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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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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景蘭猛然抬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要跟她結婚?為什麼?孩子已經沒了啊,為什麼他還要跟她結婚,甚至不惜威脅她父親?他還想要繼續折磨她嗎?他的復仇還不夠嗎?還是這次…他是想要報復她呢?因為她害死了他的孩子,要不是她任,孩子不會死的。

“我不可能答應!”桑志博一口拒絕“我不可能答應讓你這雜種娶我女兒。”

“是嗎?”齊簡一臉無所謂,站起身“那我走了,我想你是同意我將這些事情都説出來了?不知道他們會挖出什麼樣的醜聞,那真是很令人期待,你説是不是?”齊簡笑笑,轉身走向大門,直到握住門把,才聽到桑志博怒喊…

“站住!”齊簡如他所願地回過頭,看見桑景蘭一臉傷心地望着他,不對她到愧疚。她才剛失去孩子,他不應該在她面前跟桑志博攤牌的,他只希望她能原諒他,他的復仇是針對她父親,他不會虧待她的。

“我答應你,但是有條件。”桑志博對自己居於劣勢、受人威脅,非常的不悦,他惱怒地瞪着齊簡,等着他的回應。

“什麼條件?”齊簡覺得可笑。桑志博這傢伙可真是狡猾,明明已經沒退路,仍然愛擺那種了不起的高姿態。

“我要你們一年後秘密離婚。”桑志博的態度轉而冷酷“我讓你跟景蘭結婚,不過是為了壓住這次產惹出的醜聞,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吃定我。”一年後離婚?齊簡覺得荒謬地笑了出來,同時替景蘭覺得可悲,居然有這樣的父親。他不是為了她的幸福,一切都只是為了他個人的名聲、桑家的名聲,好一個上社會,什麼樣荒謬的事都做得出來。

“怎麼樣?你答應嗎?”桑志博問。

“好。”齊簡快地答應。景蘭找上他就是不想受婚姻束縛,她肯定不會答應嫁給他,但是他不想放開她,或許…這一年的約定會讓她比較容易接受跟他結婚這件事。

----“要不是看到雜誌上的報導,我本不知道你發生了那麼多事。景蘭,對不起,我真不是個好朋友,總以為沒消息就是好消息,沒想到你那麼煎熬,真的對不起。”路曉珞的眼睛紅紅的,握着桑景蘭的手,滿臉心疼。

桑景蘭拍拍她的手“你別胡説,是我自己不跟你聯絡的,你好不容易過得幸福,我不想拿這些事來煩你。”

“你怎麼這樣説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呀!”路曉珞嚷,表情很難過“景蘭,我一想到你這兩個月來受到的創傷有多大,又有多掙扎心碎,我真的好難過你知道嗎?”

“你別難過啦,一切都過去了,沒什麼好提的了。”桑景蘭強裝開朗,硬擠出一個笑容。今天是曉珞主動連絡她,約她出來見面,不過也幸虧她這麼關心她,否則她不會知道有人聽自己説話的覺是這麼好,肩上的壓力好像去掉一半似的。

“你還騙人!我知道你心裏苦,但是你真的要嫁給齊簡嗎?我覺得他真是太差勁了,竟這樣對你,你父親犯的錯,為什麼要你來償還?”路曉珞説得義憤填膺,小手握拳,一副要是齊簡在這裏,她就會毫不客氣給他一拳的模樣。

桑景蘭嘆口氣,痛恨自己的軟弱。她一直以為自己很獨立,沒想到現在卻得任由她父親眼齊簡這兩個男人來決定她的生活。

“反正…就是一年嘛,忍一忍也就過了。”

“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呀!”路曉珞睜大眼睛道“既然要離婚,那又何必結婚呢?我真不曉得你父親跟齊簡在想什麼。好吧,勉強可以算是你父親為你着想,希望你一年後就解,但是齊簡呢?他在想什麼呀?簡直把婚姻當遊戲嘛!”是呀,這也是這幾天來一直縈繞在她心頭的疑問。一年後就要離婚,那齊簡何必堅持硬要娶她?他要這短短的一年做什麼?這整件事太荒謬,但是她為什麼不開口拒絕呢?想着想着,桑景蘭神黯然。

“景蘭,你…是不是愛上齊簡啦?”路曉珞小心翼翼地問。她從來沒有見過景蘭這樣憂鬱,整個人幾乎瘦了一圈,那表情活是為情所困,讓她覺得好不習慣;景蘭向來討厭男人,沒想到頭一回栽下去,卻損失慘重,眼看還得賠上自己的一生…嗯,至少是一年吧,但是她反常的任人安排,只有這個可能。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離開他,雖然他是個混蛋,但是我還是在乎他,我看不起自己,明明嘴上老是説厭惡男人,為什麼卻獨獨對他提不起放不下?”桑景蘭心碎地説。

“你別這樣説,人的情不是理智能左右的,不然也就不會有那麼多傷心事了。只是我很擔心你,你確定真的要這樣做嗎?齊簡到底在想什麼?他會不會打老婆、還是待你之類的啊?”路曉珞的想象力一飆千里遠,她現在對齊簡可是一點好都沒有。

這話讓桑景蘭失笑,鬱悶減輕了些。

“你想太多了,齊簡就算再差勁,也還不至於會對女人動手,何況我也不是會乖乖忍受暴力的女人。”她想了想,吁了一口氣“你問我他到底在想什麼,我還真的想知道呢!我跟他結婚,是因為我在乎他,但他呢?我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跟我結婚。”

“你就問他呀,如果答案讓你不滿意,那你就把他休了,反正婚禮還沒舉行嘛,隨時可以反悔,你説是不是?”路曉珞建議道。

然而,桑景蘭終究沒問出口,一直到婚禮前幾天,她還在為這件事憂愁,她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結婚,以後他們該用怎樣的方式一起生活。

這一天,桑景蘭去看過後,回到家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儘管這樁婚姻有這麼多不堪的內幕,但是好面子的父親仍然十分注重排場,一羣不認識的人每天在她家穿梭,快要讓她煩死。

她父親還對外放出消息,説她跟齊簡往已經好幾年,他也早已經認定齊簡是桑家的女婿,知道她懷孕後原本就打算讓他們結婚來個雙喜臨門,沒想到發生意外產,不過婚禮還是會照常舉行,她父親甚至對媒體説,相信很快會有好消息再傳出。

全是謊話!

她還有幾天就要嫁給齊簡了,但是到現在她還是覺得好不真實,好像在做惡夢一樣。從那天跟她父親攤牌後,她已經好久沒見到齊簡了,他究竟想怎麼樣呢?或者他…他該不會想在婚禮上臨陣逃,讓桑家冉添一樁醜聞吧?

如果…如果他真要這麼做,她又能怎麼樣呢?這是桑家欠他的,如果這樣做能讓他平復心裏的恨意,那倒是值得的,要是她彼人害得家破人亡,她一定也會想報仇的。桑景蘭讓自己站在他的立場想。

只是…為什麼偏偏是他和她呢?這世界這麼大,偏偏她就是找上他,這是不是某種宿命呢?

桑景蘭孤單的待在房間裏,覺得好寂寞。雖然她一直是寂寞的,但是在即將舉行婚禮的現在,那種覺更強烈。她究竟是哪裏不好呢?為什麼沒有人愛她?唯一愛她的人只有,偏偏父親説已經痴呆,怕會發生什麼意外,不許來參加婚禮。今天她才去看過,告訴她快要結婚了,卻只是對她笑,她不知道究竟聽懂了沒有。

她就快要結婚了,卻受不到一絲新嫁娘的喜悦,她最重要的家人、最愛的也不能來參加婚禮…

齊簡打開她房門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桑景蘭一個人默默坐在牀上淚的畫面,這畫面讓他的心整個揪了起來。要嫁給他讓她這麼不開心?甚至一個人偷偷躲起來哭?

見到他來,桑景蘭慌張的伸手將淚抹去,一臉鎮靜的問他:“有什麼事嗎?”有什麼事嗎?齊簡自問,覺得他們之間生疏得可笑。他們就快要結為夫了,見面卻沒有任何話好説,齊簡懊惱得很,爬爬頭髮,走到她身邊,問道:“你這麼不想嫁給我?”這是什麼可笑的問題?他丟下她一個人,又莫名其妙出現,現在竟這樣問她?桑景蘭瞪他,忍不住幽怨又嘲諷地説:“不,我想嫁你想得要命!”齊簡當然不是笨蛋,聽出了她話裏的譏諷。他惱怒地瞪着她,小喜歡她話裏強烈的嘲諷“你是不是…另外有想嫁的人?”他有些艱難地問。

他想起上次在街上叫住她的那個男人,還有送她到他家的男人,天知道她還有多少個像這樣的追求者!依景蘭的美貌、家世,追求者肯定是數也數不完,那其中有她喜歡的人嗎?

他這幾天不人好受,他忘不了那一天景蘭臉上的表情,那是種震驚絕望混合背叛的幻滅表情,他不想傷害她的,但是從認識到現在,他似乎一直在傷害她。到了現在,他還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強迫她結婚,他只知道他不想離開她,不想讓他們的聯繫從此斷了。

這是什麼話?桑景蘭驚愕地看着他。再過幾天就是婚禮了,他現在居然還問她這種問題!如果她説是,難道他就會放過她嗎?桑景蘭語氣酸澀地反問:“你呢?”齊簡不明白,皺着眉説:“當然沒有。為什麼這樣問?”當然沒有?桑景蘭想到那大見到的穢景象,忍不住道:“是嗎?那位葉欣薇小姐呢?”葉欣薇?這關她什麼事?齊簡擰眉,不明白這八竿子打不着的名字怎麼會被提起。想了半天,他終於記起上回在餐廳,她們兩個見過面,莫非景蘭在吃醋?齊簡忽地有絲莫名的欣喜,但是他並沒有意思解釋,他知道只會越越擰。

“她跟我們的事無關。”齊簡用一句話帶過“你為什麼哭?”這才是他關心的重點。

她為什麼哭?她有很多答案,其中大部分跟齊簡有關,但是她不想讓他知道,於是她選了一個最安全、也最接近事實的答案。

“我不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為什麼?”齊簡問,聽到她是為了這原因而哭,不知為何,到安心了些。

“把她帶來不就行了?療養院又不是監獄,你為了這而哭?真是傻瓜。”

“我爸爸不許她來。”桑景蘭回道。

“為什麼?”

“他怕她…鬧笑話。”桑景蘭難過的説,覺得父親好無情,竟怕給他丟臉。

這回答讓齊簡愣住。什麼樣的兒子會不願意讓母親來參加自己孫女的婚禮?只因為怕她鬧笑話?桑志博這混蛋,對外人冷酷無情便罷,連對自己的家人都這樣無情無義,何況那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哩!

外表風風光光的桑家,看來有着不為人知的複雜問題,這段子以來,除了對媒體放話將為寶貝女兒舉行婚禮外,他沒見過桑家夫私下同時臉過,這一家子看來都不太單純,他能為景蘭做什麼呢?

“我去找你父親談。”齊簡道。

“不用了,我爸爸不會改變主意的。”他去找他只會製造另一次衝突而已,她很清楚。

齊簡停住往外走的腳步,回過頭來,見到她眉頭深鎖的模樣,忍不住口而出:“景蘭,我不會虧待你的,你可以放心。”桑景蘭望着他。她知道他不會虧待她,可是她要的,他能給她嗎?而自己究竟想從這樁可笑的婚姻中得到什麼呢?桑景蘭問自己,卻沒有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