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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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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你跟那位帥哥醫生不順利?”她只想得到這個可能。景蘭一臉難過、手機狂響卻不接,這情景太熱了,她自己也經歷過不少次,可是…景蘭耶!她總是説她最討厭那個醫生,怎麼會被他惹哭了呢?

“他…跟前女友藕斷絲連。”桑景蘭消沉的説。

我勒,這話好悉呀!杜若杏歪歪腦袋,猛然想起,這不就是前陣子她找景蘭出來訴苦時説過的話嗎?她想了想,景蘭那時候是怎麼回答她的,而後清清喉嚨,義正辭嚴地説:“這種爛男人值得你哭嗎?”

“我才沒哭!”桑景蘭立刻説,還瞪她一眼“我只是覺得他很噁心下,讓人想吐!”哇哦!景蘭連生氣都還是那麼強悍,淚水還留在她臉上呢!杜若杏不敢惹她,安靜了一會兒,試着建議:“那你跟他講清楚呀,要跟前女友藕斷絲連就不要碰你,他把你當什麼嘛!”

“我對他而言本什麼都不是,我沒有立場避他、跟他説這些話的。”桑景蘭説着,更難過了。齊簡果然是爛男人中的極品,居然可以在户外做…做那種事,真的好變態、好惡心!

“那你也找個男人氣氣他呀,看他會不會生氣,哼!男人以為只有他們能亂搞嗎?我們是不要而已耶。”杜若杏講得很動,顯然這是她這幾年來談戀愛的觸。

桑景蘭瞪杜若杏一眼“餿主意!”杜若杏委屈的扁嘴“人家是幫你耶,你卻罵人家,討厭死了。”桑景蘭眸黯然。齊簡不是她的誰,她為什麼會為了他傷心難過?她本不應該在乎他的,剩不到一個月,要是事情順利的話,他們就會各走各的路,她管他跟幾百個女人胡搞!

可是…為什麼她就是會在乎、心會痛呢?

----齊簡心浮氣躁。

他走在街上,身邊是始終面無表情的桑景蘭,即使他跟她説話,得到的回應也總是不痛不癢的單音節。他真不明白她是怎麼了,他以為那天去看過她後,他們的關係已經有所改善,沒想到她現在又恢復讓人生氣的冷淡態度。

正確來説,是從遇到葉欣薇那天后,她的態度就又變得冷淡高傲,後來見面時,他問她去了哪裏、為什麼不接他的電話,她的回答很簡單…“我去找朋友,沒空接你電話。”很好、很好,她沒空接他電話,甚至不告訴他一聲就跑掉,這都無所謂,可是她的態度為什麼要這麼氣人?而且已經持續好幾天了,連上牀時,她要不是抗拒不想要,就是僵硬的躺在牀上動也不動,讓他很憤怒。

齊簡一肚子火,寒着臉開口:“我他媽的是哪裏得罪你了,你説啊!”桑景蘭面無表情,走在他身邊,卻始終隔着一段距離。她淡淡地説:“這話應該是我要問你的,齊先生,你要我陪你出來,我也出來了,我不明白你還有哪裏不滿意的?”媽的、媽的!齊簡在心裏爆口,氣惱得不得了。她明明知道這樣的態度會讓他很火大,偏偏她就是要故意惹他,還一副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的樣子!

今天是週末,他特地帶她出來吃午飯、逛街,想讓她開心些,但她卻除了“嗯”、“好”、“隨便”之外,其他的話都懶得多説,快讓他抓狂。

走着走着,齊簡越來越不是滋味,他努力想着要怎麼打破她的冷淡面具,卻聽到一個陌生的男聲叫着桑景蘭的名字。

那男人年紀頗輕,大概跟她差不多,他理着小平頭,站在桑景蘭面前,表情很驚喜。

齊簡見桑景蘭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復面無表情,只是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

男人跟上來,聲音中有些懇求意味地説:“景蘭,我好久沒見到你了,你好不好?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好嗎?”

“我有朋友在。”桑景蘭冷冷地説,覺得自己真夠倒楣,台北那麼大,偏偏她就會在街上遇見王昱凱這傢伙。

王昱凱這才注意到齊簡的存在,他的表情瞬間變得黯然,輕聲地問:“是你男朋友?”齊簡皺眉。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當他是隱形人嗎?尤其是這個頭小子,眼睛死盯着景蘭,一副痴情的模樣,讓他覺得很礙眼。

“跟你沒有關係。”桑景蘭繼續往前走,擺明不想理他。

王昱凱沒什麼變,跟高中時候一樣英俊,除了他現在理平頭,她猜想他大概正在當兵,不過話説回來,那一點都不關她的事,她跟王昱凱不算朋友,説嚴重一點,應該是仇人。

他和她同樣是讀明星高中,還是隔壁區的男校,他們本沒見過面,他卻莫名其妙的盯上她,熱烈的追求起她;她並不喜歡他,但是他很有才華,而且不管她一再的拒絕,追求攻勢持續了半年多,讓她終於心軟,答應跟他出去看展覽。

結果在展覽會場,幾十個臭男生跑出來,吹着刺耳的口哨,你一言我一語的,她這才知道,原來王昱凱本不喜歡她,只是跟朋友打賭,賭他能把她這個知名的冰山美人給約出來,所以才纏她纏了半年多。

這件事讓她覺得很難堪,而這件事過後,她從此對男人這種生物更是心灰意冷。

奇怪的是,隔了六年再見到他,她卻一點生氣的覺都沒有,只覺得很厭煩,想趕快離開。

“你還在怪我嗎?景蘭。”王昱凱低聲的問,表情很頹喪“我不是有心的,其實到後來我真的喜歡上你了,但是…”

“我沒興趣聽你説這些,請你不要再打擾我。”桑景蘭打斷他的話,冷冷瞪他一眼,轉過身往前走。

齊簡沉默地看着這一幕。他見到那個男人垂下肩膀,傷心失意的停下腳步後,還繼續失魂落魄地望着她的背影,心裏疑雲重重。這男人是景蘭的前男友嗎?他們是什麼時候分手的?往了多久?看這男人對景蘭還是舊情難忘,一副沒用的樣子,真是讓人瞧不起,而景蘭呢?她又是怎麼想的?

齊簡幾個大跨步追上桑景蘭,雖然她仍舊冷若冰霜,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是誰?”

“跟你沒有關係。”桑景蘭一句話把他堵死。

齊簡氣壞了。這句話她剛剛也對那男人説過,怎麼,她是把他跟那男人擺在同一個等級嗎?他不悦的停下腳步,臉鐵青地説:“你可以回去了,我不想再看你的臭臉,晚上十點你再來我家。”他説完話,轉身往反方向走。他要去開他的車,至於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隨便她怎麼回去,他不必拿熱臉貼她的冷股!

桑景蘭愕然,見他頭也不回的往回走,輕咬住。他竟然這樣對她!他把她當什麼了?説走就走,還敢命令她晚上直接過去他家,她桑景蘭對他而言,就只是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而已嗎?

可惡!桑景蘭惱恨極了,想要追上去狠狠打他一巴掌。他跟女人不要臉的在屋外做那種噁心事,現在居然用那種自以為了不起的態度對她!

想到那天的情景,她又再度覺得想吐。齊簡這混蛋,當真以為她桑景蘭毫無骨氣,任他這樣玩在手掌心?她有股衝動,很想約,讓他等到天亮,可是…是她有求於他,她沒辦法不去赴約。

桑景蘭咬牙,若杏説過的話在此時浮現她腦海,她衝動的做了決定…她會去赴約,但她不會是自己一個人!

晚上十點半,齊簡在家憤怒的踱步。已經超過半小時了,景蘭卻還沒有出現,這讓他非常火大,她從來沒有遲到過,她是不是今天不打算來了?齊簡拿起手機撥給她,她很快就接起來,聲音還異常的高亢。

“喂!”

“你在哪裏?已經十點半了!”齊簡從牙縫裏迸出聲。

“你等等,我快到了,我忘了帶你家鑰匙,能不能下來接我?”桑景蘭假裝很愉快的説,還故意對旁邊的男人説話:“你開快點,我朋友不耐煩了。”她不是一個人?她在誰的車上?齊簡皺眉,她今天好怪,説話好輕佻,她是不是喝酒了?剛想要問她,卻發現手機已經被切斷,他愕然的瞪着手機。

很好,居然掛他電話!

在一陣莫名焦躁的驅使下,齊簡下了樓,想要看是誰送她過來。應該是計程車吧?可是聽她的語氣不像在跟司機説話,那麼是朋友了?是男是女?這問題縈繞齊簡心頭,他不耐煩的一直看手錶…她剛剛不是説快到了嗎?到底要讓他等多久?

忽地,一輛賓士停在大廈前,齊簡見到桑景蘭下了車,手上提着一堆袋子,她低頭對車裏的人揮手,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甚至,還對車裏的人拋了一個飛吻!

她走到大門前,見到他,一臉驚訝“你真的下來等我啦!”她笑了笑,一臉不在乎“抱歉我遲到了。”

“剛剛那男人是誰?”齊簡質問,臉很難看。她居然輕浮的對車裏的男人拋飛吻,這本不像平常的她,她究竟是怎麼了?

“哦,我朋友啊!”桑景蘭心不在焉地説“你不上去?”

“哪、一、種、朋、友?”齊簡一個字一個字的迸出口,沒有意思要移動。

“好朋友。”桑景蘭站到他面前,笑笑地舉高手上的袋子,得意地説:“這些都是他買給我的,我今天的戰利品。”好朋友?!戰利品?!齊簡的臉越來越難看。這不是平常的她,但問題是,他也不知這平常的她是什麼模樣“是今天遇到的那個男人?”

“誰?”桑景蘭一愣,隨即想起,搖頭笑道:“不是,是另一個朋友。”另一個明友?她有多少這種“好朋友”?齊簡雙手緊握在側,一股非理的憤怒席捲了他“你跟他去哪裏了?”

“不是很明顯嗎?”桑景蘭再次舉起手上的袋子“他帶我去買東西,你要説是約會我想也行吧,因為玩得太開心了,所以不小心忘了時間。”掃一眼她手上的袋子,齊簡一臉不屑。他都差點忘了她是多麼愛亂買東西,她跟那男人玩得很開心?齊簡開始磨牙,氣得眼前升起紅霧,她跟他在一起時可從來沒有開心過!

齊簡聲問她:“下午我跟你分手後你就找上他陪你?”

“嗯,你到底要不要上去?”桑景蘭問。

齊簡臉上的肌不由自主地動,惡狠狠的瞪着表情平常的桑景蘭“你們上牀了?”桑景蘭莫名其妙的看他“這跟你沒有關係吧?”她沒有否認!齊簡惱恨的想着,她不是他的老婆,連女朋友都不是,説難聽一點只是牀伴,但是她現在跟他有那兩個月的約定在,當然不能隨便跟其他男人上牀。齊簡將自己不尋常的怒氣合理化,他告訴自己,她對他至少有這樣的責任在。

“告訴我,你們是不是上牀了?”齊簡咬牙命令,氣得表情扭曲“你就這麼犯賤,幾小時沒有男人會怎麼樣?”這話很侮辱人,桑景蘭到很難過。他把她想得真放,她要是真那麼放,壓兒從一開始就不會找上他這個陌生人了;不過,在難過的同時,她也有種報復的快,他氣得要命,這表示他信了他自己的推測,她總算是小小扳回一成。

“齊先生,你要在這裏講整夜的話?我已經累了,可以上去了嗎?”她還是沒有否認…齊簡手指陷入掌心,明明是氣到極點,但很奇怪的,怒氣像是太過飽和,一下子空,讓他覺空蕩蕩的,冷空氣轉而侵入他的肺裏,寒冷席捲他全身,讓他連語氣都變得冷颼颼。

“不用上去,你可以走了,我不想要別人剛用過的女人。”罷用過的女人?桑景蘭咬,不願承認這句話傷到了她。她以同樣冷淡的表情回報他,小嘴輕啓,吐出一句:“彼此彼此。”説完話,她昂首像個女王走過他面前,攔下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齊簡瞪着越來越小的車影,不明白她剛剛説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彼此彼此”?他轉身走進大廈,跟自己説,他不需要去想她是什麼意思,他該死的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