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賣花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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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九年的除夕前一天是西方的情人節,滿大街都是賣玫瑰的小女孩,一瞧見成雙成對的男女就一湧上前,圍住不放,但看到於駿的時候明顯的愣住了。
一身*白皮裙的孫雨朦走在於駿身旁,臉上掛着甜的微笑。趕回雲廣過節的文靜一襲墨衣猶如一朵盛開在暗夜的黑牡丹。就快步入花季的文玲玲、連菲芸、紀小清蹦跳着跟在後面,嘰嘰喳喳的説着話,不時還羨慕的瞧着孫雨朦。
秦雪去了藍江,秦楚國和丁蘭芳回不來,只有她去遷就父母了。
成雙成對在賣花女孩的眼中好計算,一拖五讓她們的腦子就有點短路了。
隔了好久才有賣花女孩蹭蹭的跑上去説:"哥哥,哥哥,買束花給姐姐吧。"
"給哪個姐姐呢?"於駿微笑着問。
那個賣花女孩瞧來大約十歲不到,身上穿着碎花破棉襖,由於天氣的原因,臉頰泛着紅,十手指凍得發腫,身體有點孱弱,怯懦的睜着一對乾淨的眼睛,不知該怎麼回答。
"好吧,你手中有多少朵玫瑰?"賣花女孩手裏託着個竹編的花籃,裏面堆滿了清一的紅玫瑰,無一例外都是一朵朵的擺放着,上面用塑料紙做着簡單的裝飾。
賣花女孩垂頭去數花,旁邊走過個腳步匆忙的年輕人不小心帶了她一下,紅玫瑰都零散的撒在地上,好幾朵都從塑料紙裏跌了出來,花瓣碎落,眼見是不能再賣了。
年輕人表情尷尬着去幫賣花女孩撿花,誰都能瞧見他是無意的,他跑過去的方向有個束着馬尾的年輕女孩,這時也跑了過來。
"怎麼這樣不小心?"年輕女孩埋怨了一句,看着年輕人將最後一朵紅玫瑰猶豫了一下拿在手上,遞給了賣花女孩十塊錢:"我賣了。"賣花女孩接過錢一副言又止的模樣,等到年輕人和年輕女孩都走開了,才咬着嘴,出驚恐的神情。
"剩下的我都賣了。"於駿掏出兩百塊錢給賣花女孩,花籃中的花大約還有十餘朵,情人節紅玫瑰的銷路總是極好的。賣花女孩低頭去找錢,就聽於駿説:"不用找了。"於駿握着鮮花笑的和孫雨朦説:"分你十一朵,代表着一心一意。"早先送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被她放在了車廂裏,這是今天送的第二次花好。
孫雨朦欣喜的握着花,在於駿的臉上親了下,看得文玲玲三個小女孩咯咯直笑。
"你們剛好一人一朵。"文靜接過花隨手遞給了妹妹説道:"大方吧,麻煩來了。"於駿轉頭就看廣告上的賣花女孩都湧了上來,不由得失笑道:"還真是這樣。"乾脆一些,於駿將廣告上的花都買了下來,大約有接近三四百朵,孫雨朦捧着都快把臉給遮住了。
於駿湊到她耳邊説了幾句悄悄話,她笑盈盈的跟在於駿的後邊捧着花向坐在水池台階上的數對情侶走過去。
"情人節快樂!"孫雨朦將花遞給了一個陌生女孩,女孩詫異的看着她。
"情人節快樂!"孫雨朦又向另一對情侶走去。
文玲玲她們瞧着好玩,搶了些花去分。
於駿樂呵呵的看着接過鮮花表情各自不同的情侶們,其中一對年過六旬的老人,在接過花後出的幸福模樣讓他印象特別深刻。
好不容易才將花分完,於駿拉着孫雨朦的手準備去開車,冰馨酒吧會開一場主題派對,唐可馨和王冰都在那裏等候着。
來到廣場下的地下停車場,於駿正準備擰開車門,就聽到一聲脆響,接着是一個低低的哭泣和一個嚴厲的喝斥聲。
"哭!就知道哭!把你花打撒了,怎麼不讓那個人賠錢?還好今天有人發神經把花都買了,要不然看你怎麼辦!完不成一百朵的任務,你明天飯都別想吃!"文靜往聲音往來的地方走去,那是停車場的一處轉角,離這面大約三十米左右,正好把視線擋住。於駿和孫雨朦對視了一眼,都有不好的預,就快步跟着文靜走了過去。
"還哭!罰你三天沒飯吃!"隨着哭聲越來越大,那説話的人語氣也越來越嚴厲。
"啪!"又是一聲脆響:"還不快去你小叔那拿花,你今天的任務還差二十朵…"於駿走過轉角,就見之前被年輕人撞了一下的賣花女孩站在個衣着普通的中年婦女前面,淚珠大顆大顆的往下落,臉頰上印着兩個重疊了大半的掌印,瘦弱的身子在瑟瑟的發抖。
"看什麼看!"中年婦女狠狠的瞪了眼於駿。
"花我們不是買了嗎?你還打她幹什麼?"孫雨朦説着,關心的走上前想拉過賣好女孩,中年婦女叉着攔在前面,一把推開她:"別以為有倆個臭錢就了不起,我打我侄女,關你事!"孫雨朦險些摔倒,於駿扶着驚魂未定的她,皺眉看着中年婦女。
"還看個!"中年婦女揮舞着手,等手落下拉着賣花女孩就往過道里走。
賣花女孩猝不及防,整個身子像被她拋着似的,雙腳都快要離開地面了。
"先等一等,她是你的侄女嗎?"文靜口氣非常的温和。
中年婦女哼了聲,不理會文靜繼續的向前走。
就見文靜突然往前一跑,只幾步就追上了兩人,攔在前面:"我再問你一遍,她是你的侄女嗎?"中年婦女怒道:"是不是用得着你管?你以為你是誰?你是警察嗎?"文靜緩慢的拉開衣襟掏出證件放在她的眼前:"公安廳刑警總隊副隊長文靜。"中年婦女一窒,旋即撒潑道:"就算是警察怎麼樣,我管自己的侄女,用得着你管嗎?你以為警察就能夠胡來嗎?"
"我最後問你一遍,她是你的侄女嗎?"
"她是!"中年婦女硬生生的道。
"於駿,打電話給陳海龍,讓他帶人過來,先把人押回去再説。"文靜就這樣站着,輕描淡寫的説着,她不怕中年婦女能逃得了,面對面連續殺人犯都沒逃過,何況是她。
於駿掏出手機給陳海龍打電話,正好他今天值班,市公安局就在興富街。三分鐘後,陳海龍帶着值班**趕到中心廣場下的地下停車場。
此時已經圍了不少的人,聽着文玲玲她們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經過説了,都在憤怒的指責着中年婦女,她雖然手裏還抓着賣花女孩的手腕,可氣勢早就了。
"文隊。"陳海龍先跟文靜打過招呼,才和於駿頷首示意,在他心裏文靜永遠都是雲廣最出的刑警隊長。
"都帶回去。"文靜子沉穩了些,作風依舊雷厲風行。
五分鐘後於駿坐在陳海龍的辦公室裏喝茶,賣花女孩小小正被孫雨朦拉着安情緒,文玲玲三人猶嫌不夠亂似的在着話。
中年婦女被帶到了問訊室裏,文靜親自主持問訊工作,陳海龍在旁觀摩學習。
小小非常的侷促不安,顯然公安局的嚴肅氛圍讓她的壓力很大,往往是孫雨朦説三句,她才回答一句。
近半小時,於駿才大約的將來龍去脈摸清。小小是祁縣人,這點在於駿的意料之中,她帶着濃重的祁縣口音。在小小三歲的時候,父親在村裏參與開山修路,不小心跌落懸崖就此殞命,到了五歲母親又因病去世,成了孤兒。
那中年婦女是早十年嫁到村裏的外姓人,叫她阿姨,其實就從中年婦女的丈夫那論起,血緣都不近,只是一個村裏,誰都能稱得上親戚。
小小父母雙亡後一直在村裏乞食,直到去年中年婦女才將她帶出村來,説幫她找活幹。小小連活下去都成問題,何況一個當年才九歲的女孩有怎樣的判斷能力,來到雲廣後,中年婦女就讓她做賣花女孩。
每天天一黑就叫她提着花籃上街兜售,要賣不到三十朵花的話,第二天就會受罰,有不聽話的女孩,甚至被中年婦女的丈夫用皮帶活生生的死了,至於不讓吃飯,那是經常的事了。
好在小小長得討人喜歡,才沒被處罰得太過份,營養上還勉強過得去,她有時也會去撿別人吃剩的盒飯來吃。
但是等小小挽起褲腳,才看到小腿上全是皮帶打的傷痕,小小紅着眼眶斷斷續續的説:"小叔,小叔他不高興的時候打人,高興的時候也會打人…"文玲玲三人眼淚都落下來了,她們這種含着金鑰匙生下來的女孩哪見過身邊的人吃這種苦。
這個畜生,於駿慢慢的握緊了拳頭。
文靜大步走入辦公室:"你們等着,我和海龍出去一趟。"隔過辦公室的玻璃窗,於駿看到文靜和陳海龍帶着十餘名**分乘三輛警車出了市局。
"現在該怎麼辦?還讓小小回祁縣嗎?"孫雨朦的話讓於駿陷入了沉思,他許久沒有答覆,直到她伸手過來推他的時候,他才説:"等文姐和陳哥回來的時候再説…"停了兩秒,於駿肯定的道,"小小不會回祁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