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撤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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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呢？”桑梓全然冰冷得梨花錯愕不已。

“小金壺？”梨花急切道:“側妃忘了曾經同蘇公子的約定了？”

“你喚我什麼？”桑梓扭頭看她。

“側…側妃。”梨花意識到什麼，聲音都是沒底氣的。

“廢話莫説了。給我叫人好生留意宮裏動向。”桑梓這麼説就是放過她腹中胎兒了。

梨花動的滿臉是淚。

“不過我不能保你平安，安排好人，去昆朝吧。”昆朝有秦柳氏的地盤，那座山頭。乾儈萊他們會照顧好梨花，也算是梨花跟着她的主僕情分了。

而宮中，此刻也有了異變。

太后下旨賜婚蘇昱珩和安泰公主，安泰公主得知此事，哭求了太后許久，而太后以突發舊疾，不見她。

蘇家更是知道安泰公主的放蕩不羈，雖然是皇家女，總是可惜沒有辦法娶皇長女——明惠公主，那才是真正知書達理的金枝玉葉。

婚禮排場非凡，安泰公主又是喜愛熱鬧的。蘇家再是不喜這個公主，到底是皇族人，不能輕待了去，也是極盡奢華之能事。蘇鎮國公又不在府中，府裏竟是蘇夫人料理，婦道人家又是極疼愛小兒子的，婚禮當，蘇家着實出盡了風頭。

安泰公主本就是虛榮心極重的，得此風光自是喜不自勝，愛慕裴清的心漸漸淡去，這是後話。

明惠公主一人在其寢宮自斟自酌，整整一夜無眠。自此，那陪伴在蘇昱珩身邊，同他一起看波光粼粼湖光山的人，再也不會，也不可能是她…

當蘇鎮國公從邊境而歸，他的小兒子已經開始接管他在京城的部下。震驚之餘，又有言官參奏，説是蘇家娶公主，奢靡費，所耗費的銀錢從何而來？

蘇鎮國公遭受接連打擊，差點背過氣去。他手握重兵，深知功高震主之禍，一直保守行事，尤其在花費上，本不敢以世家貴族式樣生活。沒想到他一世英名，竟敗給小兒子的婚事上。

責怪婦人不是蘇鎮國公做的事，更何況事已至此，再訓斥蘇夫人也是於事無補。

他尋了兒子長談許久，第二便主動遞上辭呈。皇帝假惺惺的挽留了幾次，當場就將所有兵權歸在蘇昱珩身上。

有好事的，聽聞此事專門打探蘇家，探到蘇大公子同蘇昱珩已決裂，名為兄弟，實則分道揚鑣。

這樣一來，更加讓太妃等人放心，蘇昱珩確實是在為他們奔走。

梨花走後，秦柳氏沒多久就送了個二十歲左右的婢女，名喚慶怡。

這宮女眉很濃，很是滑稽，臉龐滾圓的像顆珍珠，皮膚很光滑，壯壯黑黑的，很是穩重踏實的樣子。

“以後你便跟着我罷。”桑梓籠着小手爐，蜷縮在暖炕上望着她。

慶怡很是憨厚老實的應了，聳着肩道:“側妃這炭盆可加些炭了？”

“嗯。”桑梓慢的説。

水墨對於梨花被調包的事沒什麼動靜，也沒見她去回了太后。王府中人雖然覺得好像跟在側妃身邊的人不太對勁，但誰也沒多事。倒是葉桑憬得到消息，好生留意起來。

懿親王很是頻繁在桑梓處歇下，以此向其他妾表明新進側妃的受寵。當然，也只有桑梓只得，每他們兩人都是背對背的。

雖是如此，該恩愛還是要恩愛。懿親王提到想吃酥酪，桑梓立即帶着婢女們忙活起來。

“不曉得這酥酪他愛不愛吃。”桑梓出神的叨叨。

水墨抿嘴直笑，“側妃這話已經説了七八遍了。為了個酥酪，竟親身看着。”桑梓羞紅了臉，那邊看着火的慶怡黑胖臉上出憨厚的笑意。

“慶怡，你也笑我是不是？”桑梓佯裝生氣，急的跺腳。

水墨捧來糖罐子，笑道:“眼瞧着酥酪差不多了，側妃灑些糖擱上頭吧。”桑梓只顧撥着玩，並不舀一星半點。

“這樣的事，用得着勞煩我嗎？”水墨嘻嘻笑着，“奴婢們做，那是份內事。終究不敵側妃親手烹製的這份心意啊。”桑梓被她慪笑，“你越發油嘴滑舌了。我起先怎得沒發現你是這樣壞的丫頭？”水墨也不答言，一個勁的樂。慶怡端着酥酪站在一旁，等着桑梓鋪糖，亮晶晶的眼睛笑成月牙彎。

輕輕灑上一層，桑梓對水墨和慶怡道:“都別傻笑了，隨我來吧。”桑梓的院子距離懿親王的院子有些遠，坐着軟轎晃了許久才到跟前。正殿梨花木門緊閉，近身侍衞柳欽並幾個小廝在外頭伺候。見桑梓來了，紛紛行禮問安。

“柳侍衞怎得不在裏頭伺候？是不是王爺有客？”柳欽一作揖，“側妃此刻是進不得了。斯將軍在裏頭呢！”

“斯將軍？”柳欽道:“先帝在時，斯將軍的父親是從一品驃騎將軍。皇上登基時，斯將軍又立了汗馬功勞。這剛封了大將軍。”這個時候來拜見…桑梓想了想宮中近期的異變，不免笑道:“不妨，我等等便是。”柳欽瞥了眼身旁，笑説:“奴才搬椅子來，側妃坐着等吧。”小廝很快置了雕花椅，柳欽親自擺好，又與桑梓耳語道:“王爺如今看重側妃，側妃可謂如中天。”這麼直白骨的巴結，桑梓定要受着。柳欽是懿親王身邊人，得他相助，在這個王府立足將會事倍功半。

但面上還是要謙卑些，“柳侍衞過譽了，府中美女如雲，我也算不得什麼。”柳欽道:“王爺待側妃很是不同，側妃瞧好便是了。”桑梓笑了笑，不置可否。

今兒個頭正好，陽光照，身上也是暖哄哄的。只是化雪的天，倒比下雪還要冷。桑梓叫水墨換了不下兩三次手爐的炭，斯將軍還沒出來，不知兩人説什麼，竟説了這麼久。

柳欽見我等的着急，借上茶之際入內回稟。懿親王什麼也沒示下。沒得到明確的指示，桑梓是不能回去的，就這麼等着。

“柳侍衞，你可知這斯將軍為何事而來？”桑梓無聊之甚，便和柳欽説閒話。

柳欽思索道:“好像是宮裏的事。”

“哦？”桑梓一挑眉，“是不是太后賞了美女給王爺？”柳欽賠着笑臉，“這…奴才便不知曉了。側妃才剛進王府，王爺頗為寵愛，太后應該不會在此刻賞人。”桑梓微微一笑，“早聽説菱妃娘娘有個妹子很好。”柳欽額頭冒汗，“側妃莫要聽信了謠言去。”他此時無比悔恨自己多話，惹得側妃不快，再怎麼得王爺信任，也會被懲戒。

“瞧你嚇的。”桑梓咯咯的笑。

“我不會把你怎樣的。”柳欽無話可答，只嗤嗤笑了。

慢慢的夕陽西斜，桑梓已不耐煩至極致，正想着回去算了，那酥酪乾脆扔了。只聽木門一響，一名身着暗紅麒麟踩球團補錦袍，約摸四十上下的男子，滿臉抑鬱的走了出來。

他額頭寬廣，眼神犀利，劍眉星目，英姿颯，渾身散發出那種在戰場廝殺的獨特豪氣。想來年輕時也是意氣風發的英俊少年。

這位，應該就是柳欽口中的斯將軍了。

他沒想到桑梓還在外面，愣了下，繼而抱拳道:“斯某人蔘見側妃，側妃萬福。”説着便要半跪下去。

桑梓哪兒能受他這等大禮，忙讓柳欽攔住，“將軍為國盡忠，立下多少汗馬功勞。我只一介小小婦人，萬萬受不起將軍行如此大禮。”斯將軍聽桑梓這麼一説，臉稍霽，“側妃折煞斯某了。斯某早聽説側妃神通廣大的緊，本是奴婢出身，竟與太后相識封為縣主，後又得王爺青眼有加，娶進王府成了側妃，真乃世間罕見。”這話聽着像恭維，實則內含諷刺。加上斯將軍語氣生硬，半分客氣也無。桑梓的神情未免不滿起來。

“斯將軍為官久，沒想到連尊卑亦不知曉。”你暗諷，我明喻。桑梓不屑的看了看斯將軍。

“早聽説帶兵之人子朗，斯將軍卻如文人一般矯造作。”

“紅顏禍水！”斯將軍惱羞成怒，指着桑梓的鼻子，半分面子也不給。

桑梓也是大怒，“我乃堂堂懿親王側妃，你不過是個將軍，竟敢同我無禮？！”

“哼。”斯將軍嗤之以鼻，“紅柿出頭，便是成事時。到時候且看側妃你知不知禮了？！”説罷，他一拂袖，轉身離去。

桑梓兀自氣着，捧着手爐的手比劃着剛才斯將軍説的話。

紅柿出頭，便是成事時…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