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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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秀芬和左小菊又到縣招待所找到了陳叔叔和李叔叔,央求他們這次招工把指標給董秀芬,並把韓放給她們一條前門牌香煙遞。~~。~~李叔叔忙推辭。她們又把煙遞給陳叔叔,陳叔叔把臉一板,説:“別搞這套請客送禮,老主席説要防止敵人的糖衣炮彈,你們就別忙活了,這次招工肯定沒你的戲了,他指了指董秀芬。
“下次油田招工,只要還是我負責,肯定也不招你!”
“為什麼呢?”董秀芬問。
“因為油田不招女工。”李叔叔忙解釋。
“可是我們瞭解到你們這次招工找了女工呀!”左小菊氣憤地説。
那位姓李的叔叔一愣“老李,我跟她説!”姓陳的叔叔搶過話頭:“是招女工了,你想想,人家父親是幹什麼的,是革委會的,是造反派。難道不招革委會成員的子女,還招被管制人的子女?”
“我父親已經被解放了,不被管制了!”董秀芬爭辯道。
“被管制不被管制,我比你清楚!”那陳叔叔冷笑道。
“陳叔,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聽董秀芬説,您是她爸從老家農村帶出來的,又陪養您學文化,又給你提成科長,您就大手一張,把董秀芬給招了工?”左小菊也不冷不熱地説了一句。
聽了這句話,陳叔叔的臉紅了一下,但他隨後大聲説道:“我是他爸從農村帶出來的?
我是**帶出來,我是他培養學文化的?我是**培養我學的文化,我是憑自己本事當的科長,哪是他提拔的,他要不壓制我,我早當處長了,瞧人家許副部長的小舅子,比我還晚兩年進城,人家怎麼就文革前當了處長,我才是個科長,比人家早兩年參加工作,比人家低好幾級,別説,越説我越來氣…”
…
左小菊覺察,董秀芬自從油田招工沒招成後,本來就不愛説話的她,更不愛説話了,常常獨自坐在屋裏暗自淚,或一個人跑到村邊的田埂,孤身鶴立,望着落的夕陽,凝目遠望,直望到落西沉,紅暈染藍,才默默迴轉。
她怎麼一次招工不成便受如此打擊?左小菊為了解開董秀芬的心結,變常開導她:“這次招工不成,可以等下次,你看,咱村知青被招工和回北京的還不到一半人,急什麼,只要咱們不幹缺德事,老天終究要幫襯咱的,咱該出工就出工,該吃飯吃飯,風水輪轉,你爸一重新工作,你的招工不是很容易就能解決嗎?”
“可是我爸解放快一年了,還沒安排工作…”董秀芬憂愁地説。
“中國現在多少個老幹部都沒工作,有的仍關在牛棚馬廄裏,你爸比他們強多了…”
“他不工作,難道我就不能被招工?”
“趕巧了,碰到這麼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下次恐怕不會再碰這樣忘恩負義的人。即使油田招工還是他,咱就不去他那,中國這麼多招工單位,總能碰幾個好心招工的人,只要咱們在村裏好好幹,踏踏實實的,我相信,早晚你定會被工廠或別的單位招工的,別急,屈原不是有句話嗎,叫: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下而求索。咱們不斷摸索,肯定能找到出去之路的…”左小菊的一席話,説的董秀芬心裏開朗了些…
單丁一這幾天心裏也有些亂。聽説招工的事,看到村裏的知青有去財貿的,有去油田的,他的心便如海邊的花,一撞到岸,便騰空了。他這幾天,也不出工了,沒事便往大隊部和公社跑,為此不怎麼會煙的他,去小賣部買了幾盒煙,去大隊部和去公社時,先出一兩棵煙遞給人家,然後自己再叼一支,邊邊聊,顯得自然隨便。
去大隊部,他主要找大隊革委會主任李牧和大隊記李建文,閒扯瞎聊之後,最終話題肯定要落在最近有沒有招工話題,當聽到還沒有招工消息後,他便再聊幾句無關的話後,便離開了。
去公社,他去的地方時收發室和吳秘辦公室,談話方式和大隊一樣,也是先遞一支煙,然後閒扯,但談話往往很短,很快便進入主題,問最近是否有招工的消息,當聽到還沒有時,他便告辭一句後,馬離開。
功夫不負苦心人,一個多月後,他終於有了收穫,在又一次遞過煙後,吳秘開口便説:“丁一啊,最近縣機械廠要招學徒工,咱們公社招倆知青,你如果願意去,我和你們大隊説一下,這次指標就給你!”單丁一聽的心花怒放,千恩萬謝地對吳秘又點頭又哈的。從公社出來後,他到了大隊部,大隊革委會主任李目一見他,也立刻笑臉相:“丁一呀,你這次***也走運了,縣機械廠招學徒工,公社吳秘和大隊商量,讓推薦個會文藝的,我想到你,便説我村單丁一,會唱歌會跳舞,在村裏還搞過宣傳隊,推薦他?吳秘同意了,過兩天你去趟縣機械廠,到那報到一下,檢查一下身體,沒甚事,就到那班去…”
“這麼急?”單丁一問。
“早點報到好啊,你還不願早點?”大隊支李目有些不解。
單丁一回到住處,心裏有事總想對人説説,但他在整個男知青的院裏轉了一下,院裏的知青大都不在,只有最東頭李全旺的屋裏有人在唸英語。
他推開李全旺住的屋門。李全旺正坐在小凳往靠牆的一塊小黑板寫英文單詞,一邊寫一邊念,左手還拿着一本厚厚的翻的都已經卷起邊邊的破舊的英漢詞典。
“還學呢?”單丁一見李全旺仍在學英文,不説道。
“不學幹什麼啊?我沒興趣打牌,也不會煙,悶的無事,學學英語。”
“學英語有什麼用啊,咱們和英語國家又沒外關係,外部一年只招三五個翻譯,要會英語的,外語學院的學生多少都等着呢,哪能輪你這個靠啃英漢字典學的會英語之人,我看你還是算了,想想招工的事?”
“什麼,最近又有招工的事?”李全旺聽見這句話,立刻把英語字典往牀一扔,站了起來。
“是,是。縣機械廠招學徒工,給咱村一個名額…”單丁一結結巴巴把不太想説的話説了出來。
“給咱村一個名額,人定了沒有?”李全旺問。
“還沒定,但是我想去,我和大隊都説了。”
“哥們兒,你消息夠靈的,既然你想去,又一個名額,那我就別和你搶了。”李全旺表現出一種大度的神情。
“可是,我還不知這機械廠是什麼樣,多大,在哪,生產什麼…”單丁一説。
“你不會去看看啊,又不遠,到那一看,一問,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那你明天陪我一起去?”
“你招工,為甚讓我陪你去,不去!”
“去,去縣城我請你吃飯,一碗大面,再添一個白水羊頭?”
“除非,你看機械廠不滿意,不想去,把指標讓給我,我才陪你去!”
“可是我作不了主啊?”單丁一説。
“這你別管了,大隊,公社的事,我去説。”
“好!那咱明早就去。”單丁一想,縣機械廠,是工業,又是搞的機械有什麼不願去的,讓給你,做夢去。
單丁一在縣機械廠辦公室唱了一支歌,跳了一個舞,把縣機械廠辦公室主任和縣機械廠廠長驚的目瞪口呆,辦公室主任連聲稱讚説:“歌唱的好,舞跳的更好,比地區文工團的演員水平不差,你來我們廠,我們廠宣傳隊一定會搞去,今年十一縣裏文藝會演,我廠不會再鬧個墊底了。是人才,是人才!”一邊説,一邊示意身旁的廠長。
廠長是個四十來歲,個子不高但有些胖的中年人,見辦公室主任向他遞眼,於是開口道:“這娃不賴嘛,招工有你村的哇?”
“有丁一點頭。
“你身體沒甚病?”丁一又點頭。
“你父母不是黑五類?”
“不是。”單丁一再次點點頭。
“那我就拍板了,你檢查下身體,要沒甚病,我就要你了,你來這兒,一邊工作一邊抓廠裏的宣傳隊…”
“行行,謝謝廠長,謝謝廠長!”廠長走後,單丁一問:“咱這機械廠屬國營廠子,還是集體廠子?”辦公室主任有些好奇地看看單丁一,又望望站在單丁一身邊的李全旺説:“是集體所有制。”
“廠子現在又多少職工?”單丁一又問。
“三班搞,七十來人。”
“廠子有多大?”
“你看,這不是辦公房帶廠房,有兩排呢,佔地也快三畝了…”辦公室主任自豪地説。
“生產什麼?”單丁一繼續問。
“焊些拖拉機的後槽幫,生產些自行車的擋泥板,還生產些釘子,車牀車些汽車用的螺絲…”