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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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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開車門,他行禮如宜地説:“請跟我來吧。”盯著座車,靳雨施睜大的眼,從長睫上不停地垂落雨滴。

羅娜娜與李岱智躲在和室紙門後遠遠觀望,他驚懼地問:“那個男人怎麼長得好像社會新聞裏的通緝把啊?”看到靳雨施上了阿修羅的車,車身駛遠,羅娜娜大不對勁。大姊頭不是嫉惡如仇的嗎?怎麼會上阿修羅的車?她應該把他揍扁扁送警局啊!

“喂!羅娜娜,你有沒有在聽我説話?”李岱智皺眉瞪她,想想又説:“真的長得很像ㄟ,他是大姊頭的朋友厚,叫他去上電視參加那超級明星臉啦,鐵定最高分!你説對不對?”

“啊麥吵啦!”羅娜娜火大,一把推他去撞牆,她則忙著掏手機撥號。

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警政署刑事警察局裏,衞羿帆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螢幕,凱撒則神凝重地解釋。

“台灣罪犯的指紋紀錄沒有完全電腦建檔,我召集十個這方面的高手,將從貝瑞塔m84f槍上採集到的模糊指紋,與這二十年來所有大小犯罪的指紋比對,結果…”他將初步比對報告遞給衞羿帆,沉聲道:“居然與警方查扣的一批軍火上所採集的指紋相符,那批軍火來自修羅門,可是我逐一比對修羅門所有份子的指紋,竟沒有一個符合的。”衞羿帆闔上報告,表情冷靜,“給我阿修羅的資料。”凱撒隨即從檔案櫃中出文件夾,衞羿帆仔細翻閲,凱撒站在他身後同看。

阿修羅十多歲就涉足黑道,參與過許多幫派,最後成立修羅門,這麼多年卻從未有足夠證據能使之定罪入獄,他行事謹慎,警方也沒能有他的指紋紀錄。

“這麼説,軍火上的那枚無名指紋應該是阿修羅的。”凱撒合理的推測,-地驚叫,“那他不就是謀殺靳雲行的主謀?!”老天,十多年前,阿修羅才幾歲啊?!

“還不能完全肯定。”他眉頭蹙起,“這要等電腦複式確比對結果出來,才能確定。”手機震動,衞羿帆看見來電顯示,表情有些怪異。

“喂?”他走到窗口接起。

“衞大哥,大姊頭被阿修羅載走了!”羅娜娜慌嚷。

衞羿帆臉一沉,“你説清楚一點。”

“就是…”她從頭説起,而她才剛説完,電腦恰巧發出結束比對的聲音。

衞羿帆掉頭定睛凝看,螢幕上閃著一排英文字:比對結果確定相符。

他臉驟變,血凍結。

“喂!喂?衞大哥,你有沒有聽到啊…”手機那頭,羅娜娜還在喊著,但衞羿帆已經沒有心情對她解釋,按下結束通話鍵,他的心跌到谷底,一股冷意震懾了他。窗外天空青光閃爍,閃電打在他眸底,像是惡魔得意的示威,更像無聲的鞭責與非難。

“衞,你還好吧?”凱撒發覺他的不對勁,“剛剛是誰打來的?”衞羿帆跌坐人椅中,呼忽地急促起來,肺部猝然一陣擠壓,他表情痛苦。

凱撒緊張地撐住他的背脊,着急地問:“藥呢?你把藥罐放哪裏?”

“沒事…”衞羿帆着,試圖緩慢地調勻氣息。凱撒擔憂地望着他,衞羿帆臉略顯蒼白地推開好友。

“我沒事。”他輕地咳幾聲,目光空地頻頻深呼,直到口的窒息抒解後才停止。

凱撒見狀,簡直快被他氣死了。為了什麼該死的男子氣概,每次硬是不倚靠‮物藥‬,偏要自己忍痛克服呼困難。

“你…”他氣得不知該怎麼罵他,“你再逞英雄,早晚死你…”衞羿帆沒空理會他,全副心神都在想着靳雨施,並在腦中急速思考模擬幾個救人的方案,並從電腦中點出大量檔案。當上國際刑警,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他衞羿帆從不相信神只的存在,但現在…

他在心底虔誠地祈求,祈求雨施的平安。

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靳雨施從噩夢中驚醒,夢中哥哥渾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沉默無語的眼眸中帶著怨恨,她滿頭是汗地睜眼,發覺自己被緊緊捆綁在一個骯髒的水槽內。

水槽上方,阿修羅佞地望着她。

“醒來啦!”

“你昏我。”她抬眼冷冷地説。車上空調內傳來淡淡暗香,當她警覺時,已經振乏力。

“我不否認。”他閒逸地聳聳肩膀。

“為了避免被你的爪子抓傷,這是必要的措施。”

“你欺騙我,把我綁來這裏是為了要脅警方出軍火。”她咬牙,忍不住咒罵自己蠢到極點,居然這麼輕易上當。

“你只説對一半。”阿修羅微微一笑,“我已經兑現了你的希望,條件是要求你擔任我手上最具價值的籌碼,這並不為過。”

“什麼意思?”覺他話中有話,靳雨施直覺不安。

“你想見謀殺靳雲行的王謀,我讓你見到啦!”他的笑意更深。

“在哪裏?”她宛如困獸般無用地掙扎,朝著他咆哮,“他人在哪裏?!”

“就在你面前。”答案揭曉,阿修羅眼中閃爍著得意,陰沉含笑的嗓音緩慢地複誦,“就是我。”靳雨施瞠大眼,惡寒就是在這個時候隨著驟然從水管中冒出的水一齊向上湧,殘忍的事實宛如一把從腳底燃至腦門的冷火,讓她陷入世界最冷酷的極地。

“難以相信?”阿修羅揚眉,觀賞詫異、驚悸、憤恨的表情在她姣美的臉龐上轉,他狂傲陰笑,“貝瑞塔m84f槍上的指紋是我故意留下的,算是這道謎語免費的提示,只怪警察盡是酒囊飯袋,怎樣也猜不到謎底。”

“不可能…”靳雨施十指緊握,心驚膽戰地嘶喊,“不可能!”當時柯霖的父親逐一盤查過販毒集團的所有份子,得知首腦是一個極神秘、極狡猾的藏鏡人,只有死掉的那四個心腹曉得長相,那四人少説都有三十歲,十四年前,阿修羅頂多是個少年啊!

“沒錯,當時我才十七歲。”他咧大令她看了噁心到想吐的笑容,“誰會料想到一個臭未乾的小表就是販毒集團的首腦?法律保障未成年少年,我連指模都沒壓,簡單做了筆錄,警方便釋放了我,讓我在警局外笑到不行。”阿修羅一臉得意揚揚,她聽了冷徹心扉。

“原來是你,是你殺了我哥哥。”靳雨施眸光尖鋭地指控,表情痛苦、嗓音動,“為什麼?你為什麼非要殺了他?他本與你無冤無仇!”他蹲下來與她平視,讓她看清他眼底的卑鄙和猥瑣——他殺了再多人都無動於衷的冷酷。

“原本我也只是想稍微教訓他,怪只怪他看到了我的臉,他令人嫉護的矯健身手,破壞我賺錢的生意,居然還敢跟我説教,所以…”他故意停頓,附在她耳邊遲緩地一字一句輕柔低語,“他、該、死。”靳雨施被怒地瘋狂掙扎,鐵鏈在空曠廢棄的釀酒場中發出-耳聲響,她用盡一切詞彙詛咒阿修羅,而他只是涼涼地望着她。

“你在做什麼?”班諾頓不悦地走進釀酒場,在外頭便聽見她的怒吼。

“沒什麼。”阿修羅眉一聳,輕鬆道:“找些娛樂消遣罷了。”斜睨拚命扯著鐵鏈、憤怒咆哮的靳雨施,他譏嘲,“你的消遺還真高尚。”阿修羅高深莫測地但笑不語。

班諾頓冷盯著他正問:“要你處理的事辦得如何?”

“柬埔寨的買家已經聯絡好,機場方面也搞定了,偷渡往雲南的船隻正停泊在港口待命。”阿修羅一一報告,模樣必恭必敬,神卻掩不住肆,他抬眼,討好地卑笑,“我辦事,先生請儘管放心。”班諾頓心中浮現厭惡,越看他越覺得不舒服,尤其是他的笑,讓人打心底起疙瘩。

“辦妥就好。”他冷漠應答。

“我去做最後的確認,你不必跟過來了。”他拋下一句,拂袖離去。

笑睇他的背影好一陣子,阿修羅悠悠回過頭凝視靳雨施,偌大的水槽內,惡水已經淹過她腳踝,她聲嘶力竭、劇烈息、氣憤難平地瞪著他。如果目光能殺人,她已經將他碎屍萬段數百回了。

“開始祈禱吧,女人。”他點燃一煙,徐緩地了起來,“祈禱水淹過你鼻孔時,能迅速灌滿你的肺腔,讓你死得輕鬆一點。我聽説溺死的人,表情都猙獰的。”

“你現在最好一槍斃了我,否則——”靳雨施信誓旦旦地低吼,黑瞳進裂強烈恨意。

“我一定會殺了你!”

“也許吧。”阿修羅揚眉,諷刺地大笑,“你可以試著化做厲鬼,半夜來嚇嚇我,我會很捧場地尖叫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