過裏許之遙,離這條路十餘丈外有一片樹林,就在那片樹林裏,座落着一座廟,久無香火,年久失修的破廟。

一不為遊覽,二不為禮佛參禪,廟破不破無關緊要,只要能歇息就行了。

軟轎抬進破廟,在僅有的大殿內停下,四名帶劍姑娘從軟轎底下取出一條毯子及一張涼蓆鋪好,然後小心翼翼的從軟轎裏扶出了柳楚楚,讓她躺下。

此刻的柳楚楚,仍在昏中,嬌靨仍是那麼蒼白,面見冷汗比剛才更多。

八個姑娘家是夠心焦的,李玉樓一點忙也幫不上,是以誰也沒有説話,破廟裏靜得隱隱令人窒息。

就這樣,過了約摸半個時辰,地上的柳楚楚突然呻出聲。

四名帶劍姑娘忙齊聲呼叫:“姑娘,姑娘”兩排長長的睫一陣眨動,柳楚楚緩緩睜開了一雙鳳目,她頭一眼就看見了李玉樓,微一錯愕道:“你”一名帶劍姑娘道:“李相公見您又犯了病,所以他還沒有走!”柳楚楚一雙失神的鳳目為之一亮,也為之飛閃異采,望着李玉樓道:“你這是為什麼?”李玉樓道:“不只是對姑娘,也不只是我,對任何人,或者是任何人,只要碰上這種情形,都不會不顧離去。”柳楚楚道:“只是這個理由麼?”

“是的。”柳楚楚蒼白的嬌靨上,神有點異樣,她沉默了,但旋即又説了話:“畢竟是萍水相逢,緣只是一面,我怎麼想,那是我的事,我不能勉強你也跟我一樣,你走了是本份,沒走是情份,我該知足了!”入耳這番話,不知道李玉樓心裏有什麼受,表面上是看不出什麼來的,或許他本就沒聽懂。

只聽他道:“姑娘現在覺得好點了麼?”

“好點兒了,謝謝你!”

“那麼我可以走了”柳楚楚忙道:“你就不能再多留一下?”李玉樓道:“逆旅相遇,姑娘突然犯病,任何人都會留下照顧,俾能盡一已之心力,如今姑娘已醒過來了,我也該走了!”柳楚楚這:“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閉着眼裝一會兒,別醒過來。”這回,李玉樓神情震動了一下,但他沒説話。

柳楚楚又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兒?”李玉樓道:“關於姑娘的病,有位姑娘已經告訴我了。”柳楚楚道:“一個女兒家,年輕輕的得了這種怪病,自己甚至於不知道得的是什麼病,連治都沒有辦法治,你不覺得她可憐麼?”李玉樓道:“我沒能為姑娘盡一點心力,到很不安。”柳楚楚這:“你也別這麼説,我這種病,連那麼多名醫都束手無策,何況是你,不過只要你能留下來多陪我一會兒,也就算盡了心力了。”李玉樓沉默了一下,他並沒有表示否認願意多留一會兒,只道:“姑娘既然得了這種病,實在不該離家出門。”柳楚楚這:“就是因為我得了這種病,所以我才要出來走走。”李玉樓道:“姑娘這話怎麼説?”柳楚楚道:“這是我心裏的秘密,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甚至連我爹孃都沒有告訴,現在我願意告訴你。

我得了這種羣醫束手,難投藥石的病,將來不知道會怎麼樣,也不知道那一天會結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我要趁有生之年,還活着的時候,出來到處走走,到處看看,走到那兒算那兒,能有多少算多少。”這番話,柳楚楚説得很平靜,沒有一點悲傷的樣子,也不帶一絲兒楚楚可憐。

但,李玉樓卻聽得熱血上湧,盪,他為眼前這位人兒叫屈,為眼前這位人兒不平任何一個人得了這種病,都是不幸,何況這麼一位風華絕代,國天香的年輕輕姑娘家,上天豈非太以刻薄,造物豈非太以人?

口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不相信世上就沒有一個人能治好姑娘的這個病?”柳楚楚道:“但願能如你所説,不管我這個病是不是真沒人能治,有你這句話,我就很高興了。”李玉樓道:“姑娘”柳楚楚截口道:“其實,自從我知道得了這種病之後,對生死,我已經看得很淡了,每個人對自己的生命、將來,都充滿了希望與憧憬,尤其是我,但是上天要隨時奪去我的生命,不讓我有將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只要能讓我一番心願得償,到了我臨死的那一天,我會死得毫不留戀,也不會再有一點遺憾。”柳楚楚仍然是那麼平靜,但她身邊得八個姑娘都美目湧淚,紛紛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